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负责,”他似是冷静了下来,不知对她还是对他还是对他自己承诺着。
陈璨摇着杯子,“我没有逼你。”
“我知道,”他心微疼了下,“原本就是我的错,兜兜转转,有因有果,也算圆满。”
早在知晓她怀孕的那一刻,他便是下了决心的,只是心结难解,一时难以接受罢了。刚刚被扯断了情思,今又要接受另一种情缘,空气中的酒气越来越多,浓郁的分子好像要积攒成一场大雨。
“只是陈璨!”周漠生蓦地提高了声音,“我可真是羡慕你,羡慕你的长情……”
“长情……”陈璨语气稀薄,“谬赞了”。他从不居功,真是不敢,要是真正仔细的比起付出来,他得无地自容到石缝了。
若说自己的情长,不如说是江渃晴的绵延久远。她的情丝如同蜿蜒的溪流,一路向东,从不声势浩大,从不一泻千里,永远是断断续续的样子,却是遇石穿石、遇山劈山。
陈璨又开了瓶酒,倒了一杯给他,倒了一杯给自己,一碰杯,“再给你些时间,整理好自己,除了自己的心,还有思量着如何说服臻馥家人,你知道的……”臻馥家人知道周漠生只是利用臻馥后,一直铁着心不让两人往来,“我会尽力帮忙劝服。”
“谢了!”周漠生犹豫了七八杯酒,终于还是将疑问吐了出来,“陈璨,你为何帮我?可怜我?”
陈璨望了他一眼,若自己说是可怜他,只怕是比杀了他还痛苦。
周漠生这人能够走到今天的地位,途中的自尊心、信仰、坚持都曾丢弃过,但今非昔比,飞黄腾达的人自尊心都是及其敏感,陈璨毫不在意的口气说,“我心地没那么善良,我可不是她。”
周漠生颓然一笑,“又是江渃晴!她可真是我的福星,她身边的人各个不遗余力的帮忙,臻馥是、如今你——曾经的情敌也是了。”
他饮了口酒,“是啊,她说,你帮过她很多,除了将心放错位置,其余都是好的。她很感谢你能在她失意的时候,帮她一把,她这人,”和漠生一起轻笑道,“总是有恩必报的。”
“我可不稀罕她的恩情,”我在意的是她的心,纵然从未搁在我这里,“陈璨,”他眼底只觉得江渃晴言笑晏晏的站在咫尺,在厨房里烧菜、在沙发上读书,有些模糊。
他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继续说道,“陈璨,我尽力。”
尽力什么都不消说了,陈璨默然,“从此你、我各不相欠,你之前的恩情,我也就此还清。”
周漠生听后却是哈哈大笑,用杯子指着他,“恐怕还不能,”见陈璨一脸疑惑,他掏出随身带的文件,“城润亏损,你们理清了吗?”
陈璨不知他是酒醉到不省人事的泄露机密还是……“这是万总搞的鬼,我不便和你明说,只一句,你信我!”
一句话说的让人更加烟雾缭绕,摸不清头绪,陈璨却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不是意气用事,而是他眼神中的真诚让自己不得不信,直直的锁着自己的眼睛,里头的光火让他也是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