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山一时无语,伤心道:“想我向大山十几岁就闯荡江湖,凭借一身武艺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气打出了自己的势力和地位,不到四十岁就做了绿林盟主,当时真是多少英雄好汉甘心被我指挥,多少少女和美妇还有那些名妓对我投怀送抱……”
“你的心思要是少在女人身上,估计也不会被拜神教主打败……”阿枫也豁出去了,管你爱听不爱听。
向大山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说道:“谁能知道我这十来年是怎么度过的,毁容以后不敢见人,夜夜都在想着报仇雪耻,没有人跟我说话,孤独暴躁时只能在大山中乱喊乱叫,本来以为这次可以报仇,可是我和我的笨徒弟都没办法修炼摄魂术,老夫年纪一天天大了,难道贼老天要看着我含着一腔仇恨进棺材吗?”
看见阿枫还没说话,向大山说道:“有的人除了不给自己的师兄报仇,还眼看着拜神教势力越来越大无动于衷,老子也曾经指挥过千军万马,一眼就能看出这拜神教图谋甚大,背后一定是有权贵的支持,说不定就是为了天下大乱,浑水摸鱼,想想那些为了什么神可以随时把命都扔掉的成千上万老百姓,真是可怕!老子天生不爱求人,索性早点去跟拜神教主再大战一场,就算是死了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阿枫坐起身道:“你说的我脑袋都疼,我学了还不成吗?”
向大山大喜,把摄魂术的秘籍递给阿枫道:“你先把这功法背诵下来,等内气提升后再练不迟。只要你有一天能练成摄魂术,境界低一些也不打紧,只要牵制住拜神教主,我击杀他的可能就大增。”
阿枫默默把秘籍背下,其实他并不怕习练这门功夫危险,反正身上还有更大的危险—“百川汇”,所谓愁多了不是愁,只要能剿灭灭神教自己把命搭上也在所不惜,刚才只是因为向大山上来就威胁自己,阿枫犯了脾气坚决不学,等向大山言辞恳切后,阿枫这才答应练习这功夫。
摄魂术就是锻炼修行者的念力,习武之人先是练习内力,可以产生比肉体力量大出数倍的威力,等修行到内气后就可以补接触敌人身体,用气流的力量攻击对手,再修行到内灵后,就可以凝聚内气从虚无中变成可触摸感觉到的固体,那威力自然就更大了,据说到圣师境界后就从内灵变为修炼魂力,那就是顶尖的高手了。圣师,大圣师至少每百年还能出几位,大圣师以后那就是传说中的境界了,不是凡人可以揣测和接触的。
摄魂术就是宗师级的人物用内灵配合自身的念力,于无形中控制对方,攻击对方,甚至直接毁灭对方的思维,杀死对方,是不用拳脚动作的。这念力在某些方面跟内灵是有些相似的,本来都是无形无色的身体潜存的力量,只是内灵在攻击对方时会凝结成形状产生颜色变幻,念力就比内灵复杂的多,强大的意念在内灵的催动运转下直接伤害敌人的思维意志,阿枫仔细回味背下来的摄魂术,顿时觉得博大精深,匪夷所思,好像一个顽童突然闯进了一个崭新的天地,窥见了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色,这种对他精神上的冲击比刚接触内灵战法时还要强烈。
阿枫刚试着按照秘籍中所说的练习步骤去凝聚念力,一瞬间觉得千万种碎片般的念头都突然涌了上来,脑袋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的冲击,急忙让自己不去想这功法,慢慢让脑中空白,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即便是如此,胸腹间还是一阵气血翻涌,有一种身在大海小舟之上,被风浪打的恶心想吐的感觉,内心深处恐惧着立刻就要葬身大海,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后背一只手掌拍了上来,一股力量进入自己的身体,暖洋洋的,瞬间所有的恐惧和身体上的不适都被驱散,向大山说道:“你的内气还不足以支撑你念力的运转,这样,我的力量可以暂时帮你运转,你可以试一下再凝聚念力!”
阿枫心中踏实下来,试着按照功法再次去凝聚念力,随着自己的念头集中在一起,在向大山的力量辅助下,再没有那些脑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奔涌,也没有身体上那么大的反应,似乎能在脑海中感觉到一条细线在旋转,想要冲出脑子却还力量不够,也没有找到正确的出口。
向大山说道:“恩,不错,慢慢散功,把思绪平静,恢复到本来的自己。”
阿枫依言慢慢的收敛心情思绪,向大山同时也把手掌挪开。
阿枫擦汗道:“真是厉害,稍微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向大山却赞道:“你很不错,虽然鲁莽了一些,明知别人劝诫你要身体可以凝聚内灵才可以修炼摄魂术,居然刚接触上来就敢试一把……”
阿枫不悦道:“向老头你不是性子很直率的吗?怎么拐着弯的来挖苦我?”
向大山也不生气说道:“修炼之道,勇气是十分重要的,看轻自己的性命有随时为武道牺牲之觉悟才能成为大高手,我刚才助你来体验念力,就是害怕你因为刚才的莽撞产生了畏惧心理,那么以后就很难练习摄魂术了!”
阿枫心里暗暗感激,这老头也没坏到家嘛!
