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杨嫂回济南了。走的那天,她哭了,她说和我们在一起这些日子都有感情了。要不是假期时间到了,她真不愿离开。其实我们知道,她是舍不得杨大哥独自一人在这里,那天我们一起到海口把她送上船。
下午,北溟和建东去了厂外小河的中上游钓鱼,也就是桂林洋与灵山中间的地方。在浓密的椰林中穿行,来的小河的中上游闸口,小河的旁边是当地人的鱼塘。再向前东面是辽阔的稻田。闸口的水比较深,鱼相对也大一些,最主要是这里有大鲤鱼。
北溟找好钓位,然后向水中投下一把早就浸湿的鸭饲料。坐在岸边调整好浮漂,把鱼钩甩到搭好的窝子里。然后点着一颗香烟,静静的看着荡漾的水面。
建东拿着刘大哥的鱼竿在河边这里钓钓,那里走走,半天没有钓到一条鱼。建东看我又钓到一条斤数重的鲤鱼,就在也沉不住气了,他懊恼的嘟噜着:“没意思,这边鱼太少了……”然后一回头,把鱼竿甩到了身后的鱼池中。
我正为刚刚钓起的一条大罗非鱼摘下钩子,就听到建东大叫:“北溟快来,我提不上来了。”我抬头一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建东正把弯成三四十度的鱼竿使劲向上拉。
我连忙叫他挺住鱼竿不要硬来,边跑过去。溜了几圈,我把鱼拉了上来,那是一条三斤多的罗非鱼,一看就是鱼塘里的子鱼。
我边把鱼摘下钩,边说:“你小子可别找麻烦啊,在人家鱼塘钓鱼要是被抓到,我们可是说不清了。我看建东没有动静,抬头一看,顿时再次大汗狂流。
建东傻傻的站在那里手指着公路方向的椰林,我看到有七八个人手中提着铁锹之类的东西,正以扇形的位置向我们包围过来,我们相距有三百多米的样子。
我马上意识到不好,对建东悄悄的说:“建东,把手放下,不要指着他们!你快把鱼竿收起来拿好,听我安排。”建东像个机器人一样听到我的指令后,按部就班的做完我吩咐是事,我则以最快的速度,把鱼护向河边中水的杂草从中藏了藏。然后把一堆树枝压在上面。又把手中的鱼竿收了。
这时候我看那些人离我们还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或许他们不想惊动我们。所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的想我们包围过来。我收拾停当后,边把裤子卷到大腿以上,边对建东说:“快把裤子卷好,像我这样。”建东听话的卷好了裤子。然后我说:“不要慌,你紧跟着我。不要太快,我们走。说着带头顺着稻田的小路向前走去。
建东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我边走边回过头来观察,猛然发现对方已经看出我们要跑的意图,开始放开速度追了上来。于是我大吼了一声:“建东,快跑!”
我们跑了大约一百米左右,我看到那些人正紧紧的跟上来,而且距离也越来越近了。建东呼呼地喘着粗气,“北溟,北溟,我跑不动了。”
我回头看到建东脸色煞白,身体好像有些颤抖。我知道老实的建东一定恐惧到了极点。惊惧之下体力也透支的厉害。我伸手抓住建东的衣服,“我们是兄弟,我不会不管你的,走!”
建东不知的是不是因为我短短的一句话,还是什么,没有在说话,跟着我又向前跑去。突然我一个急停站住了,建东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狠狠的撞在我的背后。
不等他说话,我骂了一句“奶奶的,他们把我们包围了。”建东傻傻的看着前方三四人个从迎面跑来,在距离我们有五十多米处站住,堵在那里。我们身后是鱼塘,前面是大片的水稻田地。而我们唯一的前路已经被堵死了。
这时身后的人正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清晰地听到他们在用海南话喊着:“妈妈及噶,帕鲁底!我看看建东说:“建东相信我吗?”建东没有任何考虑的叫着,“废话!”
“好,建东用你最大的劲跳到水稻田里去,然后向着对面跑,不要停下,一直跑到东面的椰林方向在找地方上岸!对了,把鞋脱了,不然会在水田里拔不出来的!”我几乎说的同时就把鞋脱掉了,拎在另一只没拿鱼竿的手中。
建东几乎与我同时做好了这件事情,他一个箭步“扑通”一声跳到了离岸上高度下沉了一米七八的稻田里。二话不说,我一蹬地“噌”的一下也飞身跃下水田。
水田里的水顿时溅起了两个大波浪,我和建东艰难的拔出插进水下泥中的脚,高抬腿大踏步的向前跑去。我回头看到,那群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们会如此顽强,他们站在岸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原地转圈叫骂。我回过头用海南话骂了一句问候他们母亲的话“破鲁马买噶!”
