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605800000010

第10章 沙葬(3)

原卉面对丈夫白海生命的最后几年里生活奋斗过的地方,内心无限感慨。这就是白海所说的诺干苏模模式了。她决心认真考察和研究一下这个神奇的模式。倘若这个模式真的像丈夫所推崇的那样具有普遍意义,为人类治理沙漠提供切实可行的样板,她下一步将不遗余力完成丈夫未竟的事业,总结和推广这个模式,并且在这里建立一个沙漠研究所的派出机构什么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跟云灯喇嘛谈话,了解丈夫的情况和找到他遗留的笔记或资料。

铁巴把勒勒车停在云灯喇嘛的门口。卸下毛驴,放进门前一片蒿草滩,叔叔的那头驴也在那儿吃草。两个牲口抬头相视,都哇哇地长叫起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态,走到一起触触鼻嘴,以亲吻识别着对方的性别。叔叔!铁巴推开虚掩的篱笆门,咦,人呢?土房外表虽然破旧不堪,里边倒十分干净整洁。靠窗向阳处是一座土炕,铺着单人用的褥毡,旁边放一个四方炕桌,用的年头多,已擦拭得油光铮亮。炕桌上整齐地摆着一摞藏经,上边压着一个精巧的小铜铃,还有一串精致玲珑的乌木念珠。后墙上摆着佛龛,供着铜塑观音和****班禅喇嘛的画像。佛龛前点着珠拉灯和香。原齐对喇嘛教一无所知,但也被这种喇嘛教的宗教文化氛围感染,油然生出一股祥和、安宁、肃穆的心绪。

我这位叔叔在诺干苏模庙上当了二三十年喇嘛,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干净。你看看,这屋里拾掇的白是白黄是黄,乡卫生院都没有他这儿干净。你先坐着,我出去找找他。铁巴说着出去了。原卉不敢一人呆在屋里,也跟着走出来。

云灯喇嘛正抱着一捆柴禾从后边绕出来。铁巴急忙走过去想接过些禾,云灯喇嘛闪开了他。老汉有些喘,但也不愿给侄子一个表现的机会,显然他们之间成见很深。

叔叔,我可照包村长的吩咐,把客人送到了。人家可是上边儿来的,省沙漠研究所的大教授,到咱们这儿来搞调查的。铁巴在这位叔叔面前始终提不起精神来,闪烁其词。

她调査她的,跟我有啥关系?云灯喇嘛把柴草扔在门口,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人家是专程来见你的。见我?对。

我一个野坨子里的孤喇嘛,见我干啥?铁巴词拙。他当然搞不清原齐为啥见云灯喇嘛。老师傅、老哥哥,是这样:白海生前向沙漠研究所写信,特意介绍了诺干!苏模庙的情况,现任所领导很重视白海的介绍,特派我来学习调查。原卉观察着云灯喇嘛的脸色,又说,同时,顺便了解一下白海生前在这儿生活工作的情况。

当听白海这名字时,老喇嘛迅疾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他在脸盆里洗洗手,走进屋里坐在炕沿上。没有话。

原卉有些发窘。没想到这老人的脾气如此乖戻和冷漠。

老哥哥,你能跟我说说白海的情况吗?或者能把他的遗物转交给我?原卉鼓起勇气,极为诚恳地请求道。

把老白的遗物交给你?凭啥?你是他的啥人?云灯喇嘛冷冷地反问。

我……我……我是他的……妻子。原卉支吾半天,终于说道。

你是老白的妻……妻子?云灯喇嘛拿眼睛直直瞪她半天,老白可没向我说过他有老婆。

原先是,后来不是了。我们……离了,现在看……我对不起他,我搞错了些事,我好悔恨……原丼真想在这位白海生前共患难的人面前,痛哭一场,倾诉一下内心的疚愧。

他活着时没向我交待过把他的东西交给别人,对他,我也没啥好说的。他向你们说的诺干苏模磨石,我也搞不懂是啥。这里就是诺干!苏模庙,你自个儿看看吧,有没有啥磨石。云灯喇嘛往佛前的珠拉灯里添进些黄油,一边又说,天不早了,想看啥快溜看吧,要不天黑前赶不回村里了。

