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阳光没有顾忌主人的疲态,仍是一跃一跃,鲤鱼跳龙门般的跳过滴滴水渍,只想冲到人心深处、明亮所有。
十分钟后,门铃响起。开门后,蓓蓓便跳了进来。入目之中的狼藉,空气中弥漫的焦灼,她不禁对着陈璨一阵唠叨。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用得着这样吗?你看看你家里乱的。”边收拾,边像个老妈子般对他指指点点。他在超市的反常显而易见,难怪!这些年的用情至深,到最后被打击的七零八落。
陈璨似乎对阮蓓蓓的唠叨习以为常,转身坐在沙发上,问她道:“找我什么事?”
“呀!差点忘了!”她将酒瓶扔进垃圾桶,转身坐在沙发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指,“那个,表哥,你中午有没有事啊?”言语中的客气和彼时的烦气反差之大,咂舌不已、
听见阮蓓蓓的称呼,陈璨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平常她一直叫自己“璨”,因为她觉得不想被陈璨占了便宜去,年龄也没差几天,却成了他妹妹,平时叫名字勉强找回平等感。所以一叫表哥,那必定是有求于他。
陈璨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无可奈何的问她,“说吧,帮什么忙?”
“表哥,你太赞了!太仗义了!”说完,便想扑过去。
忙躲过她疯狂的身影,皱着眉头问她:“这次不会是又帮你相亲吧?”每次相亲,他都扮演着……她男朋友……身份!
蓓蓓有些狼狈的坐在沙发上,无可奈何的说:“就是啊,你也知道我妈这个人老是催我。唉,烦死了!”
陈璨自然是知道舅妈的个性,无言的笑了笑。有些同情的说道:“我知道了,不过这次是最后一次了。让你妈知道了,我也免不了一顿骂。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停!拜托,我刚从家里逃出来,您就发发慈悲,别念我了。”
拿起手机看了看老汪发的日程,抬头问她,“时间,地点。”
“中午十一点,月光餐厅。”
看着绝驰而去的表妹,陈璨心里有些羡慕。她还有拒绝的权利,更难得的是,对爱情还保留了神圣的幻想。
而自己,对于心底的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拒绝的权利。
昨晚逃回家后,渃晴对着镜中的自己不停地苦笑着。不尴不尬的深情似乎将她的无奈衬托到底,陈璨……她反反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先低下头,解释好一切,再重头再来?擦拭去镜面上的水滴,渃晴……她轻声唤了声自己,苦笑着,“就算说了,他会信吗?”几年的光阴不是几日的时光,人心,性情,一起的一切都在不断变化着。彼岸花开,人心凉薄,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个全新的陌生的将自己拒之门外的陈璨!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幸福。陈璨……她低声沉吟道。
苦自己还迷恋他的怀抱;
笑自己对他还存有幻想。
“醒醒吧,江渃晴!”语气虚弱的可怜。
妈妈见她长时间没出浴室,便敲了敲门,“晴晴,泡澡不能泡太长时间,对身体不好!”
整理下思绪,稳着声音,“知道了妈,我很快出来。”家里的布局让她快速变回熟悉的自己,心事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