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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忆念那时黄昏(8)

有时候,只需我们放慢生活的节奏,静下心来去感受去发现,这生活中处处都有美丽的风景。早晨起床睁开双眼,阳光透过玻璃穿过白色的雪纺窗帘,照到自己的脚尖上,伸出双手,暖暖地挠着痒。洗干净睡意朦胧的脸,照着镜子轻轻地拍打,清爽宜人的微笑伴着今天缓缓拉开序幕。穿上整洁的衣裤,大踏步向着梦想迈进,胸中充满工作的激情和对未来的憧憬。对每一个路人送上微笑,对每一朵小花每一棵小草点头,感恩生活中的一切事物,共同构成了这美丽的世界。

丝瓜里的娃娃告诉我们,美和感动一直都在,只要你肯用爱与感恩的眼睛发现。

麻雀的窗边低语

午后,我正坐在窗前的书桌上看《小王子》,突然感觉耳边叽叽喳喳的有些吵,我一抬头,望见两只小麻雀在窗台上跳来跳去,好奇的小脑袋瓜一上一下,不停地摇晃着,看看对方又看看屋内,见到我的脸竟然没有害怕的神色,仍然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我想,如果我是小王子的话,就可以听懂它们的话了,那该是一件多么奇特的事情。

这两只可爱的麻雀穿着栗色的衣袍,头和颈的色彩更加浓厚,黑色的条纹像是装饰的衣带,摇着脑袋用黑色的圆锥状的喙轻轻啄着纱窗,有时还会卡在窟窿眼里,它往后一拔,险些站不稳,晃晃小脑袋。

母亲端着一杯水走到我的桌前,那两个小家伙倏地一下就飞走了,我大叫着怪母亲吓走了我的小可爱,母亲笑笑说,麻雀是有灵性的。我用疑惑的眼睛看着她,不懂这其中的意味。

母亲小的时候在农村生活,不懂事,经常掏鸟窝、捉蚂蚱、抓老鼠、水淹蚂蚁洞……有一次听村里的老人说麻雀是有灵性的动物,她不信,偏要自己试一试。她拿来一个长木凳,踩在上面,将报纸揉成团,塞到房檐上的麻雀窝里,堵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麻雀妈妈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堵在了窝里,心里甚是着急,对着母亲猛追不舍,她这时才知道,原来麻雀能认出人啊!不仅能认出来,还对着她大叫大骂,声音急促猛烈,如上好膛的机关枪,在她的耳朵旁边连续不断地叫着。

母亲被吵得不行,终于信了那句话,将鸟窝里的报纸拽了出来,仓皇而逃。麻雀妈妈这时才放过她。我能想象得到当时一个小女孩狼狈的模样。

从此以后,母亲再也不敢欺负小动物了,还有一切生灵,与我们人类共同居住在美丽星球上的千千万万的有灵性的生物,它们都值得人们尊重,值得人们爱护,而不是作为人类的享用品或服侍的奴隶。

我提议在窗台悄悄放上一小撮米,等到它们再来歇息的时候,就可以美美地饱餐一顿了。我正为这想法感到开心的时候,父亲走了过来,他摇摇头,拒绝了我。我再一次投去疑惑不解的眼神。

盛夏时节,各种昆虫随着树木一起疯长着,只要麻雀稍微努力,便能满足自己的一日三餐,不愁吃喝。而到了严冬,树木凋零,昆虫冻死,麻雀缺少食物才在垃圾桶旁逡巡,希望能填饱肚子,而不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那时候,才需要我们伸出双手,默默地关心一下它们。而此时,是需要自己振翅飞翔努力奋斗的,如果有人好心帮忙,则会暗中助长了懒惰的习气,使它们丧失了拼搏的动力,好心也会变成坏事。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人也是一样啊,给别人的施舍也要适度,也要注意维护他的尊严,考虑到他的成长,而不是作为自己虚荣心的发泄口,以为自己在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殊不知这是害了他的前途。

就像《高贵的施舍》中母亲做的令人不理解的举动,让失去一只手的乞丐将砖从屋前搬往屋后,然后又从屋后搬往屋前,每一次劳动都付给相应的钱。这是充满了智慧之光的爱才能铸就的真正的施舍!