原卉真有些生气了。老喇嘛不介绍不交遗物不算,还下了逐客令,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使她懊丧和伤心。可见白海始终没有原谅她,老喇嘛是为白海出气。但她不想就此罢休。

老师傅,我打算在诺干苏模庙住些日子,做一些调查研究,还希望你提供个方便。

云灯喇嘛的眉头立刻皱起来,说:女施主,我是一个出家人,你在我这儿吃住实在不方便。我帮不了你的忙,你还是快快回村去吧。云灯喇嘛转过身对他的侄子挥一下手,变得严厉,还站着干啥,不快去套车把客人送回村里,想在半道过夜呀!

铁巴摇了摇头,无奈地对原卉说:咱们回去吧,他就是这个脾气,说不通的。我去套车。

铁巴出去了。云灯喇嘛向佛龛合掌祈祷了些什么,然后盘腿坐在炕桌前,一页一页读起桌上的藏经来,再也不理睬原丼。似乎屋里压根儿就不存在这样一个大活人。

原卉无奈。那好吧,不打扰你了,不过,我还是要回来的。

云灯喇嘛没有任何反应。清癯瘦削的脸上,只有一种超然的肃穆神色,眉宇间透出一股醉心宗教的清雅虔诚的气质。

她们走后,白狼黑狼来了。白孩儿得天独厚。

两个主人为了争夺它的感情,明着暗着都投入了极大的财力、物力,还有耐力。白孩儿成了他们两人进行智力竞争的特殊阵地。一个喇嘛教高师,一个科学工作者,两个不同领域的智者,各自在白孩身上无意间做起了某种试验。作为信佛的喇嘛,主张给白孩儿吃素行斋,反对喂肉沾荤,要培养出白孩儿的佛性来,一切众生都有佛性嘛,使它成为一条慈悲的狗;而白海则主张尊童狗道,按照狗的生存规则喂养它。狗的祖先在荒野上未被人类驯服之前是吃肉沾荤,被人类驯服之后也没改掉这种习性。因此他反对白孩儿吃斋而且还坚持发扬狗的其它传统,不必拘泥于人类的准则。对此,老喇嘛当然地使用了否决权。他是白孩儿的发现者,又是这个三元素之家的首席主人。白海不能不承认他这个权力,只好暗中不服气地观看着发展。

白孩儿白天跟两个主人上坨子,陪他们拉大耙,晚上回来后在他们两个人被窝之间拱来转去,游戏翻滚。云灯喇嘛给它嘴对嘴地喂稀粥,喂菜汤。可是处在哺乳期的小狗老是哼哼叽叽地表示胃肠不满足,而且明显不见长肉。尤其是晚上一进他们的被窝,湿漉漉的小嘴老往他们胸脯上拱拥。有天夜里,老喇嘛从睡梦中被惊醒了,原来白孩儿正紧紧地咬住了他的****,拼命地吮吸呢。吮得生疼。得给它喂喂奶,它太小了。云灯喇嘛悟出道理。是的,得喂奶,等它长牙了还得喂肉。白海点头赞成,又不失时机地补充发挥。

你叫它啥名儿来的?云灯问。小喇嘛。白海答。

喇嘛不吃荤,信佛守斋。云灯白了他一眼。白海瞠目。心说,好个老喇嘛,真想把它培养成个小喇嘛呀!

