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567600000053

第53章 曲罢一声长叹(5)

舜铨说,这个罐啊,从你拿回来那天。我就知道它不是寻常东西,故意冷落着它,为的是让它悄默声儿地、完好地保存下来,八百多年的岁月,如今该派用场了。我问他可派什么用场,他笑而不答。我说那就卖了它,八百年的东西能值不少钱。他说,以钱而计便玷污了国宝,怎能俗到如此地步?此绿菊铁足凤罐产于宋建炎二年官窑,因泥胎配制特殊,罐底露胎部分呈赤铁色,质硬似钢,击之发金属音,其色与绿菊色相近,来自天然,与哥窑的豆绿和清代雍正御厂仿烧的豆青又不同,绿中暗含水汽,流光溢彩,变化无穷,极为罕见,是宋瓷绿水釉中仅存精品。一窑百件,成者有二,一大一小,大曰龙罐,小曰凤罐,官窑所制,大部分专为皇室。物以稀为贵,仅此两件作为传世,再不烧制。建炎三年,金兵南侵,高宗仓皇南逃,所遗甚多,绿菊铁足龙凤罐在所难免,由此落金人之手,流入北国。后因长期辗转,下落不明,瓷史虽有记载,终未见龙凤罐实物,作为研究南宋官窑的重要实物资料短缺,实为遗憾。不想启祖父之坟,使凤罐重见天日,这实为中国陶瓷界一大幸事。可惜,以后运动接连不断,瓷罐虽在,总无机会献出。今我来日无多,想必大限之日便是凤罐曝光之时。他说已给有关文物部门写了信,希望不日派人来家取罐。舜铨说1930年,中国有个叫朱鸿达的人,曾依据宋《咸淳临安志》所指官窑地址搜集瓷片编印成书,于l937年出版了《修内司官窑图解》一书,所集众多瓷片中,独缺铁胎绿菊釉,今所献绿菊铁足凤罐,当补此空白。

我问凤罐何以会到祖父之手。舜铨说他也讲不清楚,祖父一死,再无人识货,仓促间抄来做棺前祭物,也算是跟陶瓷界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祖父殁于辛亥革命前夕,那时整个大清王朝一片混乱。袁世凯放出风来,要将诸皇亲驱进皇宫,关押在北五所的空房里,断绝一切联系,不共和便不放人。这样一来,各王公近支纷纷逃避,醇王缩在府中再不上朝,肃王避往日本人占的旅顺,恭王去了德国人占的青岛,庄王住进了天津租界,大部分与清廷有瓜葛的人也躲进了东交民巷……有人劝祖母赶紧携家人择地躲避,祖母说,国公爷际在弥留,要死便死在自己家中,谁见有抬着病人逃难的?若死外面,即使葬于祖坟也寻不回自己家门了,何苦?再说,今日之势,躲避岂能奏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依着咱们的心,当然盼着铁打江山一辈辈传下去,可目前要钱没钱,要兵没兵,连王爷都跑了,只一个小皇上在撑着,让那孤儿寡母又向谁要主意去?只要京畿不起兵祸,太后、皇上不受伤害,大清江山能善始善终,共和就共和吧。l912年2月13日,皇帝的退位诏书在北京各家大报纸全文发表,老百姓欢天喜地地拱手相告:“改朝换代了,是共和的天下了!”在皇帝“必为列圣在天之灵暨皇族、宗支、王公、亲贵等所共谅也”的哀告中,祖父逝去。北京东城家中,留守者仅祖母和稀里糊涂的长子。江山已无,家亦难保,在一片忙乱中,祖父的丧事办得十分草率,凤罐莫名其妙葬入太阳宫墓地自然在所难免。