然后毅然和建东向耶树林方向跑去,身后传来一阵“噗噗”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他们在用石头砸我们时打到水里的声音。因为我们已经脱离了他们投掷的射程。
当两人耗尽所有的体力爬上岸,冲进椰林的时候,我们已经筋疲力竭。两个人的脸上,身上,到处沾满了泥水。根本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但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在我们的心头。
我从建东手中接过他一直紧握着的刘大哥哪根鱼竿。“建东,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我们现在顺着椰林向前跑,然后回到小河边。
从后面回宿舍,不要走厂外的公路。”建东对我笑着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快走。”在小河边,我们两脱去上衣用清澈的河水连头带身上的洗了一遍,然后从华海的后面悄悄的绕过去,然后安全的回到了温馨的宿舍。
这一刻,北溟才对自己的宿舍有了一种家的感觉。洗过澡,我与建东都像是浑身散架一般,把要洗的衣服泡在盆里,谁也不想动了。两天后的中午,吃过午饭,我匆匆去了那天钓鱼的地方。找到了盖在水中的鱼护,里面的鱼都死掉了,散发这一种令人恶心的气味。我清掉了里面的死鱼,清洗干净然后带着鱼护走了。
两天后的中午,吃过午饭,我匆匆去了那天钓鱼的地方。找到了盖在水中的鱼护,里面的鱼都死掉了,散发这一种令人恶心的气味。我清掉了里面的死鱼,清洗干净然后带着鱼护走了。
广州公司的王总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做事总是举棋不定,不过是性格使然,还是故漏破绽就无从可知了。他把手中的文件看了又看,他对身边的大马说:“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呢?”大马是个魁梧的北方汉子,他看看王总“你说的这件事,我看可以,我们就接手海南公司湛江办事处吧。当然具体地事项和接手时间还是按总公司的指令去办。”王总点了点头说:“那湛江方面就由你去负责,到时候你带上几个业务员一起去吧。到那边你看看在当地在招聘一些人员。现在总公司那边事情比较多,总是对我们施加压力。我也顾不上湛江那边,你看着安排吧。”婷在湛江办事处的工作十分忙碌,办事处的负责人姓彭,为人的宗旨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今年四十多岁,老婆一直陪在身边,彭总对于上级的指示可谓言听计从,所以自从他接手湛江公司以后,并没有为海南公司创造出什么效益。用他的话说就是,无错即安。婷在办事处负责出纳兼会计工作并兼办公室主任一职,虽然这严重的不符合规定。老于是原来总公司的老销售人员,为人和善。他对婷这个才来不久的女孩印象不错,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丫头,聪明机灵会办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婷刚到湛江不久的时候,老于找到婷对她说了一席话。“丫头啊,到了湛江工作,你可要多注意,因为现在这个社会什么人,什么事都有。所以我不希望到时候你被别人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在湛江你负责的不仅是出纳工作,就目前局势来看,会计工作的难度要比出纳更不好做。所以我才提醒您要辨清是非,不要参与到分帮结派勾心斗角的事情里去。”婷听了老于的这番话点了点头说:“于老,谢谢你的关心,你放心吧,我会做好的。”老于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说:“春节我提前买票,你是不知道,春节回家的人有多少。车票很难买。我们现在这个领导可不会为我们着想。”湛江分赤坎和霞山两个区,湛江销售公司就在霞山区的一个包租下来的招待所,一楼作为公司的销售展厅及批发点。后面的房间是办公室及人员宿舍和厨房。婷躺在单人床上,心中的思念之情愈加浓烈起来。北溟还好吗,前些日子海南刮台风。婷担心的好几天都彻夜难眠。好在后来电话终于打通打到厂区,得知北溟没事,才放下心来。公司刚刚组建,婷忙的头晕脑胀。白天几乎没有任何时间想别的东西,可是到天黑,婷就会把放在心头一整天的北溟从心底释放出来,品味这份思念带来的甜蜜、伤感与分离、纠结混合的感觉。还有几天,老袁就会从济南回海南,到时他一定会到湛江来的。婷从床上爬起来,拿来信纸和笔开始给北溟写信。提起笔,往日的一幕幕情景如在眼前,婷时而微笑自语,时而皱眉思索。美丽的面颊上还有两颗泪痕划过。
