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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诀别

妈妈没理我,而是看着端木风,最后只开口说道:“你喜欢我女儿?”

蓦然而来的问话端木风似乎并不惊讶,淡定却肯定的回道:“是的。”

我却有些不知所措,妈妈不会是不喜欢他吧?

妈妈转身做到凳子上,看着端木风,下了逐客令:“那就请你喝完这杯水回去吧!灵儿是我的女儿,她的人生由我做主,去你该去的地方,别再纠缠我的女儿。”

“妈,您怎么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妈妈怎么了,平日里妈妈不是这样的,也没少说过要我找个好人嫁了,省得自己拖累我。虽然我知道端木风跟我不会有结果,今天也不过是想妈妈的,想让他陪我回来看看,妈妈怎么会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这样的局面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因为妈妈与端木风同样坚决的眼神有些紧张。

“我会走,但我要等灵儿一起走,所以,请您再忍耐我一会。”

“你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坚决?灵儿是我的女儿,你带不走她。”

自他们对视的双眸中,我总觉得里面有着我不知道的东西,却如何也猜不透究竟是什么。

本来以为会是很开心的一天,跟我最爱的两个人共进一餐,结果却在妈妈的坚持下,我与端木风一同被赶走。

路上谁也没说话,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却看他的苍白脸色已经不在是泛青,额头隐约有黑光,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笑笑说没事,我心中却愈发不安起来。

明天便是十月初一,回到别墅后,我说累了,回了房间,而端木风也回去了,紧挨着的房间,只不过隔着一道墙,我贴在墙壁上,想倾听墙那边他的声音,他却一如既往的安静,一点动作的生动也没有,我有些失望。

学着端木风站在窗子前,望着撩人月色,心中突然万般惆怅,蓦地想起月老的话,他说让我丢了身上的东西,我身上除了手机只有那跟还魂针。

我掏出来看着它,那根针竟然变了颜色,本只是淡淡的木色,如今竟有些发暗,有些青木的颜色。

我很吃惊,不可置信,这根木针果然不是一般俗物,可它真能送端木风还魂吗?为什么我有些质疑了?是因为月老的话吗?我也弄不懂了。

又想起端木风过了十月初一便会魂飞魄散,我的心被揪的紧紧的,忽然感觉到不能呼吸,有些疼痛难忍,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慢慢想。

时间指针滴滴嗒嗒,我怔视着它,过了十二点就是另一天的开始,就是那个命定的日子,我紧紧握着那根还魂针,似要将它捏碎了一样,我狰狞,困苦。

端木风,若我刺伤了你,你会恨我吗?回了那个世界,你还会记得我吗?

我心中不停想着这句话,直到时间的指针竖直,还有半个小时,只还有半个小时了。

端木风,端木风!

我的心在呐喊,我的脚在驱使我走向有他的地方。

就在我欲要抬脚跑去隔壁时,房门蓦地被敞开,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站立在门前,凄凉的眸子让我心疼,身上的寒气越来越冷,隐约泛着光,我的心刹那沉入谷底。

“端木风……”

我艰难的喊着这个名字,他纹丝不动的伫立在那,我低眼看着他的手,紧攥着的拳头微微在颤抖,我感觉到一滴热乎乎的液体划过我的脸颊,我再无顾忌的飞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就是个弱不经事的小女孩,在乞求着爱人不要离开,什么自尊,什么顾忌,什么人鬼恋,我已经不在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我能听到自己的心在说,我只在乎他,端木风!

“灵儿,你知道吗,前世的你,从未说过喜欢我,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我仍然想要爱你。今生的你,依旧未说过喜欢我,可我还是想要爱你,永远爱你。”

“端木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一定不会让你魂死在今夜,一定不会。”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的侧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呼吸,却感受不到他的心跳。

“灵儿,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悔恨,不要为难自己,不要不开心,因为只有你过得幸福,过的快乐,我才能真正的快乐。”

他的话好像诀别前的言语,我的心慌着,手颤微微的伸进外衣的大口袋里,还魂针就握在手中,手还没掏出来,却听他再次说道:“就让我在你的怀里也睡一次好不好?不要拒绝我,请你不要拒绝我。”

快要将我扯碎的声音,声声回荡在耳边,时间在点点逝去,我的手越来越颤抖。

窗外刮着狂风,呼啸连天,屋内漆黑一片,没有点亮一盏灯。我靠在床背上,他倒在我怀中,没有一点声音,我的手依然紧紧攥着那根还魂针。

“端木风。”

“嗯。”

“那个世界好吗?”

“本来无所谓好不好,可是自你出现后就变得美了!”

