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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二十话:你是答案

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余晖,再低头看一眼时针已指向五的的手表,五点多了啊!距离她中午大约十一点半来到这里,已经是过了六个多小时了。

然而,她的女儿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嘉美感觉到自己的耐性就要用光了,坐在对面的外甥谦宇貌似也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整个人僵住不敢乱动。

这时,开源从厨房里走出来问大家:“可以点菜咯!今天大家想吃什么?”

“油焖大虾!”煜鹏第一个喊出来。

开源斟酌了一下,“可以,不过虾就不是大虾。”

“菠萝炒鸡”煜翔接着点。

“这个绝对可以,今天刚好剩了不少的鸡肉和菠萝。”

“红烧茄子!”

“猪肚!”

“……”

点菜声和商量声此起彼伏,湘庭走到嘉美身边,挂上一贯的微笑:“你想吃什么?开源很会做菜的哦!”

“不必了,我没打算在这里吃晚餐。”嘉美冷冷的拒绝。释出的冷漠和对面的热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就是吃个晚餐嘛!至于要讨论成这样吗?

湘庭继续微笑:“反正你不也是要等纤纤回来的,她回来的话一定会回到这里的,她可喜欢开源煮的菜了。你不妨也试试?”

“对呀!二姨,你今天中午都没吃什么,纤纤回来肯定又是一番闹腾,吃饱饭才好收拾她。”谦宇帮腔,现在的二姨濒临发飙边缘,在心中默念祈祷,纤纤,你快回来吧!

嘉美强压怒火,只得生硬的点了点头。湘庭露出满意一笑,走到开源旁边,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开源点点头,转身进去了厨房。

风铃“咣当”一下响了,看清进来的客人,站在吧台的煜鹏和凝露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她……她这个时候怎么会来?

“湘庭,你在呀!太好了!”李瑶眉开眼笑,一进门就热情的给了湘庭一个拥抱。

“瑶瑶,你怎么来了?”湘庭也是喜出望外,“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去买菜吗?”

“我今天下午在美颜那里做瑜伽,有点累所以顺便洗了个脸,就拖到这个时间。就过来找一下浩浩,这小子,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打他的电话都是关机。”

“啊?浩浩今天都没来我这里呀?”

“啊?那他跑哪里去了?今天一大早他就出去了。”李瑶走到吧台,问煜鹏他们:“你们知道浩浩去哪里了吗?”

煜鹏耸耸肩,表示不知,凝露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瑶瑶阿姨,我们也是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浩浩,不过现在都到晚餐时间了,我想他应该也回去吧!”

李瑶一想也有道理,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说道:“那我现在回去看看好了,也许他现在都到家了。先走咯!”

“好!路上小心哦!”

目送李瑶远去的背影,凝露慢慢的缓了口气。

“刚刚的东西好不好吃?”

“挺不错的,不过比起源叔做的还差点。”

在夜市里吃饱喝足了出来,哲浩牵着纤纤,缓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其实两个人也心知肚明,现在已经是九点多了,刚刚走过那条必须经过的桥,离回去的路又近了一点。

纤纤突然停下了脚步,哲浩跟着停下,转头看到她隐忍的目光,心里也是一阵闷痛。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一晃眼,天就这么黑了。

“我好累了,你背我回去吧!”纤纤撒娇。

“好啊!”哲浩爽快的答应,手臂一伸,一提,纤纤就这么稳稳当当的被他拉到背上。“背女朋友也是情侣必须要做的事情呢!”

“那我重吗?”

“标准台词当然是不重啦!”

“那就是说我重啦!”

“不重!当然不重!”不管多重,这一段路,一定会稳稳的背着你。“这么点路,你再重一点我都可以背你回去。”

“你说的哦!不到家门口,我是不会下来的。”纤纤圈住他的脖子,任由自己靠在他的身上,管他呢!反正现在就要赖在他身上。

湘庭的房子已经近在眼前,哲浩每走一步,纤纤心就沉重一分,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路程怎么会这么的短?她不禁拥紧了哲浩,使自己更贴近他。

后悔吗?有那么一点吧!但这一天过的真的很快乐,是来到这里以来,最快乐的一天。恋爱,果然会给人飞蛾扑火般的勇气。

浩浩,怎么办了?我现在不想离开你……

感觉到后背传来的更为亲昵的触感,哲浩心里一阵心疼。她,真的明天就要离开了吗?在前两天对他而言还是无关紧要的人,到了现在变成了喜欢的人了。

是呀!他喜欢上她了!怎么发生的?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也回答不出来,可能是她刚出现在甜心物语的时候,可能她霸道的要他教她泡咖啡的时候,可能也是前天晚上,她死缠烂打的硬留在他家……回想起来,只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记忆和交流,确实是少的可怜。

少归少,喜欢是真的喜欢。抬头看到距离不远的房子,他害怕了!她这一走,会不会以后都再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继续留下来?

