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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蛟龙出水

安乾十八年五月初八,鹰云出兵扰玉凤边境,十五万大军集结在玉凤南面,蓄势待发。南郡郡王武青兵败,请求朝廷支援,八百里紧急军报送到了邪皇的案头。

玉邪主动请缨,带领玉凤第六骑兵营和白旗铁翼兵共一万六千人马对抗鹰云,邪皇允之。

米儿闻讯大惊,匆忙赶去蟠龙殿向邪皇求情,刚好遇到玉邪、玉棠、玉箫从里头出来。

他们年纪相当,身姿挺拔,都是人中之龙,一起从里头走出来,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玉邪、玉棠和玉箫拦住米儿,不顾她的反抗,架着她到了御花园深处。

玉箫脸色不是很好,直言道:“大哥在金銮殿主动请缨征战鹰云,父皇亲自准奏,这件事很快就在整个朝野传开了,你阻止已经没用了!”

米儿大怒道:“只有不到两万人马,他让玉邪哥哥拿什么去和鹰云打?鹰云军队一向骁勇善战,这不是摆明了让玉邪哥哥去送死吗?”

邪皇竟然要赶尽杀绝。为什么宫廷的斗争这么残酷?父子之情去哪儿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朝廷和四郡向来都是相互制衡,其中又以南郡势力最为强大。这次鹰云出兵不到半个月,南郡呈上来的军报已经八战六败,分明就是不想出动地方兵力,想让朝廷支援。这种把戏连我都能看出来,父皇又怎会不知道?他自然不肯多增兵力支援。我就不信,没有朝廷的援兵,南郡就敌不过鹰云!”玉箫哼道,心中愤愤不平。

“既然武青那只老狐狸不想自己的兵力受损,玉邪哥哥这次出兵若是得不到南郡的配合,身为三军主帅的他岂不是更加危险?”

“米儿,相信大哥,他会赢的!”玉棠依旧笑得温雅,太子永恒的表情。

这样的举动对她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米儿眼里几乎迸出火来,“你少来,有本事你带着两万人马去对抗鹰云大军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轮不到你头上,你自然说得好听。玉邪哥哥从没带兵打过仗,你凭什么认为他会赢?”

玉棠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依旧露出温和的笑容,刚刚一闪而过的阴鸷像是不存在一般,“米儿,你现在生气有什么用?此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我去求皇上,至少能多给玉邪哥哥一些兵力。鹰云边境少说也有十五万大军,还有援兵。玉邪哥哥,如果我是将士,如果我的主帅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你,如果我的军队和敌方军队在兵力上差了几乎整整十倍,那么我绝不会认为你一定会赢。你要如何带着一支不信任你的军队上战场呢?”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玉邪揽过她的肩膀。一直静静地站着的他,眉宇间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坚定和决绝,那股隐藏的霸气已然悄悄地浸过他的眉梢,容不得别人忽视。

他说道:“米儿放心,玉邪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米儿气红了脸,气他的坚决,气他的笃定,气他的孤注一掷。自玉溪被送进圣地之后,玉邪越发深沉,心思难测,可她料不到他会用如此决绝的一招。

玉邪哥哥,世事有千万种解决之道,为什么你偏偏要选这种最惨烈的方法呢?

这样做,要是满盘皆输怎么办?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米儿,玉邪哥哥从没骗过你吧?这次也不例外。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他沉声保证道,然而平时沉稳有力的声音已经不能让她安心。

“真的无可挽回了吗?”米儿的眼光在他们三个人身上流转,带着最后的一丝期盼。

“野丫头别这样,我们也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可是此事已成定局。促成这件事的因素很多。本来大哥在朝中得罪的人就多,这次就算他不主动请命,也有的是人把他推出去,我们根本就阻止不了。”

朝中的势力一直相互牵制。德妃死后,他们巴不得落井下石,迎合邪皇的心思除掉玉邪。好不容易见他主动请缨,怎么舍得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家都别说了,也别再阻止。是我自己要离开的!”玉邪面无表情地说完,拉起米儿的手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玉棠的眸光若有所思,缓缓地问道:“玉箫,你说大哥这次离开,为了什么?”