我为舜铨对身外之物的洒脱而敬重而释然。以他一生之经历,所得与所失,岂可用八百年的罐子所能了断?我想起骨灰存放的事,便有意把话往身后之事引。我问舜铨还记不记得看坟的老刘。他说怎会不记得,要活着今年该有一百零七岁,怕是早已作古了。“四清”时他的儿子刘建民来过,为那五亩地划成分的问题他给刘建民写过一个证明,说五亩地系我家坟地,刘家租种,按时交租,属租佃性质。“****”时刘建民又来,是来算剥削账的,带了一车农民造反队战友,一通儿摔砸掠抢之后。打断了舜铨两根肋骨。舜铨认为,他以一纸证明、两根肋骨,给刘建民撑足了面子,总算没负刘家百余年看坟辛苦。可是刘家儿子以后再没来看过他。这使他很难过。舜铨说太阳宫的坟地虽形、势俱佳,终归离城太近,祖宗不得安宁,况且风水气脉不是长久不变的,天道盛衰,也非人力能定。后来所葬的黄花山,地广人稀,远离闹市,背靠蜿蜒奔涌的瑞昌山脉,脚抵美丽富饶的淋河平原,雄浑壮丽,坦荡开阔,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天地间阴阳造化俱有本源,积得一分阴德才得一分享用。他在“****”中能大难不死,我在西北黄河滩能转危为安,皆倚祖宗荫庇,与祖坟所选穴位也大有关连。他说自“****”后再未去祖坟祭奠过,但祖坟的情景却时刻萦绕在心,群山雄峻,旷野凄迷,老树无言,草衰阳西……

“金凫几经秋叶黄,暮鸟夕阳摧晚风……”

我明白。舜铨印象中的祖坟景致,实则是宋朝无名氏名画《秋山游眺图》的一部分。这个对艺术追求了一辈子的画家,至今仍没有走出中国国画的意境,没有挣脱传统艺术观念的束缚,对祖坟的虔诚与对中国文化之美的感动,作为情感体验和艺术造诣而互为混淆,达到了迷狂的程度。果然,舜铨最终提出死后回到父母身边的愿望,并希望此事由我和他的女儿青青共同操办完成。他说。青青还年轻,正在上学,然而作为这个家中的传人,黄花山她不可不去……舜铨在说这些话时不像说他自己,而像在谈论别人,语调缓缓,平静坦然。他像窗外一枚即将辞枝的黄叶,离别之际向同伴们轻轻道别,在沉默的睇视中得到深切的理解,然后轻轻地飘落下去,心满意足地化作尘埃……

我去医院联系舜铨入院事宜,因考虑是自费,院方给予很大通融,就这亦需先预交押金八千元。医院的人说,这种病到现在程度,本不应收住院,在护理方面力量牵扯太大,现在护士又奇缺,考虑病人是个德高望重的画家,家属又确有困难,收也就收了,但钱是需要大量准备的,八千元只是底金,另外还需三日结账一次,按治疗、护理情况交款。

我一一点头答应,咬着牙说,钱我们不在乎。

出了医院门我就给西北的丈夫打电话,让他速筹三万元,两日内电汇北京。他说三万元岂是两天能凑齐的,就是借他也要跑几家。我说两日期限已够宽松,七兄的病可是以时计算啊。他仍表示有困难,说是单位卖房,才交过房款,熟识的几位朋友囊中都颇拮据。我在电话里发了脾气,说他是冷血动物,不谙手足之情。他说,你这是怎么了,干吗这样,我又没招你?我开始哭,将压在心头的抑郁一并释放。丈夫迟迟疑疑地问,你哥哥是不是已经死啦……负责公用电话的小姐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要哭坐到那边椅子上哭去,后边的人还等着使电话哪!我料定小姐与我丈夫一样,都属独生子女范畴,他们没有兄弟姐妹,自然体会不到相濡以沫的手足分离是多么地惨痛,它比与父母相离更让人难以接受。失去父母是大悲大痛,兄弟相离则是渗入心骨的钝痛,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凄楚楚,更是兔死狐悲的怯怯惶惶。

