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
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
憔悴损。
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
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
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娉婷坐在窗棂前幽幽地叹气。
不知夜公主回夕寰国了没有。她轻摇头,七夜对残洌用情至深,断不可能离开。不知不觉已来到夜公主暂居的宫殿,她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时……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寝宫中出现了一身银色装扮的七夜。她事实上并没有回夕寰国,只是一直潜伏在暗处而已。因为她也想阻止这场战争,想伺机让娉婷消失。
“我废话少说,开门见山的问你,你要怎样才肯叫你哥哥退出这场战争,不要伤害到天朝国的任何子民?”
“你都知道了。”
“当然,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动的手脚。”娉婷嗤笑。
“不,是你逼我的。”夜公主微微一笑,“你也希望帮助残洌的,不是吗?”
“我当然想帮他……”娉婷沉思。
“只要你想就行了。为了帮他,你能一切都听我的?”七夜双眸闪动着奇异光芒。
娉婷一闭眼,百般无奈地叹道:“嗯。告诉我该怎么做?”
“跟我来。”
娉婷点点头答应。“但是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七夜挟着娉婷纤细的手臂,经过一阵飞掠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悬崖峭壁上。
山壁在岩石的衬托下显得威武却无情。
娉婷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锁魂崖是天朝国另外一个出口。”七夜缓缓地说。“一边是满山翠绿的水之林地,另一边则是荒芜干涸的岩石峭壁,也是长久以来刑处重大罪犯的地方。举凡跃下这锁魂崖的人,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听她说得可怕,娉婷不由自主地瞧了一眼。的确黑深不见低,看得出来常年黑雾缭绕,整座崖弥漫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原来你要杀我?”娉婷谔然的望向她,果真被她骗了。
“为了我心爱的人,只好对不起你了。”
怒目直视七夜,“就算你杀了我……也永远别想得到残洌,你这个恶毒如蛇蝎的女人。”临死之前,她要骂个够。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字。
七夜将娉婷逼到悬崖边,不带感情的笑着。
“永别了……”
运气便对娉婷击出一掌,惊得她往后疾退,一个不留神脚踩空,整个人往黑雾下坠去。
“啊……”
残洌。娉婷此生唯有负你了。
“娉儿!”
出发即将到达边境与寰帝一战的残洌在交锋的前一刻,突然感觉到娉婷的呼唤和杀气,脸色一变,撇下正在预备交战的大军,立刻敢了过来。
当敢到锁婚崖时,只看到七夜站在一旁。
“娉儿呢?她在哪里?”似乎了然发生过什么事,他的脸勃然大怒。
站在崖旁的七夜看到他脸上的吓人表情,瑟缩了一下。
“她死了,我把她追下锁魂崖了。”
“你竟然敢用这么残忍的方法伤害她!”残洌瞪着眼怒吼,作势出手为娉婷报酬。
“锁魂崖下唯冤魂,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取下你的命。”幽冷的眸一抬,射出杀气。
她杀了他最心爱的娉儿,他以性命守护的娉儿,这是多么可恨的事情,他绝对要以血来尝还。
狂怒的黑眸愈变愈淡,一股狂猛的力量就向七夜袭去,直将她打出去,重重的摔落地面,一口鲜血狂吐出来。
“你去地府向娉儿赔罪吧。”准备再给予致命的一击。
但是寰帝更快一步的挟起七夜,移向一边去。
“冷寰,你若要插手我与七夜的恩怨,休怪我翻脸撕毁十几年的深交。”残洌冷觑他。
“哥哥……我真的做错了吗?”七夜喃喃自语地啜泣。她知道自己欠残洌的债,他必讨。
冷寰睨了她一眼。“看来今日他非杀了你方消心头之恨。”
早知道杀了霍娉婷,换来的是他永远的恨,而不是爱,她也不会傻得去做了。
若她不死,天朝与夕寰将水火不溶。
如今……
她缓缓的闭上泪眼,抽出腰间的软剑……
残洌,来生希望你我有不同的结局。
从此之后,残洌的性情变了,变得更冷郁而且无情。
他封闭自己的心,把它关在荆棘黑暗的世界里,并且拒绝任何人的关心。
已香消玉殒的生命,如何能够重生?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划过天际,回荡在锁魂谷里,坐在大厅喝茶的寒魈,眼色一沉,快速跃离而去。
“谷主。”侍立在两旁的奴仆,立刻运起轻功,点足跟上。
寒魈轻功了得,不到眨眼的工夫,已来到声音出处。只见种着冰莲花的寒潭边躺着一名奄奄一息背对着他的降红色纱衣女子。
他莞尔地走上前,带抹轻佻,随意地将那女子的面容转向他。
从锁婚崖上坠下地人多得是,他似乎已习惯别人的打扰,反正结果都一样,他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死去。
同一时间,他似乎听到了二奴仆发出的抽气声。
出乎意料地,寒魈也被震住了。
绝色的美人他不是没见过,走江湖多载,南方胭脂,北国佳丽,谁也无法牵动他一丝丝的心,疏料见到她,他的心湖起了莫大的变化。
无庸质疑,她是独一无二的绝色。
那张宛如白瓷般的瓜子脸上,有着精雕而成的五官。皮肤晶莹剔透,欺霜赛雪,乌亮柔细的黑发犹如瀑布般披散在身边,衬得她细致犹如美玉的小脸更加闪耀出盈目光泽,那份清雅灵气逼人,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