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一转眼,已过千年。
昏暗的空间里,看不清是什么地方,阴暗,潮湿。地面上遍布青苔,岩壁上环绕着蔓藤类植物。像是动物的巢穴,又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岩洞。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惊人威压隐隐存在着。
岩洞的中间,一只巨大的兽匍匐在地上。它闭着眼睛,沉睡着。像是已经睡了千万年之久。背后巨大的羽翼包裹着它的身体。羽翼之下,一根根黑色玄铁的锁链蔓延出来,分别通向边上的五根雕纹巨柱。五柱符文闪动,发出悠悠蓝光。如此强大的禁锢,似乎在压制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画面突然越来越近,近得几乎看清那兽浓密细长的睫毛。
突然,它睁开眼睛,一双金色的眼瞳似有两团火焰跳动,散开后似九天星辰,碎裂苍穹,带着几分妖治诡异,高贵漠然,晶莹剔透的琉璃珠中里面倒影出一个人的身影。
有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降临,让人感觉到如坠深渊,那双眼睛仿佛要将人吸进,下一刻卷入狂暴汹涌的东海漩涡之中。但不知怎么,却又生不起厌恶反抗之心,反倒是莫名的哀伤,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吾在这里等你。。。。。。”它语气缓慢,带着古老的沧桑之感,和一种莫名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声音似从亘古而来。并不洪亮,却直接穿透人的心肺,在耳膜之间鼓动。
“呵--”镜飞灵睁开眼睛,大口地喘气。
“孩子,又做噩梦了?”
“槐树婆婆。”镜飞灵单手支起身,在树枝上做了起来,一身淡绿色长裙的裙摆垂悬在空中,两只束起的同色马尾垂在长裙之侧,却直接拖在地面。这棵树的盘根错杂,年代久远。槐树精伸出一根枝条,轻轻地安抚着她。
“婆婆,为什么我总是做这个梦?可我并不认识它。。。婆婆,我是被梦魔缠住了吗?”飞灵苦恼着扶着额头,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开始做这个梦了。
“呵呵,傻孩子,梦很多时候并不是无稽之谈,人界的凡人尚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神和妖却都是不会做梦的。神做的梦是将来会发生的事,而妖的梦则是过去的记忆。”
“槐树婆婆,我不懂啊。难道您是说那个。。。。。。其实我见过梦里的。。。。它是我的记忆。。。。。。可是我不曾踏出过这月光谷。。。。。。也从未。。。。。。”镜飞灵抱着脑袋,觉得头痛无比。
“哈哈哈,傻孩子,不懂也罢。不过这既然注定是你的宿命,那以后无论如何你都终究会懂。你只需要快快乐乐地活着,等着那一天便好啊。”
槐树精苍老浑浊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嗯嗯,飞灵要快快乐乐的。才不想那些犯人的事情。”
这是一处没有人烟的山谷。槐树是这里的谷中心,树下有一口井水,不时地往外面冒出水柱,时不时还会跳出一只青蛙来,附近的动物常常来这里汲水。谷顶一群鸟儿跳来跳去,围着这颗槐树转悠,唧唧地叫着。
镜飞灵倚靠在宽大的槐树枝桠上,伸出双手,一边逗着这些鸟儿,一边悠闲地晃着腿儿。有清风吹过,树枝轻轻摇动,叶子发出嗦嗦之声,像是谱写着丛林乐章。几只松鼠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其中一只一把拽住一束长长的丝条想要晃悠道对面的树杈上,却不了丝条泰国顺滑,整个身体向下落下。随后“咚”的一下屁股落地,松鼠疼眼眶微红,眼泪不停的打转。
“不得了了。宝宝的屁股裂了。”这个叫做宝宝的松鼠扯着嗓子嚎叫道。
却不料,下一刻。
“哎呀!”
“哎呀!”
又是两声哀嚎。
飞灵看着三只松鼠靠在一起,串成一串,不禁忍笑道:“喂,你们这几个小笨蛋,这是我的头发,不是蔓藤啦。”
“嘤嘤嘤,不行不行,宝宝太疼了,飞灵姐姐抱抱。”
“大宝也是。”
“二宝也是。”
飞灵摇了摇头,轻轻甩了一下头发,马尾上串着的那三只小松鼠瞬间被带了上来。
还没等站稳,先前的那只松鼠又气鼓鼓地插着手叫到:“喂,你明明比我小,还敢自称是大宝。”随后又指着二宝道:“我叫宝宝,你叫二宝,都是两个宝,你是不是想跟我平起平坐啊。”
大宝嘴笨没有反抗,二宝却不服地反驳道:“我看你脑子不行,数数倒挺好。”
“哈哈哈哈哈。不过说实话,你们不是一起出生的吗?”
“飞灵姐姐,你有所不知,按照时辰算,我是宝宝,他是二宝,他是大宝。但咱们松鼠一族出身都是按照体重算的,那么我是宝宝,他应该叫宝二宝,他叫宝大宝,这样听起来,会显得我比较重。”
“不都一样吗,况且别人是三个字唉,你是两个。听起来像是最轻的唉。”飞灵不解道。
“啊啊啊啊,是这样吗。不行,我们重新来排一下。”
“不同意。”
“不同意加一个松果。”
飞灵看着他们生龙活虎地在拌嘴,虽然觉得好笑,但内心却忍不住一丝羡慕。
好像别的生灵都是父母生养,但她却不知从何而来,就连这里年纪最大的槐树婆婆都说不清她的来历。她说,当槐树从五百年前化灵之时,就已经看到她一个人在这里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扎着两只马尾,远没有现在这么长。
我从哪里来的?
飞灵偶尔也会想起这个问题。她的脑袋里突然闪过那个梦里的画面。那双眼睛,真的很熟悉啊。
或许,找到它,就会给她答案吧。
树底下一群可爱的兔子正跳来跳去地,它们一蹦一跳地啃着野外的菜叶或是寻找着山涧里的胡萝卜,也有些聪明一点天生生意脑的精明兔子,拿着山崖上采集的蘑菇来叫卖,十个萝卜买一根蘑菇。结果被一群不讲理地硬是打了一顿,嫌太贵。
不远处的小溪中长满水草,岸边布满了一种奇怪的石头,和一些花朵。每当夜晚来临,这些石头和花就会发出淡淡的光芒。整个谷中被一层盈盈淡绿色的光芒笼罩着,而光的源头便是那只不断往外倾水的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