这一晚,风高月黑。

云灯喇嘛抱起瘦弱的白孩儿出去了。后边跟着白海。羊西布河湾里,是生产队下犊乳牛的棚圈。云灯喇嘛悄没声地潜进牛圈,蹲在一头奶房硕大、秉性温和的老奶牛后腿旁,双手举着白孩儿让它吮起奶牛的****来。开始,奶牛和白孩儿都不适应。可饿急的小狗真的吮出一口奶后,就咬着****不放了。乳房膨胀难受的奶牛,也感到舒服轻松起来。

小狗一边吮吸一边满足地哼哼着。老牛惬意地哞哞低吟。

云灯喇嘛看着这情景,慈父般地露出笑容。万分感激地拍拍牛背摸摸牛脖。

白海在牛圈口望风。稍有动静就心惊肉跳,可一见圈里的情景,心又暖融融地化成春水。

他们接连几天如此这般。白孩儿明显长胖长大了。而需求量也变大了,口味变高,对他们的稀粥稀汤更不屑一顾。

小家伙儿,嘴刁了,嘴馋了。再过些日子,可以断奶喂其它过硬的食物了……他没敢提肉字,只提示一下便罢。

那也不喂肉,不沾荤腥。云灯给他点破。咱们不用喂,它自个儿会找的。要是真那样,我云灯喇嘛可不养活它了。老喇嘛不是赌气,而是平静而果决地说。我决不让它沾上人的恶习。人是个太残忍太霸道的食肉动物,你看看你们这些不信佛的人,啥不吃?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吃得那个全乎,那个贪劲儿。就说吃****,鸡腿、鸡翅、鸡肚、鸡肠、鸡冠、鸡头、鸡皮、鸡爪、鸡肝、鸡血、鸡膀、鸡胗,除了鸡毛鸡屎外,鸡身上哪样都不拉地全吃够!野狼吃鸡都没有这么细。人啊,早晚把这个地球吃个干净吃个光!唉,你说说,人这玩艺儿还有救儿吗?

白海听着毛骨谏然。有生以来,他头一次听到这么一种奇怪的高论,也头一次用这种间离的角度,观察思索人的吃鸡和吃其它动物的事情。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如何从哪个角度辩驳它。人是吃的东西花样很多,尤其是中国人,可以说无所不吃,要不然也不会形成个什么饮食文化。这一点,人类真是这个地球的主宰。他突发奇想,暗暗自问:在地球或茫茫宇宙,有没有一种吃人类的动物,或者主宰人类的某种物质或精神的东西呢?

有的。人类的头顶上有主宰他的东西。云灯喇嘛似乎是看透了白海的内心活动,又似乎是阐述着自己的思想,这个主宰就是那个神秘的自然,按道家的话说就是道,道可道,非常道。按我们喇嘛教的信奉,那就是佛,无处不在的佛。佛是人类的最高主宰。

白海知道面前的这位老喇嘛,不是一位普通的喇嘛,他过去在诺干苏模大庙上曾升为学问较高的上层格陪位置,等于现在的高级职称。但他也不尽赞同道或佛,作为宗教的信奉,能跟宇宙的自然法则等同吗?而且,白海也不相信,小狗白孩儿真的能顺从喇嘛教的戒律,至死不吃荤腥。除非它不接触这个复杂的世界,至死只跟云灯喇嘛生活在一起。

他们依旧偷偷喂着生产队的乳牛奶,白孩儿长成满地乱跑的小狗。

有一天,云灯喇嘛被民兵叫到村政权办公室。白海一个人去拉大耙。晚上回来,还没见云灯回家。他不放心,偷偷跑到村部寻找。村部院里,那头老奶牛被拴在木桩上,云灯喇嘛双腿跪在它前边,后边押站着荷枪民兵。

白海明白了,他们偷喂牛奶的事儿发了。老喇嘛这是向生产队革命的老奶牛请罪认错。

老喇嘛半夜才放回来。白海搀扶他坐在炕上,用热毛巾敷一敷他那双肿如馒头的膝盖头。端来热粥和窝窝头。他不吃,伸手抱住欢跳着扑向他的白孩儿。抱得那个紧,小狗无法忍受地呻吟起来。他的两行泪水无声地淌出来,滴落在白孩儿的脑袋和嘴巴上。

白孩儿仰头看着老主人的脸,似乎感觉出他的情绪,伸出舌头舔一下掉在嘴巴上的咸的泪水,接着伸出红红的长舌舔起老喇嘛脸上的泪水。

白海的心枰然而动。好一个通人性而有灵性的狗!于是,云灯喇嘛感到遭受的一切委曲和痛苦,都无所谓了。他宽慰地笑了。

你知道我给老奶牛下跪请罪时,心里都说了些哈吗?云灯喇嘛问。

无非是说:革命的牛奶奶,我有罪,罪该万死,死有余辜呗!