玉箫抿唇,“不离开又能怎么样?王家败了,德妃死了,玉溪也被送进圣地了。大哥在朝中得罪过那么多人,留在玉都还不被他们生吞活剥?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父皇的心思谁能猜得透?这盘棋步步惊心,看不透的、看得透的都在沉默,谁敢擅自揣摩他的心思?

“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大哥他是不是有别的意思?德妃的事,这笔账会不会算在我们头上?”

“就算这样,也是你们活该!”玉箫变了脸色,略有薄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讽刺道,“把人逼到这个分儿上,也亏得皇后娘娘好手段,哼!”

“玉箫!”玉棠厉喝,“不许侮辱我母后!大家都在宫里,道理谁都明白,权欲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以前不也一直欺负大哥吗?”

玉箫脸色一红,提起幼年往事,羞愧得无地自容,“那些事都过去了。哎呀不说了,都是些烦心事,走了!”

像是有人在背后追赶一般,少年飞速地消失在御花园的拐角处。

亭溪边,大树下,米儿和玉邪一人靠着一边,背对着背,并未说话。

米儿嘟着嘴巴,一脸闷闷不乐,手里发泄地扔着石子。

玉邪靠着树干,凝视着苍穹,碧蓝的天空就像一面晶莹的蓝色镜子,折射出人世间所有的丑陋。

离开,不是逃避,而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他在哪里失去所有,就会在哪里把一切都夺回来。

“玉邪哥哥,你想要皇位吗?”米儿的声音很轻。

“想要!”玉邪的声音比她更轻,飘忽得令人心酸。

“为什么?”米儿问道。这条路他会走得很辛苦——横在他面前的有惊才绝艳的太子玉棠,有权倾朝野的四大家族,在宫里他却无人可依,哪能那么容易?

那个位子,得踩着多少人的白骨才能登上?她不希望玉邪上位。

皇者,欲得万里江山,独享百年孤独。

玉邪沉吟半晌,神色间浮上绝对的强硬,沉声说道:“那个位子让我失去了太多。米儿,我怕了。我发誓从此再不会任人宰割,不要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只有登上九重宝塔,让天下人匍匐在脚下,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否则总有一天连我所仅有的都会被剥夺。”

“玉邪哥哥,这条路会很长、很孤独,不仅危险重重,而且最后还不一定成功。皇上和玉棠都不是好糊弄的主。你要是失败了,将永世不能翻身!”

邪皇在位这么多年,将后宫和朝廷都掌控在手中。这次王家的流放、德妃的去世都是他的手笔,可见他实力雄厚,心硬如铁。和这样的人斗,你有多少胜算?

米儿虽小,却看得比谁都透彻。玉凤看似繁花似锦,其中的暗潮却是所有国家中最猛烈的。其潜伏期长、威力大,到时候谁会被冲击得一无所有还是个未知数。

“这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愿意承受!”玉邪坚定不移地道,唇角浮上冷冽的笑。他步步为营,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步,只是没有料到有人比他更狠、更绝、更无情!他会用血来祭奠这一切。少年的手不动声色地握紧。

“那我呢?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宫里?你把一切都想好了,可是玉邪哥哥,你想过米儿要怎么办吗?”米儿转身扳过他的脸,怒视着他的眼睛。

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唯独漏了她——她最生气的,其实只是这点而已。

玉邪抿唇,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良久之后方道:“好好待在宫里,等我回来!”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斑驳的树影零星地打在女孩和少年的脸上,印上点点苍白。

她看见了他眼里那个面无表情的自己,突然就红了眼睛,视线渐渐模糊不清。

米儿突然觉得狼狈不堪——她哭什么?人家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她干吗要这么没骨气地哭泣?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到这儿,她狠狠地甩开玉邪,转身就走。

