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乐无波无澜的小脸上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皙白的肤色变得发烫发红,如点燃了一团烈焰,那炽烫的温度让整个脸部都变得狰狞了起来。她的眼睛要喷出火一般,几乎撑爆了眼眶。她几步上前,几乎贴在了大角的身上,挺直了腰背,赤红着双目瞪视着他。
她娇小的身体与大角的强壮比起来就像猛兽口中弱小的猎物,但她迫人的气焰却让在场的两个男人瞬间傻了眼。
大角是很生气,但生气的程度也只限于斗斗嘴,让对方难堪一下,让自己舒坦一点。别看他长得凶,他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算不上翩翩君子,但至少也是半个君子,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细瘦的,好似营养不良的小女生。可是眼前这个小女生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哪是打架,分明就是在拼命。
她的眼神带着愤怒,带着狠戾,看着她不顾一切奔过来的架势,让大角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了一个念头,她该不会脑袋有毛病吧?
想到这,他差一点就笑了场,最后在男人强烈的自尊操控下,他勉强维持着原本凶悍的模样。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告诉你,我对你这样外星球的怪物不感兴趣,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思想有多远,你就走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大角虽然说得很是嚣张,但他的内心着实没底,也不知道这嘴瘾过完,会不会把她逼得上来挠自己的脸?
赵飞乐几乎铁青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丝冷笑,由嘴角抽动而成,轻浅而诡异,让大角不禁打了个寒战。
下一秒赵飞乐就如一道闪电,瞬间冲了出去,操起门边立着的一根木棒就往大角的身上砸去,动作之快仿佛就在眨眼之间。
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朗空如触电般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已经扬在半空的木棒,使劲一扯将木棒夺了过来。
“你要干嘛?这么砸下去的后果你想过了吗?”朗空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如困兽一般的赵飞乐,她怨愤的眼神,不管不顾的模样就像一根利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靠,这女人真是疯了!老大,你离她远点,省得一会她像条疯狗一样扑上来咬你。”大角这次真的来了脾气,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老妈揍过他无数次外,谁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生拿着棒子打,他觉得他的面子都变成碎渣掉了一地。
动手的事情他做不到,但是今天他誓要把她膈应到底。
“你才是疯狗,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大男生长着一张鸡婆的嘴,你简直比女人还女人!说我是怪物,你呢?男人的外貌,女人的内涵,变态!!”赵飞乐扯着嗓子,声音尖锐刺耳,如泼妇骂街一般。
周围渐渐地聚拢了不少人,矜持一点的就掩面而乐,豪爽的就用手指戳中自己心仪的主角,然后对着他笑得春光灿烂。
看着渐渐扩大的人群,朗空突然觉得他们就像是三只一敲锣就杂耍的猴子,完全成了愉悦他人的对象。可那两个人却毫不自知,仍像两尊高压放电的雕塑立在那一动不动。
“你刚才说什么?说谁是变态?你再说一遍?”大角往前上了一步,粗壮的手指猛地戳向了赵飞乐。
“说得就是你!死胖子!大变态!”赵飞乐也毫不示弱,果断地挺身向前。
眼看着两人就要用蛮力冲进彼此的怀抱,朗空一个大力抱住了大角的粗如水桶的腰,拖着他退后了数米。
“你别拦我,这种疯女人就得给她点教训,松手!”大角用力地挣扎。
而一边的赵飞乐仍在指着大角骂个不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或熟悉,或陌生,笑声、口哨声、议论声混在一起,在这方狭小的空间内无限的放大。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着他们被当成了一个笑话,他们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
朗空忍无可忍,一个大力将大角推到了小卖店的门上,自己又迅速地欺身而上将他牢牢地桎梏住,他冷然的眉眼盯着一脸激愤的大角,一字一顿地喝道,“你要给她什么教训?打她吗?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打女人了?这么大点的事,你为什么偏要和她在这没完没了?”
“这么大点的事儿?你知道她让我多没面子……”
“那你现在在这丢人现眼就有面子了?和一个女人大吵大闹你就有面子了?”朗空的声音由胸腔呼喝而出,像一记春雷轰鸣,那魄人的气势让大角瞬间没了声。
两个男人就这般默然地对视着,朗空皱紧了眉心,深刻冷凝的眉眼里好似有一股深沉的安抚的力量。
大角紧绷着脸别开眼去,朗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走向了赵飞乐。
赵飞乐看他的眼神不比大角好多少,她淡色的唇瓣轻轻一勾,讥讽道,“他累了,你要上了?”
朗空的视线落在她气愤冷漠的小脸上,她的眼里是满满的厌恶,她的嘴角是一抹嘲讽的弧度,她的身体紧绷,纤白的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仿佛随时都准备投入战斗。
她时刻都在戒备着,她的内心其实也没有她所表现的那般强大。朗空的心里突然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心疼,似困惑,似挣扎。
“对不起。”片刻的沉默后,朗空低声说道,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这轻轻的,低沉的三个字。
赵飞乐怔住,她厌恶疏离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朗空清俊的脸庞,她忽而一笑,那一笑凉薄至极,她微张着唇瓣,嘲讽地低喝,“你们都不是好东西。”说完便转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