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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梦也何曾到谢桥(4)

我身上常常出现的糨子嘎巴儿和那不甚好闻的气息引起了母亲的注意。一天,我和母亲在老七舜铨房里,母亲摸着我那被糨糊粘得发亮的袖口说,又跟你阿玛去裱画了吗?我说,是的。母亲问,都裱了些什么画呀?是不是老七画的那些啊?老七舜铨正在纸上画鸭子,他一边画一边说,我是不会把我的画拿出去让我阿玛糟蹋的,您看看丫丫身上的糨子,您闻闻这股馊臭的糨子味儿,料不是什么上档次的裱画铺。母亲问。你上回说的那个叫六儿的,他们家哥儿几个呀?我说,哥儿一个。母亲说,哥儿一个怎么会叫六儿呢?我说,因为他像咱们家的老六,他脑袋上也长了角。舜铨突然停了画,惊奇地看着我,一脸严肃。母亲问,那个六儿在哪儿住哇?我牢记着父亲的嘱咐,脸不变色心不跳地朗声答道:桥儿胡同。我特别注意了“桥”的发音。让它尽量与“雀”远离。母亲说,是雀儿胡同啊,那是在南城了。我慌忙辩道,您搞错了,是桥儿不是雀儿。母亲笑了笑说,上回你阿玛不是说六儿在东单吗,怎么又到了雀儿胡同呢?我急赤白脸地争辩道,是桥儿,不是雀儿!

我们家人都说老七傻,其实我比老七还傻。老七在旁边都听出破绽来了,直冲我瞪眼,我却还没心没肺地嚷嚷什么桥儿、雀儿。母亲不耐烦地挥挥手说,算了,你别跟我争了,我早看出来了,你是一只养不出来的白眼儿狼,我是白疼你了。我说,我怎么是白眼儿狼了?怎么是白眼儿狼了?

母亲叹了口气,神情黯淡,歪过脸再不理我。我还要跟母亲理论“白眼儿狼”的问题,老七从后头把我拦腰抱起,三步两步出了屋。我在老七身上踢打哭闹,让他把我送回母亲身边去。老七舜铨不听,我就往他的袍子上抹了一把又一把的鼻涕,唾了一口又一口的唾沫,直到他把我夹到后园亭子里,狠狠地撂在石头地上。

老七点着我的鼻子说,你胡说了些什么!我说,我怎胡说了?我什么也没说。老七说,你个缺心眼子的二百五,你还嫌这个家里不乱吗?老七说“家里乱”是有原因的。不久前,他的“媳妇”柳四咪刚跟着我们家的老大金舜铻跑了,他心里烦,气儿不顺。我说,你媳妇儿跟着老大跑了,你去找老大呀,挟持我干什么?老七听了我这话气得脸也白了,嘴唇直哆嗦,反不上一句话来。我看老七没了词,越发来劲了,说,连自个儿媳妇儿都看不住,还有脸说我呢。老七想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来,啪地抽了我一个嘴巴子。

真挨了打我反倒不哭了,我学着六儿的样子,显出一副无耻与无赖相,也像六儿那样一字一顿地说:我、操、你、妈!

老七愣了,他像不认识我一样地看了我半天,结结巴巴地说:你说……说……什么……我母亲她……怎么你了?

我很得意,我觉得六儿真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他创造的这句箴言可以降服我们家任何一个老几,我的那些虾米皮炸酱面可真是没有白吃。

我把发呆卖傻的老七扔在园子里,自己晃晃悠悠转到西院厨房来。厨房里,大笼屉冒着热气,那里面传出了肉包子的香味。老王正在熬红小豆粥,豆还没烂,他正坐在小凳上剥核桃仁。我在核桃仁碗前蹲下来,老王把碗端开了。

我说,刚才老七打我了。

老王没言语,也没有表情。

我说,老七打了我一个嘴巴。

老王将一颗硕大而美丽的核桃仁丢进碗里。

我说,这事儿我跟老七没完。他说我给家里添乱……

老王说,小格格您到前头玩儿去吧,您也甭给我这儿添乱了。

我说,老王你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呀!

老王说,不是客气,是怕太太们怪罪。不管怎么着,老王也是下人,是伺候人的人,你们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我说,老王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生分?咱们俩平时的关系可是不错!