老袁从武汉到湛江的火车上走下来,随着人群走出检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们或激动欢笑,或沉默独行,老袁心里沉甸甸的。这趟回济南办事,公司的任务是完成了,但是自己的事情却更加复杂。临行前老婆的话让老袁伤心不已,“你和我就这么回事吧,我也不阻拦你在外面干什么事,想玩就玩,不要顾及我。当然我的事你也不要干涉,都是成年人,我不想说太多,就这样吧!”老袁想着老婆的话,没有注意差点撞到前面的一辆售货车上。老袁稳了稳心神,拦下一辆摩的掏出婷他们所在的地址让司机看了看。司机递给老袁一个安全头盔,嘱咐他一定要带上,不然会被抓的。然后摩托车发出一阵嘈杂的马达声混合着汽油的味道,一溜烟向销售公司奔驰而去。老袁坐在后面抬起手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心想这个时间到那里或许还赶得上吃晚饭。
中午,北溟把手头的工作忙完后,刚要去餐厅。“北溟去哪儿?”老袁笑眯眯的走进办公室。“袁老师回来了!”我连忙迎上去和他握手。老袁把一个布包递给我,“这可是爱心传递啊!”看我发呆,老袁笑着指了指布包,“那是婷让我给你捎来的,好像是衣服还有一封信都放在里面了,她可是千嘱咐万叮咛要我亲手交给你啊!不然她说有我好看!”说完他哈哈的笑起来。我感激的看着老袁,“谢谢你了!”“哎,别这么见外,老哥我这点事要是还办不到就真的……以后自家哥哥不要这么客气啊!”我连忙点点头。说心里话,此刻我的心早就飞到小布包里去了,那里承载着我的思念和寄托。这几天一直在思念婷,好多的话想对她说:“上次通电话还是刮台风后的第三天。因为公司当时的电话线断了。中午的饭,我半点也没吃出滋味。胡乱的喂饱了肚子。我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路过勇的时候,他狠狠的用眼睛剜了我手中的布包一眼,像是要看穿里面的秘密一样。我则故意的放慢了脚步把布包抱在怀里,捏了捏,然后快步向门外走去。
在老熊的商店买了瓶冰镇可乐猛灌两口,然后坐在吊床上,小心的来开布包的拉链。我没有动里面的衣服,而是把整整齐齐放在衣服上的一封拿了出来。我小心翼翼的把信封在手中捏了捏,信挺厚。只见信封上一行刚劲潇洒的字体映入眼帘,信封前面是收信人地址,下面两大字写着“北溟”后面括号里是亲启两字。我亲切的慢慢的拆开了信,如对绝世珍宝一般,生怕一不小心撕坏了信封。信是用单位信纸写的。婷写的字很漂亮,这一点公司里的人都很认同。当我慢慢打开带有清香的信纸时,一行熟悉的字体跃然纸上,于是我如痴如醉。
我小心的慢慢的拆开了信,如对绝世珍宝一般,生怕一不小心撕坏了信封。信是用单位信纸写的。婷写的字很漂亮,这一点公司里的人都很认同。当我慢慢打开带有清香的信纸时,一行熟悉的字体跃然纸上,于是我如痴如醉。
北溟:亲爱的,一定在想我吧?!可知道前几天我打电话时的激动情绪?可知道我边擦眼泪边跟亲爱的北溟说话?
北溟我的爱人,我是多么想你,好想你,自从海南刮台风后,直到那天跟你联系上,我的心里说实话有些怨你,虽说你们那里的电话线断了,我也没有收到你的来信。没有你的半点消息,我好挂我的爱人,多想和你结婚,多想跟你拥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家,多想有一个孩子(我要男孩),每天下班,吃过饭,带上我们的孩子去散步,多美好的生活。
我好向往,我想这一天会很快到来的。我亲爱的北溟,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深深的爱着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被你的眼睛征服了。而后,我对你总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当我投入你的怀抱,被你深深的亲吻时,天哪,人世间还有这么让我着迷的男孩,我狠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投入你的怀抱。
不过,上帝还算公平,让我拥有了你,要不然,我这一生就白活了,我亲爱的北溟,我好想让你带我回家,让你每时每刻都拥有我,抱抱我,亲亲我,好想好想……
每晚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想此时我的爱人可能搬把椅子,坐在平台上。向海的这边相望,眼中淌着泪,心里在默念:“婷婷,我的爱人,我好想你,好想抱你,亲亲你,乖乖,亲亲我的好乖乖,多注意身体,我要早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