我的喉咙里好似被一团棉花塞住,突然没了声音,说不出话来,手心已湿了一片,时间仅仅还有那么一点。

“端木风……”我咬牙哽咽的喊出声,他如此安静的应着:“嗯。”

我的心狠了又狠,却听他蓦地问道:“灵儿,你愿随我一同回去吗?只要你说不愿意,我一定不会勉强你。”

我本已经抽出一半来的手,戛然止住,泪在眼眶里徘徊,我回的去吗?纵使我能回去,可我如何回去?他还等得了吗?如今他的时间不过那十几分钟,我一定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心送他万劫不复。

当端木风静闭双目等着他一切的结束时,这栋别墅外已经站了两个人。一个手捧径直一尺的钵盂,一个手拿无数符条,正等待时间到来的那刻。

“端木风……不要恨我。”

我的话出口,还魂针已在猛地掏出来,手在颤抖,泪流满面,若我能早一点看到他此刻黑青的脸时,我一定不会再那么狠心的伤害他,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古朴的钟表上,两根表针重叠,十二点的钟声“咚”的响起,我的心也“哐”的被砸了一下。窗外陡然泛起一片金光,明黄色,让人恐惧的颜色。狂风更加猛烈,打的窗子也吱吱作响。

难道一切都是真的?这就是万劫不复的征兆?金光会带他走?

我再不敢犹豫,高高举起还魂针,狠狠的戳下去。

木质的针并不尖锐,却似乎比任何东西都要锋利,我的手在颤抖,针插在端木风的后背上,他仍是没有任何声音,而我的手却被定住,还魂针只是插进一点,便再无动静。

陡然,房中浮现一团白烟,渐渐的,四处都是白茫茫,我橙圆了眼睛的瞪着,再回神看向端木风时,他身后溢出的黑色液体,渐渐也在消失。

“灵儿,我爱你!”

“端木风……”

他仅仅给我留下了那么最后一道声音,便在我怀中消失的了无痕迹,我顿时慌到懵在那里。

“你这个笨到蠢的丫头,为什么不听我老仙的话?”

月老的埋怨声,上官灵儿已经完全听不到,只是魂不附体的傻愣在那里。

端木风并未魂飞魄散,月老及时止住了这一切,他封存了端木风的魂魄,他此刻仍然飘在这间屋子中,只不过没了显现真身的药丸,他只是一缕魂魄,受伤的魂魄,正等着最后的命运降临,生死一念。

月老看向端木风,他闭目浮在那里,再看向上官灵儿,问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老仙我问你,你可愿随他冒险万劫不复?若你不与他同回,他必然灵魂不保,可你听信小人儳然,便是与他一同回去,也会多出许多劫数,能否修成正果也要靠天命、人命,你可愿意?”

月老的话令我醒了神,我缓缓抬眸看向他,被泪模糊的视线粼粼泛光,再抬起自己的手,看着它,缓缓开口道:“我愿意。”

月老满意又意味深长的点了下头,便看他手上蓦地泛起一道白光,猛的打向他身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那道白光出现一片漩涡,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片白光出我似乎看到一个影子。

没有声音,没有人叫我做什么,我只是静静的,一个人向里走着,走入那个漩涡中,再由一片黑暗渐渐看到光亮,耳边隐约响起一道声音:“记住,一定要嫁给他。”然后我便昏迷。

昭国,皇宫。

我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当我完全清醒时,霎间震惊:“这是哪?”

此刻我正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榻上,满屋子古朴厚重却奢华的摆设布置,着实吓了我一跳。

殿中无人,我起身四下转悠的看着,想到月老曾对我说过的话,这里就是我前世所在的地方?那端木风呢?他在哪?

心一下子慌了,转头就向外跑,却在回身时蓦地撞在一人身上,那姑娘眉眼带笑,有些欣喜,却看着我的眼神又有些心疼的模样,令我不知所云了。

“郡主,您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消瘦了许多,这额头的伤怎会那么回事?”

额头的伤?我蹙着眉伸手摸摸,天呢!怎么那么疼?也到此刻我才惊觉自己的着装扮相,这是何时换上的古装?却没望正事,赶忙抓起那姑娘的手问:“端木风呢?你知道端木风在哪吗?快告诉我,带我去见他。”

我火急火燎的模样令那姑娘有些不懂了:“郡主,您才回宫,都没休息会就急着找五皇子,您可是真对五皇子动情了?”

看着她坏笑,我好像倒能安心了,他应该没事吧!只是我必须立刻见到他,却还没等我再追问,忽闻一声:“灵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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