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国的西南边陲,云南中部,有一片波光浩渺的湖水,俨如高原上镶嵌的一颗璀璨晶莹的明珠,这就是我和母亲还不熟悉的“五百里滇池”,坐落在这美丽高原湖畔的城市,就是春城——昆明,是我们的终点站,是我们的新家。
当我们一家四口走出昆明站,两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那时候没有实行军衔制,军装上衣两个兜是兵,四个兜是官)见到继父,上前立正“啪”的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陈科长,首长派我们来接你们,车就在前面。”
继父回了礼说:“辛苦了,等了好几个小时吧?”
“不辛苦,我们按电报上说的时间准点在此等侯,没想到火车晚点这么多。”
俩当兵的说完笑了笑,看来继父认识他们,礼毕,他们迅速的接过行李朝不远处的吉普车走出,打开车门毕恭毕敬的侯着我们上车,继父要坐前面,我坐在当兵的身上,母亲抱着弟弟坐在旁边,车沿着宽阔的公路向巫家坝机场驶去,这时路边的一群行人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我好奇的问:
“爸,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继父头回过头来说:
“他们都是当地的少数民族,穿的和我们不一样,有很多礼节你还不懂,以后慢慢的你就知道了。”
母亲也觉得新鲜:“你还别说,挺漂亮的,我们身上不是灰色就是蓝色的衣服,这么漂亮的民族服装我可不敢穿。”
继父稍微笑了笑:“你又不是少数民族,他们平时也没有穿成这样,今天估计是有什么喜事吧。”
“陈科长,今天是农历二月初八,是彝族的插花节。”开车的小伙子可能是本地人,普通话带有浓重的地方口音。
“什么节?”母亲没听清楚,没等继父开口就追问道:
“还有这样的节,还有这样过节的?真奇怪!”继父还是那种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总是平平淡淡的表情:“云南有十八怪,我也说不上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吉普车驶近机场时通过了一道哨卡,一溜烟来到了机场旁一处营房前停下,司机把车停稳回头对母亲说:
“到了,嫂子,这是首长刚刚给你们腾出来的,陈科长原来的宿舍住不下。”
“谢谢了!”司机搀扶者母亲下了车,继父怕我下车摔倒,把我抱了下来,我早就想看看飞机是啥模样,就兴冲冲的,一瘸一拐的爬上营房对面的一个小土坡,站在坡顶向停机坪望去,只见一排排战鹰列队整齐,银白色的机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周围有几个地勤人员在忙碌着,这时母亲对我喊到:
“林子,别摔着,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等爸爸有空叫他把你带到飞机跟前看个够,快下来把弟弟看着,我要打扫卫生。”
“哦!”,我依依不舍地一步一回头,心里幻想着:假如我身体好,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当飞行员呢。继父一回来就去向首长报到,晚饭时带回来一些吃的东西,我不记得都是些什么,反正挺好吃的,在昆明的第一个夜晚,继父可能是和老战友聊天去了,战备值班的飞机起飞时巨大的轰鸣声几次把我吵醒,看着一路鞍马劳顿,疲惫不堪的母亲睡得挺香的,弟弟也很乖,我开心的笑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