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发现,玉香打从她妈家回来后,脸上一直没有乐模样儿,总是阴沉沉的,跟她说话也不爱答理。是谁招她了呢?可她为啥回来老是冲着自己使劲儿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玉香把脸冲向了外边,背给了祥子。祥子见她还不好,实在受不住了,就问:“玉香!你到底咋的了吗?从妈家回来就一直不乐,问你还不说,老是这样闷着,谁知道你这是咋的了?”
“你自己做的啥事儿你自己不知道?还装啥糊涂!”
“我做的事儿?”祥子真的有些糊涂了。“我做的啥事儿呀?”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拿我当傻子玩儿!”玉香闷不住了,开始把气冲着祥子发泄起来,“今天我要不是碰见了李嫂,李嫂告诉了我,我还被你蒙在鼓里,还把你们当好人看哪!”
“到底是啥事儿啊?李嫂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问你,你和秀花有没有那种事儿?”
“那种事儿?”祥子马上明白了,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呀,怎么连李嫂说的话也相信哪!她自己是那样的人,就以为别人也跟她似的呀?”
“那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那种事儿?”
“这是没影的事儿!男的和女的来往就有那种事,那也太邪行了。照这么说,那男的只能和男的来往,女的和女的来往了。”
“那也没有你们这样来往的,一到一起,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还有你们俩的眼光,那叫啥眼光,真叫人受不了。再有她来了你一部在家,她不是说祥子哥这么好,就是说她祥子哥那么好,我看她一定是喜欢上你了。她人长得好,水灵,又会说,比我强多了,你会不喜欢她?说你们没那种事儿,那才怪呢!”
“都结婚好几年了,我是不是那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再说,秀花她也不是那种人哪!”
“你看看,还说没有那种事儿哪,来不来的就帮着她说话了。”
“这不是帮不帮她说话的事儿,你连自己的男人都不信,却去相信一个咂嘴嚼舌的人的话,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再有,这样的事儿就怕猜解,一猜解,好事儿都变成坏事儿了。”
“还不是好事儿,是好事儿咋猜解也是好事儿。”
“那我咋样你才相信哪?”
“想叫我相信,除非你以后不再到秀花家去,她来了你也不要理她。”
“这也太不近人情了,有个啥事儿,谁也免不了来往嘛。”
“有事儿我不反对你去,可办完了事儿就得马上回来,不准你在那儿长待,你干吗?”
祥子没办法,只好由着玉香说:“好吧,你说咋的就咋的,这下该行了吧?”
玉香放心似的出了一口气,随后又说:“你要是敢背地里去,我就和你没完!”
祥子被这件事儿搅得一点儿觉也没了。他躺在那儿,想起自打在机井房里遇见秀花后,觉得相互之间的来往确实不同于一般的来往。在这种来往中,似乎包含着一种东西,那就是情缘。从心里说,他确实很喜欢秀花,换句话说,秀花才是他心中真正想要找的人,只可惜命不由人。同时,他也看出秀花也在喜欢着他,可这又有什么用呢?都已是成了家的人。要怪也只有怪老天爷不睁眼,也是他们命该如此,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夜深了,玉香睡了。可祥子扔没有一点儿睡意。他躺在那儿,不敢轻易翻动身子,恐怕碰醒了玉香,发现他还没有睡而又多心。
难怪一些人在说三道四地议论他和秀花,也难怪玉香生气,他和秀花的来往确实有点儿过分了。看来,他不能再继续做这种傻事儿了,继续下去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不但对不起二喜,对不起玉香,也会伤害了秀花。玉香说的对,往后没事儿还是不要到秀花家去,她来了,也要尽量躲开她。这样时间一长,两个人过热的情感,也许会慢慢地冷却下来。可冷不丁的这样对待秀花,她能不能受得了?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不义的人,因此而不再有心养鸡,随之而去哪?那这样自己岂不也是同样伤害了秀花吗?不,该躲避的还是要躲避,该帮的还是要帮,小痛总比大痛好。秀花有可能一时会不大理解,可现实只能使他们越陷越深,但愿她能慢慢地明白过来。既然是喜欢她,就不应该再去伤害她。这辈子无缘,就求来世吧
当祥子刚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要睡时,鸡便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