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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春愁(1)

淡东风,立细腰,叉似被春愁着。

--《牡丹亭》

早饭后,韦王氏坐在客堂的八仙桌前,捧着银制水烟筒,跟站在对面的壬妈眉飞色舞地谈“杨老板”。显然,昨夜的精彩演出,仍然使她们激动不已。

两人说得正起劲,女儿借玉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她来到书王氏面前,低顺着双眼,脸上挂着冷霜,急急地说道。

“妈,今夜的戏,我不看了!”

书王氏不由一愣。“咦,这是为啥!噤?

“不喜欢!”女儿象在跟谁赌气,“要看,你跟奶妈去--反正我不看了!”

“这孩子--昨晚说得好好的,还说要看池座,呢,怎么又变了卦?”

“我爱清静,不爱热闹!”惜玉说罢,转身回到了楼上。

女儿的话,不啻是一瓢冷水,浇冷了韦王氏的勃勃兴致。她本想仔细盘问几句,可是,女儿已经扭头而去。愣了好一阵子,她怅然地向奶妈问道:“王姐,这是怎么回事?”

“太太,俺也不知道呀。”王妈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小姐看戏,从没见她象昨夜那样,身子不动,眼睛不眨,灵魂儿都象飞上了戏台。”

“就是呢。她怎么会突然不爱热闹了呢”韦壬氏将水烟筒放回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当初,她自己何尝“爱热闹”呢。那时,闺房就是她的乐园。”针黹便是她的正课。一方手帕,一朵鞋花,她能如醉如痴地坐在窗前,绣上大半天。远方的市声,近邻的吵嚷,范五和王妈的家常闲话,统统进不了她的耳鼓。那五彩丝线变幻成的绿叶、红花,彩蝶、飞莺,都给她带来说不尽的乐趣。那才是她的欢乐世界。她本来不是贪热闹的人。可是,自从九年前,丈夫去了港穗,在那里设了两爿店之后,一年之中,难得回来一趟。即使人回来,仿佛一颗心仍留在那边儿,掐腚蜂子似的来去匆匆。而且三分热,七分冷,被窝里头冷冰冰。不知当初夫妻同的缠绵甜蜜,都去了哪里?今年,自己刚交三十六岁,正是花繁叶茂的时光,哪里禁得住这般干旱饥渴,断雨绝露!丈夫回来一趟,不但难以消弥掉她长年冷衾独处的寂寞,冷牙禁不起热粥烫,眨眼功夫,热炭变成冷霜!孤寂之上,平添几分惆怅,更把人闪得慌。

但她相信,这是命运注定。既然揖天求菩萨,也祭不来那夫唱妇随、形影相依的往昔美景,倒不如自己的心病自家医,变着法子多寻些开心,以排遣常常袭上心头的怅惘与孤寂。就这样,这几年,她述上了戏园。不论京、昆、梆、弋,也不论什么戏目,是善恶报应,还是生死轮回,只要一坐上戏场的硬板凳,她总是看不厌,听不腻。那铿锵的锣鼓,悠扬的丝竹,火炽的打斗,悦耳的歌唱,还真的熨贴了她的三春寂廖,九转愁肠。近几年,她更是迷上了日趋兴旺的“连台本戏”。

什么《七侠五义》、《英烈传》、《封神榜》、《绿牡丹》、《施公案》、《义妖传》等等,一出比一出火爆,一出比一出热闹。动辄二十本、三十本。一本演一夜。风风火火,日接月连。那颠来倒去的情节铺排,力竭声嘶的过火表演,从来不使她倒胃口。而那机关布景,大转舞台,却使她越来越入迷。多少难耐的夜晚,她从嘻笑骂号,刀攒枪刺之中,获得了说不尽的乐趣和慰藉。唉!富贵穷通,得志失意,古已有之。落在谁家头上,谁家就得挺紧脖颈硬撑,不成都击跳井挂树?那样敞,到头来照旧是一条苦命,还招惹得四方八邻,裂嘴嚼舌头,何苦来?她从戏目中开拓了眼界,明白了人生祸福,并不由自身支派。戏目给了她宽慰,宽慰促使她更加迷上了戏目。尽管有时女儿被台上血淋淋的表演,惊恐得双手遮脸,浑身打颤。她胳臂窝里搂着女儿,一面不住声地劝:“咳,有啥可怕的?演戏噤,莫当真嘛!”嘴上这么说,心里总是歉歉的。带女儿去看沸反盈天的武戏,实在有违女儿的心意,但又不忍心将她一人扔在家里。

