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ight和rook是冬季空的敌人。knight是墨林,自称着queen的寂雪,经过冬季空的判断应该就是rook。
只是寂雪为什么要这样做,玩弄冬季空吗,最后再给予他极度的痛苦——那种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子的痛苦?
“呼!”在屠龙片刻之后,浑身浴血的冬季空,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歇息了一会后,他睁开了疲惫的双眼。仿佛是阴影徘徊的世界,刚开始冬季空的眼眸中只有黑色红色混成一团的景色。反复地眨眼,被血染的街道才渐渐清晰。左右环顾四周,远处一大群人发出着悲痛的叫声向着此处奔跑而来,而在另一边,眼眸还捕捉到了寂雪背着受伤的墨林逃离城市的身影。
“呜。”冬季空想要抬起手,一阵巨痛感传来,仿佛是被电流麻痹般,竭力地微微伸出的右手,一下便落到地上。感受痛苦的同时,他看到出现在人群旁的黑袍人,一下便消失在房屋间的阴影中。脸上没有疑惑,冬季空望着飞快接近的人群,想要动弹自己的身体,却实在是无能为力。轻笑了一下,冬季空望着夕阳已经完全没入西山的天空,犹如是屈服命运一般。那样表情在冬季空一生中只露出过两次,一次是今天,还有一次是被逐出家族的那一天。
人群围了过来,暴怒地痛骂着拯救了他们的冬季空。“你做了什么啊!”“我们的圣龙法纳勒提啊,竟然、竟然……”“马上就快获得拯救了,马上就能从这冰雪炼狱获得救赎了……都是因为你啊!”
“绞刑!绞刑!”“异教徒!异教徒!”人群整齐地喊着口号,他们眼中愚蠢的怒火只有死亡才能平息。
没错,他们就是那样的人。明明是冬季空拯救了他们,他们却会因为他们自己没有“死”成,而团结力量将救世的勇士审判为罪大恶极。其实冬季空在决意屠龙时就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有想到区区一条幻想创造的巨龙能将他逼成这个样子。“愚蠢。”冬季空撇过头,静静地吐出这么一个词。
“等等。”这时,或许是意料之外,略带些阴郁的女子声从人群中传出。那个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挡在了冬季空的面前,面对着众人。女子穿的是修女的服装?那她应该是最最想要将冬季空杀死的人吧。
冬季空坐在沾满鲜血的墙壁下,努力地保持自己意识的清晰。站在眼前的修女,仿佛是为了他挡住愤怒的人群。“大家请等一等。”
“喂,你这修女!你应该知道如此亵渎圣龙的后果吧?”“极冷的末世就要降临!原本我们即将被拯救!”“只有他的死才能平息圣龙的怒火!不,一命抵一命!没错,只要杀了他,圣龙就能……”人们在恐惧中,发挥着自己特有的想象力,最后推导出一个公式——杀了冬季空,人们就能脱离这个冰冷的炼狱。
“不。”眼前所见渐渐有所模糊了,修女穿着的黑色修道服,仅仅有着几条白色的线条在服装的边缘勾勒出火焰的轮廓。“这个人必须接受死亡的审判。但是如此一来是无法让圣龙复活的!”
“什么!”人群惊呼着,听着修女话,似乎是相信了。
“只有……”后来的话,估计是想着怎么杀了自己的吧?冬季空有些听不清了,意识也模糊了。原来你不是来救我的啊……
潮湿阴冷的地牢,偶尔有老鼠出现寻找着食物。冬季空双目无神地坐在其中,仿佛是一座雕像般。望着被包满绷带的身体,他眨了一下眼睛。“不是应该被那群盲目的信徒杀死了吗?我怎么还活着?”他叹了一口气,想要活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身体一阵巨痛。
“我救了你,我的king大人。”廊道的阴影中,一个修女打开了牢房的木门,探出了头来。
“你是?”冬季空有些不确定,感觉上像是当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那个修女,但由于没有正面看过她,他有些迷惑。
修女蹲了下来,查看了冬季空身上包扎得紧紧的绷带,点了点头。“我就是那个从那些疯狂的信徒手中,将你救出的人。”那个修女凝望着冬季空紫罗兰色的眼眸。“我就是这盘游戏中的queen——寒雪。”
“寒雪?”冬季空轻笑了一下,“寒雪、寂雪……寂月冷是有多喜欢雪这个字?不过,我现在身处监牢之中,这算是你救了我吗?”冬季空早已理解了目前的情况,反问着自称寒雪的修女。
女子摇了摇头,神情略显阴沉。寒雪站了起来,没有回答冬季空的问题,反而问:“你不相信我是queen吗?”
