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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走鬼的艰难.古玩行里的故事

能做什么呢?熟悉的行业自然是老本行了,好,考察下这里的玻璃行业。我到开发区家居装修装饰材料市场附近找到了几家做玻璃生意的,大概了解了下,记得当年开发区做的比较好的同行,是艺海玻璃。可我详细的了解当地的房价及商铺租金真的好贵,没办法承担,而且这里办营业执照当时不象下面县市那样方便简单,要注册实有资金,打底就需要十万元,加上店面租金,厂房设备及材料。没二十多万元根本启动不了,好面子的我,当时是不会求任何人筹集资金的。只能放弃,另谋它路,从打工到创立小小的自己的事业,一个贫困家庭出身,无任何社会人事背景,一路走过来,不忍回忆那时的艰难。为了一时的心高攀求,至今天境地,还要重新走回过去的路,一切还要重新开始,重新开演悲欣交集,前路茫茫,不知道何时能圆满收场的戏,当时思量自己状况,老本行是不能做了。做走鬼,先摆地摊去吧!在家时不是还收集有许多剩下的银币吗?这个时候应该拿出来救急了,自然剩下的都是真品银币,想好了,就从这做起吧!

一日去开发区找小商贩经常摆地摊的市场,了解到在开发区昌林商场前面的一条步行街,每天晚上可以摆地摊,周六周日可以一整天摆。第一次摆地摊,总是有些转不开面子,不好意思。在一个周六,背着包在地摊市场上来回溜达了一上午,就是打不开包,闷了一脑门子汗,看到好多年轻男孩女孩,都十八九、二十岁左右都在摆地摊,卖些小饰品等等。做的都很随意,想想,摆吧,怕什么呢!找个空位置,蹲下来,向周围瞅了几眼。人人都在自己的摊位上忙来忙去,根本没人注意我。麻溜的打开包,先把地摊布铺好,有一米见方大,把包里带来的稀奇古怪的诸般老玩意儿逐一摆开,钱币册子放在中间位置,还有一些毛主席像章,忙活完了,刚起身,刚还没注意,只顾摆东西了,这时我的周围已经围了四五个人了,见我站起来都上来问,这是什么?那是啥?各自都动手拿起来看希奇,这时我有些紧张起来,人多手杂,我照看不过来了,看得出来,都是看稀奇古怪瞧热闹的,没有想买东西的。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拿起银币册子,问道:“这些是真的吗?”我回答:“当然了,我不玩假的东西,这些都是我多年的旧藏,有喜欢的可以研究,若您有相似的银币我也可以收。”那男子说:“我可以看看吗?”说着,还没等我回答,他就从册子里拔出三枚银币,拿在手里摆弄来摆弄去的,不时用眼睛瞄着我,看热闹的人多,其他人还在拿别的东西看,这些东西只银币重要,所以我一直看着他与他说:“你想买不想买,不想买的话请不要拔出来看。”他说:“想买啊!怎么不想,你等着我去给你取钱去,我家就在那楼后面。”说着银币也没放下,拿起就走,我这时有些乱了,摊位上围了一群人,都在拿东西看。他却把银币拿走了,我又不认识他,喊了他两声,他回头只说你等着,马上就回来。我想不成,他一定是一去不返的,想想摊位上这么多人,我离开大概应该不会丢东西。急忙拿起摊位上的钱币册子,其他的也顾不上了,就去追那个人。在新日里小区的第一排楼前面,追上了他,他看我急急的跑了来,笑嘻嘻的把钱币还给了我。我瞪了他一眼,说了句,你很另人讨厌。当时也年轻气盛,不怕得罪这些小鬼,要回银币,忙又跑回摊位,还好,还是那么多人围着,一样东西也没掉,多数人,还是善良知理的。后来又遇到过那个人,知道他是在市场人群中,在地上挖坑,放些玉米粒,用重些的东西砸坑里的玉米粒,周围有同伙压钱,赌钱的(实际是在做什么任想想都清楚)。后来遇到他时,是我又一次去摆地摊,正摆着,他同一伙人吆喝着开场那低劣的戏,因为他们就在我左前方,他看到了我。又来我摊位上,笑嘻嘻的,拿这个动那个。我说道:“你给我放那,别动。”他有些怒气,说了几句不大好听的话,我自也不会让他,大声的呵斥到:“你就是一坨垃圾了色,活不起,赶紧找个茅坑吃粪去,别站在这里丢人现眼,人活成你这样,自己不觉得憋屈”更大声的骂到“别******以为摆地摊的就好欺负!”这时候,可能我声音太大,气势太凶,周围还有好多人围观。他也自觉心鬼乱串没了正气儿,说了句:“哎呀你给我闭嘴吧!”转身迅速的离开了,我一看,得了,如此结果最善,不然打起来,也没什么好看好受的。

