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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才知岁月随风逝 不解相思为水流2

木离霜道:“楚昭琴的妻子叫高若秋,长得秀美之极,听说任何男子见到她都要动心,尤其是她散发出来的一种气韵,令人无法自拔。高若秋深明大义,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答应了丈夫的请求,她又聪明机灵,自己去找到了狼邪,之后她的行踪就不知道了,再后来,狼邪那股势力也逐渐退出了中原,回到了西域。”

“武林人士均以为是高若秋成功刺杀了狼邪,皆举杯欢庆,恍若过年一般热闹。但这事本来就十分蹊跷,试想,就算狼邪不在,他手下那一群穷凶极恶之徒就甘心撤出中原么?怕是没有狼邪的命令,他们绝不会心甘情愿。”

“楚昭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想一想就猜出了七八分。原来高若秋并没有与狼邪同归于尽,而是与狼邪结成夫妻之好。”

仲云听了大惊,道:“这怎么可能,狼邪残害了那么多女子,她不知道么?还是受了狼邪的逼迫,不得已而为之?”木离霜站起来,嘻嘻一笑道:“大哥哥,你想的太多了,他们是两厢情愿的。”仲云心下更奇,正要发问,却听木离霜缓缓道:“那日,高若秋找到了狼邪,狼邪立刻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了,当真是一见倾心。先前他所遇到的那些女子只能说是让他……让他……哎呀,那个词说不出来啦,羞死了。”脸倏然涨得通红,急忙跳过道:“直到狼邪见到了高若秋,才被她深深折服,最终,高若秋竟凭着一张嘴说服了狼邪,让他不再危害世人。但狼邪提出了个条件,让高若秋永生永世陪着他,不和他分离。高若秋思忖了数日,最终以大局为重,又见狼邪改了过来,便答应了,舍弃了自己的丈夫,随着狼邪去了西域。”

仲云叹了声道:“没想到狼邪这么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竟为一个女子痛改前非,真是件奇事。”木离霜道:“是啊,从古至今,男子为女子舍弃一切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想那狼邪并没有泯灭人性,尚还有真情存在……我还是接着讲罢。”于是又接着道:“楚昭琴最终发觉了这件事情,心中气愤万分,径去找狼邪拼命。后来竟被他找到了狼邪的处所,那时狼邪已将手下弟兄一一遣散,发誓不再做坏事,而与高若秋专心过日子。高若秋别离亲人,初时感觉难过,到了后来,她居然被狼邪果断、专一所吸引,心中的痛也慢慢淡化了,开始对狼邪产生了好感,直到这个时候,狼邪才与高若秋有了第一次……第一次肌肤之亲。”说完,不禁长舒了口气。

仲云心想:“这狼邪虽是无恶不作,但行事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竟能遵守诺言。况且身边又有佳人相陪,还能忍住不行男女之事,便是这般气概,常人只怕不能了。”

但听木离霜兀自道:“这是高若秋生的第一个孩子,取名叫‘钟琴。’”仲云道:“她没有与楚昭琴生孩子么?”木离霜摇摇头道:“没有。”又道:“取名为钟琴,是忘不了楚昭琴,自然,这点狼邪并不知道。”仲云点点头道:“后来呢?”

木离霜道:“后来,待到那个孩子长到五六岁,楚昭琴趁狼邪出去的时候,突然闯进狼邪的住处,与高若秋碰了个正着。”

“高若秋见了楚昭琴很是惭愧,当楚昭琴问出那个孩子的名字时,不由哈哈大笑道:‘钟琴、钟琴,原来那个楚昭琴早已被你气死了。’”

“高若秋羞愧难当,直欲自尽,却被楚昭琴拦住,楚昭琴道:‘既然你做出这等事情,孩子也生出来了,我也不再与你为难。’说着,递给高若秋一包药道:‘这是‘化功五毒散’,你且骗他将这药服下,他中了毒,日后武功尽失,就不会再行凶作恶了,至于他答应你的事,我难以相信。他服了此毒后,你们便走得越远越好,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高若秋本是个极其细腻又聪慧的女子,但此时她知自己对不起楚昭琴,更不愿意再违背楚昭琴的要求,是以竟也没有做过多的考虑,便答应下来。待得狼邪从外回来,高若秋就将自己精心调制的一碗粥送到狼邪面前。狼邪十分疼爱高若秋,而且还与她有了孩子,自然不会想到高若秋会加害于他。于是他便毫不犹疑将这碗粥喝了下去。”

“到了晚上,狼邪正在行功,忽觉内力不济,再试几次,这才发觉自己丹田中已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这时,高若秋走到他身前,流着泪告知了他一切。狼邪听了勃然大怒,更是伤心欲绝,没想到自己这么钟爱的女子竟然背叛了他,狼邪道:‘你知道楚昭琴为何要让我服这毒药么?’高若秋道:‘昭琴说要让你不再加害于他人,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狼邪哈哈一笑道:‘他有那么好心么?他骗我服下了这毒药,必要与我为难,你快带着孩子走吧,我怕他也会对你不利。’高若秋道:‘不会的,我相信他。’狼邪满眼凄然道:‘我都要死了,难道你还相信他而不相信我么?’高若秋正要说话,却听咔嚓一声,屋顶被撞了个大洞,楚昭琴一跃而下,用长剑抵住了狼邪的喉头。”

