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588600000010

第10章

陶羊子每天卖报,卖完报纸或去医院陪小舅,或去任守一那里听他讲棋理与人生之理。

这天,陶羊子去任守一家,任守一不在,只见屋里堆着一摞一摞捆扎起来的书。他出门来,在屋后发现任秋光着脚弯着腰,在河边泥中摸螺蛳。

任秋见到陶羊子,伸着满是污泥的手笑着说:“这里的螺蛳真多……不知怎么的,今天我就想着要吃螺蛳。”

陶羊子脱着鞋,他想和她一起摸螺蛳,每次来任守一家,他都与他们一起吃饭,就像家里人一样,他也该出点力做点事。

任秋摇着手说:“你别过来,污糟糟的。我就上来了。正好要你为我做一件事呢。”

说着,任秋就在水里洗净了手,脚踩到河边的石头上来,她的裤腿高挽着,黑污的脚上面的白皙小腿如明洁的藕节。

任秋洗了脚穿了鞋,走到陶羊子身边来。陶羊子就问:“什么事?”

任秋笑说:“你陪我逛街吧。”

任秋常年与任守一过着飘荡生活,任守一的理论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不沉思也不忧伤,总是顺着自己的意愿一个人玩,多少有点孤独。她提出来逛街,陶羊子实在无法拒绝。天天卖报在街上转,其实陶羊子也从来没有好好地注意街景。

快到新年了,苏城街上像是镇上逢节场,到处是买卖人,有叫卖着山乡年货,有兜售着让人觉得新鲜的西洋货。街巷里响着了零星的爆竹声。

出来逛街的任秋,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陶羊子想到任守一,想问一问师父去了哪里,为什么家里的书都捆扎起来了。只是见任秋的注意力都在铺面的商品上,也就不声不响地跟着她。

从人挤人的街道穿过,隔着一条小马路,对面是一条窄街,窄街上多是小摊铺。任秋只顾往马路对面走,陶羊子看到一辆横着过来的人力车,忙拉住了任秋。

任秋叹一口气说:“要是有钱就好了,这里的好多东西我都喜欢。”

陶羊子想到自己在余园赢棋的时候,经常有人给他大洋,可惜那时任秋不在身边。他很想能满足任秋的。

跟着任秋过马路的时候,陶羊子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正朝着他,陶羊子身子里仿佛爆开了似的,热气往头上涌。

马路斜对面站着的是梅若云,她静静地看着陶羊子,见陶羊子过马路去,她横着迎到窄街口上来。

两人相对而立,一时竟默默无语。

陶羊子想梅若云肯定知道他在余园输棋的事,但她不可能知道他小舅受伤无法工作,她不可能知道陶家已断了他的生活费,她也不可能知道他以卖报为生。一时间陶羊子很想对她诉说一番,只是他开不了口。眼前的梅若云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她还是那么气质娴静,还是那么容颜秀丽。她穿着一套毛蓝布的滚边棉装,虽素且雅,让陶羊子明显地意识着自己有点破旧的衣裤。以前,在学校他穿的也是旧衣服,但从来没感觉窘迫过。这些日子,他在街上卖报,在医院里护理,根本没有在意身上所穿,此时他发现胸与臂弯的衣服上黑乎乎的,那是报上的油墨蹭上去的脏。

一时间,陶羊子很想跑开去,一下子从这里消失。

梅若云开口说话:“学校放假了,同学有时还在盘园活动……”

陶羊子很快地说:“我不去。”他知道盘园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梅若云的小公园。

梅若云静静地看了陶羊子一会,又说:“没活动的时候,我喜欢在园子里走走……”

她停住话语,两人又相对站着。

这时就听到任秋在那边叫着“羊子”。

“她叫我呢……她是我师父的女儿……在小镇我们就熟悉……”陶羊子说着,转身往任秋那里走。

任秋正在一个做糖人的小摊前,盯着稻草把子上插着的各式糖饴拉成的人和动物形象看。待陶羊子到她身边,她就说:“我想要他做两个属相,一个是你的,当然是羊,还有一个是我的……”

陶羊子说:“我不属羊。我是亥年生的,属猪。”

任秋说:“那你怎么不叫猪子,叫羊子。”

陶羊子说:“叫猪,多难听,猪只会吃吃睡睡哼哼的。我娘说我生下来的时候显得瘦小,哭声咩咩的像羊叫。”

陶羊子想任秋肯定会笑话他,但任秋没有笑,只顾对做糖人的说:“你就做一只羊,再做一只猪,我不喜欢我的属相,太小,又讨人厌。我就喜欢猪,有吃有睡想哼就哼。”

