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明明就很喜欢抱我,还说不喜被人碰触,咯咯咯!我掩嘴偷笑了一会,忽地,心头一震!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抬起迷蒙地眼,直觉望向他。
异样划过胸口,明明对他动了情,为何在深情拥吻地时候,我却没有如初那般毒发?
难怪寒魈离去前的话隐喻颇深,难怪情花毒不在发作,也难怪那日夙矽欲言又止……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放心,替你受苦的另有其人,真是令人期待呢……
当日的话,历历在目,如今回想起来,却像是预谋般,好个寒魈啊!竟然利用洌对她的情,竟然做到如此地步……一抹悲哀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心,编贝玉齿轻咬着嘴唇。
思及此,前所未有地惊惧恍若惊雷般炸痛了霍娉婷的心神,她一把推开残洌,怒目而视,丽容染痛,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竟然给她做到这般……为什么自己的心犹如被利刃贯穿般难受?
“你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吗?”她恼道,双手因不敢置信而微微颤抖,内心极度挣扎。
片刻,收起欲色,他神色淡然道,“你指的是?”
“别给我装蒜,我体内的毒,是你帮我清的吧?难怪当日,夙哥哥言语怪异,欲言又止,你啊你!知不知道,这毒非比寻常啊,要是没解药的话,会死的……为什么啊?”一想到,他可能会死,心口处蓦然,像被一只无形狠狠地手攫住,呼吸困难,小脸乍现心疼。
修长白皙的十指,抚触上她略带苍白的神色,她微微一怔,
“别问我连自己都回答不了的问题。”残洌那略带柔情地手指,轻轻抚去她满脸的忧伤与痛楚,“你不该有这种神情。”
娉婷猛然拨开他的手,厉声怒斥,“什么叫我不该有这种神情?我悲伤啊……你不该遇见我的,不遇见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你是一国之君呐,你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怎能……”怎么能为我做到如此?怎么能代替我去……死?这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这种心仿佛被撕裂般的痛楚是什么?
他轻哼道,双目中似乎隐藏着迥然,“我做事一向随心而动,几曾为了别人而活过?普天之下,还未有人能左右我,他日,我若真因你而死,你也不必难过。”
换言之,他的意思是,旁人无法左右他的心思,唯有她是他心中解不开的结,若有一日,他替她而死,那也是心甘情愿,与人无尤。
他说的轻巧,是死啊!死了就永远都不能相见,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生前种种皆因人死而逝去,哪怕再深刻的爱,也会消失殆尽。
痛苦的是那些活着的人,因思念死者而痛不欲生,
他话中之意,她岂会不懂?虽然,他心甘情愿,就连整个国家的人都不能动摇他,可是……可是!他想过她没有?与其孤零零一个人,她宁可死!
“可是,如果你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蓦然停顿了下,她仰起眼眶中迷蒙地月光,无论如何,她都不敢想象下去,用力摀住双耳,“我就是不要你死,一听到这个字,我的心就好痛……”
残洌伸出修长地手臂,将她纳入怀中,唇角一抹若隐若无的勾起,这是他要的。
“你道,人死后会去什么样的世界?”
他的衣褥散发出清幽地香,这味道令她安心,眨去眼中的雾气,纤手环上他的背脊。
“我想,那肯定是个充满无限思念的世界,有着生前所有人的思念汇聚成的地方,也许,洌的父母也在那里呢!”
娉婷贴在他胸口上轻声说,是的,她一直相信是有那么一个世界的!
“是吗?”他低吟,拥着她的臂膀收紧了些。
“嗯……所以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你去那个世界,记得吗,好不容易我们终于要回家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她硬咽着,好不容易在一起,她要他永远陪着她,不然,她一定会内疚,痛苦一辈子,然后郁郁而终!
以手安抚着她的发,他轻轻开口,“你若怕寂寞,我便答应你不走,陪着你。”
他的思绪飘远,记得父王逝世时,他年仅十岁,但心思却极为深沉,
依稀记得父王那时的长叹,怕自己最亲地儿子一辈子都不知感情为何物,直到他闭上不舍地双眸时,他还是对父王的话犹如在耳。
“父王此去,便是一去不返,你可会思念?”
沉吟了会,见其不答,他便已知答案,笑着叹息,他这个儿子从不懂情字。
“你道,人死后会去什么样的世界?”他就是放不下这个儿子。
“人死后即成无,自然什么世界都不会去。”
再次,摇头,他拍拍他的肩头,道,“唉!你依旧不懂!”
他自懂事以来,极不喜人触碰,但此刻暂时忍下,
“若父王你怕寂寞,待死后,我会烧些纸人来陪伴你,虽然那都是无稽之谈。”
挥挥手,“不必了,你若不懂思念与情感,那么烧再多纸人也是惘然,别糟蹋了这种心意。”
他说是糟蹋?
情感,思念?他是不屑的。
当时,父王究竟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死去?
情,一物,害人匪浅,他是穷其一生也不愿尝试的,哪知,不知不觉已深陷泥潭。
如今想来,那一番谈话,别有深意,
情苦,让世人所不明白的是,那是种令人心甘情愿的苦楚,
低首望去,只见她盈盈破涕而笑,心中蓦地释然,呵,父王,你的预言似乎成真了,不过,他是不会感激的,因为她本来就该属于他的。
“你说的……不可以耍赖,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脑中突地浮起,以往在家时,爹亲和娘甜蜜恩爱的场景,她永远记得,当娘生病时,爹总会亲自喂娘服药,爹脸上的专注和温柔,还有娘亲脸上幸福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