“高若秋一怔,心中陡生绝望,她跪下来求楚昭琴饶过狼邪一命。楚昭琴却冷冷道:‘此人恶毒之极,不除他武林难保无患。’高若秋叫来了自己与狼邪所生的孩子‘钟琴’,道:‘快跪下来叫叔叔,求他饶过你爹爹一命。’楚昭琴哈哈笑道:‘你以为叫个孩子来就想让我生出恻隐之心,饶过他么?’话音未落,手上长剑往前一推,便将狼邪钉死在墙上。”

仲云听到此处心中愤怒至极道:“这楚昭琴也忒狠毒了,手段着实令人发指。”木离霜用双手紧紧握住仲云颤抖的手,道:“大哥哥,你且听我讲完。”于是又道:“楚昭琴杀了狼邪,看着高若秋道:‘你原先为我妻子,没想到你竟然和这恶贼厮混,还生下野种,真是让我失望万分,现在好了,我将这恶贼亲手杀啦,总算泄了我一口气。’又道:‘但你勾结恶贼罪大,我亦绝不能放过你。’高若秋心如死灰,只想快点死去,当下道:‘好罢,念在你我以往夫妻的情份上,求你放过这个孩子。’说着,把钟琴拉了过来,钟琴怯生生的跪在地上,磕头道:‘叔叔。’楚昭琴见了钟琴,心下一动,笑道:‘很好,你几岁啦?’钟琴说道:‘我五岁了。’楚昭琴笑道:‘叔叔问你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我。’钟琴点点头。楚昭琴道:‘你母亲与恶贼私通,你说该不该杀死她?’”

“高若秋听得此话一愣,伤心的几欲背过气去。钟琴看了看母亲,又对楚昭琴道:‘不该。’楚昭琴长剑指着钟琴眼睛,恶声道:‘该不该?’钟琴浑身一颤,被高若秋紧紧抱住,高若秋哭着道:‘你这么为难孩子做什么?’钟琴替母亲拭干眼泪,道:‘不管怎样,我母亲都不该死,该死的是天下恶人。’此言一出,楚昭琴被孩子冷静折服,赞道:‘若秋,你教出来的好孩子。’说罢,硬是拉过若秋,一脚将钟琴踹倒在地上,将他母亲在他眼皮下杀死。”

“后来,楚昭琴并没有为难那个孩子,将他放了。割下了高若秋与狼邪的首级,返回了中原,并当着各位群豪的面,将二人首级呈现出来,并说明缘由。众人听了均是对这两人放声大骂,同时也对楚昭琴勇敢、大义灭亲十分钦佩。最终,楚昭琴亦是赢得了许多名望,在中原武林中获得了极好的口碑。”

“这番又过去了二十年,对于这个突然找上门来的青年楚昭琴并没有过多在意,却不料这个青年正是他当时放走的那个钟琴。又过了几日,楚昭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自己府中许多弟子都命丧一人之手,其死法无不一样,都是被钉死在墙上!楚昭琴赫然想到狼邪死之前的模样,终于,他知道了这个孩子就是钟琴。”

“楚昭琴年龄已迈,这些年来对自己杀死妻子回忆时常出现,亦生出后悔之心。楚昭琴找来自己的好兄弟,那时已是文渊宫宫主的文镜肃商量对策。文镜肃听完楚昭琴说的故事,不禁泪流满面,连声叹气,又道:‘现在只能先将此人打发,后面再行计议。’于是,到了约定比武的那日,江湖中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尽出马,只见钟琴却是一人前来,他背了个包裹,从包裹中取出一把长剑,指明要与楚昭琴放对。于是,二人便交起手来,二人愈打愈快,却见那钟琴剑法精妙之极,逼得楚昭琴连连后退。最终,竟是有人从旁偷袭,将钟琴射伤,那射伤钟琴的羽箭有剧毒,楚昭琴也不忍心杀钟琴,就放过了他。后来,文镜肃将他带走,并依靠自己精明的医术将其治愈,钟琴一日趁文镜肃没有在意,偷偷跑走,并留下书信一封,大致皆是些感谢的话语,亦说自己欠文镜肃一条命,文镜肃看了,久久没有言语。”

“自楚昭琴与钟琴大战一场,身体每况愈下,真是一日不如一日,文镜肃看了病情,道:‘兄弟这病是中毒所致。’楚昭琴点点头,慢慢说道:‘这我早就料到了。’文镜肃吃惊道:‘兄弟怎么晓得?’楚昭琴道:‘那****和钟琴比武,他武功在我之上,其实我与他拆了三十余招之后,他便可以一剑刺死我,但是他却没有,而是在剑上喂了毒。’文镜肃道:‘原来如此,这毒下得也甚是奇妙,人只要吸入一点,便可慢慢致死。’楚昭琴呵呵笑道:‘报应啊,我二十年前也是这样对他父亲,没想到今日他竟然这样对我,这少年心狠之处实不下于我。’说着,又重重咳嗽几声。”