她知道,女儿阿宝爱看的是由小生、小旦、小丑,所扮演的“三小戏。“三小戏”演的尽是风月情场故事。不论是横笛幽咽的昆腔,还是胡琴悠扬的皮簧,女儿阿宝都爱看。那“呔呔”轻响的云锣,云霞飘拂的水袖,风摆春柳似的台步,燕语莺歌般的唱腔,都能使她入迷。不但入迷,她留意到,近一两年来,女儿常常为才子佳人的月下把臂,桤丛缠绵,而全神贯注,为他们的好事受梗,情种多磨而伤痛,为劫磨历尽,天成美眷而狂笑。往往刚把从衣襟上抽下的麻纱手绢打得透湿,紧接着又格格地笑出声来。害得她常常跟奶妈一起齐声劝她。“女孩儿家,莫失态--当心人家笑话!”渐渐地,她领悟到,女儿年纪已经不小,看多了这类情场波澜的戏目,难保不过早地漾起春心。即使做不出越规违礼的事,一旦野了心,当娘的也难以招架。况且,先生远在港穗,自己更担待不起。因此,如其让武戏吓得女儿脸儿黄,也不让“三小戏”逗得她心儿狂。她是过来人,深知眼中风情入心后,那难捺、难熬的滋味……

她深信,女儿会象自己一样,对武戏慢慢入窍上瘾。可是,这丫头,刚刚看了两场夜戏,便象入邪着魔一般。现在,又忽然拧开了反麻花,硬说什么“不爱热孵”!

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王姐,符她求援似地望着奶妈,靠你说这孩子是咋啦?咬?”

王妈早巳留意到,一向喜爱“三小戏”的小阿宝,这两夜,象小孩子迷上拉洋片,突然之间恋上了武戏。昨晚,她一再听到,阿宝房间里不断传出翻身的声音,而且从昨天早饭起,她吃起饭来,象嚼牛皮筋,吃发霉的酸年糕。米饭含在嘴里,半天不往下咽。两眼愣愣地盯着桌面,魂不守舍似的。她眼瞅着阿宝长到十七岁,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想到这里,便犹疑地答道!

“太太,该不是身子不舒坦吧?”

“是嘹,我也这么想。这两天,这孩子反了常。”韦芏氏靖起来往楼上走。“我去问问她。”

刚走了几步,她忽然想到,这几年女儿对奶妈比对自已还倚信,便扭转身吩咐道:“王姐,还是你去吧。问问她,到底哪里不安逸。”

“是,太太,俺就去。”

王妈刚要走,韦壬氏又摆手喊住了她。

“壬姐,不用啦。还是我自己去吧。”

韦惜玉坐在临窗的书桌前,左手托腮,头微仰着。面前摊开一本书,两眼却怔怔地盯着窗外当风摇曳的梧桐枝。母亲上楼来到了自己身后。她竟未听见。直到母亲双手搭上她的肩头,她才回头惊呼道:“妈妈,你千啥?做贼似的--吓人一大跳!”

韦王氏没有立刻回答女儿的话。她的目光在女儿的脸上停留了好一阵子,才若无其事地答道:“没啥,上来看看你。”

“我又不是杨”片红晕飞上惜玉的双颊,她差一点说出自己“不是杨月楼”。慌忙改口道:“我有啥好看的!”

