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的确是死于落清欢之手,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她无疑是在陷害落清欢,她的死是她意料之中甚至是她所希望的,所以也怪不得落清欢。
我方才对落清欢态度恶劣,不过是想让她清醒一些,不要在自欺欺人。可若是别人当着我的面欺负她,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我愤愤地拍开玄妃的手:“对于你姐姐的死,我们只能说节哀。至于皇后和皇上之间的恩怨恐怕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妃子在这里说三道四。”
玄妃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嗤笑了一声:“如果星渺的文武百官知道是她杀了先皇,而且她还是罗云国的亡国公主,她不受五马分尸,车裂之刑已经算是大幸,怎么可能还是皇后呢?”
我倒是忘了这茬。
“景琛怎么办?”我本能地求助景琛。
景琛双手抱肩作清闲状:“两个办法,要么杀了,要么打晕扛走?”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有没有温和中庸一点的办法?”
“没有,非暴力不合作。”景琛傲娇地仰着下巴,眼中笑意盎然。
知道景琛说不通了,我只能开始关心有关我切身利益的事情:“打晕之后谁抗?”
景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当然是你,难道是我呀?”
我岂能吃亏,淡淡道:“浮生宫离皇宫还挺远的,扛她多累,还是杀了吧。”
景琛旁若无人地戳了戳我的脑门,一脸的嫌弃:“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让秦风扛吧。免得你累晕了,我还要扛你。”
我下意识说道:“你可以让秦风扛我呀。”
景琛的脸上浮现一丝厉色,似笑非笑道:“他敢。”
“你们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皇宫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的。”我和景琛对玄妃的无视激怒了她,眼睛里承着险恶又阴戾的光芒,清润的嗓子叫出破锣一般沙哑粗噶的声音,“来人啊,皇后勾结党羽先诛先皇,又害当今圣上,给我把他们通通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轰然倒塌,一大批穿着金甲黄衫的御林军将清欢宫围得水泄不通,一张张不苟言笑的脸上彰显着皇家不容侵犯的雄霸威严,金戈铁戟持在胸前赫赫生威。
“玄妃,你这是干什么?”情况变得紧急,落清欢倒是比先前要强硬了些,挺身将我护在身后,眼神坚毅又冷漠,“她是我的妹妹,你们若是动她试试。”
我也常常被景琛护在身后,但那时的感觉跟现在的感觉是天差地别的,就像再完美的爱情都不能替代亲情,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很多时候也比不上爱情一样。
被景琛保护的时候,我就像是一只初生的没有驱壳的柔软蠕虫,新鲜的嫩肉曝光在朗朗天日下。他的保护就是附着在我身上刀枪不入的铠甲,让我拥有一份绝不动摇的信心来抵抗所有晦暗的日子和艰难的生活。
而被落清欢保护,我像是掉队很久,忘记回家路的蚂蚁,没有伙伴又顶风冒雨地摸索着。她的保护就是一方光明温柔的指引,让我觉得伸出手触及的地方便是我找寻了许久的家,一个可以卸下疲惫停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