老王一边把我往外推一边说,谁敢跟您不错呀!您是《捉放曹》里的曹操,我是里头的陈宫,我不跟着您跑啦,我改辙啦!

我傻乎乎地问,我是曹操,那谁是吕伯奢,我把谁杀啦?

老王说,你把你阿玛杀啦!

我说,我阿玛跟老三上琉璃厂看古玩去了,他活得好好儿的。

老王说,今儿晚上他就好好儿不成了,你等着吧,有场好闹呢!

我说老王是替古人操心,说完瞅个空当儿,抓了一把核桃仁,撒腿就跑。

老王追出厨房跳着脚地嚷嚷,我大半天的工夫,让你一把抓没了!

那天,我一个人在院里进进出出,却没一个人理我,使我感到自己不是只好鸟。后来实在没事干,我就跑到老姐夫的院里去陪老姐夫喝酒了。

晚上,并没有老王说的“好闹”,父亲从琉璃厂买回来一个会闹鬼的洋钟,一到点,两个小鬼轮番出来打鼓,挤眉弄眼的,还会扭屁股。父亲说这是从宫里流散出来的物件,因为钟背后有英吉利敬献孝和睿皇太后的字样,推算起来该是道光时候的东西。母亲似乎也很高兴,让那俩鬼打了一遍又一遍鼓,还说其中的一个长得像厨子老王。

我没心思看鬼打鼓,我为肚子里的三个包子两碗粥一盘白肉而折腾,愁眉苦脸地弯在炕桌边上,没完没了地哼哼。刘妈说,这孩子今儿是吃撑着了,让老王给她沏碗起子水喝吧。母亲说行,又说以后我吃饭不能跟着大人们在一起混,得给我单拨出来,否则没数,说我像这样的撑着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刘妈一边搅着起子水一边说,要光是包子和肉也用不着喝这个,要紧的是她肚子里还有半肚子酒呢,下午在五姑爷那儿喝了个肚儿圆,不是我进去看见,她还喝呢!母亲说,这个占泰,真是的,怎的给个小孩子灌酒?我得说说他了。母亲说着,捏住我的鼻子,刘妈将那碗起子水毫不含糊地全灌进了我的肚子里,她们俩配合得默契而熟练,已经成了一套完整程式,这说明她们对我进行这样的摧残绝不是一次了。灌进我肚里的“起子”,其实就是苏打,发面用的,她们让我肚子里的包子们像面一样地起泡发酵,这招儿真是绝得不能再绝了。

喝了那又苦又涩的起子水,我回去睡了。

我照旧跟着父亲去桥儿胡同,照旧吃那炸酱面,照旧吃那廉价的糖豆儿、大酸枣。不同的是,六儿不打袼褙了,他拿起了针线。这么一来,院里树底下再没了他的踪影,他老在东屋的案子前为一堆堆布而忙碌,当然,那些布较他打袼褙的布有了很大进步。谢娘跟他一块儿干,谢娘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帮手。

他还是不理我,脸上对我的厌恶依然如故。

我对他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我常想。要是别人大概会对父亲的援助感激涕零了,但六儿并不因这而增加对父亲的了解,清除他们之间固有的隔膜,这真是一个执拗的、奇怪的人。

这天。下着大雪,我和父亲又来到了桥儿胡同。

谢娘对我说六儿给我缝了一个好看的小布人儿,让我快过去看看。我说,那娃娃穿的什么衣裳呀?谢娘说穿的是水缎绿旗袍。我说如此甚好,我就喜欢水缎绿旗袍。谢娘说,那你还不去看,让六儿再给你做个粉红的短袄、琵琶襟儿的……没等谢娘说完,我已飞了出去。

六儿果然在他的房里,但没有缝小布人儿,他在缝一条裤子,又粗又短的土灰裤子。见我进来,他说。你来干什么!我说,我来看看。六儿说,我的屋不让你看。我说,你这儿又不是皇上的金銮殿,还不许人看了?六儿说,可我这儿也不是谁想进就进的大车店。我说我是来要我的小布人儿的,并没有想在他的屋里多待。六儿说没有小布人儿,让我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我说,你这儿就凉快,我就在你这儿歇着,你把那个穿水绿旗袍的小布人儿给我!六儿说他不知道什么水绿旗袍。我说,你妈说有。六儿说,我妈说有你找我妈去,别在我这儿搅和。我认为六儿是故意跟我找别扭,看来不发脾气是不行了,就在我四处踅摸可以踢砸的东西时,谢娘在北屋大声说,六儿,你给她缝一个!