“相信。既然寂雪不是queen,那知道这个世界是一场游戏的人,那就是queen。只是queen又如何?”冬季空面无表情,好像心情有些失落。“你是我的同伴,我也难保你不会从背后捅刀子啊。”
听到这番话语,寒雪笑了,似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我救了你。要不是我竭力述说,要将红龙的遗骸全数搬运至圣堂之中,拖延了一天的时间,否则你早就死在绞刑架上了。”寒雪将冬季空一把拉起,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把黑色的破灵枪,递给了少年。“这是你的武器吧?现在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被那些人发现我放走了你,就糟糕了。”
“嗯……”冬季空确认手中的武器就是陪伴他多年的破灵,似乎是相信了寒雪的话,沉默片刻问:“外边没人?偌大一个监狱没有卫兵守着也太可笑了吧。而且我现在不能战斗吧……”他撑着墙壁,勉强地站着,痛苦地忍受着身体上撕裂般的剧痛感。
“耍了点小手段。”寒雪扶着冬季空小小的身躯。“总之,我的king大人,只要跟着我就能出城,之后便能击杀我们的目标——墨林和寂雪了。”
“是啊,只要杀了他们两个……”冬季空在寒雪的搀扶下走出了牢房。
阴暗的廊道中,寒雪推开了一扇伪装成墙壁的旋转门,其中是直接通向城外的秘密通道。阴冷潮湿的通道,让冬季空瑟瑟发抖。通道墙壁上燃烧着的火炬照亮了昏暗的空间,寒雪无声地递给冬季空一件御寒的大衣,满怀着感激之情,少年将它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抹冷月勾勒在那座城旁的山坡上,月光的照耀下,山坡上的一堆摆着奇怪形状的石头显得阴暗怖人,忽然其中走出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好像是陌生人一般,但是在这荒无人烟的荒野中,一个人遇到另一个人,总感觉亲切感油然而生。
忽然冬季空停下了脚步,他闭着眼睛,脸却朝着前面那个女子。“喂,我说啊,寒雪。你要跟我一起去杀了rook和knight吗?”
黑色修道服的女子身子猛地一震,仿佛是自己的什么秘密被暴露一般。她没有转过头,轻声道:“嗯,是啊。你是king,我是你的同伴,必须帮你赢得这场游戏。”
“原来如此。”冬季空的身影不动,略矮的身躯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吐出的话语仿佛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冷冰冰地,丝毫没有温度。“那你现在帮我杀了rook吧?”
“什么!”寒雪低呼一声。她握了握拳头,沉默了许久,开口。“嗯,好啊。只是我不知道寂雪在哪里啊。”
“也是,你当然不会知道寂雪在哪里。”冬季空坐到了一块岩石上,赏月一般抬头面向冷月,脸上一抹奇怪的微笑浮现。“你是怎么知道我是king的?”
“我……”寒雪口吃了一下,随后冷静了心情。“我做出了判断的。寂雪是rook,而墨林是knight,那知道这场游戏的另一个人就是king。我看见你跟寂雪在一起……”
“哦——”冬季空长长答应了一声打断了寒雪的话,嗤之以鼻地笑了一下后,看着寒雪的背影。“在我们来到那座城后,你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吧……你就是那个藏在暗影中黑袍人啊。寒城!”
“你!”寒雪,不,应该叫做寒城吧,寒城想要转身,却一口吐出了暗红色的血,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已经被一把漆黑的利剑洞穿。“你怎么知道?”
“跟你一样。”冬季空笑着站到了寒城的背后,手轻握着黑雾凝聚而成的利剑。“寂雪是queen,墨林是knight,我是king,那知道这场游戏,会在暗中观察我们的人,就是rook,那就是你!”
“你不是怀疑寂雪是rook吗?”寒城想要挣脱利剑,可是剧烈的疼痛感让她动弹不得。“我知道你怀疑寂雪是rook,我才……”
“哦,你说寂雪那个笨蛋啊。因为我相信她就是queen。”冬季空说完沉默了片刻,突然噗嗤一笑。“哈哈。一切都是演给你看的,让你这条大鱼上钩。不过原本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些信徒手中,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救我,你是个大白痴,还是什么的啊……哦,我懂了,你有其他的目的。”冬季空抽出了利剑远离了寒城。
“哈!”寒城跪倒,双手撑着地,剧烈的喘息着,修道服被自己的血液浸红。“我输了,我彻底的输了。不过我没有杀你的意思,我只想活下去。”
想活下去吗?听到那话,冬季空不再开口了,他回到那块岩石上,收回了破灵产生的雾气。
“当我知道我仅仅是一场游戏中的棋子,最终会消失后,有过痛苦,有过哀伤。怒吼着,命运为何对我如此不公后,我想要通过自己的双手改变命运。契机就是你,另一个玩家……”寒城闭着双眼静静地述说从前的往事,没有温度,就只是很平静的述说。
“很抱歉,我没有帮你摆脱那样命运的能力。”冬季空撇过头,眼神中那份嘲笑弱者之情逐渐被哀伤取代。
“是吗?”寒城躺倒在地,眼神中充了绝望。“那你杀了我吧,你的那一下并没有刺中我的要害。”
“……”又是一个对现实绝望后,想死的人。冬季空脑海中不知道想到了谁,他站了起来,来到了寒城的身旁。仅仅作为一枚棋子的她有改变现实的能力吗?一个人独自地活着,处处碰壁后,想着活着或死着都无所谓了,反正没有人关心,世界差自己一个也不会有任何变化的。冬季空利用黑雾将寒城翻了过来,她面朝着天空,双目无神,已经对所有的东西都绝望了。少年轻轻地解开了她的修道服确认了什么后,站了起来。“你自己也说了,我并没有刺中要害吧。你走吧……哦,不,我命令你活下去,而且你以后的名字就叫做羽尽钥。”说罢,冬季空没有在女子身边做过多的停留。
她仰望了天空片刻,似乎是理解了什么,仰起身来,向冬季空远去背影的方向伸出了手。“空,那个羽尽钥是你的什么人?”太远了,只见冬季空的嘴唇在月光下微动着,听不到有声音传来。可是她理解了那句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个名字的主人。
“羽尽钥……”闭着眼睛再次倒在草地上,羽尽钥仰望着那一抹冷月。“不再是寂雪、墨林、寒城那样的代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