然而她只觉得脚跟一紧,后面一股猛烈的拉力传来,让她瞬间失去平衡,尖叫着摔在玉邪身上。米儿不禁勃然大怒,抬眸刚想开骂,一团阴影罩下来,玉邪的俊脸在她眼前渐渐放大。

充满歉意的吻,轻柔地落在她沾着雨露的睫毛上。

“别哭!”见惯她的笑容,乍一看到她的眼泪,心都被她哭痛了。

米儿愣愣地看着他,表情呆滞。玉邪又在她软嫩的脸颊上亲了好几口,声音低哑、压抑、深情,“米儿,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所以更想守护。

因为喜欢,所以愿意倾尽一切。

“所以,别担心,我会平平安安回来!”

“我喜欢米儿,所以不会让你哭泣,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会护你一生,惜你一世,不离不弃。”

“万里河山,终有一天,我会邀你共享。”

万里无云,骄阳似火,天地间一片清明。

三天后,校场点兵。

仪式甚是恢宏。整个校场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如潮水般不断地涌动,浓厚的肃杀之气遍布全场。

旌旗飘扬,将士们整装待发,一个个精神抖擞。

玉邪骑着追风,鲜衣怒马,威风凛凛,从校场南门疾驰而来。白马如飞,黑发如墨,冷峻如昔的眼光中多了一抹深沉和自信,少年在一夕之间有了涅槃般的蜕变。

玉邪单膝跪地,接过邪皇亲手授予的帅印,承诺一定要把敌军驱逐于玉凤境外,保家卫国。

年轻的皇子五官冷峻,浑身充满爆发性的力量。他冷抿着唇,眼光如电,猛然间干将出鞘,剑指苍穹。宝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白光,大气凛然。玉邪的剑正如他的人一样,有着君临天下的霸气。

“将士们,鹰云私自毁约,扰我国境,你们说,该不该把他们驱逐出境?”

“该!”洪亮的声音震醒了无数甜睡中的人。

“男儿志在保家卫国。我们都是玉凤的子民,都要保护自己的亲人。将士们,请你们告诉我,你们有力量为了家人而战,为了玉凤而战,为了乱世和平而战吗?”玉邪声震数里,激越人心。

“有!”

震彻山峦的应和,强有力地奏响了少年征战天下的序曲。

茉莉阁中,米儿在赏月楼抱着身子坐着,膝盖支着小脑袋瓜子,闷闷不乐。

暗香、盈袖不敢打扰她,离得远远的。

玉箫一溜烟地冲进茉莉阁,冲着米儿喊道:“野丫头,你怎么不去送大哥?”

“不想去!”米儿连头都不抬,懒洋洋地答道,面无表情。

玉箫奇怪地凑到她面前,扳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寻思着太阳是不是要打西边升起。

米儿不耐烦地打落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云妃不是让你少接近我吗?乖儿子,听话,还是回去吧!”

“谁接近你了?我只是奇怪,你今天怎么没去送大哥?”玉箫红了脸,打死不承认,露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

“德行!”米儿哼了声,懒得和他计较,依旧出神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漫不经心地问道:“玉邪哥哥穿盔甲的模样好看吗?”

“明明想去得要死,却在这里装死,我真不理解你这个野丫头。大哥刚刚一直回头看,估计想看见你呢,你真狠心!”玉箫嘴巴一扁,为玉邪打抱不平。

“谁说我想去的,我一点也不想!”

“嘴硬!”

“实话!我怕我去了,会忍不住和他一起上战场。”

玉箫一愣,蓦然睁大眼睛,“你想和他一起去战场?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听宫女们说,你小时候老是欺负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挺帮着玉邪的?着魔了?也不怕云妃扒了你的皮?”米儿瞅着他,语带讽刺。

玉箫虽暴躁却很聪明,有时候有勇无谋,有时候却精明如斯。毕竟是同一个父亲调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不如玉棠、玉邪,却有他自己独立的个性和果断。

相比起玉邪、玉棠,对邪皇而言,他是最没有威胁性的,所以也最受宠爱。

真希望,他能一直这样。

“我……”被米儿提起往事,玉箫一下子涨红了脸,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少年的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声如蚊蚋,“小时候……不懂事!”