六儿看了看我,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顺手摸起一块从裤子上铰下来的布头,哧哧哧就又剪又缝起来。缝着缝着,他又从线笸箩里找出两个小红扣钉上,终于,在他手里,那个灰不溜丢的东西有了形状,原来是只长尾巴的红眼耗子。我是属耗子的,六儿这不是骂我吗?我不干了。我说,小布人儿呢?绿旗袍呢?你弄了只耗子搪塞我算怎么档子事儿?

六儿说,给你只耗子就算不错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说我要穿水绿旗袍的小人儿。

六儿说,耗子就不穿旗袍,连裤子也不穿。

我说,六儿你就缺德吧,你的那两个犄角压根儿就长不出来,你甭做当龙的梦了,你成不了龙,你永远是一条泥鳅,臭水坑里的烂泥鳅!

六儿说他从来也没想过要当龙,他连长虫也不想当。

我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就不是我阿玛的儿子!

六儿说,你以为我是你爸爸的儿子吗?我要是你爸爸的儿子那才怪了!末了又找补一句,给谁当儿子也不会给你们金家当儿子。我寒碜!

我揪了那耗子的尾巴到北屋告状去了。

北屋里,谢娘在哭,一抽一抽显得很伤心。我父亲揣着手,皱着眉,在屋里走来走去。看这情景,我明白自己再不宜浑闹,就乖乖地靠了炕沿站了。

外面,雪越下越大,又起了风,天气变得很冷,而屋里似乎比外面还冷。父亲只是低头叹息,谢娘只是低头垂泪,风雪交加中他们是死一样地沉寂。

末了,父亲说,她怎么能背着我这么干……

谢娘说,太太来了也没说什么过头儿的话,就让我替四爷多想想。

父亲说,那个姓张的就那么可靠……

谢娘说,是个实诚人儿,也喜欢六儿……

父亲说,他一个凿磨的石匠有什么出息!

谢娘说,总算是个手艺人。

父亲低着头又在屋里转,一言不发。半天,谢娘说,六儿大了,他懂事了,那孩子心思重。

父亲说,这孩子可惜了……

那天我们没有在谢家吃饭,谢娘把我们送到门口,神色凄凉,那欲说还休的神情使我不敢抬头看她。父亲也不说话,只是吭吭地咳嗽。我听得出来,他不是真的咳,他是用咳来掩饰自己。车来了,谢娘冲着东屋喊六儿,说是四爹要走了。东屋的门关着,父亲站了一会儿,见那房门终没有动静,就转身上车了。谢娘还要过去叫,父亲说,算了吧。说完就靠着车座闭了眼睛,显得很疲倦,很乏。谢娘掀起车帘,将那个灰布耗子塞进来,嘱咐父亲要给我掖严实了,别让风吹着了。父亲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我看见,清清的鼻涕从父亲的鼻子里流出来,父亲的嘴角在微徽地颤抖。我转脸再看谢娘,穿件单薄的小袄,一身的雪花,一脸的苍白,扶着车帮哆哆嗦嗦地站着,在呼呼的北风里几乎有些不稳。一件诀别的感觉在我心里腾起,我对这个南城的妇人突然产生了一种难舍的依恋。我知道,以后我再也不会到桥儿胡同来看谢娘了,那些温馨的炸酱面将远离我而去,那些五彩的袼褙将远离我而去,那可恶的六儿也将远离我而去。满天风雪,令人哽咽,我凄凄地叫了一声“娘!”自己也不知为何单单省了“谢”字。可惜,我那一声轻轻的呼唤刚一出口,就被狂风撕碎,除了父亲,大概谁也没听着。

谢娘慌忙将帘子掩了,我感觉到抱着我的父亲陡地一颤。

车走了。谢娘一直站在风雪里,默默地看着我们,看着我们……

那天,六儿自始至终也没有露面。

父亲一动不动地缩在他的大衣里,他不动,我也不敢动,我怕惊扰了他,我明白,他现在的心情比我还难过。望着忧郁、清瘦的父亲,我感到他很可怜,很孤单,于是,我把他的一双手攥在我的小手里,将我的温暖传递给他。

车过了崇文门,父亲睁开眼睛对前面的车夫说,上前门。

我说,咱们不回家吗?

