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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苏小明在巴黎(6)

认识小明之后,每每遇到节假日,或有什么喜事时,埃瑞克就会特地到花店里去买一束红玫瑰,送给苏小明小姐。

相识后的第一个“情人节”——2月14日,艾瑞克手捧一束红玫瑰在街上走,兴冲冲地要去见苏小明小姐。

不料,他走得太急促,迎面撞到一个青年人,玫瑰花掉到地上了。

“很对不起!”那个男孩子赶忙从地上把花拣起来送给埃瑞克。

“应该我向你道歉。”埃瑞克急忙与他点头握手,“是我不小心撞了你的。谢谢你!”

“不!不!你是幸福的人。这束红玫瑰太宝贵了……是送给你爱的姑娘的?请替我也向她问好!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

“也谢谢她!”

当埃瑞克把这个小镜头描绘给苏小明听时,小明高兴地接过红玫瑰,在脸上亲了又亲……

认识半年后,苏小明过生日。她的小姐姐和姐夫,还有一些朋友,决定在一对年轻夫妻的家里为苏小明举办这次生日晚宴。那天,埃瑞克亲自开车前来接小明去赴宴。

在朋友的家里,小明的姐姐姐夫们,亲朋好友们,共十多人欢聚一堂,每人都带来了一份小礼物,一一送给了小明。小明高兴极了,幸福极了,她觉得她像个被人疼爱着的小公主,亲朋们都对她那样好……

在优美的乐曲中,男主人走到苏小明面前,轻轻地拉着小明的手,带她走到大客厅一角的一架高高的漆亮闪光的立式钢琴面前。

“这是埃瑞克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男主人轻声而清晰地向苏小明小姐宣布道。

小明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用惊奇的目光注视着身边的埃瑞克。

埃瑞克微笑温和地点了点头。

小明的眼眶里溢满了欣喜的泪花……

她从小没有父亲,没有过父爱;也没有兄长,更没有兄长之爱……过去,从来没有哪个男性这样认真地送过她礼物……她被爱得太少太少……她还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个男人对她真诚真挚的爱,纯洁的爱……埃瑞克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过纯真的爱的男性……在这相处的半年中的光阴里,埃瑞克时时刻刻关心着她,疼爱护卫着她,使她心中产生了一种慰藉和安全感。

她用感激的泪光,许久地瞧着埃瑞克……

一个温馨的夜晚。埃瑞克带着苏小明到一个教堂去玩。

高大肃静的教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每一个人置身于这种境地,都会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尤其是在夜色深沉的时刻……

他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长椅上祈祷。埃瑞克本来就是个天主教信徒。他的父母亲和其他亲人也信天主教。苏小明认识他以后,也开始和他到教堂来做礼拜,她也成了天主教的信徒。

他们默默地坐着。许久,许久……

“明,我想和你结婚。”突然,埃瑞克向小明诉说了他真挚的爱情,“上帝可以作证!”

“这个——”小明又惊又喜又心跳,“我——我还没有好好想这个问题。”

“我希望你认真地想一想。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会一辈子爱你的。”

“先不要这样说。让我好好想一想……”

到巴黎已经快五年了。小明有许多朋友,包括女朋友和男朋友,埃瑞克是其中最亲密的朋友。但是,第一次婚姻失败后,她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再结婚……

当然,她也有感到寂寞孤独的时候。她常常希望有个家,有个“避风港”……有时深夜,她会孤寂地站在窗前,眺望着巴黎的夜景。

“在这万家灯光的窗口里,不知哪个窗口、哪盏灯,是我的?”她自言自语地问道。

然而,她总觉得找不到她理想的白马王子。特别是在这异国他乡,在这西方世界,在这只用金钱衡量人际关系的社会里,有哪个男子能值得信任?能够对她负责任?在巴黎的这些年,包括在国内的日子里,她一直以为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男子都是花花公子,没有责任心。他们不会对女人认真承担什么责任的……

她一直认为,她是不会嫁给一个外国男子的,尤其是西方人。

可是,现在这个尖锐急切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了。需要她去思考,去分析,去抉择!

