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音又起:“一世一迷离,泪洒仙途;七世破陈路,身耀七星;天若不存我,我自逍遥;跳脱五行外,已是天人。”
南若离伸出右手,握向那七团光芒,光芒轻轻滑动,闪了过去:“既然七世已过,我已经不是我,为何又让我再次记起过去?”
那天似是震怒,知得没有伤到南若离,再次聚起雷芒,划开云雾,劈落下来。
南若离似是因为被雷鸣声打扰,眉头皱起,望向天空:“若你真的是天,真的是道,为何会有震怒,为何会有天劫,又为何,任人断我仙路?你不是天么?你不是道么?为何世上要有生死别离?为何世间会有病死仇怨?为何不让我继续浑浑噩噩下去?为何又让我七世轮回?毁了我,不是更好么?”水桶般的电光击落下来,将要触碰南若离时,却化为光点,盈盈洒洒,散落开来。
外界。
“爹,若离到底怎么了?”丁明见南若离依旧在咳血,血沫涌出,甚是吓人。
丁铁绷着脸,神色凝重,用真气在南若离周身大脉探索一圈后,却不得任何患处:“爹也不知!”
思思赶忙拿衣服擦了擦南若离面上的血渍,仰头看着丁铁:“丁叔,要不我再去请范先生过来一趟?”
丁铁看了看神色悲戚的丁明,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也不知道若离究竟是怎么回事,竟会七窍流血!”
思思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丁明,安慰道:“明儿姐,若离哥肯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去请范先生来,你们等着!”说完,就要出门寻医。
“不用了!我没事!”南若离睁开眼,咳了几声,吐出几口污血在床旁。
“若离,你醒了!你怎么会这样,哪里不舒服么?”丁明见若离勉力起身,赶忙俯下身子,将其按在床上。
“若离,为什么你会这样?”丁铁也是问道。
南若离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看了看三人,道:“真的没事,只是以前的旧伤复发,身体的自我保护罢了!污血吐了,也就好了很多!”
“若离,那还是让思思去叫郎中过来吧,让郎中为你诊治一番,给你开些药好不好?”丁明红着眼睛,轻声劝道。
“是啊若离哥,你这样子谁能放心的下么?”思思回过身,站在丁铁身后,诺诺道。
“若离,你真的没事?”丁铁沉声道,他虽然知道南若离不是凡人,可要是这种情况再出现个一次两次,他估计丁明都能哭个半死。
南若离轻轻点了点头,冲着丁明一笑:“明儿姐,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的脸色要比刚才号上许多吧!”
丁明用手擦了擦模糊的双眼,仔细打量南若离一番,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姐还是想让郎中给你看看,若是郎中说没事,姐才能放心!”
南若离求助的望向丁铁,丁铁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却帮腔道:“若离,你明儿姐都不吃不喝陪了你两天了,你还是让郎中来看看好了,郎中说你没事,她才能放下心!”
南若离眼睛微微湿润,看向丁明,终于点头。
“那我就去了,一会就回来!”思思见南若离点头,说了一声,便出门去寻范郎中。
南若离挪了挪身子,直觉浑身酸疼,皱了皱眉,试着去运转丹田中的真力,让自己能够舒服一些,口中却道:“明儿姐,丁叔,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这小子,到这时候了还说这些!你明儿姐将你看成她的亲弟弟,关心你都甚过我了!”丁铁佯怒道。
丁明泪水依如泉涌,滴个不停,脸上却带着笑容:“爹,你说这些干嘛!若离要是没事就好,真的,没事就好!”说着,泪水更是汹涌。
南若离一见,鼻头一酸,也落起了泪:“明儿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了!真的,我会记得的!”
丁铁原本绷着的脸也露出笑容,看着南若离那张苍白的脸,道:“你光看你明儿姐了,那你叔我呢?”
南若离哭着一笑,道:“你就是我叔么,怎么,你还想让我叫你什么?”
丁明擦了擦眼泪,满脸笑容,用手使劲儿拍了拍丁铁的胳膊:“爹,别闹了,若离都这样了!”
丁铁疼的一龇牙,摸着挨打的地方,苦道:“你这丫头,有了弟弟就不要爹了!”
丁明噗哧一笑,对南若离道:“若离,你渴不渴?姐给你倒些水来!”
南若离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丁铁适时道:“明儿,也给你爹我倒些水呗!”
丁明没有打理他,起身见桌子上的壶中没有水,便拿起水壶,去厨房汲水。
丁铁见丁明出了屋子,收敛神情,严肃的看着南若离,问:“若离,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你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你不是已经入了道,过了金丹期了么?”
“金丹期?”南若离微微摇了摇头,垂下眼睑,道:“叔,你听过一句话么,‘人是天人命,身却是凡人身,天人也是凡人!’。我就是这天人命,凡人身,自有病噩,也有百难!”
丁铁深呼一口气,瞪着眼睛:“怎么可能?那你这次是因为?”