一宗口舌是非刚刚止息,人群也逐渐散去。没过一个时辰,一中等身材,年龄在五十多岁的汉子,圆头圆脸圆眼带双眼皮儿,鹰勾鼻子上架着一副可能是老花镜,来到我摊位前蹲了下来,拿起钱币册子,死盯盯的看的真真仔细,不时眼睛从眼镜框上方瞅着我,盘问银币情况,看他的样子,似乎懂些。由于刚刚对那鬼崽动过气,这时我的回答似乎也上下气不顺溜,感觉到摊位前这老汉听我语气似乎不大顺其耳,他盘问完后,指着钱币册中几枚银币说:“这几枚怎样卖?说个价。”这时我有些不信任他的情绪表露出来,因上次那鬼孩子愚弄我,差点抢走我的东西,所以这时买卖心思全无,有的是对人的怀疑与防备,遂直接说:“这是我自己留着玩的,不卖!”对方似乎不解,把钱币册子向地上一丢,有点变声说到:“你不卖摆这里干什么?”上次的气儿还没顺完,又遇到个撒气筒,没考虑自己是否道理了,应对他的自然也不会有好听的话:“我自己愿意摆着玩,你管,我的东西我想卖则卖,不想卖,你还有意见不成!”对方被我彻底激怒了,站起身来,想动手打架,后被与他一起来的人拉走了,边走还边气的直放粗话,我也高声应了声:“我卖,就不卖给你。”他听到后转身又向我走来说:“我看你怎么不卖给我的。”他朋友又拉着他,把他拽走了。

人生中有些事,有些人,有些顺逆遭遇,当时看来自己或对方有些荒唐的开场,不愉快的过程,甚至比较恶劣的收尾,然这所发生的一切,却恰恰就是你后来人生事业上的殊善因缘,结果善好,当初不堪,为生存而生存时,人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私欲,乱了理分,最终可笑了自己。后来,我在开发区开第一家古玩店时,他成了我的最要好的朋友,亦是经常光顾我古玩店的照顾我生意的最重要的客户。他是一个养海的老板,要人生少些缺憾,不与一切人事物结恶缘,绝对的真理。古圣前贤都如此教导,然当初的我,却因生活境遇遭遇严寒,冰封了往昔的所学圣人教导,与一般值得怜悯可怜之人计较,得理不饶人,多米诺效应亲自体验,亲自承受,上气儿不顺,误会了后来人,即那养海老板,当时被我气的差点翻盘。(翻盘---北方方言,形容气急败坏,情绪非常激动)

在开发区摆地摊的日子里,并不是像想象的那么轻松,由于我卖的东西冷门,喜欢的人少,懂的人少,看稀奇瞧热闹的人多,一个月下来,收入可怜。每天的生活开销都赚不回来,期间还零星的发生几件另人不快的事情。在弯里农贸小市场摆时,因场地纠纷,被三个妇女一个男的打骂。在开发区夜市被城管人员抢过,记得当时被抢走几枚******像章,后来城管经常扫荡,开发区的地摊也摆不下去了。想想,去大连市内看看,找找当地的古玩市场都在哪里,通过多方打听,知道在港湾桥有一个古玩市场,富丽华大酒店后身有一个古玩城,胜利桥当时有座邮币卡交易市场,开足十一号。当天转遍了这几个地方,钱币交易自然是胜利桥那里,我在那里卖了几枚银币,当时银币行情正处在低谷时期,现在要几千元的银币,当时只能卖到几百元,不管怎样,两三个月的生活费用是出来了。这时觉得在开发区摆地摊时那都是在浪费时间,东西没摆对地方。在大连几个古玩市场与几位古玩店老板攀谈时了解到在香炉礁有个家具市场,在家具市场大院里,每逢周六周日在那里有摆古玩地摊的集市,这是件另人振奋的大好消息。专业专一摆古玩地摊的场所,好令人向往。这时没心思再想别的行业了,打工,从骨子里的厌恶,并不是害怕辛苦,是感受不到出路,不愿意按步就班的为固定工资过着被人看着,受人指派受人编排的生活,当然这样的生活只是不适合我,实际能踏实的做一份工作。无太多奢求,安然知足自也免了许多心劳身苦。

