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常州工作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虽然还没有工作经验,但是我对于质检工作还算是轻车熟路,最主要的是有邢哥对我的帮助。所以并没又遇到什么麻烦事。
“北溟,你能说说今天这种质量问题的原因在哪里吗?”
这是每日的例会,前总眯着眼睛透过眼睛片露出一丝狡黠的神情,笑咪咪的望着我。
“前总,具体问题我在事情发生前就已经写出质量反馈和整改建议,并找邢总签字发到技术和生产部门了。”
前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狠狠的瞪了办公室主任一眼。“那好,生产部门抓紧时间改进。对了技术部门也要分析一下问题,以后像这种情况还是要避免。”
我在心中暗暗佩服邢哥昨天给我说的话,“兄弟,不管工作中出现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做记录。然后写出东西和处理意见。不然在这种相互推诿的地方,你到时候什么也说不清,就等着让别人找你麻烦吧。”
下班路过菜市场,我买了一斤淡水虾,个个活蹦乱跳又肥又大,而且价格也很便宜。晚上,我做炒好菜,下了一锅面条,邢哥和同屋的搞财务的老牛一起吃饭。
“北溟你今天会上表现的还不错,不过以后说话还要注意语气,像这种场合的会议,不要过多发言,但是要发言就要抓住重点,一针见血。”
邢哥喝了口面,接着对我教导。“如果别人用枪口对准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要顺着别人的思路去发言,而是要在不知不觉中捏住对方的枪口慢慢让枪口对准对方,然后对对方说,“好了开枪吧。这就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
老牛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你们两个研究的东西好像深奥了点。我明天要向前总汇报一下近期的财务情况。”
邢哥笑着点了点头,嗯应该的,不过你别忘了我们是总公司安排过来的,有情况你记得向那边汇报一下。
老牛点头,又去吃饭了。邢哥见我想说什么,立即向我挤了挤眼睛。然后若无其事的低头扒虾吃了。
沈芳偷偷的翻看我桌子上的一份工作记录,看完后详细的做了些记录。因为今天下午要开会,会因内容就是关于近期的质量情况汇总。我在门外的窗口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偷偷笑了。
“我下面讲一下,近期的质量问题。还有我对这些问题的分析。”沈芳笑咪咪的看了前总一眼。
然后小沈说出了一下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的所谓质量问题,而且矛头直指技术部门和办公室人员。她的话刚说完就被办公室主任激动的反驳起来,弄的她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应对。
其实这是我前一段时间发现的一个问题。每次开这种会议,我准备好的会议内容会被沈芳在会上先一步提出来,并搞的我很被动。所以邢哥提醒我注意一下,才有了我今天故意弄些狗屁得罪人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来了一招请君入瓮。
下班的路上,沈芳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她是个聪明人,肯定明白自己上了套。晚上我们一起打牌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些事。我都装作不明白,只是哼唱着几句不是我不小心的歌词。
一个两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深秋的常州渐渐冷了起来。一天清早,沈芳在上班的路上有些动情的说起昨晚上做的梦。她说她梦到去世的父亲,心里很难过。
我看看她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的叹了口气,“晚上你买点纸钱之类的东西给他烧烧吧,这样或许会好一点。”
沈芳有些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嗯,我不太懂这方面是事情,“晚上你陪我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想想也没什么就答应下来,“你最好不要太晚了,吃过饭天一黑我们就去。”
晚上吃过晚饭,我来到他们的楼下看到沈芳已经站在楼栋门口了,她手中抱着一些纸钱之类的东西。
从小区的后面围墙出去,我们来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那里有一条河。
就在这里吧,沈芳接过我递给她的打火机点燃了纸钱。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好像是说让他父亲保佑她在外面工作顺利,还保佑她刚出生不到一岁的小孩身体健康之类的话。
当念完这些,随着纸钱燃成灰烬的飘散,沈芳哭了,好像的一肚子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了。但我此时才觉得这才是她真正感情的一次流露。
“北溟,我能借借你的肩膀吗?”