好些日子里,她一直沉浸在苦苦的思索之中。埃瑞克的形象,近一年中的接触相处的一个个镜头,如同过电影一般,不断地从她的脑际掠过……她在认真地研究这个西方男子,她在思考为什么埃瑞克与她过去想象的西方男子大不一样……

她终于认定埃瑞克是个好男子,是个有真挚情感而又有责任心的西方男子。

她决定嫁给他了,她改变了过去的那种片面的看法。她现在认为在世界上的每个角落都有真情;也会有负心汉……

他们商定,婚礼于1990年底举行。

一天,埃瑞克高兴地来找苏小明。

“我要祝贺你!”埃瑞克一脸认真的样子。

“祝贺我什么呀?”小明感到奇怪。

“7月6日结婚。”

“结婚?祝贺我?只我一个人结婚?你不结婚?”

“当然有我一份。要不你就结不成婚了!”

“那干吗祝贺我?你真逗,这是我们两人的事。”

“你说得很对。不过,你更重要。所以我祝贺你。”

“这么说,我也得祝贺你啦?”

“谢谢你的祝贺。”

他俩时常相处得这样有趣、幽默。

“不过,我要问你,为什么把婚期提前了?而且也不和我商量?”小明想到婚期的事。

“这不是我的主观意想,而是客观决定的。”

“快说吧,别卖关子啦。我要快点知道是什么原因。”

“因为我们拟租用做欢度婚假举办婚宴的那个城堡,到年底前,所有的日子都租出去,排满了。只有7月6日这一天空着。所以,我想,我们就这一天举行婚礼吧。要不,我们的婚期又要推迟一年,到1991年去了……”

“好好好。就定这一天结婚。”小明自然也不愿意再推迟婚期。

7月6日,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一早起来,苏小明在小姐姐及其他女友的陪伴下,又是试结婚礼服,又是做发型,忙得不可开交。结婚礼服早就准备好了,对新郎来说,这是保密的,在婚礼时见面之前,新郎是不能看到新娘的结婚礼服的。

“这件结婚礼服,埃瑞克会喜欢吗?”试穿中,小明老想着这件事,不时地问道,“要知道,他不喜欢太艳丽的东西,他爱自然美。”

“这件结婚礼服又素雅又高贵的,肯定符合他的欣赏心态。”美发师为小明做好发型,为她戴上洁白的结婚小礼帽,戴上洁白的面纱。经过这番打扮,小明显得年轻漂亮、有朝气、有活力……更可爱了。

埃瑞克把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花献给苏小明…

婚礼结束后,新郎新娘和亲朋好友们驱车来到他们租下的那个美丽的结婚城堡。

婚宴在这里举行。

这个城堡有豪华美丽的宴会大厅,有大花园,有大草坪,有小湖泊,湖面上有白色的鸭子戏水游泳……一种田园风光景色,让人们感到静谧悠闲,心旷神怡……

婚宴在阵阵优美的轻音乐声中进行。大厅里和大草坪上,宾客们热烈地举杯为这对异国新人祝福,祝愿他俩新婚快乐,一生幸福……

新郎新娘和他俩的亲朋们在这个城堡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拍下许多美丽的镜头……

他们将永远记住这个美好的时刻!

新的小家庭生活开始了。

埃瑞克在公司上班,工作很忙。但他很爱年轻的中国妻子。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每天中午,他必定开车赶回家来与妻子共进午餐。每个周末,他俩则自己或与埃瑞克的父母一起到海边或瑞士度假,或到朋友家去做客。

除了在人家的大公司里上班外,埃瑞克还同他的一个朋友合作开办了一个小公司。他们的这个私人小公司主要是在新加坡和香港地区承接装修业务。埃瑞克时常在下班后到自己的小公司里去继续上班办公。他十分忙碌,十分劳累,十分勤奋……

在家里主管家务的苏小明,除了自己的社会活动和艺术演出活动外,也时常抽空去帮助丈夫,为自家办的公司做些她力所能及的工作。夫妻俩合作得极为默契、愉快。

有的朋友劝小明学开车,外出方便些。小明也有这个想法。

“你不要学开车。”丈夫时常关注妻子,“你出去办事要的士很方便。”

“事实上,我也不敢开车。”小明说,“我胆小,车速太快,我掌握不了。”

“好,以后不提学开车的事了。大城市,车祸太多,让人不放心。你外出过马路,也要小心。”

“听你的。”

埃瑞克一家人早有饲养小动物的习惯爱好。他给小明讲了一个有趣的小故事。

“我小时候,我们家养了一只小狗,和我们兄弟们感情很好。有一回,我为一件事和弟弟发生争执,打起架来。我们的小狗在旁边着急地呜呜呜直哭,直流泪。见小狗这个样子,我们兄弟俩就再也不打架了……狗通人性。我们亲人之间更要互相疼爱!后来,这只狗老了,死了。我们都伤心地哭了……”

“你对狗的感情那样深,真不容易,少见。”

“你想要只小狗吗?这样也好陪陪你?”

