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终于放晴了,一大早吃完饭,子漪便兴高采烈的跟干妈说要出去堆个大雪人,回来吓唬一下干爹。君妈妈正好有事要出门,便嘱咐她多穿衣服,顺便喊上君劭一起出去走走。免费的劳动力啊!子漪拍手叫好,便喜滋滋的去君劭屋里喊他。
拍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反应,子漪纳闷的推门走了进去。她可不管什么男女有别,在现代,她们女大夫和男大夫都在一个更衣室换白大褂的。
君劭的屋子整理的很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子漪想这可能就是医生的洁癖吧!尽管她没有。抬头向床上望去,只见君劭正和衣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脸上盖着一本医书,估计正在打盹呢!好啊,原来是打着看书的幌子睡大觉呢?子漪坏坏的想,看我不抓你个现形。
她蹑手蹑脚的到了床前,双手分别捏着书的两角,一个巧劲将书托了起来,低下头正想对着睡着的君劭大喊一声,触目所及的那张俊脸却使她不由呆住了。
真是帅的人神共愤啊!子漪在心里暗暗地想到。
他站在你面前时,那张脸虽然英气逼人,但却是阴晴不定,令子漪总有一种敬而远之的心态。此时的他呈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另一种样貌,依然俊美,却多了一些柔和,一些孩子气。浓密的睫毛安静的覆盖着眼睛,挺直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微微的张开着,似在对人发出什么邀请,温润的气息从这里均匀的吐出来,弥散在周围的空气里。
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子漪的心不知被什么触动了,忽然有些闷胀。
鬼使神差的,她低下头轻轻的吻上那薄薄的嘴唇。
温柔的触感,唇间散发的淡淡地香甜,令她恋恋不舍,差一点沉醉其中,但眼角一触及那微皱的眉头和抽动的眼角,吓得她心跳加速,赶紧狼狈撤离。看到他因为呼吸再次通畅而伸展的眉头,她忍不住嘴角上翘,差点为自己的偷窃行为笑出声,她再次细细审视了他的晴朗五官。然后趁他未清醒时,子漪赶紧偷偷溜出房间。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起花痴来了”坐在院子里,子漪无声的责问自己,“我将来可是要回去的,怎么能爱上古代的男人呢”
“爱?”突然蹦出的字眼把子漪吓了一跳,元神也瞬间归位。“天啊,天啊,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能对他做出那种事呢,真是,我怎么能爱上他呢?”她开始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嘴里只是嘟囔:“我没有爱上他,我刚才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呢?”停下来想一想,“对,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所以我就情不自禁------”她自我安慰道,可是转过头再想,“不对,情不自禁?我怎么能对他情不自禁呢?他是我的义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伦理学的角度看的话,我也是不能爱他的,对”她又给自己打了打气,“刚才那只不过是妹妹开玩笑亲一下哥哥罢了,哼哼,那可代表不了什么”虽然那是她的初吻,她使劲压下心中那种莫名的酸痛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是他的妹妹,心里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
“子漪,你走来走去的干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子漪尖叫一声,她反射性的嚷道:“我没有亲你啊,你别误会------我”遭了,子漪的脸霎时红到了脖子根。这就是不打自招吧!
“嗯?”君劭的懒腰伸到一半,好奇的看着子漪,带着一脸的问号。
“啊,我是说,天气这么好,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啊”子漪赶紧岔开话题。
“子漪,你怎么知道我看着书睡着了?”君劭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打量着她。
“这个嘛,这个,我------”子漪此刻真恨不得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更恼恨自己的大脑,为什么不给她找个不那么烂的问题问他。“啊,刚才干妈说你可能睡觉了,让我在院子里等你一起堆雪人呢“她别过头去,不让他发现自己神情的慌张。所以说了,人千万不能说谎的,一个谎话说出来,需要成千上百个谎话去圆谎。唉,子漪想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啊!
“堆雪人啊?好啊,我去拿铁锹“君劭没有再疑心,兴冲冲的去后院了。
呼呼,子漪扶着胸口使劲吐了吐气,好险好险!