每逢周六周日,家具市场自然成了我必然光顾的地儿。先是光去溜达瞧热闹,看人买卖,听故事。面对满地瓶瓶罐罐铜玉竹木等等诸多巧玩,咱必定见识少。并分不清楚真假、年份、价值,自不会贸然动手。每次逛地摊只有看的份儿,谨慎驶得万年船。看人买卖,心自也时常按耐不住,咽着口水忍着,这种心如火燎的感受多数初期进入古玩行的人是不容易忍受的,可咱知道自己老底,明白自己分量,多看少动手或只看不动手,否则,经验欠缺,知识不够。自认高明的话,打眼(古玩行话,指把新的东西看成老的,把价值低的估计高了,买了进来)吃苍蝇(买假了心里的感觉)掉坑里(被人欺骗,亦是自己眼力不给,自己欺骗了自己)是绝对避免不了的。万万银钱换回来的只三瓜两枣这种事情,在古玩行不稀罕,有了这样的认知,就容易控制自己的盲目买卖,听故事想便宜事的心思自然不易升起,也就避免了自己上自己的当。想得清楚,看得明白,跑过几个集市。这行当的买卖经也就学会了一些,不能光学不练不是,听说好多古玩商人,初期入行,练古玩地摊是捷径,在听着故事一买一卖间,积累的是实实在在的学问及经验。每天梦想着商周青铜金银锉,唐宋元明玉陶瓷、清三代、乾隆工、名家浅降绘文房.不时得个一两件真稀精品,只要具备好的眼力,雄厚的资金实力,还是可能的,眼力可以踏实学习练就,资金--来大连一年多的耗散,生活上已经捉襟见肘,想进几样珍稀玩意儿,也就想想,梦都没法子做匀乎!凭着谨慎的心情,当时兜里连买半袋米粮的银子都不够,做起了那传说中的鸡蛋换小鸡,小鸡换大鹅,大鹅换毛驴,毛驴换骆驼的神话。每次见到自己感觉对的东西,未与摊主讨价还价前先摸摸自己口袋,先作罢!先作罢!看着别人论价格,在大连天津北京锦州沈阳等等古玩地摊市场,来练摊的人都是全国各地的什么地方的都有,他们每到一处,都是为了能卖出东西,很少在卖的同时大量的进货的,因为来来往往拖着大包小包,住宿用餐必然费用也不小,都盼着在卖出费用的前提下,自然想着多多交易,换取更多的银钱。在自己的熟知圈里进能卖的俏货,所以逛古玩地摊市场,有眼力又有资金实力的一大早不差银子,该出手就出手,一定淘得个钵满盆满。只要出现好的物件,自然也都归了他,像我这个样子的,有点点眼力却苦于囊中羞涩!急不来也没法急,只能看热闹,慢慢熬到别人买剩下的抵挡老物件,或各路大神有时候出奇的吝啬,着实比较好的物件,在几翻讨价还价中总也给不出摊主想出的价位。这时可能到了下午或尽傍晚,逛市场的人要散尽了,摊主的心气儿也随着人群的散去。降了下来,垂头丧气的等着收摊,每每我都是等到这时,量己能力勒紧裤腰带拿下他一件半件或十元、二十元、三十元、一二百元进几样零星小物件。每次逛市场我游来走去都是足足满一天,就等着这最后一餐,积攒几样后,再赶集时找个旮旯胡同摆上,或多或少换回几倍利润,除掉小摊位费五元,开发区到大连的小客车乘车费,一出五元,往返十元,剩下的买个十斤米背回大连湾,再有剩余多数时候都买鸟放生了。凤子当时还不知道家里的境况,我每次都买个十斤二十斤米回家,她觉得奇怪,问:“怎么不多买些,来回这么折腾不觉得费事吗?”我只能以买多怕生虫子做答,同时一笼子一笼子的小鸟、刺猬、松鼠、乌龟等时常带到家里,放生之前我都是先喂两天食物,给他们皈皈依念叨念叨:“前生做错事,今生堕畜生。下一辈子做人要好好修行啊!”当时租住的房子是两室两厅的,空间比较大,白天我们都不在家里,我带回来的鸟啊刺猬啊什么的都放开了,满客厅里到处是鸟粪刺猬便便。凤子下班回来看到如此场景,很气的说:“家里快变成动物园了,赶紧都拿走,喜欢放以后在外面直接放,别拿回家里,象不象过日子你。啊?”自觉得无道理,也就笑笑,听着数落。

