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经此一战严重削弱,四五年内无法都汉余国构成威胁,当然偷袭除外,但要当心汉余国报复。
至于卖给挹娄人的那些夫余将领,据说都被砍了脑袋,被挹娄王宣传为俘虏,一时间民心振奋。
不过这些不关汉余国的事情,更加不关乎刘岚的事情,他要出发回大汉了。
文武官员建议找人护送,刘岚拒绝了,开玩笑,一路过去,挹娄夫余又不是瞎子,还是自己一个人走,低调些安全。
柳青执意卸了工部尚书的职务要护送刘岚回大汉。
刘岚无奈只能答应。
临走时,单福告诉刘岚当年的事情,很简单,有刺客要杀刘岚,目的不知,当时出价五百里。
原来,有天晚上,刘陶伤好了些就在家里闲逛疏散筋骨,逛着逛着就到了刘岚房间,这才发现刘岚屋里面被小心翼翼翻了一气,虽然后来贼人收拾了一下,可是刘陶多奸,一眼就看出来了。如此刘老爷子就和卢植商量此事,而刘府实在不安全,进来个人居然没被发觉,但是这个组织刺杀任务是有期限的,五百两黄金一年。又正好赶上朝堂有事,刘岚年纪小进不来军队,更不想将他安排到皇帝身边,得,走你,我打不过我闪还不行么,如此刘陶便安排去司马家暂避一时。而卢植忽然想到,两人年纪不大,但从小学武应该游历一番对二人成长很有帮助,当年自己就是苦读圣贤书没有多少游历才在朝堂上吃尽苦头,故而连忙发了信让刘岚二人出去转转,去江南看看山水会会士子。但是没想到刘岚单福为不给大人惹麻烦直接往北而去,这才引出一连串的事情。单福还劝慰道,大人和卢师安全的很,身体也结实的很,不必忧心。至于后来出了五千两黄金的暗花是谁干的就不知道了。
刘岚听后这才真正放心,刺客嘛,谁没见过,自己还干过呢。
过了几日,刘岚苦逼着脸等不及雪完全开化就和柳青一人三马分别背着一个木箱子出发了。
木箱子不大,里面的东西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羊皮卷。
但是,羊皮卷上的东西就让刘岚相当的苦逼了。
羊皮卷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汉余国所需各类物资和技术,整整列八百项,先别说得要多少钱,光是收集齐这些东西都得个一年半载的;另一部分是信件,没办法,刘岚虽然懂些造纸的皮毛,但是匠户那边没有一个人懂,故而全些的羊皮信,给家人报平安邀好友前来的拉关系给商人的,将近数百封,大致看了一下,主要分为三个州,幽州、并州和豫州,少部分在冀州和荆州,这一趟跑过来的话,刘岚大概算算就得一年,可是汉余国急需自己又必须送到。
刘岚这边苦逼,柳青那边也差不了太多,他的箱子更大,里面是民间百姓给的报平安的信和信物,不过地方不多,也就是幽州和并州还有少部分凉州,而且比较集中,主要是路上时间太长了罢了。
两人走的时候还带了小白,打算护送小白去狼谷。
一路走走停停,花费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狼谷。
进了狼谷,刘岚吓浑身发冷,雪狼竟然在驱赶几十个人在干活,筑类似通道类的东西。
柳青笑了:“这些狼还挺聪明的,知道自己干不了,驱赶蛮夷干活,呵呵……”
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不过扭头看刘岚脸色不好就憋回去了。
刘岚强压下心中恐惧,笑呵呵的送小白,然后也没见狼王,直接扭头纵马就跑。
一路跑了五十里地,才停下马来,心中焦虑气闷忍不住嗷嗷大喊,发泄一通。
柳青大骇,从来没见过刘岚这样,也不敢多问,只是守护在旁边。
半响,刘岚终于安静下来。
柳青试探问道:“公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岚瞬间转头,眼中充血,犹如要噬人一般盯着柳青。
柳青吓的就是一哆嗦,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很快,刘岚恢复过来,用嘶哑的声音淡淡道:“你看到那些人了么?”
“看到了,是被狼驱赶干活那些么!”柳青压下心中焦虑诧异道,公子怎会吓成这样,被丁零围困也是谈笑风生啊,是可怜那些蛮夷么,不过那些混蛋有什么可怜的。
“你有什么想法?”刘岚的声音还是很冷漠。
柳青没什么想法,不知道怎么回答,愣在那里。
刘岚也没打算听他回答,激动道:“那些狼在驱赶人干活,人是百灵之长。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些狼有了智慧。”片刻,又愤怒道,“真不知道那些去狼洞的混蛋都教了那些狼什么,怎么会这样?”
