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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没有,我是伤心,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形象……”赵浩南低下了头,眼睛一动不动地死盯着手中的圆珠笔,他握着笑的中央,笔在手中自如地旋转过来,旋转过去,在不知道旋转了多少个美妙的圈后,掉了下来,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那声响像铁锤重重地在我的心灵深处锤了一锤。

“赵浩南,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也有的优点啊!你也很帅啊!一定会有女生喜欢你的。”我偏了一下头,很专注地凝望着他说,深黑的眸子里犹如树上藤结的紫葡萄一样充满诗情画意。

“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赵浩南忽然像蔫了的老黄瓜重新获得阳光雨露,重获生机一般,透发出令人欣喜的绿,他兴奋地挺直了身板,瞪大了眼睛望向我。

“当然是真的啊!你有你自己独特的魅力,虽然不像谢霆锋,但也很帅的。”我小心地把书签又夹在书本中,然后合上书本。

“谢谢。林芷蓝,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咱们继续学习吧!”赵浩南忽然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你手机里的来电铃声是什么歌,还真好听。”这时赵浩南的手机忽然响个不停。

“孙燕姿的《遇见》,就像我很偶然地遇见了你一样。”赵浩南接完电话开始回答我的问题。

“呵呵!”我就这样望着赵浩南一直笑,一直笑,笑到嘴巴酸痛。

没想到昨天上午偶然的一句话,竟导致了“说者无心,听者有心”的后果,赵浩南白天一见到我就掏出了一盘刚从城里买回来的孙燕姿的《关键时刻》,里面收录的第一首就是《遇见》,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专门买一盘送给我,对我这么好的人不是我心仪的对象……我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味儿都有。

我还是满心欢喜地捧着《关键时刻》回到寝室。打开包装纸,一张张孙燕姿的靓影映在眼前。我打开单放机,小心地放入磁带,美妙的音乐顿时如云雾般环绕在我身边,充斥在房间里空气弥漫的每一个角落。

我一个人静静地欣赏着,独自静心地陶醉在这令人如痴如醉的音乐中。

这时,门被扭开了。潘妮被冻得直哆嗦,一闪就窜进了房间,一脸的牢骚满腹,絮絮地埋怨道:

“我说怎么敲门都听不见呢?屋里音乐开得像酒吧似的,今天刮的什么西北风,林芷蓝同学一大清早就把音乐开得震天响?也不顾一顾睡觉的人的感受,就这么不要脸地强奸别人的耳朵……受不了你这个野女人!”

“嘿!这小妮子说话多难听!这么好听的音乐也叫强奸你的耳朵!你丫少在这儿给我装纯情。”

“去。这首歌还挺好听的,谁的专辑?怎么一大清早跑出门就是着急买磁带去了,这歌什么名儿?把你七魂六魄都勾去了。”

“孙燕姿的《遇见》,赵浩南送的。我昨天温习数学时说他来电铃声挺好听的,这家伙今早立马就送我一盘,跟吃错了药似的。”

“我看呀,赵浩南这小子没吃错药,他呀,暗恋你,你随口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牢牢地记在心中,你想想看,从你那个什么莫名其妙地收到他的生日蛋糕到现在几次了,他真的很在乎你才会这样做,这年头这种纯情小男生太罕见了,简直是屈指可数,没想到就有赵浩南一个,还被你林芷蓝遇见了,你说你幸运不,小同学?”潘妮坐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掰弄着手指头数几次几次,阴阳怪气地笑得满脸春花。

“不幸运,一点儿都不幸运!小妮子,赵浩南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对他呀,半点兴趣都没有……”我把头深深地埋在胳膊里,似乎赵浩南对我的好意成为了我心里沉重的负担。

“那你怎么办?对于他对你的一次又一次的暗示置之不理,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

“那还能怎么办?只要他不挑明关系,我就这样一直装蒜下去。”

“真有你的。”潘妮百无聊赖地点了一下头,答道。

“呤——”一声响,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在座位上坐好,纷纷把书包放在讲台旁边,以防作弊抄书。其实考数学翻书也没有什么可抄的,主要是需要有像计算机一样能准确答题的大脑的人。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特别铁的人,我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有异地同学缘,总是处不好人际关系,数学也是我的弱项,我却没有办法成功作弊。

考试开始了,教室里出奇的安静。忽然我旁边传来了小声嘘嘘的讲话声,杨宁宁趁监考老师的一转身迅速给周小曼扔了一个小纸条。小纸条不慎掉在了地上,周小曼警觉地迅速用脚踩住,向四周望了望,见监考老师端起茶杯喝水时,火速弯下身子拿起。这些举动全部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心里痒痒的。我心里一万个不服,想举报却又怕人际关系变得更加不如人意。