初练古玩地摊,凭着谨慎小心,兜里不多的几两银子,倒来换去,很少打眼掉坑,因为早学圣贤教自欺欺人的事情还是干不来的,所买所卖都是老旧物件,讲本图利,小本小利。有的时候买个枣能换个瓜,不过这样的好事不是很多。偶尔遇到,买卖中低端古物,利润比较薄。因为这类物件普通,不上档次,价格透明,容易买进却不好出手。有很多东西今年买来明年或几年后才能卖出,赚取升值的差价,很是不易。东西少时还能卖卖,东西积攒多些时,总是摆出来,却很少有人问津,这样就成半死不活的货,资金盘不活,这摊练的就特别辛苦煎熬。冬天迎着寒冷的风,手抄着袖子,磕着脚,不时用胳膊肘捂捂被冻红象针刺一样痛的耳朵,等着能出一两件玩意儿,好有心思去吃碗热乎乎的面片儿汤暖暖快冻僵的身子,好过的季节是春秋。虽然风多且大,但不冷不热还是比较舒坦的。夏天太燥,顶着大太阳,若卖不掉东西,内火加外火把人整个烤焉巴了。没了半点精神,运气差时。每次去练摊连几十元的费用都赚不回来,做普通老物件真不容易。

为什么古玩市场假货泛滥,很大原因仿品来价低廉,随便卖出都能赚,卖不掉也没几个本钱压着,多数买家还专就青睐仿品。有买来送礼的,有当工艺品做家居摆设欣赏的,对真东西又不认识,在他们看来没几个钱买件仿品摆着看也不错。还有图小便宜想捡漏的一部分人,总想花个万八千银子砸到一个大官窑。买他几块高古玉。哎~收到一件夏商周,以为自己是福星,每天天上总要掉这大馅饼给他打牙祭。每淘换一件乐颠颠捧回家,欣赏端详把玩自觉美的很,天大的漏总漏给他,遂一发不可收拾,一件一件大假活搬回家。更有甚者,越迷越深,迷信自己是行家。东拼西凑读读历史,看看拍卖,教教徒弟,还好自信的著书立说,最终随着时间的过程,或多或少的明了自己已经步入邪径。然自己搭起的高架子下不来,自己挂起的老脸放不下,继续硬着头皮充专家,家里东西已然塞满屋,然什么货色自己已经明白九十八,上火着急懊悔已无用处,找回损失唯一的办法,啥道来啥道走,用一句古玩行赖皮口诀安慰自己:“瞎子买瞎子卖碰到瞎子好买卖”。开个店继续受课教徒弟,专拣老板中的迷糊虫教,由憎恨欺骗到自己欺骗自己,再好好无奈的去欺骗别人。好好的一个人,一世的英明,毁在自己的自以为是贪便宜,几件破烂玩意儿另自己跻身骗子行列。如此入行如此结果的人多多,好冤枉,好悲哀,古玩行很有历史、很有文化内涵、也很优雅的行业。如今如何败落至如此不堪境地,都是贪心惹的祸,说此非为无事生非,打倒一片,而是婆心切切。说出那些入此邪径人群说不出的心事,道不出的无奈,也盼能警醒那些做古玩发家梦的人们,莫迷太深,能发家的法宝,脚踏实地的努力工作,脚踏实地的努力创业。老祖宗告诉我们,家有常业随饥不饿,国有常法随危不亡。莫打那无益的妄想,莫贪那小小的便宜。佛家讲因果,想得福报,需要种获得福报的因;想健康长寿,遇到贫人病苦,安慰布施医药;遇到要被宰杀的生命,量力尽力慈悲救济;想子孙兴旺,多多爱护生命,莫杀生,多多放笼中鸟(要了解鸟类生存环境如法买放);戒除邪淫,并自遵守奉行仁义之道;想得财富,多多布施钱财救济那些需要救济的悲苦众生。如上说行,是积累福报趋吉避凶的法宝,谁修谁得,不修不得。境遇不堪,不要怨天,只想自己修福浅,老实做事踏实做人。随缘尽份善心宽,耐心证得。积善之家常余庆,境遇优越。更要修福,仁慈爱物,悲心救苦,恒享自在,福寿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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