“你说什么?这么小声,谁听得见!”米儿故意逗他。天降异象啊,难得看到他这模样。米儿抿唇强忍着笑。

玉箫恼羞成怒。他敢确定这野丫头是故意的,于是别过脸去恶声恶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听不见就算了!”

“哈哈……玉箫,我发现你其实挺可爱的!”米儿掩嘴偷笑。看他气得跳脚的模样,心情大好。

“你说谁可爱?”少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跳起来,横眉怒目,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说你可爱呀!小小年纪就重听,真可怜!我说玉箫,你最好还是听话,别和我太接近,云妃不喜欢,皇上不喜欢,玉邪也不喜欢……呵呵,这么一说,是你的人缘不好,还是我的人缘不好呢?”米儿可爱地露出一抹很无辜的笑容,掩住眼中淡淡的忧伤。

玉邪走了,这皇宫一下子冷清起来,空荡荡的。

玉箫闻言狂傲大笑,衣袂飘扬在风中,有一种傲视天下的张狂,“我管别人喜不喜欢?我玉箫做事从不看别人的眼光!他们不喜欢关我屁事?我喜欢就行!”

霸气得几乎蛮横的话,有着少年独有的张扬。这年龄的他,有这个资本。

米儿微微一愣,扁扁嘴,“算了,随便你,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到时候你母妃迁怒于我,记得护着我点。”

“野丫头,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玉箫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非常笃定,表情十分认真,不容置疑。

米儿一愣,她年纪虽小,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懂,“玉箫……”

“要欺负也只有我能欺负你!”米儿刚要开口,玉箫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容,语气很可恶,像是天经地义般。

米儿的小脚丫子立马踢了过去,踢个正着。

“哇,该死的野丫头,你怎么每次都趁我不备突然袭击啊?”玉箫捂着被踢疼的大腿,怒喊道。

“你活该!”米儿一哼,亏她还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玉箫漂亮的大眼敛去淡淡的哀伤,突然笑起来,拉起米儿强硬地说道:“走,出宫玩去!”

说完不顾米儿的哇哇大叫,硬是拉着她往宫外走……

不远处,邪皇若有所思地瞅着他们打闹的身影渐行渐远,阴鸷地眯起眼,抿唇冷声道:“老三和米儿不是不对盘吗?”

那近身伺候的公公早就被他一身的阴寒之气吓出了冷汗。

“三……三皇子和小郡主经常打架,宫里人都知道……这……”他也不理解,他们什么时候又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了。

“哼!”邪皇怫然不悦,转身离开。

南郡边境的战事打得如火如荼。鹰云的大军每天都聚集在南城城下,蓄势待发,气势凶猛。或许尝过几次胜仗的甜头,他们也开始得意了,天天叫阵。

玉邪的大军正在前去南郡的路上。他收到了一封武青的亲笔书信,言辞之间净是轻蔑、奚落。像他这样身经百战的一方霸主,这次向朝廷请援,万般想不到出任三军兵马大元帅的会是年方十四的大皇子。

这对他、对南郡而言无疑是一种轻视和侮辱。同时,彼此的算盘是怎么打的,各自心知肚明。

大的他们不想理会,小的还怕惹不起?

所以,一封洋洋洒洒、文笔惊人的书信就这样送到了玉邪手上。

那位老狐狸纵横一生,潇洒如风,人虽狡猾,却正直豪爽、爱憎分明。朝廷和四郡的矛盾根深蒂固,自古以来都是相互牵制,南郡的郡王在南郡人的心目中,可比玉凤的邪皇要重要得多。

他傲!

他狂!

