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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选我,还是选她(1)

“伊恩,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回到公寓,相逸臣甩开伊恩的手怒喝。

“闹?你觉得我是在闹?”伊恩怒看着相逸臣,“好,就当我是在闹了。我在外面工作的时候,你抱着苏静宁快活,我满心满脑地想着你,好不容易赶回来了,却看到你跟她接吻,难道我连闹一下都不行?相逸臣,我不期待你的爱,我知道你不爱我,可你说咱俩是恋爱的关系了,是男女朋友了,那么麻烦你在肉体上对我忠诚一点,别让我觉得,你连楚扬都比不上。”

“伊恩!”相逸臣陡地怒吼。她拿他跟谁比不好,非要跟楚扬比。

手机铃声生生地将他的话打断,相逸臣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正要将手机挂断,却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人名,生生地忍住了。

“静宁?”相逸臣接起电话叫道。

“呜呜呜呜,逸臣,我……我好像被人盯上了,我好怕啊。”苏静宁在电话里说道,声音很小,还带着恐惧的颤抖。

相逸臣脑子里的弦立刻紧绷了起来,也顾不得伊恩了,双眉紧紧地拧起,“静宁,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就过去!”

苏静宁在电话里报了地址。

伊恩默默地看着他,看到相逸臣的反应,心越来越寒。

相逸臣挂上电话,对伊恩说:“静宁遇到危险了,我得马上过去,你在家等着我。”

“呵呵呵!”伊恩笑出声来,“她又找你干什么?遇到危险?相逸臣,你的那些聪明都到哪儿去了,她这么说,你就信了?”

“伊恩!”相逸臣冷眼看着她,“你给我冷静一点,别变得让人厌恶。”

“你厌了我了?相逸臣,你说我让人厌恶,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伊恩自嘲地看着他,“你哪怕是给我一点点的安全感,我都不会变成这样。”

她退后一步,表情慢慢地冷淡下来,就连双眼中的火光都熄灭了,声音低低地说:“相逸臣,你现在要是踏出这个房子去找苏静宁,那咱们俩就完了,我说到做到,你去找她,我马上就走。”

看着相逸臣阴沉的脸,她深吸一口气,“选我,还是选她,你看着办吧。”

相逸臣深深地看着伊恩,“伊恩,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伊恩的胃狠狠地一缩。

是,她是爱上他了。

伊恩自嘲地扯唇,“爱?谈不上,我说过,我跟了你,就会对你一心一意,所以也要你能一心一意地对我。我受不了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要求我只想着你、看着你的时候,心里满满的还是苏静宁。我受不了每次苏静宁有什么事,哪怕只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你都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火急火燎地赶到她身边陪她。对你来说,她的一声召唤就是圣旨,我死乞白赖地求都没有用。”

“相逸臣,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我明明就站在你的面前,你都看不到我,而她站在天边那么远,你却能连她眼角的泪珠都能看到。从跟了你到现在,你就没有给过我切切实实的安全感。”

“你问我那是不是爱?我告诉你,那不是。因为你不爱我,也不配得到我的爱。”伊恩挑挑眉,任由眼泪滑落下来,“我的要求很简单也很纯粹,我只要你还要我的时候,眼里只有我。今晚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走出去,咱俩真的就彻底完了。”

相逸臣的脸愈发地阴沉,垂在腿侧的手用力地握着手机,握得指尖都泛白了。

伊恩一动不动地等着他的反应,心跳得杂乱无章。

相逸臣深吸一口气,终于有了动作。他转身迈出一步,那一步看上去那么坚定,却踏碎了伊恩的心。

一滴泪落下,紧接着便如雨下。伊恩眼睁睁地看着相逸臣离她越来越远,直到模糊的视线里再也见不到他。

冷冷的关门声,声音那么大,直接轰在了她的心上,把她的心轰得连渣都不剩。

她无力地蹲下身子,脸埋进了手心之中。泪水浸湿了双手,顺着指缝不断地流淌,落入脚下柔软的地毯之中。

“相逸臣,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就这么……就这么走了……”

相逸臣铁青着脸,一路飙到苏静宁电话里说的地点。远远地就看到她被四个小混混围着,在微凉的空气中瑟缩着。

“吱呀——”车猛地停在路边,下一刻,相逸臣冲下了车。

“你们干什么?”一声怒喝划破空气,他冲进四个混混的包围圈中,将苏静宁护在了怀里。

“逸臣!”苏静宁一见相逸臣,立刻欣喜地叫道。

相逸臣低头,微微地皱眉,“静宁,你没事吧?”