做糖人的在一根细棍头上拉捏了几下,一只瘦瘦的羊就出来了。他又拉了一只肥肥的猪出来。任秋赞叹地啧着嘴。

任秋一手拿着羊,一手拿着猪,一边走一边舞着。糖饴本来是暗红的一团,拉出形象来,黄黄的透着亮。任秋说她看得忍不住了,就伸出舌头来在猪肚子上舔了一下。

陶羊子朝两边望了望。任秋眼盯着那头羊,嘴里说:“她早走啦。”

陶羊子有点窘。

任秋说:“你还对我说,你的女朋友只有我。”

“她……是我的校友……”

“是吗?看你们的样子有点怪,我就叫了你,省得你话也说不出来。”

陶羊子没想到任秋什么都看在了眼里,也就不说话。

任秋走了几步,扭头对陶羊子说:“以后你别想她了。她穿得那么漂亮,长得也那么漂亮,你想她也没用。要想还是想我吧。”

陶羊子心想:你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要想呢?

陶羊子跟任秋走回家,任守一已在屋里,他把竹书橱里的书取下来,包扎着。

任守一看到陶羊子便说:“我一生都在书上,这些书将随我而行。”

陶羊子说:“师父又要离开吗?”

任守一说:“我的行迹已经暴露,祁督军就会找上门来。他的权势已到最后,眼见要走到头了,与所有的人一样,穷途末路,又不甘心。他越发想找到我。其实我对他一点用都没有。我又何愿随他而覆没。”

任守一拿出了几本线装棋谱交给陶羊子,说:“现在你在棋上有了一定功底,再来看这些谱,短时间会让你的棋力大增的。这些都是前人经验的精华,也许早就应该给你,也就没有了你以前在余园的一败涂地。不过那对你来说又不一定是坏处,祸福相倚嘛。我做师父的,不教你下一盘棋,只是对你说棋理,所谓师法乎上,你还是要看棋谱,另外靠自己去悟,师父希望你能成棋上一派大家。你如能一生与棋为伴,倒是一件幸事。”

陶羊子接过棋谱来,看看师父,又看看任秋,这段时间他觉得在他们身边就像在家里一样,没想到又要分离了。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晚上到医院,陶羊子见小舅的脸色大变,发着黑,像那种潮湿的焦炭。

陶羊子问小舅怎么了,小舅只是头动动没有说话。陶羊子出门倒尿盆的时候,旁边病床护理的妇女告诉他说,小舅从床上滚下来过。陶羊子很是疑惑,小舅身子都无法动,怎么会从床上滚落下来?

常得成不再吃什么东西。陶羊子有时喂他水,他仰着头只喝一点。几天里,陶羊子离不开小舅的床。常得成的嘴唇干裂了,裂出了翘皮,发着白,嘴唇合拢来,又粘在一起。陶羊子用棉花裹在火柴梗上,蘸了凉开水涂在他的嘴唇上。陶羊子看着小舅,他的生气已经一点点地从身体中消失。

常得成骨瘦如柴,直直地躺着,两条小腿只有干瘪的皮包着骨头。常得成说身上难受。陶羊子给他擦身。小舅原来高高的个子,现在小腿只有小孩的腿那么细,他的胸骨一根一根仿佛要从皮下顶出来。而他的肚子却像胀了气的球鼓起来。早些天,他无法大便。陶羊子用手到****里去抠。现在已经没有大便了,没有什么需要消化的了,不知如何还会胀成这个样子。

擦完身以后,常得成似乎有点舒服地躺着,就睡了。有些日子,他很难受地睡不着。可是他这么一睡,陶羊子觉得他一点气息都没有了。有一刻,他似乎就不在人世了。陶羊子慌乱了,伸手去摸他的脉搏,他的手上的脉搏本来就微,一时摸不到,摸了一会,陶羊子看到小舅微微地皱了皱眉,知道他还活着。也许在睡眠中,小舅也有着难受的感觉。

面对睡着的小舅,陶羊子感到了一片沉沉的黑色,仿佛死亡的阴影正笼罩着小舅。他发现一个人的生命力是那么地脆弱而不足道,整个地受着命运的拨弄:强时,那么生气勃勃,似乎有无数的精力;弱时,经不住马蹄这么一下子,曾经那么旺盛的力量就完全离开了。

他突然生着一个念头,也许像小舅这样,还是死亡早一点来好。小舅也许就有这个想法,要不他怎么会有力量,让本已无法移动的身躯滚到床下去?是不是死了就没有痛苦与难受了?他不愿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也害怕着自己的想法。他实在不愿小舅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在依然陌生的城市里。他也不愿再回到小镇去。