回家的时候,顺便去东风市场北门丰盛公买乳酪,这是舜铨平日爱吃的。儿时,父亲常带着他和我来这儿喝酪,吃奶油炸糕。那时的丰盛公是个院落,绿门脸儿,不是现在这般模样。父亲去世后就是舜铨带着我来,一人一碗酪,一人四块炸糕,完了还要添一碗八宝莲子粥,直吃得弯不下腰,才拉着我的手顺金鱼胡同慢慢遛回去。遛到东四牌楼,我就又开始“饿”了,必得让舜铨领到回民老马的摊儿上喝一碗素丸子汤,才肯回家。逢到我嘴上沾有汤迹,他便会弯下腰来用手帕细心地替我擦净,然后拉起手再走,那情景不像兄妹倒像父女。如今,昔日冷清的金鱼胡同已变作宾馆商店林立的大街,东安市场也大改往日模样,变成一座辉煌灿烂的商城,丰盛公已无处可寻……我忽然觉得极累,便靠在东安市场的门柱上,呆愣愣地看着进出市场的男男女女:有空手的,有携物的,好像大家都很有钱,都活得惬意而自在。惟有我,像被美好生活甩出来的倒霉蛋儿。

回到家里已经亮灯。舜铨的屋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我以为是文物部门来的人,朝他点了点头。孰料那人张口叫了我一声“大表姐”,一下把我推入五里雾中,半天回不过神儿来。称我为表姐者南方口音,面孔白皙,身材微胖,穿戴极普通,眼镜后面是一双俊美有神的眼睛,称呼我的时候那双眼便亲切坦诚地望着我,没有骄矜与张狂,也没有卑琐与不安。我告诉来人,我不是什么大表姐,若真该做谁的表姐也排不到“大”的份儿上。对方很诚恳地说因为从未有过往来,许多事他搞不清楚,这次来北京,就是想把一些该弄清楚的事弄清楚,冒昧上门,实在是失礼之至,原来他是想写封信来,但三言两语又说不明白,所以就自作主张地来了。

我这时才看见舜铨的炕头放了束淡粉的菖蒲花,系着缎带裹着塑料纸。能选鲜花作为初次见面礼物者,当不是俗人。舜铨正在看一本《美文》杂志,那上面有我写的一篇散文《太太与姨太太》。

来人指着杂志,说他是读了我这篇文章才费尽周折找来的。我问为什么要找我,是不是文中对谁有所冲撞?来人说他姓李,叫李成志,小名福根,祖籍苏州,后移居吴江,又转张家港,现在在南方办着一个公司,从我的文章上来看,他应该是我们的亲戚。我说我们这个家族几辈人都在北方生长,若论婚嫁也都是长江以北,与江南素无关系,怎会有亲戚在南面?我也从来不曾做过谁的表姐。福根说,我料想表姐不明白其中原委,所以才把这本杂志带来,您的文章上是这么说的--说着,叫做福根的人把杂志推到我面前,用手指点着其中一段让我看:

母亲说姨祖母在家做女孩儿的时候小名叫“随风”,我总觉得这名字太怪,姨祖母是南方人,南方人“风”、“凤”不分,传讹在所难免。及至不久前读到清人小品“珠玉随风,书香满纸”两句才猛有所悟,能以“随风”二字为女命名,必是书香门第而非草舍人家,既是如此人家为何又使女儿落入娼家?这个谜至今难解,怕也永远解不开了。

福根说,今天我来,便是为表姐解谜而来,“李随风”乃我姑祖母。曾祖生有四女一子,长女珠玉、次女随风、三女书香、四女满纸,祖父名惠章。曾祖乃苏州一落魄文人,屡试不第,一直坐馆乡间,光绪二十八年冻饿而死,曾祖母亦追随而去,四位姑祖母皆由亲戚做主,早早嫁人。二姑祖母嫁与苏州利昌祥绸缎店掌柜朱可卿做偏房,朱可卿鸦片烟瘾颇大,姑祖母过门未及二年,朱家破败迹象便渐露渐显,加之大夫人的不能相容,在朱可卿去外地采办货物之时姑祖母被卖与人贩,带往北方,因此您文中提及的姨祖母随风即是我的姑祖母随风,这断然不会错的。

