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渃晴往台下看去,果然,张新、维喆和齐豫帆正窃耳偷笑,她瞪了他们一眼,就知是他们出的鬼点子,想看两人出糗。
她将字给陈璨看,陈璨倒显得沉稳,脸色未变,保持着温润君子。
拿过字条,陈璨细细读了下,眼神一闪而过的光亮,心中已有了计较。
“你做翻译,我来讲。”
江渃晴自然没有意见,翻译远远比直接叙说难得多,他们这是有心刁难——
只见陈璨冲汪蜀稍一点头,老汪便快速将口中的笑话结了个尾,“有请今日的男主角、陈璨,发表演讲!”
陈璨头向钢琴方向转了下,稍微打了个手势,只听一阵泉水叮咚声便尾随而来。
“我一共见过两个人穿白衣最美,第一次是在五年前,毵海。”散漫的回忆夹杂真实的情感,配合着钢琴曲,嗓音如同陈酿的醇厚,一步步踏入人心。
他语速缓慢,稍微一停顿,江渃晴立马化为英文,伴着节奏,将这句翻完。
陈璨的节拍乱了一点,他听过她讲英文,却从未听过她带着感情讲,地道的英音、如同情人耳鬓厮磨时的呢喃,原来英文可以这样美。
“她坐在古树下弹琴,穿着月白色的霓裳外衣。挽着发髻,水绿色的簪子如同风中的柳叶,”他的回忆将人们带到远方的蔚蓝毵海。
她说完后,他明朗一笑,“琴声铮铮,如同百鸟于乐园飞翔。”
“她说,毵海很美。美得动人心魄,掌心的白沙是世间少有的纯净。洗不褪的白色如同纯净的人心,它很美,美到不忍欺。”
“她说,毵海很傻。傻得痛哭流涕,海边的古柳是自欺欺人的示范。海水的盐裂****的皮囊,悲鸣的海风卷走它的绿漾。它很傻,傻到——”他忽的停住,转头看她继续说道,“傻到昼夜交替、人心亘古,什么都变了,它却一直不变。”
台下的臻馥五味俱陈,原来那一次自己穿着白衣,却意外成了他的故人。
“我多次跟她说,那不是什么杨柳,只是枝叶极像的乔木而已。她却硬着嘴说,它就是柳树,是我心中的杨柳。”
江渃晴瞪她,翻完了他说的话,实在忍不住,最后用中文加了句,“那就是柳树,是特有的一种。”
“你违反了翻译守则。”他眼里带笑,调侃她的反对。
“我又不做口译,陈总不必上纲上线!”
众人见他俩斗嘴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笑着从如画的美眷里抽身,恐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陈璨笑着继续说下去,“第二次是在一个漫天红雨的上午,冒着枪林弹雨,走到她身边。我在门外读着她写的句子,她在里面细细的听着。”
“开门的一瞬间,仿若到了长白山下,她裹着白纱,如同雪地的小小白狐,冲我笑。”
“小狐狸很聪明,聪明的从不化成人形,躲闪着我的眼睛,怕人看出她的脸红。”
江渃晴生气的鼓着腮帮子看他,也不去翻译,“我哪有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