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那言语明明是不信,我再也无法支撑自己,原来,一直以来,我可以坚持自己的任性妄为,完全是因为我相信,拉美西斯一直爱尼菲塔丽,所以会一直宠我,所以我才如此无所顾忌,甚至安慰自己,得不到才会想念永久,却不知道,有时候有一种感情会被时光磨损,直至消亡……
“我……”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我不知道后来是如何,只知道身边围绕着嘈杂的声音。
这声音中有拉美西斯吗?他还会为我焦急吗?
我想说,拉美西斯,我爱你。
吾爱,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
可是会太晚吗?
“拉美西斯!”
我胡乱挥动着自己的手,忙乱中仿佛有人伸手抓我的手,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我急急抓着不放,我有很大的希望,希望那是拉美西斯的手。
挣扎着睁开双眼,望见的却是一脸关切的腓比斯,我的失望,他肯定看在眼里,不等我开口就解释道:“父王放走了伊图。”
是吗?他终究还是愿意为了我放了他吗?
心中的欣喜是真的,我庆幸自己似乎还是能够让拉美西斯做出退步。
“他呢?”
我很想见他,迫切想要见到他,不是为了感谢他的退让,而是很想由他那么抱着,在他的身边陪伴他,一直一直。
“莫儿,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
腓比斯犹豫之间却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是什么不好的答案,怕我伤心吗?
“他呢?”
我坚持,我和他之间,便扭了那么多年,就在我以为要失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不能够失去,所以现在我想要去弥补。
“父王去了大祭司那里,为母后和太后的神庙做最后的准备。”
腓比斯口中的母后,指的正是尼菲塔丽;而太后则是图雅。他现在这么做,是告诉我,他不愿意见我吗?
“我想回神庙了。”
从我回来比。拉美西斯,我一直霸占着拉美西斯的房间,虽然我从小居住的神庙不在这里,但是肯亚来了,我知道他会为我准备,在他的眼里,我永远都是哈特谢普苏特……
“可是……”
腓比斯拗不过我,只好亲自送我回神庙,当然他也派人送信给拉美西斯,若他不愿意见我,这信送的又有什么意思?
旋目的阳光照耀着高大的神庙,我抬头,落入我眼中的正是那句,拉美西斯亲自为她刻的话“阳光为了你而照”。
这些年我总是躲避着任何关于尼菲塔丽的物件,到头来才发现我和她本就是一体,我也爱那个他……
原来,肯亚,从来都是爱我身体里的灵魂,他必定也是不快活的吧?
原来,拉美西斯与我的纠缠,纠结了三世,他即便深爱,也是不幸福的吧?
当我的手摸着那些徐徐如生的壁画雕刻,我才发现,我一向不愿意去欣赏的正是拉美西斯对她的爱,他将自己的爱完全展现个世人,而我却总是在逃避一个现实,我爱他的现实。
他爱尼菲塔丽,尼菲塔丽与我,谁能分的清楚?这些都不再重要的,重要的是,谁可以相伴他一生?
不管是因爱生恨,还是因恨生爱。不管是因为前世情债,还是今生纠结,我不会再离开。
“拉美西斯,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现在如是说,他是不会相信,不会再接受了吧?像他那样的男人……
“真的?”
这声音是拉美西斯的声音,是我想念成幻听了吗?
眼前的男子俊美如神氏,挺立在我面前,却让我觉得如梦泡影,来得那么突然,那么不真切。
“如果说尼菲塔丽从未离开,你相信吗?”
我颤抖地开口,看着那双眼,炯炯有神,有着血丝。法老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越发显得挺拔。古铜色的皮肤,透着光芒刺激着我的眼。
“你的离开,我想明白了。一直以来,我想留住你,我以为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女儿,是我和尼菲塔丽的女儿。可是现实却是,我喜欢莫叶塔蒙,如同喜欢你的母亲那般的喜欢你。你的事情,从小到大,点点滴滴都在我的脑中扎根徘徊。”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细细描绘,所到之处,点起一团团火热,我的秘密,如同被突然释放,一发不可收拾,化为泪水倾泄而出。
“我怕自己会爱上你,才拼命想逃,却发现逃得了身体,逃不开心。”
紧致的怀抱,令人窒息的温度,没有温柔,只是有力,让彼此感觉到对方的真实存在。
他是法老,不可能将爱挂在嘴上,对于尼菲塔丽的爱,他会公然宣告天下,却也只是耳边低语,“吾爱”,是他最多的示爱。我不奢望他说出口,他的话早已说明了一切。所以我情愿就这么留在他的身边。
“我想一直陪着你。”
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好,我的莫叶塔蒙,将是上下埃及的女主人。”
他搂着我如此说道,向来他喜欢将权力付给他的所爱,可是他却不知道相比这些,最珍贵的却是他的心。
“我已经准备为莫叶塔蒙立像……”
上下埃及女子至高的荣誉,我在瞬间得到了,可是却不是我最想要的,或许是早已经历这些,多大的荣誉都显得无足轻重。
“不,我的人连同我的像都只要永远和拉美西斯在一起,陪伴着你。”
即便是将来老死,我都希望,我可以陪伴在真实的你的左右,而非一尊冰冷的石像,一座宏伟的没有你的神庙,即使让我永生,我都不会快乐。我欠了你好多,拉美西斯,可以让我与你相守,直至永生吗?
我和他,只是两个人,相拥在神庙。
这里有众神为我们见证,我的誓言,此生相伴。
这里有尼罗河水缠绕,为我们见证,死亦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