“文镜肃正要答话,楚昭琴摆了摆手道:‘兄弟,我命不能久,求你一件事可以么?’文镜肃自知这毒已深入肺腑,无法治愈,心中伤感之极,见此时楚昭琴有求与他,当下道:‘楚兄尽管说罢,我一定尽力办成。’楚昭琴笑道:‘好兄弟,只是这件事怕是委屈你了。’又道:‘你有个女儿,我是知道的,年龄与我家朝雨年龄相仿,我想让你收朝雨为义子,或是让朝雨与你家潇潇订婚。’文镜肃一愣,但立即明白其中深意。原来,楚昭琴自然明白钟琴虽使自己中毒,但绝不肯善罢甘休,他害怕有一日,钟琴会闯入他们府中,将全府之人屠杀干净。而他最疼爱的便是朝雨了,绝不能让楚朝雨跟着他一起丧命。于是便想出这个法子来。既然文镜肃治好了钟琴的毒,对钟琴有恩,若楚朝雨是文镜肃的义子,那么钟琴必然不肯下杀手了。文镜肃想到此处便答应了,亦是嘱咐楚昭琴要提防钟琴一些。”说毕,木离霜喘了口气,喊了声,只见小娟应声而入,木离霜问道:“宫主回来了么?”小娟道:“应是在路上,现在还没有消息。”木离霜点点头道:“待得她回来,向我通知一声便好了。”小娟应了声,出去了。

仲云道:“想那钟琴必然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楚昭琴害了他一家人惨死,他自是要痛下杀手,不知最后楚府的其他人怎样了?”

木离霜嗯了声,接着道:“后来,楚昭琴所料不错,一日,钟琴果然来报复。那时正值午夜,是以并没有人得知消息,钟琴率领一堆人包围了楚府。”仲云道:“这回怎么带来了一堆人,那些人从哪里来的呢?”木离霜嗔道:“木瓜脑袋,这都不知道,自然是他回西域招的人马,那些以前和他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主动来投奔于他。”仲云哦了一声,但闻木离霜道:“那一战真是杀得天昏地暗,楚府中也不乏好手,却几乎被全歼。钟琴那边的人马也损失极大,但钟琴毕竟是武功极高,他未受什么伤害,最终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楚昭琴,用剑顶住了楚昭琴的喉头,竟和二十年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钟琴眼光冷峻,向四周扫视,正看见楚朝雨。那时楚朝雨小钟琴十岁左右,兀自是一个孩童,怎么能敌过钟琴,被钟琴劈手抓来。楚朝雨在钟琴手中挣扎不开,便乱踢乱咬,结果被钟琴拂住穴道,掷在一旁,但听钟琴冷冷道:“二十年前你就是这般对我的,我一一还来,绝不亏待于你。”楚昭琴双目含泪道:“是我对不起你母亲。”钟琴道:“你晓得就好,只是一切晚了,近日不杀你,天理难容。你一个人抵了我父母两命,算是便宜了你。”

“楚昭琴叹了声,缓缓道:“你晓得你母亲为什么给你取名叫:‘钟琴’么?”钟琴淡淡道:“我知道,你说此话无非想让我同情你,可是我等这一日已等了许久了,我要亲自看见你死在我母亲面前。”说着,从肩上取下他一直背着的那个包裹,厉声道:‘看,这是什么。’将那包裹徐徐放下,恭恭敬敬地展开,包裹里赫然出现了两个人头,那两个人头由于时日久了,几乎辨不清五官,散发出阵阵恶臭,楚朝雨瞧见这场景,哇的一声哭了,这两个人头正是高若秋和狼邪的。”

“钟琴含着泪道:‘父母的遗首,我接连掘开了几座坟才发现。’又道:‘父亲、母亲,今日我要你们看见这害死你们的恶贼是怎么死的。’楚昭琴道:‘侄儿,我求你一件事……’钟琴道:‘你还想和我讲条件?’楚昭琴接着道:‘你杀了我也罢,求你,求你看在当初我没有伤害你的份上,不要再害我这个孩子。’说着,看了楚朝雨一眼。”

“钟琴道:‘不错,你当初是放过了我,但是你杀了我父母两个人,不将你一家杀光难平我心头之愤。’楚昭琴道:‘还有,他是文镜肃的义子。’钟琴一怔,哼了声道:‘休要诓我你先来受死罢,说着,忽的一剑挥出,眼见就要结果楚昭琴性命,这时却听得一声“慢”。钟琴忽然感到身后有一阵巨力涌来,他没有回头便知道高手到了,亦是不敢丝毫怠慢,瞬间便与那人斗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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