我认为这个推断未免虚妄荒唐,近百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况且姨祖母有意割断一切联系,未留下任何身份证据,怎好轻易妄断谁谁就是其后人?退一步说,真就是其后人又便如何?一个妓女出身的小妾,究竟能给后人添多少光彩呢?我真被眼前这位南方人搞糊涂了。凭着一册杂志、几段文字,便千里万里来冒认祖先,神经怕是不太正常。

舜铨一直在看杂志,读得很仔细,他对姨祖母的了解不会比我多。作为女眷,我虽年小也因母亲与姨祖母有过接触,而舜铨与她连见面的次数也是极其有限的。来人见我们尚存疑虑,不太热情,就取出身份证请验,又取出南方某名牌大学毕业证书让看,随即掏出的还有工作证、工会会员证、机动车驾驶证等,都摊在桌子上以示诚意。他说他理解我们的心情,他这样突然出现在家里自称亲戚,搁谁也不能一下接受,但他实在压抑不住认亲的强烈欲望,他太迫切需要知道姑祖母的一切了。前几年有“寻根”一说,他现在既已知道“根”了,就该来找,如若他的祖父在世,得此消息,也会像他今日一样,不顾一切地来寻找姐姐,以图一聚。

丽英已做好了饭,让青青来唤,来人也没有走的意思,只好相邀共同进餐。

福根与我一同来到花厅,两位舅爷已坐在饭桌前了。饭是简单的热汤面和外面小铺买来的烧饼,用来待客实在拿不出手,好在来人不在乎饭食的简陋,很随和地端起饭碗跟舅爷们搭讪着。舅爷们管他叫老李,他说都是一家人,只叫他小名福根就挺好。福根说,今天来得仓促,也未给青青带什么礼物,当表舅的太不像话。说着从兜里摸出个信封交给青青,让她去“买糖”。丽英以极快的速度瞥了一眼信封,从薄厚大小就判断出里面是一张百元的票子。青青也摸出信封的质量,嘴上说着“谢谢!”将那信封随手折了。装进衣服口袋。福根说,不是表姐一篇文章,南北两个家族实难相聚。应该好好庆贺一番。丽英说,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做打卤面,用大海米打卤,招待福根。福根说,团聚讲的是气氛,与其让表嫂忙碌不如出去吃,不知附近有什么好饭馆?丽英思忖着来者的财力,真点出好馆子来对方无力支付岂不尴尬?倒是二舅爷来得快,他说东边豁口全聚德烤鸭店就挺好,他那边是全聚德。咱这边也是“全聚得”。大家都说不错,就订在明天中午去全聚德吃烤鸭。丽英嗔怪福根怎的不早来走动走动。福根说这要问表姐了,她早写出那篇文章我不早就来了,还能等到今天?不过,今天来了,也不算晚,能见到姑祖母生活过的地方。见到伴随姑祖母走完人生道路的亲人,也是冥冥中的一种缘分。舅爷们说那是,又问这次进京在何处下榻,可要家中安排住宿?福根说公司在北京有办事处,他来之前已预订了房间,离此不远,很方便。