南若离却又道:“叔,你信世上有轮回转世么?”
“嗯?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只管回答便可!”
“唔。”丁铁低头沉思一阵,点了点头:“叔还是信得!”
南若离歪着头,看向窗外,神情萧索:“那么,我刚刚便是去取回我轮回前的记忆,犯了天条,天不允,我自受创!”
丁铁惊得一下站起身:“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的!叔,明儿姐把我当作弟弟,我也就把你们当作我的亲人了,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这些是匪夷所思,可却的确存在,我就是活生生的存在!”
丁铁一听这话,便在屋中踱起了步子,走了几个来回后,看着南若离,认真道:“若离,那叔也不瞒你,叔也是修道者!可叔修炼一甲子,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种事情,以前所观典籍也从未记录!说句实话,叔真的很难相信你这些话!可是,正是因为不可信,所以叔便信你!”
这时,两人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这时候,自然只能是丁明了。南若离冲着丁铁笑着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丁铁也静静等着丁明回来。
丁明一进门,就看到丁铁站在房中,南若离则是看着刚刚进门的她。丁明手上端着铜盆,是刚从厨房汲来的温水。将盆子放在南若离床旁,将布沁湿,为南若离擦脸,口中道:“厨房里没有热水,只有还未烧开的温水,你们只能等一会了,我便用盆端来些温水,先让若离擦洗擦洗!”
丁铁咧了咧嘴,满脸怨念:“明儿啊明儿,你都不曾这样伺候过你爹我过!”
丁明瞥了丁铁一眼,继续为南若离擦洗。丁铁更气,这小子,这丫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南若离则是偷偷一笑,静静的躺在床上,装着无辜。
擦洗完,将布块放在盆中。对丁铁道:“爹,你看着若离,我去厨房看看水烧开没!”
“好的好的,你赶紧去吧!”
丁明一出去,南若离就努力坐了起来,看着丁铁“嘻嘻”笑着。
“臭小子,笑什么笑!”丁铁恼怒道。
“叔,你真不嫌羞!连我的醋都吃!”
“屁个吃醋!”丁铁急的脸都红了,微微一顿,长呼一口气,继续问:“那若离,你现在还是以前的那个南若离么?”
“为什么不是?”
“你不是取回轮回前的过去了么?”
“就当那些是往日的梦吧!我还是我,还有哪个能是我?”
丁铁正欲说话,就听思思在外喊道:“丁叔,明儿姐姐,我把范先生请来了!”
进了门,看到南若离坐靠在床上,喜道:“若离哥,你好些了?”
丁铁将范郎中迎了进来:“范先生,麻烦你又跑一趟,还劳烦您再为这小子诊治一番!”
范郎中满是皱纹的脸轻轻一笑,摆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在一条街上做了这么久的街坊了,说这些干嘛!”说完,将小药匣子放下,坐在床上,仔细看了看南若离的脸色,皱了皱眉。道:“小伙子,把嘴张开!”
南若离乖巧的张开嘴。
“啊一声!伸出舌头!”范郎中眯着眼睛,仔细看着。
“你跟我说说,昏睡之前有哪儿不舒服没有?”范郎中拿过南若离的右手,开始切脉。
南若离想了想,道:“那倒没有,就是瞌睡的很!”
范郎中眯着眼睛静静的把着脉,房间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丁明这时候走进屋子,见到范郎中在为南若离把脉,将水壶放在桌上,涮了涮杯子,倒了几杯水。
“小家伙,你舌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范郎中问。
“唔,醒的时候咳出来的污血,咳出后就觉得舒服很多了!”南若离实话实说。
“唔。”范郎中将手收了回来,掰着南若离的眼睑看了看:“你这小家伙,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心力憔悴罢了!好好休息一番,我再给你开个药方,两剂下来就应该能将失去的血气补回来!我之前为你看过,你并无受伤之象,看来还是我学艺不精,你应是以前受过暗伤,顽疾以固,却隐藏的很好!现在将淤血吐出,身体自然就恢复了正常!这几日忌讳荤食、酸辣、辛凉之物,要好好休息,莫要着凉!”说完,拿出文房四宝,开始写着药房。
丁明问:“范爷爷,若离他真的没事了么?”
范郎中笑了笑:“你这丫头,你难道还想让这小子有病?放心吧,这次应该真的没事了!脉象沉稳,就是有些失血而已!调理一下就好了!”
“谢谢范爷爷!”丁明高兴道,刚说完,又问:“那范爷爷,若离现在可以喝水么?”
“可以!可以!”
丁明一听这话,端起杯子先给范郎中放在桌旁,又端起一杯走到床旁,用嘴轻轻吹了吹,递到南若离嘴旁:“若离,慢点,抿一点就好,有点烫!”
南若离看着丁明,点点头,轻轻抿了一口,心中道:明儿姐,自今日起,我护你一生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