嗬嗬嗬,不对。我是这么说的:谢谢你老牛,死后转世,老喇嘛一定投生到你肚子里。你比人慈悲,宽容,也比人尊贵。

哈哈哈……

云灯喇嘛连续去了三天村部。后来干脆不让回来了,说是隔离起来了。不久又转移到公社去了。白海一打听,原来不只是偷喂牛奶一件事,掌权者们让他交出原诺干苏模庙供奉的金塑三世佛。土改开始时,这尊金佛不翼而飞,为此庙里的活佛,大小喇嘛都受尽了罪,死了几个人。现在老案重提,不追回价值连城的金佛,革命者们声言决不罢休。

只有白海照顾白孩儿。可白孩儿每天晚上呜咽着找云灯喇嘛,总是去拱拱去嗅嗅去挠挠老喇嘛的铺盖卷和坑席。有时干脆蜷卧在那儿,熬一夜。不过它已经感觉出人间不祥和的气氛了,变得机警、谨慎、安稳。白海白天已不去拉大耙了,安排到学大寨科学种田组里服务,不能带着白孩儿去。它很是懂事,白天一早,它就躲出去,不知去哪儿度过一天,晚上很晚才回来。也不闹着要食儿吃,吃喝问题全自理,在外边解决完后才回家来。它的感觉就像那时的黑帮子弟,从不放肆或张狂,明白身份,明白深浅,决不惹是生非。这倒让白海省去不少心。晚上一回来,它就趴在老喇嘛睡过的地方,呜咽哼哼一阵,那个痛苦难受的感觉,就如失去亲人的孤儿。这时刻白海就抱起它,抚慰摩挲半天,告诉它老喇嘛很快就回来,我们耐心地等他。它就在他怀里渐渐变得安静起来,并睡在他被窝里。第二天一早,白海还没有醒的时候,它就出去了。

白海看出来了,白孩儿每天出去都是在寻找云灯喇嘛!

它在一户一房地找,一处一地地寻。找完了本村,又去找外村。每天晚上回来时,疲惫不堪,无精打采,甚至有时身上带伤,不是爪子流血就是皮毛撕破。有时泥一道汗一道,腿和肚子湿漉漉的。显然它吃了很多苦,与同类相斗,被人追打,而且蹚河涉水走过很远的路。终于,有一天它找到公社,而且找到了隔离喇嘛的那间小磨房。从此,它守起这个小磨房。当然不是在门口,而是在离小磨房不远的小树林里。很机警,只要有人想靠近它,或想逮住它,它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动作迅疾而机敏得直让人干气无奈。

尤其令人吃惊的是,这期间它真没有学会吃肉沾荤的习惯。有一次白海扔给它一块鸡骨,它闻闻后掉头走开了。早先,云灯喇嘛为了防止它学会吃肉,有意扔给它一块肉,在它要吃的时候夺下来,狠狠毒打了它一顿。从那以后白孩儿对肉类失去了兴趣,它是一条有记性、有信义的狗。

后来,云灯喇嘛解脱了,宣布无罪。那时有罪和无罪时常发生转换和易更,今日是主人翁明日可能是阶下囚,或者今日是阶下囚明日可能是主人翁。

白孩儿欢蹦乱跳地欢迎老喇嘛的生还。它围着皮包骨头弱不禁风的老喇嘛撒欢儿。他们三个坍塌的三角架重新竖立起,变化的就是白孩儿长大了,他们两个长老了。而这时,白海也接到了原单位的信函,让他返城。他却把它撕了,说治沙得从这儿起步,他的研究也得从这儿开始。他以极大的热情和对人类事业的真诚,投人了工作。每天搜集、整理、研究这里的沙漠植物生长状况和一年的气候变化以及对植物的影响。记笔记、撰写论文,到野外考察。老喇嘛则侍弄着分到手的一片土地。