他停下了脚步,把纤纤放了下来。

到了吗?纤纤突然被放下,一看,果然只有几米的距离了。就这样分别了吧!再不走,她怕她真的会舍不得走了。

“纤纤!”他拉住她,握得很紧,“明天一大早要不要一起去看日出?我知道有一个很棒的看日出的地方。”

纤纤不可思议的看他,这种伤感的时刻,他居然说明天一起去看日出!可是他的目光坚定,仿佛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知道她一定会答应一样。

“好啊!不过你要叫我起床哦!不然我肯定爬不起来。”他猜对了,现在,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记得多穿一件外套,早上还是有点冷的。”

“好,我会记得的。”

“纤纤……”

他很轻很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纤纤闻声抬起头,下一刻,她便稳稳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他的气息盈满了她鼻端,眼泪再也忍不住,将脸靠在他的胸膛,紧紧的回抱他。

这感情来的太突然了,我们都措手不及,它甜蜜怡人,却也充满了不定性和易碎。这样的我们,该怎么办?

“咳咳……”一个不识相的咳嗽声在身旁响起——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打断你们。”来的人是煜翔,他愁眉紧皱,一脸担忧。他们两个果然在一起,之前听凝露说的时候,完全跌破他的眼镜。他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

纤纤立刻害羞的挣脱了他的怀抱,掩不住的红晕全映在脸上。

“煜翔,你怎么会在这里?”哲浩很少见到煜翔这么凝重的脸色,有种不安的预感。

“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一段时间了。”他看向纤纤,缓缓说道:“纤纤,你妈妈亲自来接你了。”

妈妈?!

纤纤震惊的看着他,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苍白。

没想到她的妈妈居然来了,那么说纤纤这次,是必走无疑了。而且听她说过她和她母亲之间的关系,她又离家出走了这么久,她们一见面,肯定会……

哲浩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忧心全爬上了她的眉心。

“纤纤,不管你和你母亲之间的关系如何,你毕竟离家这么久,也该回去面对她了。”煜翔劝说,又复杂了看了一眼哲浩,唉……这么多的感情问题,今晚有得解了。

“你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纤纤问。

“你妈妈今天在甜心物语等了你一天了,你又总是关机,她真的非常担心。还有凝露是唯一知道你们今天在一起的人,她觉得现在这个状况,浩浩还是不要出现在你妈妈面前比较好。”

纤纤和哲浩互看一眼,确实,他说的有理。

“浩浩,你先回去吧!我跟煜翔进去就可以了。”纤纤当下做了决定。

哲浩担忧的看着她,没有放手。

“浩浩,你不要太担心。”煜翔也上前劝说,“她毕竟是纤纤的妈妈,不可能会对她做什么的,更何况还有我们在呢!”

哲浩再看一眼纤纤,她也示意的点头,他这才缓缓的放下。

“你先回去吧!”纤纤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明天记得来接我哦!”

哲浩眼中的阴霾突然一扫而光,染上了宠溺的笑意。他们甜蜜的相拥了一会儿,哲浩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先离开他们的视线。

推开那扇沉重的欧式风格铁门,进门的第一眼,纤纤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端坐在沙发上,两人目光相对,一如她记忆中的母亲,高贵冷艳,不苟言笑,望着她的目光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变化,仿佛她的出现与她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谦宇则坐在她的旁边,一看到纤纤的出现,眉目不由得皱了一下。

“纤纤,你回来了?”距离较近的湘庭迎了上去,“肚子饿不饿?厨房还有吃的。”

“谢谢甜心,我现在不饿。”纤纤再低头朝向母亲的方向,她依旧没有别的反应。

“你妈妈今天特意来接你呢!”湘庭将纤纤拉到嘉美的身边坐下,不容她反抗,“你们母女这么久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说吧!”

有吗?纤纤冷笑一声,在母亲身边不过是几厘米的距离,却是无法跨过的深渊。多久了,若不是刚刚甜心拖她过去,她已经想不起和她坐得这么近的时间是几时了。

“今天玩得开心吗?”嘉美冷不丁问了一句,但没有看着纤纤。

“很开心。”纤纤公式般回答。

“是和那个叫宋哲浩的男生一起出去玩的吧!”

纤纤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是怎么知道的?是凝露说的?

“没有人出卖你,”嘉美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是今天他的妈妈来到甜心物语,说他的儿子一大早就出去了,到了傍晚都没回来,她很担心,加上你表哥说你也是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就猜想你们会不会在一起?”