父亲说,先上前门。

父亲到了全聚德,跟掌柜的说让正月十三派个上好的厨子到我们家来做烤鸭,然后又到正明斋饽饽铺买了两斤奶酥点心,这才坐上车往家赶。

这两样东西都是我母亲爱吃的。

大雪扑面而来,世界一片迷茫,我真是看不懂我的父亲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平平常常地过去。

不能到桥儿胡同去,虽然给我添了一些寂寞,但并不影响我的快乐生活。至于六儿给我缝的那只红眼大耗子,早已被我丢得不知去向。有一天,我在厨房看见老王在用那只布耗子逗弄一只刚要来的小土猫,他在训练猫捉耗子的本领。小猫是送水的老孟给老王的,因为老王跟老孟说过,厨房的面口袋被耗子咬了窟窿,老孟是个记事的人,就给老王找了这么只猫。新来的小猫本来就认生,又被那只红眼耗子吓着了,一下钻进米面口袋的夹缝中,可怜巴巴地喵喵,不敢与耗子对阵。老王说,这倒怪了,猫怕耗子,还是只假耗子。我说,六儿太恶,缝的耗子也恶。老王说,那是因为你恶。我说,我怎会恶?我是一只还没长全毛的小耗子。老王说,你是一只耗子精。耗子精就耗子精,我认为对老王的话大可不必认真。他一个做饭的,能有什么真知灼见呢?

转过年冬天,又到了正月,又是一个大雪天。早晨,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高天之上飘洒而来,我在院子里伸着脑袋看天,冰凉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转瞬又化为水。我突然诗兴大发,高声喊道:

燕山雪花大如席,

飞到金家大院里。

天白地白树也白,

晌午咱们吃烧鸡。

我把这首即兴创作的诗喊了一遍又一遍,图的是让父亲听见。我知道,父亲就在北屋里,正和母亲商量今天上吉祥大戏院听戏的事,听说吉祥下午有《望江亭》。《望江亭》是我爱看的戏,里边的小寡妇谭记儿很漂亮,一会儿换一套衣服,一会儿换一套衣服,让人眼花缭乱。如果父亲听了我的诗句,十分欣赏,一准儿会说,瞧,那诗作得多么好,带了那丫儿去吧。那样我不就捡了个便宜?

我的吟唱没有引出父亲倒招来了老七。老七说,你在这儿干吗呢?我说我在做诗,说着又把那诗吟了一遍。老七说,你得了吧,大下雪的,别在这儿散德行了,你这也叫诗吗?头一句照搬的是李白,三一句剽窃的张打油,就末了一句是你自己的,倒是很有真性情,终归也没离开吃。我就跟老七说了想看《望江亭》的打算。老七听了笑着说,你就是《望江亭》,还用得着再看《望江亭》吗?我问我怎的就是《望江亭》。老七说,您做的那首“咏雪”的诗,跟戏里那位纨祷子弟杨衙内做的“咏月”的诗如出自一个师傅般地相似,可见天下的蠢都是一样的。

我当然记得戏里那位衙内的诗:

月儿弯弯照楼台,

楼高小心摔下来。

今日遇见张二嫂,

给我送条大鱼来。

我说,你不觉得那位衙内的诗也很朴实易懂吗?他比你的那些“子曰”坦诚多了。我爱杨衙内,也爱他的诗。老七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我们正说着话,六儿脑袋上顶着一条麻袋跑进来了,见了我和老七,没说话,扑通跪下磕了四个头。我看见六儿的腰里系着白布,脚上穿着孝鞋,我知道,六儿是来报丧了。

老七问他是谁。

六儿说他是雀儿胡同张永厚的儿子。

老七问是谁殁了。

六儿说是他妈。

也就是说,谢娘死了!

我的身上一阵发冷,打了个激灵。

老七将六儿领进北屋,我的父亲和母亲还在谈论下午的戏。六儿按孝子的规矩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磕了头。我特别拿眼睛扫了一下父亲,父亲无动于衷地坐着,表情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他甚至还有心思让刘妈往他的茶碗里续了一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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