“我倒很想要。可是我实在不会伺候它。”

“你慢慢会学会的。你每天可以带它出去遛遛。这样,有好处。”

“谢谢你的好意。我也是很喜欢小狗的。不过,我仔细想过了,还是不养狗为好。我真忙不过来。”

埃瑞克,你让姜昆、朱时茂好妒忌

结婚后两个月左右,1990年金秋季节,苏小明带着丈夫埃瑞克双双一起回“娘家”,回来探望久别想念的祖国。

这对年轻的新婚伴侣,愉快地游览了北京、上海、杭州、广东、东北等地的许多大城市的名胜古迹,山水风光,饱览了中国的江山美色和市容民情;同时,拜访、遇见了许多小明原来的好友,例如,姜昆、朱时茂、张暴默、朱明瑛等等。

在外地游玩时,小明偶尔见着了朱明瑛。她俩于1985年初夏几乎同时出国深造,小明去法国,朱明瑛去美国。之后多少年来,便极少有机会见面,也很少互通消息,彼此的情况均不了解。这回见面,分外兴奋,互相紧紧拥抱握手,亲密得如同亲姐妹一般。

“香港的报纸同一天报道了你和我的消息。我在这天的报纸上看到了你的情况,十分高兴,也很想念你。”朱明瑛亲热地说,“瞧你还那么精神?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

“你也没变样,和几年前一样年轻。”小明也亢奋地说,“在美国过得很不错吧?”

“肯定不如你。恭喜你有个家。先生很好吧?”

“谢谢!你呢?”

“还是老样子。”

“不想有个家?”

“当然想。不过太忙,太累。顾不上。”

“一定有许多人爱你,追求你?”

“我年龄比你大。不能和你比……我必须面对很多很多生活现实……我的精力有限,事业的重担已经使我很疲倦……”

“你应该努力过得轻快些才好!”

“但愿!”

“祝你今后一切都好,而且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凭我对上帝的信仰、天主教的信仰、佛教的信仰,我预感到你的将来一定会很美好的。”

“你还是那样心慈、善良,那样总希望朋友好!”朱明瑛接着感慨地说,“其实,我们在祖国或者在海外,都是在寻找最佳的人生位置,希望自己学会更多更多的技能,以便更好地为人类服务。我们大家在海外都在为事业奋斗,连朋友都很少有时间见面……你在欧洲与咱们那些老熟人有往来吗?见着谁啦?”

“我们在西欧在法国的中国艺术界同行相聚的机会不少。例如有个不定期的巡回演出团就是很好的聚会团体和形式。还有,偶尔我也约见在巴黎和西欧的影视旧友,如斯琴高娃和丛珊等,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彼此的情况和生活,探索探索艺术现状和近况。”

“你原来的这些朋友都那么真诚、热情,真让我高兴和羡慕。”埃瑞克到中国时,见到了小明的一些朋友后,很有感触地对小明说。

一天,小明和埃瑞克电话约好张暴默,接她一起去赴宴。

张暴默的家住在北京一条大街的一栋高楼上。为了省去上下楼的麻烦和节约时间,小明和埃瑞克在楼下等着,让暴默快点下来。

“小明——”暴默人还在楼梯里,粗大的嗓门飘出的女高音,已经飞出了单元大门,小明和埃瑞克坐在小车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这是暴默为人热情爽快的一种个性表现,每每见着好朋友老朋友,总是大声粗嗓门地直呼对方的姓名,亲热之极,别人少有。

“她的个性脾气,和你一个样!”埃瑞克还没见着暴默,听其声音,便断定暴默和小明一个脾性,“难怪你们两人那样合得来,那么亲密友好!”

“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我们两个忒‘哥儿们’,忒好,忒‘瓷气’!”

因为与小明共同生活的缘故,加上埃瑞克以前也来过中国来过北京,所以在生活方面,已有不少地方被小明“同化”了,对中国了解得很多,北京话也已经说得可以,连一些方言都能听得懂。

埃瑞克很快地和小明的朋友们“混”熟了。小明的朋友也成了他的朋友了……

有一回,在朱时茂家里做客。姜昆等好友也来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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