死是什么?是生的对应?是所禀的五行之气遇上了克劫到了极点?他的思想触到了这个点上,是冷冰冰的,是黑洞洞的。母亲到了黑暗世界去了,他的思想一直不愿去接触这个所在,也怕去接触这个字眼。那里是一片黑暗。然而,小舅的状态,正一步步接近这个所在。他看着小舅,无法不让思想接触这个所在。他感觉到“它”寒嗖嗖的无尽流程,冷冰冰的无限空洞。他无法害怕也不敢害怕,只能硬着头皮接触“它”。

因思想接触到了“它”,陶羊子少年的身子与心灵,都迅速地成长起来,他感觉到这种成长,如同听到大片大片田里麦子成长的拔节声。他想着他已经长大了,他应该独立地做一点什么了。他写了一封信给镇上的大舅,写明了小舅的事。虽然小舅不让他告诉小镇的家里,但他必须要告诉他们了。到了这个当口,要准备后事了。他去找肇事者,肇事者已好久不见踪影了。陶羊子费尽力找到了肇事者的家里,告知了情况,希望他们能够最后做一点事。他用钱买了一点蜂蜜,想给小舅嘴里最后留一点甜味。他不怕接触“它”,在他的思想中,他与“它”实实在在地正面应对着。

小舅在这不吃不喝的状态中又过了两天。两天中,陶羊子一直守在床边,困了坐在凳子上靠着墙睡一会,时而突然惊醒,怕小舅已经过去了。他梦中感觉到“它”化成一团团很大很大的阴影,如一颗颗巨大的黑棋,模糊地笼罩着小舅,笼罩着他自己的心。他不再害怕也无可害怕,他觉得自己与小舅一起迎着这个怪物。

就这样到了新年。陶羊子在小舅的病房里,听着外面一阵阵迎春的爆竹声,想到自己已经十八岁了,是个真正的大人了。

就在新年的第二天,常得成突然睁开了眼,叫了一声“羊子”。声音触醒了正闭眼在凳上打盹的陶羊子。陶羊子有点不大相信是小舅的声音,常得成的脸色显出难得的红润。

陶羊子很兴奋地弄来了一点稀饭,拌了蜜糖,小舅张开嘴来喝了一点。

陶羊子一直以为小舅不想活了。可常得成又有了精神,仿佛回复到了过去,很喜欢说话。

“我做了一个梦,像是回到了小镇。你知道,我是不喜欢乡村的。我在一大片田里跑,转来转去都转不出黑夜的田。我想到是被鬼迷了。就在那个时候,有两个人找到我。他们好像认识我,他们好像是城里人。他们带我走。我就跟着他们走。他们怕我跑丢了,左右拉着我。一直走出田去,前面就是一片光亮,很亮很亮的,我就醒过来了……”

旁边病床做护理的那个女人说:“好啊好啊,你的身体会好的。梦里的意思,会有人来救你的。这里的医生很灵的。”

陶羊子也开心着:“小舅,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到大城市去。你一直想到大城市去的。我们到南城去,到北平去。”

小舅摇着头说:“能好吗?”他的脸上又有了一点让人感觉痛苦的无奈。

陶羊子出去倒尿壶的时候,女人跟出来,说:“你小舅不好呢。”

陶羊子说:“我先前也觉得他不好,现在他好多了。”

女人说:“你到底是个孩子,要是别的人看了,会说你小舅身体不错,我可是一直看到他的情况。你没听说过,人死之前,会突然好起来,就像乡下的油灯要熄的时候,突然会亮一下。”

陶羊子在医院呆久了,也听过“回光反照”一说。他只是不愿在心里承认这点,进了男厕所,按照小镇上老人听到恶言时的反应,他朝尿池里吐了一口唾沫。

到中午的时候,小镇的人赶来了。常得保一进病房,就往床边奔。大舅母扑上来嗷嗷地哭着。

常得保冲陶羊子说:“你怎么早不告诉我?瞒到现在,算什么?”

常得成摇摇头,他的脸色慢慢地暗了下来:“是我不让他告诉你们的。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可他还是告诉你们了。”

“不让我们担心,就不担心了吗?”常得保说。病房里的人都看着他们。大舅母只顾哭着。这时常得保问前后情况,常得成简单地说了。见了兄长,他有点兴奋。

这么说了一会,常得保提出来要把常得成带回小镇去,小镇也有中医,住在家里由家里人服侍,可以少花钱。

常得成根本不想回小镇。他从小镇出来了,就不想再回去。他喜欢热闹的城市生活,也喜欢带着女朋友去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回到小镇,在一个暗暗的楼里躺着,他宁可死去。

正说着,就见病房门口有人探了一下头。陶羊子眼尖,发现是肇事者,赶紧叫住了他。常得保听说是肇事者,上前去一把将他抓了进来。

肇事者见常得成根本不像陶羊子留言说的模样,他本以为常得成已经死了,来看一下,一了百了。他倒也不是个想完全躲开的人,就怕常得成十年不死,百年不好,一直拖着。如果死了,也就出点钱了事。

常得成摇头说:“是不是我死了,你就省事了?”