小麻雀在窗前的低语,引起了我们深深的思考。

我想,我终于能像小王子一样,听懂这其中的意味了。

晒晒自己发霉的心

放寒假的时候,我把同学借我的一本书看完了,我约了一个时间去她家还,顺便看看她的新房子。

那天阳光很灿烂,是冬季中少有的好天气。她家离市中心很远,我坐了很久的公交车才到。一幢幢高楼耸立着,花园里有一个大大的喷泉,周围有秋千、滑梯,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只不过人少了些。

我按照她描述的位置按响了她家的门铃,却没有人开门,我以为找错了,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门开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看不清脸的女生,穿着睡衣,光着脚,一边揉眼睛一边轻轻地说:“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要是不听声音,真难想象这就是平时干净整洁、爱打扮的她。

我看看手表,已经十点了,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却欲言又止。

她家很大,爸妈都去上班了,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两个人,未免有些不适应。我跟着她进了她的小屋,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风景,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向北的屋子本来就没有阳光的照射,我走过去把窗帘拉开。

“我喜欢黑暗。”她抓住我的手说。

我耸耸肩,“好吧。”

我把书从包里拿出来,却找不到一个地方放下,桌子上堆满了卷子和练习册,还有揉乱的纸团。我递给她,她往床上一扔。

“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吧。”我问她。

“恩,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感觉可无聊呢。”

我看到她戴上耳机,我抢过来一听,全部都是伤感的音乐,没有一首是欢快的调子。

“这么悲伤,你应该听听快乐的歌。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早呢,我每次坐到书桌前,注意力就不集中,写的什么根本不过脑子。”

我突然想起英语报纸上有一篇文章,大概是关于季节性抑郁症的,冬天的人们更普遍会得抑郁症,因为气温低、阳光少,人们会感到能量减少、心情低落。

我回忆起里面的内容,做了一个小调查,我问她:“是不是比平时睡眠时间更长?”

“恩,几乎一整天有一半时间用来睡觉,或者在床上躺着发呆。”

“有没有出门参加一些活动、聚会什么的?”

“没有,懒得出门,以前每天还晨跑,现在几乎没有出去过。”

“心情怎么样?”

“情绪低落、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很少笑了。”

“是不是吃得多了?食欲大增?”

“恩,你看地上的垃圾,爸妈经常不在家,我就吃零食和泡面,嘴巴都不闲着。”

“你已经患上了季节性抑郁症,而且很严重。”我严肃地告诉她。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啊!不是吧?”

我坚定地点点头,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我期末考试没考好,爸妈就天天骂我,我讨厌串亲戚,他们总是问我考了第几名,难道排名就这么重要?他们从来不关心我的心理感受,我的生活是否愉快,爸妈忙工作,让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晚上常常害怕得睡不着觉,我便把自己关在我的小屋里,把音乐开得很大,看韩剧看小说,我觉得只有这样才会让我感觉不到孤单。可是我发现看完之后是无尽的空虚与无聊,我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作业写不下去,干什么都失去了兴趣,不喜欢和人聊天,像一个蜗牛缩在自己的壳里面。”

我抱住她,能感到她的肩在微微地颤抖。

待她情绪平静了,我把窗帘拉开,一下子亮堂了许多。我帮着把她的屋子收拾好、被子叠整齐。

“把悲伤的音乐都删了,换点欢快的。”

“好吧,听你的。”她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提议让她带我参观参观小区,她一口答应,洗漱完毕,她穿上外套。

“换一件颜色鲜艳的,灰色太暗淡。”

她翻箱倒柜,翻出一个粉色的外衣。她穿上后,明显精神了。

走在鹅卵石路上,我们拉着手,像一对好姐妹,我们不时闻闻花香,不时荡荡秋千,我看见她如往常一样笑得很灿烂。

阳光暖暖地照在我们的脸上,她说:“我觉得阳光其实很美好。”

“是啊,晒晒自己那颗发霉的心吧!”

