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正要去看个究竟,门外的婢女们突然间齐声道:“王妃万福。”
此声过后,却是雅雀之声不闻,连重些的呼吸也听不见。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人来给她送饭。
果果指着一个婢女温和叫道:“来,你过来……,这饭是谁让送的?”
小婢女行了礼,喏喏开口道:“回王妃的话,是王爷。”
“他还有说什么吗?”
“回王妃,没有了。”
用完了膳,立即有婢女用乌漆小茶盘捧上茶来。
“这是什么?”
“回王妃这是用来漱口的,以解饭食之后口中油腻。”
果果捂脸,僵硬着身子,漱了口。
小婢女又奉上一杯茶。
“这又是什么?”
“回王妃,这是红梅茶,近来天气干燥,能利咽润喉。”
果果抿了一口,只觉清甜,好喝。
这时崔三娘上前道:“王妃,这是几月来您的月银。”
“哈?”
她伸手接过,惊奇地打开满满一袋银子,神经紧绷:“这么多?”
话说齐烨是怎么了?又是送饭,又是送银子。
难道他心知自己回不来,交代后事?!
“饭菜先别撤,你们先下去吧。”
“是,王妃,奴婢告退。”
几个人退了出去。
“彩莲,你别站着了,快坐下吃饭吧。”
好在彩莲没有推脱,倒也干脆利落地坐下了。
果果自顾自走进内室歪在榻上歇息,望着对面椅上的石青撒花椅搭,反常的心事茫然如潮,纷纷扰扰仿佛椅搭上绣着的散碎不尽的花纹。
……
睡过午觉,果果伸了伸腰,慵懒地下了榻。一想起自己还未学业有成,便走出内室对着彩莲说道:“我出去下。”
“小姐?”彩莲神情紧张。
果果含笑:“我不出府,只是到处走走。
忽尔她又小声说:“我去看看王府的书藏放在哪里,借两本来看。”
彩莲用力点了点头,“那小姐早些回来。”
听雨阁本就在一个僻静之处,倒也无人把守,进了园顺门,一边高大的朱壁上爬满了藤萝,只是秋深,叶子有绿的、红的、橙的,颜色鲜艳,真为一景!
穿过走廊,其间大小殿宇错落,果果感叹连一个王府都如此之大!走走停停一个时辰,她站在一座殿宇前。
“天一阁”一定就是它了。
阁的东北部有水门与府中水系相通,阁前池水清澈,果果站在阁前向池中望去,只见池中有一弯新月,随波晃动,而天空却是艳阳高照。
“原来真的有日月同辉!”绕过看守的门侍,她隐到一假山后,轻手轻脚地冲着天一阁跑去。
开了镂空金门,躲了进去,悬着的一颗心登时心安不少。
正在此间,果果已经开始扫视这些藏书,她穿过书架中间的小走廊,细细打量着两旁的书目。
“史书、艺……艺文志一,这是什么?”她翻开来瞅,嗤之以鼻的鬼画符。
有什么办法,她不是文学生,完全在看不懂的状态,早知有今日,她就应该弃理从文。
“《霞外攟屑?斠书?二十四史月日考》前面是什么屑?这又是什么书?”她这次懒于翻开直接跳过。
“还有书画?”可是……画轴已经破损,她更是无心去翻了。万一这些旧书画有个什么闪时,自己又不会修复,被人撞到真的难以说清。
但因为站的太近,还是瞧见了一行小字,“卯冬年志华”,这怎么念?怎么来解释?罢了!
果果决定不再浪费时间,速战速决。转了两圈,终于瞅见一个医字。
写“医”字的不见是医书。不想无功而返,平伏心境,一本一本翻来瞧。
“千金方、医宗。没有本草纲目吗?!”
果果千挑万选拿了三本自认为能看懂的《伤寒杂病论》、《唐本草》还有东垣先生的《脾胃论》。
一边走,还一边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