柳青还是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啊,反正不是汉人。
刘岚似乎明白柳青的想法,不过愤怒已经平息了,继续道:“你觉那些不是汉人,无所谓,可是你没有想过,狼有了智慧以后,将来也许能驱使更多的人,最明显的就是以雪狼为神的鲜卑人。”
柳青忽然明白刘岚的话,一旦驱使鲜卑人整合丁零人然后挥军攻向大汉,在大汉境内又有众多狼群,如此力量也许有一天会驱使汉人,那么中原大地就是遍地血腥,尸骨无存,一旦黄河封冻,攻过黄河,会是怎样的景象,难不成要防守长江不成,可是……天,那会是怎样的景象,一群人汉人鲜卑人丁零人开着大船在群狼指挥下攻过长江,大汉岂不是就完了。柳青想到此刻,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就回去,领军把他们都杀光。”
刘岚摇摇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狼有自己本身的弱点,无法用语言沟通人类而且你知道人和动物最大区别是什么么?”
柳青很纳闷,这如何相提并论。
刘岚看着自己的双手,接着道:“手!人有手会制造工具。”片刻又一个问题冒出来了,“你知道人为什么总是群居么,无论部落城池或是军队?”
柳青这下高兴了,这个好理解,容易活下去嘛,咦,不对,为什么这样容易活下去呢。
刘岚根本就是自言自语,继续道:“起初定然是一个人自己打猎存活,后来发现两个人背靠背的话更安全,再后来发现四五个人可以围杀大的野兽,在后来发现可以进行分工,一部分人打猎一部分做饭,再后来就分了士农工商各司其职。工具更好理解,起初用石头树枝如同猴子一般随手就扔就砸,后来发现尖利的石头和木棍更好用,再后来发现铜器做的比石头木棍更加结实好加攻成各种形状,再后来发现铁质的更好。”顿了下道,“你现在明白什么是智慧什么事集群智慧了么?”
沉思好一会,柳青似乎理解了,立刻抱拳道:“末将驽钝懂了一些,请王上下令,我回去领大军将狼群杀光,护佑人族。”
刘岚笑着摇摇头道:“你还是不理解,我说的不是狼,你心中所想我明白,可是实际上从数量和智慧来说,狼根本就奴役不了整个人族,除非经过数百万年的进化,将他们的爪子进化成手,然后形成自己的语言能够和人沟通,否则根本不可能,只是会发生些狼宰罢了。”一口气说这么多,嘴里有些渴了,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摸一把嘴,继续道,“我说的是夫余人挹娄人和沃沮人,他们现在打不过我们,可是人学习的速度远超狼群。咱们商量的是积蓄力量和人口,十年后开始逐步灭他们的国,但是有一点咱们没想到,集群智慧!当一个种族面临死亡绝境的时候后爆发出令人恐怖的集群智慧,其学习速度其创造能力会得到极大加强。从秦国由部落到统一整个中原就很明显看出此中道理。这十年是咱们的准备时间,可是其他三国也在准备,他们在汉余国阴影的极大压力下十年时间会爆发出什么,谁能想的到,更何况,当年有大商大周大秦的后裔在这片土地上,纵使忘却了祖先,可是谁又知道他们当年来的时候带了什么,例如被先挹娄王扔到地下仓库的书籍,会不会被其他国家也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太盲目自信了。”
柳青说不出话了,如今看来汉余国形势大好,刚刚挫败了三国入寇,更是极大削弱夫余和挹娄的国力,所有人都很放松,哪里能想到这种事情。
沉思半响,刘岚道:“柳大哥,你回去,将我今天的话告诉单福,我想,国内会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的。”
柳青想了一会,摇摇头道:“我还是先送你入关再回去吧,也不差这几个月。现在正值春耕,即便是出兵也得到秋天,时间来的及。”
刘岚笑了:“柳大哥,这是涉及国策的问题,必须提前做准备,柳大哥还是赶快回去吧,好让他们有时间多思考下。”
柳青很无奈,已经提高到国策问题上了,只能拜别离去,临走时将箱子和一些事物全交给刘岚,又给了一匹马,方才纵马而去。
刘岚看着柳青的背影,叹了口气,继续向南而行。
走了二十里路,停了半晌,刘岚拨转马头拔剑在手,大喊道:“出来吧,都跟了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