沈芳突然扑到我的怀中,使劲的搂着了我,抽泣起来,并把脸靠近我的脸。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并不是说我对女人没感觉,而是我对这样一个心机很重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另外就是自己一只遵循的那条做人的原则,虽然沈芳并不丑,甚至可以说还算是有些姿色。
我推开了她,沈芳有些失望而惊异的看了看我,“对不起,北溟。今天谢谢你了。我回去了。”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沈芳,我心中挂念起近在咫尺却很久未曾见面的婷。
婷这段时间经常与我通电话,因为厂里给我配了一部当时还算说的过去的手机,所以打电话还算方便。婷在电话中大多是些牢骚话,主要是她感觉到工作压力很大,上海子公司不配合他们的工作之类的,这让我有些担心起来。
上海公司负责质检的庞国是以前我在总公司质检部管系很不错的朋友。所以我有些纳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于是一天我拨通了上海公司的电话找到了庞国。“庞哥,你好我是北溟啊!”
“兄弟你好,你还记的哥哥我?你在常州好吗?”
寒暄了几句后,我问起了婷在那边的情况。
“兄弟,你不知道,你女朋友和那个嘉宏对我们产品要求太苛刻了,我们都没法发货了。你还是劝劝他们吧,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
“庞哥,你也要体谅他们的难处,他们到你那里就是控制质量的,不过我也明白现在外面这些公司的情况,想要生存就要靠产量。这样,你们自己在质量上抓抓紧,我会和婷说的,让她在不触犯原则的情况下给你们适当放松一下。”
“兄弟,那就谢谢你了,不过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是我的哥哥,什么事不能说,快说吧!”
“好,那我就说说。我总感觉这段时间你女朋友和那个一起来的叫嘉宏的人走的很近,而且说话什么的好像还很亲切,他们一起做饭吃,这让我们这里的好多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你可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这只是我的感觉。另外你有空多来上海玩玩,看看你女朋友。”
我笑了,“这有什么,他们一起来的当然要相顾照顾了。那些说闲话的人纯粹是没事找事,庞哥谢谢你,我对婷还是很放心的。有空我去找你喝两杯。”
庞国还想说什么,或许感觉到我声音中的不快,就打着哈哈闲聊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心中有些不快,这怎么可能呢。摇摇头,我快步向宿舍走去。走到楼下,我犹豫了一会还是给婷打了个电话。
“婷,你现在是不是和那个嘉宏走的很近?”
“谁他妈放屁!给我造谣?北溟你告诉我是谁说的!”婷情绪很激动的在电话中叫着。
“哦,我是听有从上海公司过来的客户讲的,他们没事闲扯,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出卖庞国,因为我知道如果告诉婷是庞国说的,她一定会去找他,到时候闹的关系僵了,更不好开展工作,于是我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北溟,过两天我去常州看你。到时候再说吧。”婷将信将疑的挂断了电话。
沈芳请假回济南了。我告诉邢哥婷过几天可能要来常州看我,邢哥问我知道沈芳为什么回济南吗,我摇摇头,“她没说,可能是想孩子回家看看了吧!”
邢哥摇了摇头,“哎!兄弟,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我给你说过多次了,遇到事情,一定要透过事物的表面看本质。你却整天稀里糊涂的,兄弟!你醒醒好吧,有些时候你是挺聪明,但是那种聪明是小聪明,会害了自己的!”
见我皱起眉头,邢哥笑了笑,“兄弟,这样说吧,千万不能做一些自欺欺人的事情,光着屁股串门,到时候会转着圈的丢人!”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问道:“哥哥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邢哥皱起眉头,“你没有听到我们济南到外面来的这些女同事里有人要回济南堕胎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啊?难道你说的是沈芳?”
邢哥摇了摇头,“哎,兄弟啊,醒醒吧!可能这种事不直一个地方发生,咱可不能做帮别人数钱的傻事啊!”
我有些激动的看着邢哥,“哥哥,你说话能不能明了一些!你这样说话把我搞得更晕了!”