肇事者说:“再赔下去,我确实赔不起了。”

常得保说:“你赔命呢。”

肇事者说:“要是赔命,我也就赔了。我家现在都赔完了,你让你弟弟说,我已经赔了多少了?”

常得保也无话可说,看这个人乡下人模样,知道他也没什么家底好赔的。便埋怨常得成说:“早对你说别进城来。你不来城里,哪有这样的事。”

陶羊子心里想,按任守一的说法,人的五行命定,小舅就是不来城里,也是躲不过的。又有谁能清楚自己的命运?

常得成说:“我还是喜欢城里,我是不会到乡下去的。”他扭头对肇事者说:“我想我是快了。我死了,也不要你赔什么,你只要做一件事:靠在你们城北边上有个墓地,你就弄一个穴给我。”

常得保说:“叶落归根,乡里的地哪不能葬个人啊。”

那个肇事者慢慢看出来,常得成状态确实不好,知道他就要死了,多少有点不忍,说:“别的我还赔不起,那里的地,是我一个亲戚管的,葬你没问题。要赔十千一万我也出不起了,可我答应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听他们说着丧事,已不避死字,陶羊子想到女人先前说过的回光返照,不由眼泪就流出来。

常得成转眼朝向陶羊子,头动动让他靠近。常得保来了以后,陶羊子被挤到了后面,插不上话。这许多日子里,陶羊子与小舅在床上床下靠近着,说过很多的话,心贴得很近很紧。

陶羊子坐近床边,小舅的一条胳膊垂下来,搭在他的手上,陶羊子握紧小舅的手。小舅已说不出话来了,陶羊子注视着小舅。忽然,他觉得小舅的手在他的手上轻轻握动两下,小舅的眼闭上了,喉咙处咯噔一下,咽了最后一口气,就死了。

同类推荐
  • 黑蜻蜓

    黑蜻蜓

    本书辑入的十几部中篇小说,都是作者的代表作品,它以奇妙的构思、生动的语言,丰富的人生画面,展示出异彩纷呈的社会生活。
  • 中国情人

    中国情人

    在荒原般的城市里,青梅竹马的爱情终究败给现实,当“老总”、“教授”、“高官”粉墨登场,她成为他们的“情人”。不要去追问香兰和几个男人之间是怎样的感情,也不要去追问她爱过谁、没爱过谁,当眼见的都是支离破碎时,这些都不再重要。这部小说最大的追求在于对爱情的叩问、对人性的反思,在于探讨性格与社会环境驱使下,一个既坚强又脆弱、既善良又邪恶的女人如何迷失在万丈红尘中,又如何艰难地自我救赎。作者希望你能挽救这个女人,从流言蜚语和对社会道德的不断越矩中,解救出一个用深沉的忧郁和疯狂的表演来刺痛这个世界的女人,一个揉碎了爱情以探知生命底线的正在归途的女人。
  • 我和老总真的没有关系

    我和老总真的没有关系

    我在档案里面找到三张未报销的发票,发票上的日期都和四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三有关。我的第三任老总骆先生,在他上任第一年的某一天,把一份包装精美的礼品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惊诧异常并惶恐于收礼的不安:他为什么无端端地送礼物于我?
  • 苦夏:一个志愿军女文工队员的悲情往事

    苦夏:一个志愿军女文工队员的悲情往事

    苦夏是作者叶雨蒙在认真采访故事主人公之后,八年磨一剑著成,主要讲述女文工队员苦夏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的悲情故事。从艰难行军至朝鲜,到停战协定签署后的最后一战,《苦夏:一个志愿军女文工队员的悲情往事》以女主人公的视角,站在女文工队员的立场,对朝鲜战争进行了别样的回忆,侧面展现了战争的残酷。同时,这场战争一些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被逐渐揭去面纱……
  • 纸刺刀

    纸刺刀

    日军印制数十亿别国货币的“贝壳计划”被国际间谍获得,共产国际中国情报组派遣富墨林到三江地区建立情报组,搜集该计划的情报。与此同时,日军情报军官铃木信到三江,以开印务所做掩护,成立情报站。两大情报阵营展开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白骨筑起山中造币工厂;老爷庙中潜伏的特务;钱币秘密运出……富墨林的未婚妻被日军大佐强暴,血腥年代的爱情夹杂着冰冷的雪花……
热门推荐
  • 我的女友是妖怪

