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天给小福子使个眼色,然后赶紧躺倒,冷然也转入帐子后面。
小福子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慌忙迎了出去。柳子君是名正言顺的小宫女,自然不用藏着掖着,也大大方方地跟了出去。敢在皇上门前如此放肆的,估计不是宠妃就是爱女,她也很想看看是何许人也。
一出门,就看到院子门口的两个人正在对峙:那身着侍卫服装的男人就是独孤骜,此刻他身姿挺拔地屹立不动,右手举在身前,大手里面握着一只白嫩的纤纤玉手;顺着玉手瞧过去,是一个身着水蓝色华贵衣裙的少女。
她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谈不上有多漂亮美艳,但是气质清纯,肤如凝脂,微张的红唇里面是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煞是可人。只是现在脸色涨红,柳眉倒竖,用力抽了两次手却没能抽回去,气恼地一跺脚:“放肆!你快放手,疼死人家啦!”
柳子君看了看冷汗涔涔的小福子,悄声问道:“那是谁?”
小福子苦着脸:“玉心公主,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
柳子君心里了然:怪不得这么嚣张,连皇上都宠着,还有谁敢不给面子的?
可是独孤骜敢。
看到玉心公主来了,另外几个侍卫劝了半天也没能阻拦住她前进的脚步,他们又不敢跟公主动手,都求助地看着独孤骜。
独孤骜可不管来的是谁,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放他进去。
于是独孤骜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玉心的去路,声音果断:“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公主请回吧。”
那玉心见这几个侍卫一反常态,千方百计地阻拦自己,早就不耐烦了。此时看到独孤骜上前,二话不说,抬手就甩出一巴掌,却被独孤獒轻巧地抓住了。
玉心又羞又气:“你敢碰我,不要命了?”
独孤骜握着玉心的手是掌握好了力度的,让她既抽不出去,又不至于弄疼了她。见她虚张声势地喊疼,独孤骜也不说破,只是冷着脸看着她,声音也不客气:“这是为了告诉你,别动不动就抬手打人,得罪了!”
说着,独孤骜稍一用力,玉心就猛地后退两步,恰好退到了院门外面。独孤骜当仁不让地向前一步,正好挡在院门中间。
玉心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轻视过,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抬脚就又要冲进来,一边冲嘴里一边嚷嚷:“你个死奴才,敢挡我的路,还敢打人,我一定要让父皇杀了你!”
独孤骜长臂一伸,声音冰冷:“我不是奴才,你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玉心脸上装作高傲,其实心里还是很胆怯的,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厉声和自己说话。还有这个死侍卫脸上严肃而冷峻的表情,好像寒冰一样冷;而且看他的样子,根本没打算让着自己,她好怕啊。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独孤骜的冷厉倒是让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悸动,俏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玉心正要找个台阶下,刚好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小福子,于是像遇到了救星一般跳着脚喊:“小福子小福子,你快去告诉父皇,这个该死的侍卫不让我进去!”
玉心说着一手叉腰,一手伸出玉指指着独孤骜,却有些害羞地不敢看他的脸,把头偏到一边,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独孤骜。那桀骜不驯的眼,那浓眉,那刚毅的脸,那冷峻的气质,那高大完美的身材,都让她怦然心动。
小福子赶紧上来陪着笑脸打圆场:“玉心公主,皇上他老人家正在休息,皇上有旨,没有宣召谁也不能进来,不然奴才陪着公主抓蝴蝶去?”
听小福子这么一说,玉心的粉面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偷眼看看独孤骜,粲然一笑:“人家就是担心父皇嘛,也不是非要进去。算了,我带着小丫头们抓蝴蝶去了,小福子你好好照顾父皇啊。”
小福子连连答应,玉心又看了独孤骜几眼,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小福子抹了把汗,赶紧回寝宫去了。就凭玉心公主这闹腾劲儿,要是让她进来,非给闹腾露馅了不可。
柳子君甩着抹布走过去,笑眯眯地看着独孤骜:“行啊你,连公主也敢打。”
柳子君的笑容如云霁初开,让独孤骜心情蓦地好起来。他也笑:“你也不差嘛,敢在皇上面前衣衫不整,看你,都忙活出汗了。”说着就从怀里掏出绢帕,轻轻地替柳子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柳子君发现他的意图,也配合地抬起了美颈,微微闭了眼。
独孤骜神情宠溺,举止自然,柳子君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更显得她肌肤如玉,妩媚动人,说不出的魅惑风情。独孤骜不由得有些脸色微红。
另外那几个侍卫却看得眼珠子掉了一地:这个侍卫,还有这个宫女,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那个宫女虽然穿着普通宫女的服饰,气度模样却远不是一个普通宫女能比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夺人心魄的样子让他们看得呆了。
冷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脸色不由得晦暗起来,心里五味杂陈。于是沉着脸没好气地喊道:“独孤骜,你来一下!”
独孤骜答应着站起来,和柳子君面面相觑:他这是怎么了?
接下来,冷傲天就连着好几天没有上朝。虽然对外的说法是皇上伤心过度无心朝政,不过大家都看到小福子两眼红肿地出去请郎中,太医也穿梭一般前往皇上的寝宫,而且个个面色沉痛。于是,关于皇上病重的风言风语还是“悄悄”地传了出来。
这天早上,冷然父子两个正其乐融融地对坐聊天,小福子突然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跪倒在地,尖细的声音里都是惊慌:“启禀皇上!太师在寝宫外面求见,他说有要事,请求面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