接下来,就是那个大旱年。白孩儿的厄运开始了。沙坨子里十年九旱,农民们祖祖辈辈习惯了这种气候。可这一年邪乎,从冬天就开始了旱情,一冬无雪,入春仍无雨。一直到夏初时猴尿似的滴答了一场小雨。农民们抢墒种苞米,眼巴巴地盼着从地里拱出了小苗苗,又守着人参草似金贵地侍弄着。挑水浇苗,除草松土,火辣辣的毒日下撅着屁股劳作,一直熬到命根子般的苞米青苗人秋灌浆。连续旱了两年,坨子里的农民一般都是吃一顿饿两顿,勒着裤带等新粮下来。

村街上晃荡着饿瘪的人,饿瘪的牲畜,还有饿瘪的狗们。

同类推荐
  • 同学会

    同学会

    一本告诉你如何运用同学关系改变命运的长篇现实小说!同学,就是一种关系。
  • 茵为爱:女追男大逆转

    茵为爱:女追男大逆转

    懵懂淘气的小女子周成茵,初中还没毕业就暗恋上了表哥老婆的表弟,大自己五岁的杨帆,这段既不是近亲,也不是禁断的爱,潜伏十年后终见天日。表白当晚,皓月当空,寒风刺骨,英俊潇洒的杨帆温柔地削断了成茵的情思,让成茵从兴奋的云端直接掉到了冰冷的河里——明明是自己不小心,却被扬帆误以为是自杀……情场难淡定,职场当劳模。成茵一门心思事业爱情双丰收,寻回尊严,报仇雪恨。殊不知,那命运的推手又开始东扯西拽了……
  • 西游记

    西游记

    梦回坎坷艰难的西行,在神魔仙境中畅游,与孙大圣一起龙宫寻宝,大闹天宫,修改生死簿;与唐僧一起去取经西方,看途中风土人情;还有好吃懒做的猪八戒与辛劳的沙僧!偷吃人参果,三打白骨精,莲花洞降妖,收服红孩儿,女儿国奇遇……世界上最经典的神话传奇故事,你不得不看。
  • 名利场(上)

    名利场(上)

    威廉·麦克皮斯·萨克雷(1811-1863)生于加尔各答一个富裕的东印度公司职员的家庭。在十九世纪三四十年代,萨克雷写过讽刺幽默故事、特写、诗歌、小说等。在他的大量作品中,有不少是中、长篇讽刺性小说,都像是一幅幅十八、十九世纪英国日常社会生活的有趣图画,对统治阶层的生活进行了尖锐、深刻的批评,充分揭露了贵族、资产阶级的丑恶面貌,但他很少描写人民群众的生活。萨克雷在文学史上是仅次于查尔斯·狄更斯的英国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马克思认为狄更斯、萨克雷等是当时英国的一批杰出的小说家,“他们揭露出政治和社会上的真相;一切职业的政治家、政论家、道德家所揭露的加在一起,也不如他们揭露得多。”
  • 开冲床的人

    开冲床的人

    本书主要内容包括开冲床的人、国家订单、成长的仪式、梅雨、短歌行、白斑马……《深圳当代短小说8大家:开冲床的人》是深圳当代短小说8大家之一。
热门推荐
  • 腾九霄

    腾九霄

    天玄地黄,宇宙洪荒。道法自然,明月骄阳。神人共世,争斗难当。云起龙骧,化为侯王。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大陆,一个平凡的大陆。其上众国林立,人口众多。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各国间有的相互扶持,但更多的是相互倾轧。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 丢在小说里的人