“阿宝,今天为啥又不看戏了獠?”韦王氏急忙把话引入正题。

“妈妈,人家不是说过了嘛。”惜玉撅超了嘴,身子扭蓟一边。

“阿宝,实话告诉妈,到底是咋回事?”

“说是。不爱看,就。不爱看呗。”

“好阿宝,”韦王氏扯着女儿的双手,深情地注视着女儿的脸。“昨天的夜戏,你不是看得蛮起劲吗?”

“那是为了陪伴你--我本来就不要看!”

韦王氏语气中含着乞求。“十七、八的姑娘啦,不作兴跟妈妈扯乱麻。告诉妈,你心里为啥不舒坦?”

“妈妈拆的啥子烂污哟!”惜玉生气地抽回了双手。

“这孩子,--咋说话!”

“本来嘛,人家好端端的。一会儿咒人家害病,一会儿咒人家不舒坦!不就是想叫人陪你看戏吗?陪你去,不就完啦。”

“真的?”

“哪个骗你!”

韦壬氏长叹一日气,指指长几上的一摞书:“唉,人家说。知书明理。书也念得不少啦,还三岁娃儿似的,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呕死人……”

“昨天,妈妈才是一会儿要看戏,一会儿又不要看地呕人呢。”

韦王氏嗔怪地盯女儿一眼:“这孩子,啥时候能长大哟!”

“妈妈,快忙你的去吧,人家要看书呀。”惜玉转身在书桌前坐下,两眼注视书本,不再理睬妈妈。

韦王氏站了一会儿,伸手去拿桌上的书本。一面说道:“我看看:“你看的什么书。”

惜玉急忙把书抢到手中,别在背后:“妈妈管的真宽。人家早就跟你说过--都是好书!”

韦芏氏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转身缓缓往外走。刚走到楼梯口,又回头叮咛道:“阿宝,说定了的--可不准再变卦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死丫头!”

烦燥地合上面前的《鸣凤记》,韦借玉轻咬着下唇,果坐了许久。她想做点什么事,一时又不知该做什么。瞅了好一阵窗格子,懒懒地站起身。枕头边取过早巳熟读的《西厢记》,翻开来,读了下去。

前几天,那本剐剐买回不久的《鸣凤记》,曾使她洒下过几掬热泪。那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杨继盛,抬着棺材上龙廷,向皇帝老儿进“死谏”。那作最后的“鸾凤之鸣”时的凛然正义,怒揖奸相严嵩老儿五奸十大罪”时的淋漓尽致,使她又敬又喜,又惊又伯。她急切地想知道,这位靖忠为国,视奸佞如寇仇,视身家性命如草芥的强项忠良,刭头来,究竟会落到怎样的下场?谁知,一连三场夜戏,竟使她忘了千古忠良。心里只想着红氍毹上粉墨作戏的小优伶,却冷落了大忠臣!她有一种负罪感。于是,重新捧起了《鸣风记》。为了赎罪,也是想借杨继盛流芳千载的洛然之气,以驱赶萦回心中的无名惆怅。

出乎她预料的是,杨继盛的“鸾凤之鸣”竞成了“夜枭长嘶”!那个被臣下称誉为“圣聪英明”的嘉靖皇帝,除了严嵩的诬陷,听不进半句忠言。竟将杨继盛打了个皮开肉绽,下了大狱!

明君识忠臣,昏壬结奸党。自古迄今,哪个忠良之士曾有过好下场?她预感到了等待“兵部武选司”的将是什么命运。她不敢,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不由得合上了书本。深怕作者王世贞的笔,证实了她的判断!

皇帝的昏庸,奸相的横行,忠良的恶运,世事的不平,象无数只尖利的牙齿,咬啮着她的心。她感到心头在一阵阵隐隐作痛。

不过,今天她没有再为杨继盛再掬痛伤之泪,她感到的只是忿懑和不平。

唉,唉!要是当时能有手拿大头枪,身敌万军的高宠、赵云,不,只要有一员双枪小将陆文龙,何愁不能杀死昏君,荡尽奸臣,救出忠良,给世界争来公理和正义!