向大山说道:“你天资非常聪明,刚学摄魂术就能产生念力,难能可贵,其实练习这功夫年纪越小时越好,因为我上了年纪,心事终究太多,韩野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又对拜神教心中存了阴影,所以没办法静下心真正进入内心去凝结和强大念力,要是年纪青一些的人杂念没有我们这么多,就练起来能顺利一些!”
阿枫说道:“可是年纪太青,又达不到宗师的境界啊!没有内灵也一样运转不了念力!”
向大山点头道:“正是,不过看你功力进展的如此之快,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来练成这门功夫!”
此后几天时间,韩野照看段天盛的伤情,去山中采集了药草来敷在伤口上,段天盛在江湖上厮杀了半生,流血受伤是家常便饭,本身武功又极高,虽然被夜老刺穿,恢复起来还较快。只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岳伦重击了一掌,这内伤就有些重,幸亏有向大山和韩野帮助他用内功逼出了体内的淤血,性命无忧,伤也一天天的好转。
山洞外。
向大山一心收阿枫为徒,并不把紫真道人看的多么了不起,有心把自己高明的武功传授阿枫一些,来收拢阿枫的心。他知道阿枫的内气心法后,不禁惊道:“你居然同时练了两种心法,不得了,‘顺脉心法’是紫枫剑道的独门心法甚是高明,这‘天逆心诀’可是鼎鼎大名的心法,只是失传了很多年,没想到也落进了紫枫学院,你同时练习这两种心法,是别人两倍的功效,不错,不错!”
阿枫得意道:“很少听见你夸赞别人,这么说在心法上你是没什么可教我的了?”
向大山大方承认道:“目前你这么修炼的还不错,那我自然没有必要再让你练其他心法。不过我看你们紫枫学院以练习剑法为主,要是在两军对垒之时不是有一些吃亏吗?”
阿枫说道:“跟帝国军队厮杀时,倒也可以换成更长一些重剑和斩马刀!”
向大山说道:“那自然还是要有些吃亏的。真正的大宗师级别高手使用什么兵器确实不是很重要了,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长兵器也应该会使用,不要以为只是在战场上可以使用,就是在江湖厮杀的时候,如果你对上了用长兵器的对手,又或者你一人面对几人,几十人的时候,你还用你这长剑是不是还没打就落了下风?”
阿枫想了一想,觉得从自己这两年的经验中确实感觉如此,他对武学很是痴迷,连忙问:“那你教我什么兵器!”
向大山哈哈一笑:“看好了!”身子向后飘开,手掌中多出了一条刚刚用内灵结成的长矛,一握着长矛,向大山的腰立刻挺直起来,两眼放光,再没有那颤颤巍巍的老态,长矛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圈,周围几丈的石头都滚动了起来,当下演示了一套长矛的套路,因为要让阿枫看的清楚,向大山就不再激发内灵,一招一式演练的清清楚楚,或抡或刺或扫或划,矛尖飘忽不定,让人无法揣测出下一式的攻击部位,没有任何花架子,没一次的出击都是奔着要害夺取敌人的性命。身法奇快,要捕捉向大山的影子和长矛的运行轨迹是一样的困难。
即便是没有使用内灵,阿枫一样感觉到了一层层压力迎面而来,这种感觉就是那长矛如同一条凶猛的蟒蛇在身前不远处飞舞,你看不清它前进后退的方向,心中忐忑着这条巨蟒什么时候可能咬住你的喉咙,完全没有办法防御,因为这长矛太诡异,速度也太快,比以前见到的所有人出手都要快的多。即便是夜老那样的此刻惊天一击,如果不论出其不意,只说速度的话也是大大的不如。
向大山练完长矛,双手一震,内灵长矛立刻消失,他的腰又弯了下来,手中扶着铁杖。阿枫身上的压力也一下就就消失掉。
向大山说道:“这是我得意的绝学叫做‘沐光矛法’,是一个高人离开凡人界的时候传授给我的,这名字大概就是要长矛耍的要像光一样快,看见光的时候,身子就被长矛笼罩住了,哈哈,他娘的,我觉得还不如叫‘脱光矛法’来的痛快!”
阿枫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什么离开凡人界,是当神仙去了?还是死掉了?恩,叫脱光矛法是比较好听,可是使用这长矛的人不是就成了**癖或者大色狼了吗?
向大山说道:“枪和矛也没什么大区别,无非是有缨没缨,枪杆是什么做的这些不同,反正都是长长带尖的兵器,不用那么认真,你当时枪法或者矛法都没关系的。这一套枪法固然是一套了不起的武学,但我最想借这枪法告诉你修炼中很重要的一个东西。你想想看,要击倒对手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阿枫说:“我觉得最根本的是力量和速度。”
“好,聪明!你比韩野这小子可聪明的多,我以前收他做徒弟的时候,他的聪明劲也跟你差不多,怎么多年后再见就笨了不少呢!一定是被拜神教折磨的,要不就是被那个什么芝兰害的,那个芝兰听说还是你师叔,对吗?……”向大山说。
恩,哪怕武功再高,上了年纪说话也是这么颠三倒四的!阿枫只能打岔道:“向大师,那你是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了?”因为一心学这套矛法,阿枫悄悄的把向大山的称呼提高了,从老头变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