福根与舅爷们变得很熟络,一顿饭吃完。除我之外,一家人已“福根、福根”的叫得很顺口了。

我觉着无话可谈,便要回到舜铨那边去。福根说时间不早,也该走了,再三约好明日午饭时间,才在众人簇拥下走出大门。

回到小屋,我把菖蒲花插到绿菊铁足罐里,搁到窗台上,说这个姓李的真怪,来认咱们这门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还要明天请吃饭,该不是吃错了药?舜铨说这件事儿他还想不太清楚,现在社会变化太大,不是十几年前了,够得着够不着的亲戚都躲得远远儿的。从道理上看是没有胡认亲的,特别是没有胡认祖先为妓为妾的。舜铨又嘱我对待李先生勿弄傲慢轻侮之色,一切顺其自然,这个家至今已一无所有,再无任何值钱之物可招人算计,李先生真有所图,怕是什么也捞不到了。我说,我总觉得这事儿巧得不合逻辑,我偶读清末文人笔记,记下其中“珠玉”、“书香”两句,南边就真冒出“随风”、“满纸”四位姑娘,倘我再将后两句续完,那就怕要闹出一个班了。舜铨说,看来人作派举止也是个文化人,是知书达理之辈。非市井无赖。即使人家认亲认错,在言语上也不能慢待讥讽,大贤何所不容?不贤何其拒人?况且这个家对不起姨祖母,禁锁多年,烂棺薄葬,其后人若真认真起来,我等也无语相对。我说,您真信他是姨祖母的什么后人?舜铨一笑,说,亲朋之间,居心宜直,用情宜厚,后人与非后人,亲戚与非亲戚都无关紧要,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不妨糊涂一些,不必那般小家子气。

同类推荐
  • 新客房和活死人:终极死亡游戏

    新客房和活死人:终极死亡游戏

    这是一场考验智慧和勇气的游戏,获胜者将赢得巨大的利益和生存的权利,而违犯游戏规则的人,将接受以死亡为代价的惩罚。一个神秘的“主办者”,将13个悬疑作家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一所荒废的监狱中非法拘禁起来,强迫这些人以特定的规则来玩一个残忍的“游戏”。而主办者自己也藏身其中。前3天参与的三个人无一例外地以根本无法想象的方式违反了游戏规则,并且都遭受了恐怖骇人的惩罚。接下来的几天,新的故事不断从悬疑作家们的笔下诞生:神秘死亡的姨妈诡异出现,恐怖事件频出;新租了便宜的房子,怪癖极多的女房东竟是全城通缉的变态杀人狂;丧尸时代来临,为逃避现实,不少人主动选择成为丧尸,新型病毒究竟是神的礼物,还是毁灭的开始?伴随着这些故事的,是愈加诡异的事件,无形的恐惧沉沉压在每个人的头顶。他们还会遭遇什么?“主办者”究竟是谁?一切都是个谜。而谜底,还远未揭开……
  • 我们像葵花

    我们像葵花

    冯建军、刘建国、李跃进等是在“文革”中长大的孩子,他们自以为“我们像葵花”,怀抱着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梦幻和浪漫。但在汹涌而来的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他们的人格和命运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这是一群没有什么资本但仍然不肯放弃理想,在社会底层奋斗的人们的生活与心灵的现场写真。
  • 老牌政敌

    老牌政敌

    狡诈、激情、暴虐、杀戮……权力喜欢这样疯狂的游戏,并对此嗜血上瘾。它如同黑洞,诱惑着每一个欲望的暴徒,一旦进入,休想逃脱。
  • 美人制造

    美人制造

    大唐盛世,神都洛阳。太医署第一红人贺兰钧,工作职责是负责武则天貌美如花。他调制的美容秘方用法奇特,却总能事半功倍。强势爱财的青楼老板娘贺莲衣,以得到贺兰钧为自己的终极人生目标!看似云泥之别的两个人,阴差阳错成为合伙人,开了一家人面桃花馆,并陷入无头鬼、蝙蝠洞、鳄鱼潭、美人鱼、生化危机等险境。同时,结婚狂和傲娇男的爱情也在魔幻旅程中慢慢发酵,终成眷属。
  • 最后一个贝勒