他虽然给邪皇三分脸面,不想撕破脸,对玉邪可不怎么客气。

所以,玉邪的军队还未到南郡,南郡郡王就已经以文笔好好地伺候了他一番,先来个下马威。

在他眼里,玉邪只是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屁孩。再加上德妃的势力刚刚垮台,玉邪又一向不受邪皇待见,南郡郡王更是不懂得何谓客气。

玉邪不动声色地在军帐中看完信,眸光如寒潭月影,越发沉静清冷,脸上看不出表情。烛光打在他刀刻般的脸上,略显文气的五官被渲染得明暗参半。

唇边缓缓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慢慢地捧起一杯粗茶,轻抿了一口。

来而不往,非礼也!

所以,玉邪当晚即下令——全军减速前进!

玉邪的大军在路上开始慢吞吞地前进,不像是一支去打仗的军队,倒像是一队去观光旅游的人马。

本来只要一天的行程,走了三四天不止。看着主帅那张冷峻的脸,底下的将军也不敢多问。反正出了事有他担着,既然他不担心,他们也懒得去琢磨玉邪深沉的心思。

这下,把南郡郡王武青气得直跳脚!

眼看着鹰云大军一日又一日地紧逼,看着南城街头日益萧索,狂傲的郡王在军帐中不顾形象,破口大骂!

探子传回消息时,玉邪只是轻轻一笑。他虽在笑,但所有人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冷如隆冬。

他依旧八方不动地下令——再减速前进。

本来已经慢得像乌龟的速度,开始向蜗牛的速度进化!

三军将士面面相觑,没人能弄明白,这位年轻冷峻的大皇子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武青本来想让玉邪先来送死,可是人家还在路上慢吞吞地观光,然而南城却等不起了——再不自主抵抗,等玉邪到的时候已经被人踏平了。

况且,鹰云这次带兵的是他的死对头罗安。他俩一生都是死敌,在战场上交战不下百回,各有胜负。如今,这支军队天天在城下叫阵,拉风得让他忍无可忍。武青早就想出城决一死战,会会这位态度倨傲、嚣张狂妄的大将。

所以,在愤怒战胜了所有理智的情况下,南郡王开始对鹰云正式出兵,不再是之前那种连他自己都鄙视的试探、佯败!

轰轰烈烈的战争开始在南郡爆发。罗安料不到武青会突然出击,措手不及,大败回营。

初战告捷!总算让一直处在低迷惊惶之中的南城军民有了一点信心!

玉邪得知南郡王正式用兵,又笑了,第三次下令——再减速前进!

本来已经慢得让人吐血的行军速度,这回终于慢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庞明终究不明玉邪的想法,在全军将士崇拜的目光中无奈地入了帅帐。若非他是军中资格最老的将军,他也不想去面对玉邪那张深沉冰冷的脸啊!

“大皇子,末将有事,不知当问不当问?”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问道。

虽然他征战二十余年,戎马一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可对着玉邪这个不满十五的大孩子,还是会忍不住打个寒战,因此对他更加恭敬。

不是因为他是皇子,而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王者之气——沉稳、凌厉、强势,让人望而生畏。

“庞将军,有事请说!”玉邪放下卷宗。他身穿月白长袍,清风傲骨,更显得生人勿近。

“大皇子为何让军队停滞不前?”

玉邪挑眉,唇微弯,“停滞不前?本皇子只说减速,何来停滞不前之说?”

呃……一天五里路,还不算停滞不前么?庞明冷汗淋漓,被玉邪冷冰冰的眼光一扫,顿时觉得后悔进了军帐。

“南郡王已经多次催我军上路,大皇子如此,岂不是……”延误军机——他可没胆把这四个字给讲出来。

玉邪一哼,冷笑道:“南郡王请求朝廷支援,是以南城不敌之名,那么我军就等到南城不敌之时再去,方才合情合理。”

“可是,大皇子……”

“好了,庞将军没什么事就早点休息吧!本皇子还有卷宗要看。”淡淡的语气,他下了禁口令。

庞明无奈,只得行礼出去。

军帐外,三位将军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军帐里,玉邪专注地研究着南郡王武青的资料,唇边缓缓地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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