两个人一个铲雪,一个做雪球,一会的功夫,一个胖嘟嘟的雪人做好了。子漪去药房找了两个特大的罗汉果充当雪人的眼睛,半根胡萝卜做鼻子,用什么做嘴呢?子漪东瞅西瞅看院子里有没有合适的材料,听到君劭问她找什么,她随口答道:“我在找嘴啊“话音刚落,猛然意识到什么,小脸再次成为火烧云,偷眼向君劭看去,见他并没有太在意她的回答。这才放下心来,内心却悄然升起一丝失落。
“这个行吗“君劭拿着什么东西走到她面前。
子漪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通体泛红的鹅卵石,“好啊,我来试试”她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先在雪人的鼻子下挖了个洞,然后轻轻把鹅卵石塞进去,哇咔咔,大功告成!退后几步,仔细观赏一下自己的成果,好一个体态丰满,笑脸迎人的大雪人!
君劭看她像个孩子一样,一边咧着嘴傻笑,一边围着雪人念念有词,一个雪人,对她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他有些不懂。因为他是无法理解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子漪自从告别童年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天上下大雪,更别提堆雪人了。(唉,可恶的大气污染,可恶的温室效应。)但是看到她一边搓着手哈气,一边使劲跺着脚取暖。君劭的心忽的一疼,他走上前去,很自然的把她冻得发青的小手包裹在他的大掌内。心里开始矛盾起来,既想带她回屋子里取暖,又贪恋此刻独处的时刻。而此刻的子漪,大脑尚在九天之外遨游,她幻想着如果在后山堆一排雪人,会不会把路人吓坏了,可惜这里没有相机,否则的话她一定要跟君劭照好多好多相片的,等等,君劭,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一想起做什么事老把他扯进来,真是,难道他一个吻就把自己勾魂了!子漪不自禁的想去擦自己的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双大手俘虏了,那双手很温暖厚实,也让她心甘情愿的由他握着。此时她跟他离得很近,彼此间气息相闻,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子漪不敢看他的脸,又有些想看,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该开口说些什么,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尴尬?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外面冷,回屋去吧!”君劭的声音很温柔,却又带着一丝沙哑。天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毕竟子漪的身体要紧。
“嗯”子漪低低的答道。感觉那双大手放开了她,心里头有一丝的失落。
二人进了屋,一时间却无话可说。子漪静静的守在炉火旁一边烘烤着双手,一边偷偷打量着君劭。此时的君劭坐在椅子上,望着手里的一封红纸在发呆。距离太远,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子漪忽然有些生气,这家伙为什么跟她总好像没话说似的。越想越恼火,禁不住瞪了他一眼,正巧君劭此时正向她望来,登时窘的她俏脸通红,慌忙别过头去,假装看炉火。
君劭犹豫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还有四天就是肖捷的婚礼了,那天我不在家,他就把这个交给了我妈,还有,知道你要来我家,所以就把你的也放在这里了,呶!”说着把刚才那张红纸递了过来。
子漪接过草草一看,就放在了一边,继而双手托腮道:“那我该送他什么礼物好呢?”
“嗯?”君劭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笨啊”子漪给了他一对卫生球,“难道你不随份子吗?”
“份子?”某人看上去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
“噢,你不是想两手空空的去参加人家的婚礼吧?”她惊奇的问道。
“当然不会,啊”君劭恍然大悟,“你是说礼金啊,我本来就是要封个大红包的”他解释道。
“唉,跟古人对话,有时候还真是费劲!”子漪在心里腹诽道。
“那你想好送什么了吗?”君劭问道。
“没有啊,只剩下四天时间了,做什么也来不及了啦”子漪有些抓狂。
“那可不一定哦”君劭笑眯眯的说道。
“恩?”看着他一脸的得意,子漪想,难道这个家伙会有什么好点子。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君劭一脸的高深莫测,听的子漪却是一头雾水。
“哼,不告诉我就算了,我才不稀罕知道呢”说着子漪专心的烤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