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医了么?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荣立的嗓子是开水烫的!”梧桐又涌上了大滴的眼泪,怎么擦也停不下来:“嗓子已经废了!以后再也不能说话了!”
而一旁的当事人早就已经哭的没有了声息,再也不能说话,对荣立是怎样的一种打击!
“你放心!”薛若芙转过了头,轻轻地拍了拍荣立的肩膀,虽然说着安慰的话,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些话再好听也换不回荣立的嗓子,她第一次发现纵然自己巧舌如簧也会有这么无力的时候。
“这些我必定会为你加倍的讨回来!总之,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的受这委屈!”
荣立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恨透了薛若碧!
上次没能直接将荣立灭口,便想了这样的法子毁了她的嗓子!让她再也不能开口说话!果真狠毒!
“小姐,薛大小姐过来了,还带了好多的东西。”
一个粗使的宫女小心翼翼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凭着多年为婢的经验,她能够看出薛若芙方才是发过脾气的。
薛若芙的眸子瞬间一亮,薛若碧这是过来做做场面工作的么?
“正想着去找她呢,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薛若芙冷笑一声,留下那粗使的宫女照顾荣立,便跟着梧桐一起出去了。
“妹妹,荣立可还好?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想着她送点心辛苦,便赏赐了她茶喝,谁知我那丫鬟是个新来的,竟然给了荣立滚烫的开水!当真是该死!”
“确实是该死!”薛若芙幽然的看着薛若碧闪烁的眼神,眼底浮起一丝狠历:“如今荣立的嗓子已经毁了!毕竟她以前也是伺候过姐姐的,姐姐要如何补偿呢?”
薛若碧一愣,没想到薛若芙居然会这么的开门见山,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答道:“我带了这许多的补品,特地给荣立补身子的,希望……”
“单单是这些补品就够了么?”薛若芙凤眸一转,死死地盯着薛若碧,只恨不得在她的脸上挖出一个洞来:“长姐不认为你的这些补偿太过于苍白了么?”
“那要怎么样?”
薛若碧心中一紧,没想到薛若芙竟然会为了一个奴婢和自己不休不挠,本想着做些表面的功夫送些东西来,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皇宫,薛若芙也不会为了一个丫头把事情闹大,可是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心中又开始不确定起来,难道她真的要为了一个丫头撕破脸?
“很简单。”薛若芙话音未落,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个回旋,那匕首便直直的放在了薛若碧的脖子上,直抵着脖子上的经脉。
薛若碧大惊失色,惊慌道:“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兴庆宫!”
“兴庆宫又如何?要取你性命,还分地方不成?”
“就算你不怕太后,父亲母亲知道之后,会放过你吗?咱们可是姐妹!”薛若碧眸子里显露出一抹急色,她已经明显的感受到刀锋的锐利划破了她的肌肤,那种冰冷的触觉让她觉得恐慌,让她感觉死神正在向着自己招手。
“是啊,咱们可是姐妹。”薛若芙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姐姐可有把我当做姐妹看待?如今生死一线,姐姐倒是想起来我们还是姐妹?”
“四妹妹!你不能这么说,我自问这些年并没有欺负你,唯一就是上次和母亲一起陷害你偷了步摇,可是你如今安然无恙啊!你自己说说,我从小到大可欺负过你?”
“是!”薛若芙将手中的匕首贴的更紧了一些,滴滴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下来:“你确实没有欺负过我!但是咱们还有更深的仇需要算一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若碧的眸子中带着深深的不解。
“姐姐这么快就忘了么?”薛若芙眸光幽然,散发着丝丝的冷气:“我母亲是如何死的?姐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如雷轰顶!
薛若碧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般的颜色,这么多年的秘密,她成功的瞒过了家中的所有人,瞒过了仵作,瞒过了大夫,本以为没有人知道,却不想被眼前的这个当年只有三岁的小女孩发现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不重要!”薛若芙忽然间笑了,让人看不懂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姐姐不是想要进宫为妃么?身为妹妹,我又如何能不帮姐姐呢?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会送你一个大礼的!”
薛若芙的语气让薛若碧心里发毛,她知道,薛若芙必定不会真的帮自己的……
还来不及细想,薛若芙就将匕首从薛若碧的脖子上撤了下来。失去了刀刃的管制,她脖子上的鲜血流的更加的多,顾不得擦去,薛若碧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姐姐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弄的?要是有人问起来,姐姐应该知道怎么回答吧?”薛若芙用手指磨擦着刀刃上的鲜血,那种表情,就像是在把玩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虽然生气,但薛若芙还没到糊涂的时候!这个时候杀了薛若碧,简直就是给自己自寻麻烦!倒不如先留下她,以后还可以慢慢筹谋……
虽然心有不甘,薛若碧也只能将这些委屈吞到肚子里,她比薛若芙更担心这件事情会传出去,要是将当年云姨娘的事情传到了薛国公的耳朵里,别说是进宫了,恐怕会被薛国公送去寺庙里,一辈子常伴青灯古佛。
轻纱遮面。
薛若芙一身雪白色轻薄纱衣,通体洁白,灵动若仙,衣服最下面绣了一朵朵挑金的秋菊,里面搭上了月云的锦衫,一眼望去,就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
及腰的秀发披散开来,只是轻轻拢起一层绾了个发髻,发上一丝金饰也没有,只用小小洁白的簪子点缀了一下,整个人显得越发的素净。
“小姐要去御花园做什么?为什么不要奴婢跟着?”梧桐看着镜子之中以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剪水双瞳的薛若芙,心中疑惑。
“我自然是有我的一番打算的,此计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你留在这里守好院子,我去去就来。”薄唇轻启,就连声音都带着一种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