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的沙漠岩壁上,一行人正小心翼翼躲避着不远处王城里的魇魔岗哨,往边城沙牢潜去,其中一个褐发深目男子冲前面的人吩咐:“速度放慢,不行就等到晚上走,绝对不能被发现。”
其余人显然都是西域番人,身上全罩着一身土黄色的斗篷,正慢慢的爬着,远远看去就像一股沙丘正慢慢向前移动,不过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显得行进十分艰难,最后一人还拖着一个木板,横系在腰间,把一行人的痕迹都抹了个干净,那褐发男子前面的人小声道:“不行啊,大王,要是等到晚上会冷的要命,到时浑身冻僵了,就更走不快了。”
那褐发男子显然是哈鲁沙,不过禄东赞已经给他易过容了,跟原来的样子有很大不同,他一听便不悦道:“等出了沙漠谁在叫我大王,我就杀了他,记住,我现在是班图禄·雅魃,不是什么大王,要想活命就往前爬。”
魇魔虽然在这一带布置了岗哨,不过那些人也都阳奉阴违,根本就是糊弄,即使发现有人通过,也不会去报告的,不过因为家人还在城中,所以只能留下听他们指使,此时看天上太阳毒辣,便都躲进阴凉处偷懒去了。
魇魔自己是不会做这些事的,他们平常都躲在地下,偶尔也会上来看看,赤石在王宫里正在研究宫内的格局,看看能不能找到蚩尤当初遗下的密宝,石鬼呆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赤石只当没听见,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当初之所以蚩尤能号令石蛮族百万之众,是因为蚩尤通过神功化成了人形,他们魇族不比灵兽,要改变身体构造是不可能的,所以蚩尤完成了这个壮举,才让他们甘心奉他号令,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得到蚩尤的神功,变为人,因为他们族群实在太稀少了,根本不可能统治几百万人口的石蛮族,更何况还有人口更多的羽族和汗族,赤石坚信蚩尤当初一定把东西留在了王城,因为他们回到死亡之井,蚩尤身上什么都没带,而且为了复生,蚩尤已经封闭了神识,他们只好把蚩尤放到井里,等找到他的血脉好让他复活。
不过现在一团糟,哈鲁沙竟然不是蚩尤传人,看来这些人也早就有心要脱离魇族的掌控,若是自己能找到蚩尤密宝,那只要等上一二十年,就能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大军了,城中的女子众多,不怕她们不听话,其他同族若是想要,也得发誓效忠自己才行。
石鬼显然知道他的打算,道:“这么久了,看那些蛮人就知道,若不是他们藏了起来,就是毁了,咱们还是赶紧找到正主,把蚩尤唤回来吧,他不是答应过要告诉我们吗?”
赤石仍然看着图纸,冷哼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咱们冲锋陷阵时被干掉了呢,不如自己掌握一切来的实在,难道你就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切。”
石鬼道:“当然想了,我知道你找到也不会拿出来跟大家分享的,还不如都这样,哎,你说会不会当初交给魔主带走了。”
赤石摇头道:“不可能,鬼天被菩提干掉时臻纹王还小,魔门一时间为了争夺地位也混乱了,蚩尤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毛头小子,他那时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现在活没活着还两说呢!”
石鬼道:“我信他一定活着,那小子小时候就奸诈的很,不过没有神功在手,想必这些年过得很憋屈。”
赤石道:“菩提也真是够狠,竟然反着练功,若不是当时要保着蚩尤,咱们就能把他拍死了。”
石鬼道:“无所谓,两败俱伤而已,就算咱们能赢,没有蚩尤坐镇,那些石蛮人也不会听话的,到时弄不好反而给他们占了便宜,不如躲回沙漠。”
缘起自从被安宰救下来,就要回天汗去看师兄,阿凡提听说不夜被魔主重伤,也很心急,不过此时自己要坐镇沙牢防范魇魔,便让黑头派人送他回去,缘起怕路上遇到臻纹王和通灵王,其中一人都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便让阿凡提给自己准备干粮物品,打算从沼泽绕到雪原去。
此时的哈鲁沙改回本来的族谱,称自己为雅魃,历尽辛苦才通过王城的范围,路上倒是没有损失人手,于是十几人便向着沙牢奔去,哈鲁沙怕羽族不让自己通过,而且禄东赞跟他说过,目前火羽跟龙泽对立,若是自己被火羽抓到,恐怕就要耽误了,不过队伍中有一人是禄东赞曾经带着到过雪原的,哈鲁沙便打算也冒险一次,通过沼泽先去月汗,也好隐藏身份,于是缘起和哈鲁沙不久就会遇上。
因着当初缘起也没见过哈鲁沙,所以两人并不认识,哈鲁沙也不会想到他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缘起也学聪明了,临行前仔细打扮了一番,头发也长出了一些,便换上火羽的衣服,因为他本身不像石蛮人,所以哈鲁沙也没有看出来他是哪族,只当他是偷渡做生意的,便一起往月汗去了。
阿凡提要派人跟他一起回去,不过缘起知道他们跟着也没用,要是碰到臻纹王,想必不会留活口,便没有答应,阿凡提还不知道不夜已经给他治好了经脉,缘起便跟他说了,阿凡提见过他身手才放心,不过他可不知道缘起已经没有了那种感知一切的神通,见他要自己上路,便同意了。
雅魃带着十几人,远远看着沙牢道:“咱们直接进沼泽,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以免通知那边,有所防范。”
跟着雅魃的是沙沙以前的卫队长脱欢,闻言便道:“这样可能会增加危险,而且时间更长,不如冒险通过沙牢好一点。”
雅魃摇头道:“不行,他们一定也发现魇魔复出了,肯定对这边防范更严,咱们是绝对不会平安过去的,而且会让他们有戒心,若是你不愿意走沼泽,那就回去吧,还有谁不想走,都可以离开。”
其余人都是抱了必死之心出来的,闻言没有一个人说话,脱欢道:“既然主人如此决定,那脱欢愿意跟随你一起走,决不后退。”
雅魃也知道他不是怕死,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点点头,当先向左侧的沼泽中走去,其余人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