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国国都南岸。
西凉国在历史上首次打赢了中原,西凉国夜夜笙歌,中原求和。沈尧玺的目的似乎不止求和这样简单,他想的是趁着士气高涨,一举拿下中原。穆曲零在朝堂上十分中意尧玺的意见,要求亲自率军队打最后也是最难的战争。
沈尧玺拍着穆曲零的肩膀,语重心长,如若将军得胜归来,必是葡瑙公主与将军大婚之日。
圣旨出,仓狼牙与穆曲零在烟关汇合,仓狼牙为副帅,与穆曲零配合。
葡瑙抱着明蓝看着西凉国的天,几分晴朗却没有云彩,放眼望去,宫里的花朵不甚多。暖梅看着葡瑙笑着,公主又在多想什么呢。
葡瑙看着暖梅也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忍不住打趣,我在想你配哪位将军可好。
暖梅红了脸,抱着明绿在屋里来回走动。
两月之后,西凉的人民沸腾了,穆曲零把中原的皇帝俘虏了,西凉王朝吞并了中原,如今西凉国土周遭的国家也已经俯首称臣,妥妥帖帖。
南岸的宫里摆起了家宴,葡瑙穿着丝质的衣服在大殿饮酒,脸色潮红。母亲叹口气,瑙儿,你弟弟的大婚改选哪位王侯将相的女儿?
尧玺的脸色一霎变化笑着说,大娘,选谁咱自己心里也有数。
母亲目光忧愁,西凉人是野惯了的,谁家女子不是草原上的汉子,这儿毕竟不比中原。
尧玺举杯,大娘,现在朕是西凉的王,中原再好不也是可以回去了的附属国,这儿的女子再不好也是朕的臣民。
葡瑙的眼睛眯了起来,母亲究竟是妇孺之见。葡瑙端着酒杯,淡淡地说,仓狼牙之妹仓狼蓝月不是出嫁的年纪了。
仓狼蓝月来过宫里几次,性格率真,但心思缜密无人能比,只要她面前的人都能看透心里的想法。仓狼蓝月像所有草原女子一样野性,常常被母亲的规矩管的不知所措。仓狼牙在外出征,仓狼蓝月偶尔进宫玩耍。仓狼家族可是帮助沈尧玺征战西凉王位时的利器,仓狼蓝月是仓狼家族唯一的女孩。
母亲眼睛里淡淡的忧愁,仓狼蓝月入宫。
尧玺喝了一大口酒,脸色通红,姐姐也觉得仓狼蓝月最妥?
葡瑙暗暗笑着,弟弟这不是早有主意。
尧玺摸了摸手上的杯子,仓狼牙和我,乃生死之交。
葡瑙看着暖梅,不由得笑着,母亲觉得暖梅为妃可好。
尧玺打量着脸色一瞬间通红又不好发作的暖梅,笑着说,姐姐送给弟弟吧。
母亲这几日看着暖梅聪明灵秀的模样心里早就喜欢得不得了,如今进宫为妃,不也是填补了苍狼蓝月的温柔空缺,还能凭借智慧与苍狼蓝月抗衡。
回南岸的军队收到圣旨,凯旋回来的日期就是苍狼蓝月与皇帝大婚,公主与穆将军大婚的日子。
仓狼牙摸着满腮的络腮胡子,末将领旨。
接过圣旨的仓狼牙仰天大笑,沈尧玺这是要让自己别无二心的意思,穆将军可是要迎娶中原皇帝的老婆做老婆了,听闻此女甚是有才。
金戈铁马也不过是转瞬的厮杀,帝都陷破的时候皇帝亲自站在城门上指挥,只可惜兵败如山倒,最可惜的是他的大臣们都手无缚鸡之力,穆曲零看着城门一点点被强攻开,心里忽然抑郁的喘不过气来,他的瑙儿曾经为了他委曲求全生活在这儿。
被俘虏的时候,皇帝高昂着头颅,眼神高贵,谋权篡国之人不过是得逞一时便罢了。仓狼牙相撞着铜锤,几乎要打到他脸上去的时候,穆曲零大喝一声,慢着,带回去庆功仓狼将军必定功高无比。
军队到了南岸京都外面的时候,仓狼牙派人击鼓传信,告诉西凉王应该兑现诺言了。身穿红色喜服的仓狼蓝月和葡瑙相互扶着,站在城门上往下望着。沈尧玺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出城门迎接。暖梅穿着粉色的喜服站在仓狼蓝月的身后,脸上一派安然。
今日大喜。
在囚车上的皇帝死死盯着葡瑙身上红的出血的喜服,脸色变得惨白,死命地盯着葡瑙,重心倚在了囚车的栏木上,手指狠狠地抓着木头,浑身战栗,这个女人背叛自己如此彻底,如今还是嫁给了别人。
葡瑙看着穆曲零银色的战袍,看到了不远处皇帝的面孔,自己压住内心的凄厉,忍着性子问,皇宫里的家眷呢。
仓狼牙看着葡瑙奇怪的问,公主,那些中原女人都留在中原了,带回来也是浪费粮食,终身为奴罢了。
暖梅捏紧了手里的手绢,牙齿咬的死死的,灯儿扶着葡瑙也逐渐变得面色惨白,一阵站立不住。皇帝在车里哈哈大笑,葡瑙,你的好姐妹们如今都在官营为奴了,你的奴仆们已经在宫殿里打扫干净等待你们去住呢,哈哈。
葡瑙抱着穆曲零的胳膊,眼神看着穆曲零,冰冷地询问,不带一丝情感,穆曲零别过头点了点头,不能留下后患。葡瑙的掌心开始冷却出了冰块,一丝丝疼痛无力回天,她袖口中滑出的匕首简单直接地刺向了穆曲零的咽喉。嫣红的血液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如喷泉冒了出来,穆曲零看着还挽着自己的一只胳膊难以置信地倒在地上。眼睛睁得通红圆大,轰然倒地。
仓狼牙听命。
站在城墙上的尧玺穿着帝王的服装悚然严肃的宣布,从此,仓狼牙出任西凉国护国将军,执掌虎符另一半,与皇帝一起统领三军。
仓狼蓝月穿着新娘的衣服慢慢走向城门下的哥哥,眼睛里都是赤果果的欢喜,仓狼牙跪地谢恩领命。荒漠里的欢喜气氛逐渐抵过了穆曲零死去的漠然,葡瑙捏紧了掌心,摇摇欲恍,好像昨天第一次看见穆曲零时候的场景一样。
皇帝的头被侩子手砍掉的时候,鲜血冒出了几仗远,葡瑙看着一切的纷纷扰扰好像终于尘埃落定。白着一张脸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这一切都来得纷纷扰扰,就好像春季的杨絮来得快走得快。
暖梅的掌心凉的几乎可以冰透了夏天的光,仓狼蓝月穿着凤袍的威武模样像极了自己当年意气风发地样子。
藏在手里的丹药滑落至掌心,这一切结束的时候,自己何以苟延残喘。暖梅发现葡瑙的手无力滑下的时候,看到了葡瑙眼角的泪滴。
西凉公主卒。
暖梅进宫,为妃。至此,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