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娉婷美丽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试图想找出一丝丝轨迹,然而她却失败了。
在他眼里,她看到的只是无限的柔情和怜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寒魈……”她不知所措地喊着他的名。
这样的深情太沉重了,她背负不起啊!难道他不知道吗?
寒魈轻柔地拍拍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连这小小的礼物也接受得如此心虚,她真是太过纯真了,这样圣洁明澈的心,直教他倾尽全心爱怜都不够。
他嘴角含笑,许了自己的心,永不言悔。
翌日一大早,霍娉婷起了个大早。
来到寒潭取潭里的水,为冰莲花浇水,再为它除去杂草,覆以新鲜的营养土。她抚着冰莲美丽的粉白色花瓣入迷,要不是自己从崖上坠下,也不会压着它了,她要快些让冰莲复活起来。日复一日的努力下,原本快要枯萎的冰莲花,终于转为粉白,青绿,重新燃起生机。
看着它生意央然的摸样,娉婷的脸上漾出甜美的笑容,辛勤的努力终于有了代价。
除了每天自愿来照顾冰莲花外,她几乎是无事可做,整日徘徊在寒潭边,仰起头望着万丈高的悬崖发呆。
“你叹什么气?”
霍娉婷谔然地转头,见凉凉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她身后。
“这里的生活太沉闷了。”她想念外面的花花世界,想念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能在这里平心静气的生活?这里一点乐趣都没有,难怪你们几个都清心寡欲的近乎冷漠。”
再这样下去,她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冷得像冰。
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大半,重重叹了一声,坐在一旁石头上。
“这不是人人向往的生活吗?”对于静寂的一切,她早视为理所当然,也习以为常,反倒是外面世界的尔虞我诈,最叫她讨厌。
霍娉婷双手托腮支在膝上,怪异的瞟了她一眼,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将这种日子视为世人都向往的生活。
“喂。难道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好玩么?你不会是没到过外面的世界吧?你游遍天下的名山古刹没有?瞧过大江,名河波澜壮阔的景象没有?吃遍天下的名菜佳肴了么?就这样孤陋寡闻的老死在这里,你会甘心吗?”霍娉婷越说越激动,忍不住跑到她面前,仰头瞧着。
天下间所谓的名山胜景,在她的眼里不过尔尔,激不起她的一丝兴趣。
“对我和妹妹来说,主人就是我们的一切。有何好不甘心?名山古刹不过是虚名而已,哪及得上锁魂谷仙境。大江,名河的波澜壮阔远远不及崖顶雪崩壮丽,名菜佳肴还不及丫头做的清淡小菜。”
“才不呢!”霍娉婷撅高嘴,跺着脚与她争辩。“别的不比,就提江南如春的景色好了,那可是每本书上都会提到的名景。”
她在遇到残洌前就打算到江南游玩一番,若不是……
“你觉得江南好玩?”
“难道不是么?”她不服气得反问。
“当然不是。”凉凉笑着举步前走。“江南是不错,但有那个人在,再好的美景也会失色。”
“那个人?谁呀?”娉婷好奇地跟在她后边问道。
“没什么。”
“丫头,我饿死了,给我一点吃的。”霍娉婷推开厨房的门,摇晃无力的飘了进去,差点撞到正要端茶出来的丫头。
“哎呀。”丫头身子一转,脚下利落的一踢,就将被她撞落的茶壶跟杯子。稳当的放回托盘内。
“咦,有客人啊?”托盘里有三只杯子,谷里只有三个人,冰冰出谷办事,她也才刚回来,第三个杯子铁定不是为她准备的。
被囚在谷中数月,这是头一遭碰到有客人,好奇心重的她,精神为之一振,双瞳闪烁着晶亮的神采。
“丫头,快告诉我,是谁来了?”娉婷扯着丫头的袖子问道,差点又把她手上的托盘摇落。
丫头忙阻止道:“别摇啦,小姐。我告诉你就是了。”对于霍小姐这古灵精怪地个性,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现在又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是地处夕寰国的偿情堡堡主,他新婚妻子病了,想求谷主为她医治。”
“偿情堡堡主?那是什么人?”听都没听过,八成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娉婷想。
“你竟然连偿情堡莫少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丫头取笑道。“他可说是北方一大霸主,拥有牧场,酒楼,绣庄,木材行,遍及全天下,北方的三岁孩童都叫得出他的名字,你竟然不知道?”
挖!这个世界的人物真可谓是窝虎藏龙嘛。
“我是真的不知道嘛。”霍娉婷在心中叹息,眨巴着一双美眸。
丫头点点头,含笑的眼睛浮上一丝同情。“他抱着他的妻子,在谷口站了三天三夜,就知道他对妻子用情至深,只可惜谷主还没有点头同意,答应要为他的妻子医治。”
难道这个寒魈是神医?
就算是神医,这样折磨别人也不对啊,毕竟医者父母心嘛,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要不是有情比金坚的真心和深厚的内功,任谁也难以撑过山上大雪三天三夜的无情吹袭。
可是这个富甲一方的霸主却办到了,他以层层的雪袄披风紧紧包裹住妻子,屺立不摇的站在谷口三天,通过了到琐情谷求医的第一道考验,又将十万两黄金如数奉上,可是寒魈还是不肯点头。
真是急煞了人。
眼看莫夫人命在旦夕,只凭丈夫的一股真气撑着,就怕谷主再不救人,连莫少痕都要倒下了。
“寒魈太过分了,我去找他。”说完,娉婷一把抢过丫头手上的托盘,她要到大厅去找寒魈,要他答应救人。
也不想想莫少痕对妻子多有情有意,哪像他无血无泪,冷得像没心肝的冰人。
不顾丫头的阻止,她拿着托盘就往大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