邢哥有些生气的看了看我,“好,当我前面是废话,我什么也没说。你冷静一下有空我们在聊。”邢哥点上一支烟回自己卧室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莫名其妙的盯着电视机,邢哥今天怎么了,说了些我听的懂,却不明白的话。这让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星期天,婷来常州了。我在火车站接她出站,我看到婷穿着一套整齐的套装,人还是那样漂亮,但神色中带着些许憔悴,还有她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异样起来。
“北溟,你瘦了,又黑又瘦!”
“在这里天天顶这个大太阳,能不黑吗!而且这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又那么多,心好累啊。”
“你啊,就是个实心眼。你要多跟你邢哥学习一下,他为人处事的方法多圆滑。你什么时候能达到他那种境界啊!”
“对了,听说我们总公司出来的有些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在外面胡搞怀孕了,要回济南堕胎,你听说这事了吗?”我随意的说着。
“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你也经历过当初外面寂寞的时候,或许人家因为什么在一起。你不能这样说!”婷涨红着脸,有些生气的说。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她,“这是怎么了?我们当初在一起不是很自然的男女朋友吗?他们是有妇之夫乱搞这好像就应该骂吧!”
“好了,我不想说这些。我饿了我们快回去吧。”
邢哥这几天回济南了,我和婷就睡到他的卧室里。婷好像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当我热烈的拥抱亲吻她时,她有些心不在焉。
“北溟,你见到我就只想这些吗?”
“怎么了婷,我想你了。你以前不是喜欢我这样吗?”
婷没有在说什么,她抱住了我与我纠缠在一起。当我在最后时刻要出来时,她死命的抱着我。
“就在里面吧,不要出来。”
“出事怎么办?”
“我不怕,这有什么,大不了不干了回济南。”
穿好衣服,我给婷倒了杯水。婷有些失望的看了看我,“北溟你身体好像比以前差了些。”
我开玩笑的问她,“那你和谁试过,是不是遇到厉害的了?”
婷有些气恼的瞪了我一眼,撅着嘴,“我和别人试过,他比你厉害!”
“好了,别说气话了,我是因为见到你激动的,还有就是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了,所以才……”
本来说好要呆两天回去,可是第二天,我的手机响了,是嘉宏打来的,“北溟,麻烦你叫一下婷好吗?这边的产品有些问题,我自己解决不了。”
婷接过电话,谈起了工作。后来她拿着手机向门外走去,这让我心中很不痛快。感觉婷好像有事怕我听到似得。
婷回到屋子里,见我有些生气,“别小心眼,我在谈工作。”
“谈工作,好像我不是外人吧!我还会出卖你不成?”
“好了,北溟我不想和你吵架,那边公司又出了些问题,我要回去看看,而且今天下午还要向总公司汇报。我现在就要走了。”
“我有些失落的看了看婷,那路上吃过早饭走吧,我打个电话请假送你。”
送婷上了火车,我独自在常州的大街上溜达,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就是七上八下的,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沈芳回来不久,她竟然向前总借钱,说要买房子,这让前总很不高兴,他向总公司汇报了沈在常州的工作表现,没多久沈芳和孙明阳被调回公司安排到其他公司去了。
没有几天,一个叫木子琳和一个叫张霞的女检查员来到常州接替他们的工作。
张霞是个胖胖的女人,今年有二十六岁了。而那个叫木子琳的女人如果你只看她娇小的身材,和细嫩皮肤,一定会认为她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但她的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岁了。
木子琳性格有些古怪,她说笑间会突然认真起来,甚至有些失态,我曾经给邢哥说她可能是更年期到了。
邢哥哈哈笑着摆手,给我开起来玩笑,“她这种离婚独居的女人性格就这样。或许出来缺少安慰吧。不行你就帮帮忙。”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还没有那个兴趣。”
木子琳每天都会找我们一起吃晚饭,她会在饭后和我一样叼一只香烟对着电视吞云吐雾。
“邢总,我来了快一个月了,过两天我要回去过个周末,我还要看看我干爹,他给我配的药茶快喝完了。”木子琳抽了口烟说。
“过什么周末?”老牛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