苏静宁摇摇头,“幸亏你赶来了。”

其中一个混混瞥了一眼相逸臣停在路边的奥迪A8,吹了声口哨,“哟,原来是叫来了一个凯子,今儿就把你们俩一块收拾了,财色兼收!”

相逸臣不屑地冷嗤,冷冷地从齿缝间吐出一个字:“滚!”

“操,这丫欠教训。”那人被相逸臣蔑视得心头火起,抡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安静的街道上,一声声的惨叫不断地传开。

相逸臣冷眼看着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四个混混,刚要带着苏静宁离开,就看到两个警察往这边走。

“怎么回事?”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警察便大叫道。

相逸臣停下脚步,等着两个警察走到自己的面前。

其中一个警察说道:“我们刚听到附近的市民报警,说这里有斗殴,怎么回事?”

“这四个人把我堵在这里,要非礼我,我朋友是来救我的。”苏静宁说道。

警察一看,这四个人是经常往警局跑的,有案底,他有印象。

“你把这四个人带上车。”那名警察吩咐手下新进的一个小警察,“两位,还请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

相逸臣点点头,“没问题。”

两人跟着警察去警局做完了笔录,便出来了。

出来后,相逸臣一直护着苏静宁,低头问:“你怎么样?”

“没事,幸亏你来得及时。”苏静宁说话的时候,声音还颤抖,脸色异常的苍白。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相逸臣说道。

相逸臣把苏静宁送回了家,又给她冲了杯热巧克力压惊,有些焦躁地看了看腕表,已经十二点多了,那个女人应该会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等他吧。

苏静宁看看不停地看表的相逸臣,颤抖着出声,“逸臣,我今晚不想一个人,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看着苏静宁哭肿了的双眼,相逸臣想到她今晚的遭遇,想到她险些就要被那四个混混欺负了去,实在是忍不下心来拒绝她。

“嗯。”相逸臣终于将目光从表上移开,点了点头。

也该给伊恩那个女人一点教训,整天因为一点小事就跟他吵翻了天,像话吗?如果他那么快就回去,她还真以为他就这么对她低头了。至于她说要走,相逸臣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自信的笑,伊恩所表现出的对他的在乎,他不信她真的离得开。

伊恩静静地坐在地上,后背倚着床。从相逸臣离开,她哭了一阵子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一个动作,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突然她身子一抖,拿起身旁的手机,熟练地拨通了相逸臣的电话。

相逸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表面虽不动声色,可心中却笑了起来。他歪头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苏静宁,便起身想要离开房间去接听电话。

“啊!逸臣!”苏静宁突然从床上惊叫着坐起,瞪大了失焦的双眼,胸口起伏不定。

这一声尖叫,生生地止住了相逸臣的脚步,他下意识地按下拒听键,跑到床边。

“静宁,怎么了?”相逸臣扶着她的肩膀,关切地问。

苏静宁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膀,失神地摇头,“我梦见我被那四个人包围,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吓得大喊,可是怎么喊都喊不出声来,只看到那四个人不断地对我狞笑,不断地靠近我,向我伸手。我想给你打电话叫你,可是打通之后却是个女人接的,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呜呜呜呜。逸臣,我好怕,好怕。你别丢下我,别……”

相逸臣叹口气,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苏静宁身子一颤,双手慢慢地松开自己的肩膀,来到相逸臣的身后,迟疑了几下,便用力地抱紧了他。

这时候相逸臣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看屏幕上的名字,沉吟了一会儿,才再次按下拒听键,直接关了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听。”伊恩听着电话里机械的女声,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表情悲凄。