韦借玉的思绪,不由得飞回到了昨晚的戏目上。

昨夜的夜戏。不但压轴儿戏《八大锚》使她如醉如痴,连垫场戏《彩楼记》,也演得特别出色。你看那壬宝钏,站在高高的彩楼之上,高举彩球,回眸四望。那黑压压,挤满楼下的王孙公子,尽管绸光缎彩,涎水横流,但她一个也没看在眼里。反将牢系着自己全部****,决定着自已终生命运的彩球,远远抛进叫化子薛平贵的怀里。鄢不是她手下失误,也不是鬼差神使,是她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借玉敬佩王宝钏的勇气和胆识。咳,她怎么能从一个褴褛的讨饭州化子身上,看出他尔后的出息与发达呢?不,我不相信,她会料到薛平贵能拥重兵,作先锋,直到坐上“西凉王”的宝座。那无非是被“叫化子”的人才、气宇所动,身不由已。一个堂堂全枝玉叶,相府千金,才有勇气干出那种违人情、逆父意的勇敢举动。

好一个不惧父威,不畏贫贱的芏宝钏!

尽管,她早就知道,王宝钏的“不遵父命”所付出的是何等沉重的代价。父母不认,相府难进,破瓦寒窑,粗糠野菜。漫长十八年的饥寒贫穷,不是轻易忍受得了的。可是,人家不但熬过来了,而且等来了夫妻团聚,“荣掌朝阳宫”的-天!

“唉,薛平贵就是后来不发达,只怕王宝钏对自己的勇敢选择,也绝不会后悔。她是一个不重权势只重人才的奇女子!”

惜玉真想始终沉浸在对王宝钏的敬慕之中,而忘掉眼前的世界,也忘掉自己。尽管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她十分清楚,眼前的自己,心里就涨满了说不出的惆怅,象有根竹杆抵在胸口上,心口堵得慌,喘气儿也不十分舒畅。三魂象被拘走了两魂,最爱看的书,也失掉了往常的吸引力。总是眼睛看着一行行方块字,心里却翻腾不已。现在,除了杨月楼的精采演出,再没有别的事情能抓住她的心……

也许是因为他的武功太棒,或者演得太传神,才那样教人喜爱?你看那小将陆文龙的面容身段,那舞成银盘似的两杆银枪,竟敌住了成千上万的岳家军。屠云、狄雷、严正方、何元庆四员宋军猛将,八只大锤,流星飞矢一般,将人家包围其中。人家挥动双枪,几个回合,就把他们杀得大败而归。要不是参军王佐,断臂诈降,使陆文龙明白自己是潞安州节度使的儿子,终于毅然反叛“义父”金兀术,投入了抗金的战斗,不要说岳家军休想取得胜利,只怕连朱仙镇也守不住。

好一员艺精貌美,英气逼人的双枪小将!

韦惜玉觉得,杨月楼所扮演的陆文龙,比高宠,赵云史增添了不知多少光彩魅力。高宠,赵云,多的是威猛刚毅,而陆文龙却在刚威饶勇之上,平添了几分妩媚,几分轩昂。一句话,天地间伟男子的魅力,都汇集到了陆文龙一个人的身上。

不,不。那不是陆文龙的魅力,是杨月楼--杨老板的!她记得,几年前,曾随母亲看过一次《八大锤》。但那个矮个子“陆文龙”除了跟头翻得象车轮,再不见有救人爱看的地方!当时,她曾在心里狠狠诅咒过《八大锤》。

是的,还是那出戏!全仗着杨老板旧调成绝响的高超演技,使人从生厌,变成了迷恋……不,不是演技,是他自身……

“该死!我怎么又想到了他身上!”

用力地摇摇头,急急打开《西厢记》。坐下来,随手翻着。猛地,一阙曲牌《元和令》,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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