    丢在小说里的人

    这是一本故事锦集,里面有着各种的故事,每一篇都会是不同风格,它是我们生活中会遇到的快乐、悲伤、疑惑、惊恐。我有过的,你也有过,我把他们写下来与大家分享。无论喜不喜欢,好与不好,我只希望它可以无愧与自己,在想做的年龄去做,敢梦的年龄去梦。里面有我的故事,可能也有你的故事,有真实的,有虚构的,但是每一个故事,它们都是真诚的。
  • 那些年正青春的我们

    那些年正青春的我们

    青春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每个人的青春里都会有欢笑,有痛苦,有遗憾。。。。。只希望N年以后的我们,想起这段经历还是嘴角上扬的。。。。。
  • 网游之王者乱世

    网游之王者乱世

    欧阳星宇,一个普通的人,热爱电子竞技。没想到,在他玩游戏的时候无意间拯救了世界。。。“什么?玩游戏!别开玩笑了,就凭我这智商还不打爆你们!!!哈哈哈~”
  • 三生三世:王妃不简单

    三生三世:王妃不简单

    她,异于常人的能力注定她会有一个不平凡的人生。一朝穿越,感受亲情,体验爱情,然而,身份与爱情摆在面前,她又将如何抉择?他,皇上的亲弟弟,权势浩大的夜王,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命中注定是对方的另一半,当他与她相遇,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三生三世的缘分又是否会再续?某女翘着二郎腿:使点劲儿,唔,爽,继续,别停!某男踢门而入:林筱筱!某女,这声音好熟悉啊!不会是···某女立刻回头:hi!王爷,今天天气真不错!呵呵,我就是待在府里太闲了,所以出来转转!某男:本王的王妃真有活力!不如本王这就陪本王的王妃做点有意义的事?说罢,扛起就走。某女:救命啊!我不就按个摩嘛!招谁惹谁了!求分享~求收藏~各种求~
  • 医女太绝情:稳婆

    医女太绝情:稳婆

    她,是现代妇产科专家。遭遇情变,随医疗队支援震区,却在路上遭遇了泥石流。当众人都以为她遇难的时候,她却在另一个时空里醒来。没有吃的,她捉鱼,抓蛇……没有路,她走,她爬,手脚并用。也算是天不亡她,竟在她几乎沦为乞丐的时候,碰到一个难产的孕妇。她终于凭借自己的技术,再次成功做回自己的本职妇产大夫。
  • 迷茫宫殿

    迷茫宫殿

    其实你到现在也无法确定,你看到的这个世界是你真实经历的世界还是你臆想出来的世界。一次意外让少年坠入灵异事件的深渊,他迷茫,他无助,但他仍旧坚毅,执着地走了下去,可世间万物,唯有灵异的亡灵不受控制,一旦沉沦,终究无法自拔……
  • QQ飞车:谁是谁的谁

    QQ飞车:谁是谁的谁

    和舒认识是在那个夏天,他是装备极好,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这个人。而是他砸钱的程度。紫钻,车队贵族,情侣宝石,皇族,以及后来的钻皇,他都买了。——沁
  • 重生之名媛归来

    重生之名媛归来

    庆生宴当晚,男友与妹妹联手将她残害而死,一夕梦醒,重回到20岁那年,一切重新开始,机缘巧合得到了空间灵器相助,她踏上了修真之路,渐渐的变强大,前世欺负她的人,等着吧,她定要让那些恶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前男友:“为什么你看上去那么面熟?”她不屑,低声:“你可是老娘前世的男人,能不熟吗?”这一世她一定能够活的很久,看着渣男贱女笑得妩媚:“不作死就不会死。”
  • 神秘少女腹黑男

    神秘少女腹黑男

    由于一次偶然,他救了昏迷不醒的她,却不知他救的竟是一个……“子羿,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饭。”一看,一脸黑线,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是啥。“子羿,呜呜,我迷路了……我在。。。‘喵呜’咖啡厅附近”“……”在自家附近迷路了。“子羿,我来帮你打扫房间。”上一秒整洁的房间,下一秒变成了拉圾堆。饭不会做,地不会扫,不仅是个重症路痴,还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想知道她那单纯可爱的外表之下又是什么样吗?那就戳进来与我一探究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