那不争气的胃偏偏在这时候又传来绞痛,从未有过的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

“相逸臣!相逸臣!”她手里还握着电话,却知道拨打也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突然眼前一黑,她疼得晕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外面的天已经微微发亮。她身子冷得发抖,可房间内还是那么安静。

相逸臣他,一晚上都没回来。

胃还在一下一下地绞痛着,折磨着她。

她看着门口的行李箱,昨晚她回来,行李都没收拾,现在看来,却是省了很多麻烦。她无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走到门口,没有去看镜中苍白得宛若鬼一样的自己。

现在的她,就连自己都厌恶。

她将房间的钥匙放在门边的柜子上,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冷冰冰的公寓。

“相逸臣,再见了。”她低声说道,嗓音带着病态的嘶哑。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出门外,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能倒下似的。

电梯门开了又合,她靠在电梯内的墙上,闭上眼,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电梯门随着一声响,再次打开。伊恩傻傻地站在电梯内,看着电梯外的人,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她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声音。

“伊恩,你这是干什么?这次真是离家出走了?”薛凌白戏谑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伊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惊诧地问。

“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回了T市就给我个电话或者短信,结果我等了一晚上,连个屁都没有。我可是信守承诺的人,今儿一早就飞回来,直奔这里来了。”薛凌白笑道。

伊恩这才发现,他这满面的笑容之下,是藏也藏不住的倦容,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打理,眼睛下还有一圈的黑眼圈,嘴边带着淡淡的青色胡碴,衣服皱皱巴巴的好像刚从衣服堆儿里扒拉出来的一样。

“薛凌白,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就等我的电话吧。”伊恩不敢置信地问。

薛凌白自嘲地笑笑,“我还真是,不过看你这样,好像过得也不比我好。”

伊恩无力地笑笑,拖着行李走出电梯,也不管他,径自往外走。

“你还没跟我说呢。怎么回事,昨天还急巴巴地要回来,今天又拖着行李走,还真离家出走啊?”薛凌白跟上她,在旁边问道。

“不是离家出走。”伊恩淡淡地说道,就在薛凌白困惑的目光下,又说:“是我和相逸臣完了。”

“完了?什么意思?”短暂的愣怔之后,薛凌白追上去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们俩完了,吹了,掰了。”伊恩突然停住脚步,看向薛凌白,无限讽刺,“昨晚我急巴巴地赶回来,看到的却是他和你的未婚妻在酒吧接吻的画面!薛凌白,你说对了,我是犯贱。在我和苏静宁之间,相逸臣选择的永远都不会是我,所以我也不会再自虐地留在他身边,让他那么践踏我。”

“呵呵呵呵!”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薛凌白闻言,却是轻笑了起来。

“薛凌白,你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未婚妻给你戴绿帽子,你还笑得出来。”伊恩惊悚地看着他。

“她也不过就是顶了我一个未婚妻的头衔而已。”薛凌白不在意地说,接过伊恩的行李,“走吧,既然不住这儿了,我送你。”

伊恩愣愣地看着薛凌白走在前面的背影,真不明白有谁能在未婚妻明摆着和别的男人有暧昧,还能这么淡定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她甩甩头,向前走去。可是刚踏出一步,伊恩就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紧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直走在前面的薛凌白,突然听到砰的老大一声响,立即回头,就看到伊恩躺在了地上。

“伊恩!”薛凌白松开行李箱就跑了回来,将伊恩抱起来带上了车。

几乎在薛凌白的车尾刚刚消失的同时,一辆奥迪A8就停在了公寓楼下。相逸臣走下车,眼里还带着血丝,昨晚陪了苏静宁一晚上,她时不时地做噩梦,让他几乎没怎么休息。加上昨天晚上又是睡的沙发,现在腰酸背痛的。

早晨苏静宁要留他吃早餐,可他心里突然生出了莫名的慌乱,便拒绝了苏静宁赶回来。

相逸臣下车之后,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公寓,才走进大楼。来到家门口,他拿出钥匙转了一下,居然没有打开门。钥匙又转了两圈,咔嚓一声,才将门打开,相逸臣阴沉着脸走进去。

他一进去,就看到旁边柜子上的钥匙。

他拿起钥匙使劲地握住。钥匙的锯齿棱角紧紧地压着他掌心的肉,他也感觉不到疼。连鞋都没脱,他大步走进卧室,猛地拉开衣橱。里面的衣服是伊恩出差前剩下的那些,伊恩出差带走的衣服、日常用品,没有一样在。

“今晚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走出去,咱俩真的就彻底完了!”