我们在阳光的沐浴下,笑得如两朵盛开的花。

路口

你像所有人一样,在人生的旅途中奔波着,站在大大小小的路口前,问自己:该走向何方?前方的路是否通畅?是否会碰壁?是否不得不原路返回?……无数个问号交织在你的脑海中,你突然变得很迷茫。人生总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你选择的路口会通向何方。

你拖着疲惫的双腿来到一个路口前。在你面前,一条是一望无际的平坦开阔的柏油马路,而另一条,是弯弯曲曲的布满杂草与荆棘的盘山小径。你犹豫了。你的心中响起两种不同的声音:平坦开阔的宽广大道没有坎坷与挫折,也许还会有车捎上自己一段路程,不用忍受长途跋涉的疲劳与痛苦,尝不到努力的艰难,选择它,便是选择了轻松与享受。不不,杂草丛生的羊肠小路充满了挑战,更能磨练人的意志,虽然辛苦却能收获宝贵的精神财富,选择它,便是选择了成功与幸福。你站在路口前,最终向小路迈出了坚定的一步。像著名作家林清玄一样,在事业的路口前,他选择了努力拼搏脚踏实地,用自己的实力说话,而没有选择充满诱惑的商业炒作,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以前的作家是把脚印刻在石头上,而商业炒作一本书,就像在沙滩踩脚印,潮水一来,脚印就消失了。

旅途还在继续,你又来到了下一个路口。你看到蜂拥而至的人群挤向一条窄窄的路,扬起的灰尘迷了你的双眼,你拍拍一位老兄的肩膀,一脸迷惑地问这其中的缘由。那人激动地叫道:能赚大钱,一片光明。他不语,只是看到了那人眼中冒出了一道道光。你的心中又响起了一个声音:要不要也跟随他们,走那些充满利润诱惑的路?省去日以继日的辛苦劳作,轻轻松松便能赚得盆满钵盈。这时你突然发现了另外一条路,它隐藏在茂密的高大森林中,无人涉足。你犹豫了,是该选择随波逐流涌向前方,还是调转方向另辟蹊径?你突然想起了乔布斯的一句话:领袖和跟风者的区别就在于创新。于是你孤身一人,去开辟属于自己的天地,最终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随着时间的流逝,路口也越加错综复杂。在道德的路口前,你选择了奋不顾身救出落水的女孩,选择了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挺身而出,即使被歹徒捅伤,依然捂着滴血的胸口,坚持战斗到最后。在诚信的路口前,你选择了顶住巨大的压力冒险去曝光不法的现象。在友情的路口前,你选择了直言不讳指出自己错误的诤友,而拒绝了嬉皮笑脸为了升学升官请客送礼的所谓“铁哥儿们”。

在人生的无数路口前,你都坚守了自己的信念,把握了正确的航向,不为教条所束缚,有勇气追寻自己的心灵和直觉,渐渐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光明而又美好的未来。

花苞更需呵护

她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位同学阿玉,从小患有小儿麻痹症,双脚萎缩,五个脚趾头团在一起,脚掌变形扭曲,无法正常走路。上学的时候,阿玉通常都是跪在地下,用双手撑地,一点一点匍匐前进,裤子经常磨到破洞,补了又补,层层叠叠的各种样式的花布,却终究无法抵御沙石与水泥的打磨。

她很同情阿玉,每次都帮她交作业,帮她买水,替她打扫卫生,只要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都会毫无保留地帮助。阿玉很感谢她,两个人经常一起聊天讲故事。

有一次去卫生间的路上,她看着阿玉的双脚,心里很疼很疼。她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的双脚,是尚未绽放的花苞,待到积聚了天地间的精华,凝汇了雨露清香,一定能绽放出世间最美丽的花。

阿玉笑了,有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突然,一声惨叫,惊到了走廊里所有的同学。

李虎毫不留情地用自己的名牌运动鞋狠狠踩踏阿玉的双脚,嘴里还发出冷笑,最美丽的花?我看狗尾巴花都不如!他丢下这句话,大踏步地走了。

阿玉默默地留下两横清泪。她上前,用手绢轻轻地擦去阿玉脚上的鞋痕,把双手攥得骨节格格作响。

李虎是全校最有钱的同学,父母有权有势,这座小学都是他们家赞助的,所有的老师都怕他,渐渐养成了他专横跋扈的残暴。父母给他请了许多家教,各科都有,所以他的学习成绩非常好。班里的同学对他的行为又气又恨,可是谁也不敢吱声。

阿玉过生日那天,她给她买了一条粉色的裙子,阿玉第二天套在裤子外面穿到了学校,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精神亮丽了许多。阿玉拉着她的手,笑得很开心。

你以为你是美人鱼吗?李虎突然走到了她们的前面。美人鱼还有漂亮的尾巴,你不过就是一双畸形的脚!

啪。

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上去就给了李虎一巴掌。李虎愣住了,随即把她扑倒在地,两个人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阿玉无助地跪着,不停地喊着住手住手,眼泪大地大滴落在粉色的裙子上面,氤氲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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