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想过。可她毕竟不守宫规,朕无法跟群臣交代。”这才是令皇上头疼的地方。
“皇上,宫规是死的,解决的办法是活的。既然犯规,皇上何不建立另一条与此宫规相克的宫规?或是用另一种方法克制此规呢。”
皇上抬起头,看着王喜,心里盘算着。“王喜,言之有理啊。”皇上的心中大石终于落地了。“那你说说,用什么方法既能保住秋儿这个人才,又让朕有所交待。”皇上对秋儿下不了手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秋儿的本事。不管是医术还是武功都是安国所需。报效国家不但是男子的义务,女子亦该如此。因为一条死的宫规而放弃一个能治国安邦的好将才不值得。
“皇上这倒是把奴才难住了。”王喜虽说有点小聪慧,但关键问题可不是他的拿手好戏。“皇上,太后足智多谋,又是那样喜欢淑妃,秋儿救淑妃有功,太后定会力保秋儿,皇上倒不如找太后一起想想办法。”
“就这么办,移驾慈宁宫。”
“是。”
王喜出的主意不错,虽说皇上和太后不是亲母子,但他们之间的经历足已让他们互相信任。他们能走到今天来自皇上的坚持,太后仁义。他们之间的情感更胜亲母子。
“慈宁宫”的小佛堂,太后正跪于菩萨面前诵经念佛。王喜正欲通禀,被皇上拦下。皇上手一扬,王喜退了下去,太后身边的小宫女也退了下去。小佛堂里只留下闭目诵经的太后,站立于身后的皇上。
许久,太后诵经完毕,皇上上前搀扶,太后回头一望,见来人是皇上,喜上眉稍。“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哀家?”皇上把太后扶到一旁坐下。
“儿臣见母后做功课,不敢打扰。”
“皇上有心了。”太后示意皇上坐下。“皇上来找哀家有事?”
“儿臣打扰母后休息了。”从小皇上便没有了娘,他一直奉太后为亲母,他对太后的孝顺,尊重,另一个原因是曾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孝顺她,照顾她。
“没关系。皇上有什么事尽管和哀家说。”
“儿臣遇到一件很为难的事,想请母后出主意。”
“能难住皇上的事情想必很棘手,说来听听。”
“母后可记得那个秋儿?”太后对这个丫头记忆犹新,还想着有机会好好跟她聊聊,也有意把她留在身边。太后点头示意。皇上便把安路涛说的事告诉了太后。其实太后早就知道秋儿之事,本想着找机会跟皇上提起,既然皇上主动相商,她不如装作不知情。
“秋儿这姑娘还真是多才多艺,人也长得好,这么好的姑娘理应留在身边,就是身世差了点,把她许可涛儿,定是贤内助。”太后像是为自已选孙媳,嘴角的笑容绽放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不明所以然的,太后对秋儿是越看越喜欢,打心眼里的喜欢,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她们似乎在很多年前就已相识。
“母后……”太后想着想着竟出神了。
她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看着皇上。“哀家在皇上面前失态了。”太后缓了缓神,问道:“皇上对此事有何看法?”
“功过之间,儿臣不知如何决断。”
“哀家问你,知道秋儿有违宫规的有哪些人?”
“除了母后,涛儿,还有皇后。”
太后仔细分析后,给出自己的建议。“秋儿本身就是涛儿宫里的人,不需要担心,至于皇后嘛,她虽然一直对涛儿没有好感,但她还是在乎皇上的,只要皇上做的决定,皇后不会不顾皇上的威严。所以也不用担心。”
“母后是想到什么妙计了?”皇上很是期待。
“皇上可曾想过,太医院的太医都是男人,而后宫中,除了皇上,太子,阿哥,其余都是女流之辈,女人身体上的毛病有时太医不便过问,碰到一些私密的问题,大家都会尴尬。秋儿医术高超,何不让她就职太医院?”
皇上细想着太后的意思,觉得倒是可行。“母后的主意甚是不错。这样一来,秋儿便不是宫女,更没有违宫规之说,日后别人发现她不是一般女流,自然也不会提什么。只是自古以来没有女官之说,这如何是好?”
“这个好办。一国如何安邦,如何兴旺,靠的不是死板的规矩,而是人性化的变通。只有不断的创新,国家才可兴旺。前无古人,那咱们就后有来者。皇上乃一国之君,为安国拉拢人才实属应当,只要皇上开此金口,提高安国医术水平,这是造就百姓之事,乃是一大好事。谁敢不遵?”太后也是陪同夫君打下江山的人,她有满腹治国之道。皇上没有找错人。
太后分析得头头是道,皇上亦是频频点头。“听母后一言胜读十年书,儿臣佩服。”
“皇上高抬哀家了。哀家本不该管朝政之事,只是秋儿之事特殊,哀家不过随口一提,最终的决定还在于皇上您自己。”
“母后为儿臣解决了一大难题,儿臣谢过母后。”皇上说着起身,行礼道谢。
“皇上快快请起。”太后扶起皇上。有件事让她不知如何开口。“皇上,其实哀家也有一事相求。”
“母后有事尽管说,儿臣一定照办。”
“不。这件事皇上能办就办,千万不要为难。”太后思来想去,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皇上在此,她便提了。这次她回宫不就是为了这事吗?“皇上是否知道哀家为何在五华山待了十年?”
“儿臣不知。”
“哀家是为在十年前的战争中死去的亲人超度,为活下来的人祈福。哀家求菩萨保佑皇上您身体安康,安国国泰民安。十年了,整整十年,马上便是我儿的五十阴辰,哀家想着给他办个寿礼。哀家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不求皇上大操大办,只求给哀家为儿做点事的机会,请几个和尚道士为他超度。”太后这些年待在五华山,从未踏出山半步,每逢儿的阴辰,她只是简单地诵经,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这个做母亲的,从未为儿做些什么,现在只想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