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老二家的那个妾,她精致浓艳的妆容在几番打斗中,已是弄乱了些了,可却也无碍与她继续与君筱雨君筱雪的相争,“你们这两个小贱蹄子!把我家宝儿的脸毁成这样!是如何好啊!”
君枫树的正室已经不再扭打了,老太君一来,她便停止了护着女儿的动作,低头几步上前,在老太君面前停下,“文芳见过母亲,母亲安好。”她十分识礼地对着老太君行礼,姿态端庄,低眉敛首,身上穿的是素雅的淡紫色袄子,声音柔和。
这样的姿态,那尖着嗓子的妾,简直是不可比,一个是端庄大方的主母,另一个只能是投机取巧的妾了,不管方才这文氏与那妾侍扭打时形态如何,她现在在老太君面前就是一个贤淑得体的女人。
老太君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文氏起来,文氏应了声,便在老太君身边站好。
筱雨与筱雪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她,自己的这两个女儿的确是犯了错,在这点上已经处于下风,那五妾揪着这一点不放,闹大,就是因为占了上风,她们是受害者。
文氏斟酌几番,顾不上责骂君筱雨与君筱雪这般闹腾,想让君柒的笑话不成反倒让自己成了最大的笑话,现在,在那维护那两个丫头,倒是会让自己越加处于下风而低声大气,倒不如自己罚了两个丫头,给自己台阶下。
是以,这文氏方才才是只阻拦着,并未吵闹,此刻老太君来了,便立刻挪步到这君家目前最高权力者的面前。
“朱婆张婆将筱宝抱过来,将小姐姨娘拉开。”老太君对身后那两个总是跟在君文俟君文韬身后的嬷嬷吩咐道。
两个嬷嬷身子壮硕,从老太君身后虎虎而出,就是朝那依旧扭打成一团的几人冲去,三下五除二就将人来开,朱嬷嬷拉着那小妾,而张嬷嬷则是拉着两个头发都是散乱的小姐。
二老爷君枫树终于松了口气站在两人中间,“你们成何体统!像话么?看看,你们两个把你们的妹妹弄成什么样子了?啊?还有你!都是做娘的!和孩子们扭打在一起像话么?”
君枫树想打哪一边都下不了手,一边是自己的闺女,一边是自己最宠爱的娇美小妾,只能在嬷嬷将三人分开后,语气羞愤道。
今天来大哥这里,真是丢尽了脸面!
君枫树和君枫林一样都是读书人,不过君枫树在外经了商,是以,他比君枫林要富裕圆滑许多,可也改不了书生的些许酸儒。
“老爷,你看看,我们的宝儿,原本多么可爱啊!”那小妾知道自己受了害,挤了挤眼泪瞬间泪如豆,一颗颗落下。
君筱雨与君筱雪看了看哇哇大哭的君筱宝,知道自己没理,嗫嚅两下,平日骄傲的两姐妹,此刻却低着头,在众人视线里羞愤不已,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老太君,贱妾请求将筱雨筱雪关进君家祠堂跪一夜,好悔过自新。”那小妾话落后,文氏就在老太君面前跪下,请求将自己女儿关进祠堂,君筱雨君筱雪对视一眼,自知理亏,跟着母亲跪下,“老太君,筱雨(筱雪)犯了错,自求跪夜悔过!”两姐妹异口同声。
那小妾见情况忽然逆转,不禁愣了,原本还想着闹一场,闹得那文氏和那两姐妹脸面全无,最好让文氏落个管教不当的罪,自己再在老爷面前吹几口风,将那文氏落下主母位,自己上去坐坐,没想到她们竟是自己请求责罚。
“跪夜怎能弥补得了宝儿的脸!”她嘶吼一声,跟着也是跪下,君筱宝继续哇哇大哭,脸颊因为泪水更加红肿。
孩子看去的确是可怜。
文氏与她的两个女儿跪在地上不动声色,那小妾也不松动半分。
“送宝儿去府医那里,用蜜花膏擦脸,”老太君的语气里已经有些不耐烦,吩咐身边的季茹姑姑,季茹姑姑不会说话,是以,很多时候,都会被人忽略,老太君话落后才是从她身后站出,上前抱住哭喊着的君筱宝,那君筱宝挣扎两下看向自己酿,那小妾点了点头,君筱宝才是不挣扎,任由季茹姑姑抱着。
当老太君说出蜜花膏时,那妾侍就不说话了,因为君府的蜜花膏据说是许多年起皇帝赏赐的,尤其昂贵,筱宝有幸用到,也算消了点气。
“朱婆,晚上吃过饭,就将筱雨筱雪送过去吧!”老太君揉了揉眉心,今天的好心情被这一闹,也没剩下多少了。
文氏松了口气,又行礼谢了老太君,便站起走回君枫树身边,那两姐妹只能苦着脸站在一边,现在心里是毁得肠子都要青了,后悔为什么要去准备这胭脂,为啥想着去害那君柒,现在可好,那君柒安然无恙,自己惹了一包尿骚味儿!
这么一出,君莫伊与君莫离也是心下明白了那胭脂的用处,脑筋一转就是明白了君筱雨姐妹两的蛇蝎心肠,君莫离摸了摸胸口,呼出一口气,“还好姐姐提醒我,我要是用了,现在猪头脸的可不就是我!”
“那也能有幸抹点蜜花膏呢!”君莫伊笑着调笑,“得了吧,我宁可不要!”君莫离一脸嫌弃,她可不能想象自己一张猪头脸的模样。
君莫伊听罢,又是笑。
看来,三老爷家的这一对嫡小姐的感情不错。
人群的窃窃私语在老太君来时便是停息了,老太君来了,那便是准备与大家一同看看戏,吃吃点心一起等待过年的。
君家老二请了京都里一家戏班过来,虽不是顶级,但在年夜这一天能请来,也算是有点能耐了,老太君来了,君枫树便赶紧吩咐戏班班主上临时搭建的戏台来给大家表演,好让自己老娘消气。
这院里,现在可算是平静了,妆容华丽的戏子,也早已上了台了,院里现在看去,可还算是其乐融融了。
方氏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悄悄地来,让自己的丫头橘红拿了张椅子,便坐在君家长子这一边,扫了眼周围,四房和五房的人都是到了,和往年一样,还是差三房的人。
心里暗自啐了一口口水,那苟氏倒是厉害!年年家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