    最后一个贝勒

    长篇抗战小说《最后一个贝勒》讲述了抗日战争中,来自中、日、韩三国的三个贵族青年在战争中的际遇和情感冲突,题材独特,史料翔实,振聋发聩,是作者于川根据自己的父母在抗战中的真实经历所创作的一部半纪传体长篇小说!
热门推荐
  • 创新型人才素质教育

    创新型人才素质教育

    当今世界是一个多层次生产力的发展局面。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差异,国家与国家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在经济和文化领域形成了巨大的差距。而这种差距首先是开发创新能力的差距,也就是创新的差距。创新,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屹立于世界之林的最有力的“武器”。历史证明,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
  • 倾城风华

    倾城风华

    草包美人一朝嫁入皇室,却被帝王无情打入冷宫。再度睁眼,锋芒毕露,落魄皇后竟是顶尖杀手!什么?那个该死的皇帝也被引来了,想缠着她,那就休怪她好好整顿殿下您的后宫了!
  • 霜至夏未桃花溟末

    霜至夏未桃花溟末

    凤无溟,他是冥界的主人,掌管着世间的生死,却掌握不了他与她之间的缘分。夏阑霜,她是上古神灵,虽不管世事,但却终是逃不过她的劫。“看,下雨了。我阿娘说,因为我阿爹和她是在一个秋季的雨天,在那桃树之下相遇,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那桃树竟然开出了桃花。我阿娘说那是上天的安排,所以她把我取名叫做夏阑霜。很好听的名字吧。”犹记得她与他的相遇也是在那桃花之下,一阵风吹过,卷起她的碎发,伴着飘落的花瓣消失在空气中。多年后,他们的相遇竟然成为了他千年挥之不去的梦魔。当她看着他对着另一个女子笑靥如花时,她终于相信了那司命的话,她与他是没有缘分的,她的执念不过是换来了她一人的独角戏。
  • 我在此处看着你

    我在此处看着你

    从学校毕业,每天无所事事,在家坐着空虚不安烦躁寂寞胸闷气短。才知道以前自己想的太美了。
  • 咸鱼难翻身

    咸鱼难翻身

    问:为什么作者咸鱼还要读者来翻身?答:请认真体会为什么咸鱼翻不了身。PS:不定期更新,巨坑,作者以有TJ无数本的历史,慎入。
  • 欠我今生还我来世

    欠我今生还我来世

    一个女学生疯狂恋上自己的男老师,写情书,送礼物,牵手,拥抱,幻想着每次和他的擦肩而过,究竟何时才能碰撞出爱的火花,这段虐恋爱到无法自拔,众目睽睽之下,她走了过去,老师,话音未落,她就吻上他的唇,时间仿佛静止了,身体已经抑制不住爱的欲望,年纪相差二十岁的两个人,究竟会有怎么样的故事。。。
  • 青铜棺

    青铜棺

    梦中神死、魔灭。号称千古不灭,万载不朽的神魔为何陨落。小小地球灾难开始。尸族虫族为何突显人间。是惊天阴谋,还是天地动荡。神秘青铜棺到底隐藏这什么秘密。连天的大战就此展开。
  • 县级财政管理

    县级财政管理

    本书着重以市场经济下县级财政发展运行规律为序,力求理论与实践相结合,采取分“专题”的形式展开阐述,共11章。
  • 赞魂者

    赞魂者

    看了就知道。本人雪印。写的是沈美。请大家多多指教。谢谢了
  • 总裁很霸道,宠翻呆萌妻

    总裁很霸道,宠翻呆萌妻

    说她是傻白甜?谁叫她命好人美天然呆。说她勾引上司还装纯洁?不好意思,上司就是喜欢她天真无邪。一言不合就爱上霸道总裁,再言不合就直接同居,总裁日常只有宠宠宠,掉进蜜堆儿里了!只不过有一些不长眼的亲戚朋友恶毒女,把她当小白兔随意欺负,那不好意思了,终极大招召唤总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