耳边猛然回响起昨夜伊恩说过的话,相逸臣拿出手机,看到昨晚拒听的那些电话。他关机后,伊恩又打过好几通,可他关机了,根本就不知道伊恩打来电话。

拇指停留在伊恩的名字上方,迟迟没有按下,最终他换了另一个号码,“左司,给我查查,伊恩今天去没去上班。”

他这个命令下了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对方就回复了:“逸少,伊小姐今天没有去公司,也没有请假。”

“知道了。”相逸臣紧绷着脸,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逸少,需要查出伊小姐的下落吗?”左司问道。

“不用,就这样吧。”相逸臣冷冷地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伊恩,你好样的!”相逸臣咬牙切齿地说,猛地举起手,将手中的钥匙狠狠地摔在地上。

伊恩缓缓睁开眼,眼前的环境很陌生,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想要动一动手臂,可刚刚一动,手背上就传来疼痛。

“嘶——”她倒抽一口气,才发现她的手背上挂着针。

“你醒了?”薛凌白说道,“刚才你说晕倒就晕倒,可真是吓死我了。”

伊恩皱皱眉,“我没事。”

“还说没事,医生说你胃本来就不好,还不好好吃东西,加上心里郁结,就一下爆发了。”薛凌白说道,语气越来越严厉,“伊恩,你自己都不好好对待自己,凭什么说相逸臣践踏你?”

伊恩张张嘴,深吸一口气,“你能别说他吗?我不想听。”

“得,我不说。”薛凌白举双手投降,“刚有一个叫梁烟的给你打电话了,你昏睡着,我就帮你接了,一会儿她就该过来了。”

“你跟她说了?”伊恩猛地转头。

“伊恩,他不跟我说,你还打算瞒我呢吧。”梁烟的声音突然响起。

伊恩往门口一看,梁烟正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梁烟……”伊恩叫得有些心虚。

梁烟看看薛凌白。

薛凌白耸耸肩,“你们聊。”说完,他便主动地退出了房间,还体贴地关上门。

“伊恩,薛凌白又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牵扯上了?”梁烟皱着眉走到床边坐下。

“你认识他?”伊恩惊讶地问道。

梁烟目光一闪,说道:“薛凌白,薛大少,谁不知道啊,家里背景一点都不比相逸臣差。你怎么把自己给弄成这副鬼样子了,你看看你的脸,瘦得营养不良似的,伊恩,跟相逸臣在一块儿,你真的快乐吗?你要真的快乐,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梁烟顿了一下,看了她很久,才又说:“伊恩,你跟相逸臣……到底怎么了?”

“分了。”伊恩苦笑一声,“你说对了,他那种男人真的不能碰,碰了就完了。”

“伊恩,你真的爱上他了?”梁烟认真地问。

伊恩张张嘴,苦笑一声,“爱?或许只是喜欢吧。”

“喜欢?”梁烟摇摇头,“要真的只是喜欢,你也不会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算了,你爱也好,喜欢也罢,反正现在都已经分了,就把那个男人忘了吧。”

伊恩笑笑,“梁烟,帮我找个房子吧,我把以前那个房子退租了,现在自己一个人,也得找个地方住。”

“行,这个交给我。”梁烟痛快地答应了。

打完吊针,伊恩就出了院。而她也不用梁烟帮她找房子了,因为薛凌白已经帮她找好了,就连价钱都谈妥了,可以直接入住了。

公司里的人好像不知道她跟相逸臣分手了,一点儿八卦的声音都没有。

正疑惑着,邻居窦阿姨来了电话。

“窦阿姨?”伊恩担心家里出事,马上接起了电话。

“伊恩,你快回来看看吧,你家都要被掀翻了。”窦阿姨在电话那头说道。

背景是一片嘈杂的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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