    我的女友是妖怪

    会读心术就是妖怪吗?不,她不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只愿做个普通人。能读人心,却无法读懂人情,她恐惧那份冷漠更寒心那个称谓‘妖怪’……她以为,自己命中注定只能做一只孤独的‘妖怪’。没有情爱,没有牵绊,但是——“赵含灵,从今天起,我,方眩晨要追求你!”他不怕她吗?真的可以吗?她要学会用心,而不是读心。“美人蝎子……或许更适合你……”她信了他,可,最终仍敌不过初恋情人的思念吗?或许,她真的只适合孤独……
  • 捉鬼这些年

    捉鬼这些年

    现代社会的普通公司职员,偶然接触到道家的神奇法术,并因自身天赋异禀而得以学到已经失传的道家高深法术,用来捉鬼降妖。而且还机缘巧合逐渐成为其他道教门派的掌门。在此过程中,遇到各类惊险刺激恐怖的事情,进入各种神秘莫测的地方,捉鬼降妖救人,最终和道教的反面黑道人物决一雌雄。
  • exo韬不住你的心

    exo韬不住你的心

    逃?你逃不出我的心的,我认定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 病王神医妃

    病王神医妃

    前世,她是中医世家的传人。一朝穿越来到一个架空的古代王朝大月国,成为护国将军府中唯一的千金小姐。从小父亲疼,母亲爱,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北方蛮族入侵,爹爹出征。半年后,得到消息,护国将军叛国,使本朝大军背腹受敌,致使大军全军覆灭。(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心疯

    心疯

    王天是一个有点无赖,有点肆无忌惮,有点混蛋的小人物,一个看起来不像警察的警察,但是他知道,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自己永远是个警察。有些事情可以选择沉默,但有些事情永远不能选择逃避。
  • 红尘禅影2:我用《金瓶梅》解《心经》

    红尘禅影2:我用《金瓶梅》解《心经》

    《心经》是流传最广的佛经,是打开心灵的钥匙。本书以《金瓶梅》解《心经》,使之更加容易理解,开篇先录《心经》全文,标以白话。主体是“心经七品”,每讲一个主题,就讲几个《金瓶梅》里的人物,正讲反讲,反复讲解。前置“开讲的话”阐明主旨,及“心经夜谈”深入人生感悟,与主体文字照应。
  • 鬼眼小萌妻:老公,请绕道

    鬼眼小萌妻:老公,请绕道

    “姐姐!我们去玩吧!”安家,一个13岁的小女孩拉着一个14岁的小女孩笑到。她们就是安偌和安娉婷。“好啊!去哪儿?”安偌笑了笑。
  • 云天大陆

    云天大陆

    李赫穿越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来到了凶兽遍地走,变态处处有的云天大陆。正当他喂怎样在这里生存下去而烦恼的时候,脑海中一个机械的女音响起:“最强穿越者系统启动~”
  • 毒舌律师,追妻一百天

    毒舌律师,追妻一百天

    在最好的年华遇到对的人,不管他是不是总裁,你都是他的小妖精。这是一个善良优雅偶尔犯二的老师和一个专注离婚官司二十年的腹黑大律师离婚再复婚的温暖搞笑偶尔小虐的故事。片段一。楚律师翘着二郎腿问:“安老湿,考考你,什么时候女人对男人说恨比爱更动听?”安老师思考良久无答案,“笨蛋,当然是被干的时候!”见安老湿不信,楚律师身体力行把人压倒,这样那样大半夜后安老湿哑着嗓子喊:“姓楚的,我恨你!”片段二。安老湿托着下巴问:“楚律师,《婚姻法》第一章第二条是什么?”“婚姻自由男女平等呀。”“那为什么我们家里不平等,你总是压着我管着我?”楚律师迅速脱衣服躺平:“我其实更喜欢你压着我,小妖精,坐上来,自己动!”爱情是最美的憧憬,想要在最美的时光里遇到对的那个人,然后一不小心就白头终老。可婚姻太现实,柴米油盐里尝尽酸甜苦辣,可磕磕绊绊着也一不小心就过完一生!爱情需要相信,婚姻需要经营,小妖精们,干吧!
  • 美女总裁的完美保镖

    美女总裁的完美保镖

    自从身边多了一位美女总裁和她的可爱妹妹,身为特战兵王,代号“修罗”的林修腰酸、背疼、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