是该为她的推理能力欢呼吗?纤纤斜睨一眼:“好讽刺啊!浩浩一个20岁的男生才十几个小时不在家,人家的妈妈都这么担心。而我离家出走了一个多月,我的妈妈不但不担心,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跟我聊天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嘉美拍案而起,“我放下公司这么多事情来这里找你,你不但不认错,还很得意是吗?”

纤纤更是不以为然的转过头,“谁稀罕你来找我!你可以当我不存在,继续回你的公司,反正你早就想摆脱我了,我这样不正好合你的意吗?”

“纤纤!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妈妈说话!”湘庭忍不住责备。

“我说的是实话!我走了她不就可以和他那个谁好好的在一起,我是为她着想!”

“如果我真的不在意你,我又何必来这里找你,还等了你这么久!”

“装什么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恨我恨得要死!若不是我,当年爸爸就不会死了!你一直都把我当成杀害爸爸的凶手!”

嘉美的脸色刷的白了几分。

“我说对了吧!在你心里,你宁可当年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爸爸!”当她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她几乎崩溃了。而母亲的表情也充分的说明了她的想法。她只知道在她的记忆中,爸爸妈妈非常的恩爱,爸爸当年这么突然的去世,妈妈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你放心吧!我会回来这里,就代表我会回去,你也可以早点回去管理你的事务了。”纤纤撂下话,回头冲上楼。

嘉美的心在下沉,她是这样想的吗?而自己却无言以对,这些年来,不止失去了最爱的丈夫,还有唯一的女儿……

凝露打开房间的门,看到纤纤坐在窗台的榻榻米上,看着手机在发呆。想不到纤纤的家里居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要安慰吗?还是什么都不说呢?

“凝露,你在那里发什么呆?”

凝露抬头,不知何时,她走了过来,看不到什么悲伤,却是一脸的轻松。她把她拉到榻榻米那边,像是小孩子一样和凝露分享自己的一切:

“这是今天我和浩浩一起去玩的地方,今天真是我来到这里最开心的一天了!”

不会吧!她现在居然跟她说这个?凝露有些傻眼,不知如何反应,只得继续听她说道:“浩浩他很呆吧!看来我们周围的男生都是一样的,每次都要我们主动,要不是我主动跟他说,他今天连牵我都不敢呢!不过还好他还会开窍……”

“纤纤……”凝露忍不住打断她,“你和浩浩真的在一起了?”

“当然啦!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纤纤理所当然的笑着,俨然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少女。

“我一直都有个疑问,不止是我,包括煜鹏他们。”凝露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你为什么会喜欢浩浩?你们两个就这么在一起了,这也太突然了!”

“感情的事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纤纤歪着头,“没错,我和浩浩接触的时间确实不长,也不像你和煜鹏那样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觉得我和浩浩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我们应该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什么?凝露被纤纤的话吓呆了,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才认识多久啊?他们才多大啊!竟然连命中注定都说出来了。

“纤纤,你和浩浩还年轻,不要因为年轻气盛就太过冲动!”一个18岁,一个20岁,大学都没毕业,社会也没去过,就这么命中注定了?她和煜鹏这么多年都不敢说这四个字。“而且你确定你和浩浩都是这么想的吗?还是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凝露的表情异常的认真,纤纤终于注意到了,看的出她是真的关心,收起了笑脸,正色的面对凝露,反问她:“你认识浩浩的时间比我久,你觉得浩浩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吗?”

没错,浩浩的确不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凝露必须承认,可是出了社会之后,还能保留原来的性情吗?她继续问:“所以你打算留在这里和浩浩在一起?”

纤纤摇摇头:“不是,我明天会跟我妈妈离开这里。”

“为什么?”凝露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他们今天才确定了对彼此的心意,为什么明天就要各自分离呢?

“你也说了,我们都还年轻,未来有无数的可能,如果明天我留下,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分手的。”纤纤说的无比淡定,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

“我不懂。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和浩浩待在一起吗?”

“就是因为我想跟浩浩待在一起,就不能留下来。我们太年轻,加上我们的家世都算殷实,以我和他的性格,现在根本无法承载这份感情。”

凝露呆若木鸡,红唇半张,双眼发直,看着纤纤,无法回答,更不知如何回应。

“你放心吧!”纤纤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我不是说过吗?我明天也只是离开这里,如果我和浩浩是命中注定在一起的话,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凝露再一次被她震惊到,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丝故作淡定的眼神或表情,她不太相信,以她对纤纤的了解,面对感情的时候,她真可以这么理性?

好吧!真的没有发现,没错,看来她说的是真的,看来自己对她的了解不太够,看来,她才是最勇敢的人。

“浩浩知道你的决定吗?”

“他知道……”

“他也答应了?”

“不是他答不答应,而是现实逼得我和他都得答应。”

凝露不免得叹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希望今天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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