数学是最后一门,考完后心情是无比的惬意,有一种释放的感觉。吴大军把信箱钥匙还给我,要我顺便帮他照管一下饭卡和钥匙。

明天就要回家了,突然要一个人上路,我感到有些紧张。

昨天睡到床上和潘妮、苏娅雯聊天,快两点才睡,今天为了赶车她们四点半就起来了,准确地说她们居然穿着毛衣、毛裤睡了,本来困意倦倦,可听见她俩一大早在寝室里忙乎地收拾东西,我也睡不着了,本来说好起来送送她俩的,老太太还要锁大铁门,只好和她们在4楼客厅口道别了。心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冬天的黎明还如深夜一般黑,透射出一种冷冷的气息。寝室里只剩下一个孤单的我,由于心情的复杂,写起了日记。

昨晚聊天时忽然想起我刚上西南交大到成都时的情景,笑容是那样的天真、惬意,目光仿佛一座桥,燃起我心中的希望。

那时候出站口站着很多招新生的哥哥,个个以活泼运动的姿态展示着大学生青春的朝气……让我对美好的大学生活充满了神往。

那时候的我也很嫩,现在在短短几个月里憔悴了好多,好多,简直心力尽瘁,学习也没有学好。

六点了,潘妮和苏娅雯的大巴该出发了,祝她们一路顺风,如果有缘的话今晚六七点时可能还会在火车站候车室再见面。

六点三十分了,刚刚江立伟到后窗叫周小曼走,说车快开了,他们关系真密切。

校园广播开始了,我更不能再Sleep了,一个人苦等几个小时,在这种时候还真是无所事事,直感叹时间的慢……我听见周小曼提着拉杆箱冲出门外的声音,好羡慕!

回到家了觉得异常的冷。楼下黑乎乎的,马上让椅子腿给磕了脚,一个人在黑暗里摸爬着上了楼梯,一腐一拐地敲开了门。

一开门,妹妹林思彤已等候多时,见着我兴奋地大叫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地给我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林思彤紧紧地抱住我,笔直的身板紧紧地贴住我的前胸,没有一丝缝隙。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劲儿,可能那强大的力气里加夹着对我深深的思念,让我透不过气来,无法呼吸。

“好了,好了,快松手,我快要窒息了,想姐姐没?”

“想啊!当然想,想死了!”林思彤这才松了手,还了我一个自由顺畅的呼吸通道。

“喏,这是给你带的手链,还有这些天珠、佛珠,是给爸爸妈妈的,怎么他们不在吗?”我把包里的纪念品一样一样地掏了出来,一一拿给妹妹林思彤过目。

“这个白色的挺好看,蛮适合我,清纯,呵呵!”说着林思彤一把抢去戴在手腕上。

“爸妈还没下班?”

“嗯,姐,这几样都给我了,姐,我有话想对你说……”

“就你自私,一个人拿几样。好吧,好吧,这些全给你,谁叫你是我妹妹呢,说吧,想说什么。”我侧过头,认真地看着林思彤,忽然她楚楚动人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无尽的烦恼与忧伤。

“姐,还有半学期我就要上战场了,真的不情愿,其实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我害怕中考,而是因为我不想面对选择。”林思彤说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我疑惑不解地问道。

“马上就要念高中了,也不知道该念哪一所,更不可思议的是:我真正喜欢上了美术的时候,爸妈居然说什么我成绩不好,不让我学美术,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逻辑思维,不正是因为我学习不好,所以才学美术,现在我真正感兴趣了,他们还能出尔反尔。”林思彤气愤地噘起嘴埋怨道。

“爸妈是希望你好好读书。”我简短地概括了父母的中心思想。

“的确。不读书没有出路,但我想读书绝对不是唯一出路吧!”

“说得也是。”我第一次发现林思彤长大了,一张嘴巴变得格外伶牙俐齿。“继续说下去啊!”

“人活在世上,不就是要活得潇洒一点吗?你说呢?无论如何,我永远坚持我自己的原则,只要我喜欢,我认为只要我没错,没有什么不可以,我真的很想念三中的美术教学,又专业,校风又好,不像他们口里的六中,一点儿水准也没有。爸妈懂又不懂,还乱说一气,打算让我上六中。其实每个学校都要看是否适合自己,否则也是徒劳而已。自己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来主宰。父母只是路标,只是参谋,如果他们能试着放开,让我们自己承载生活,或许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效果。”

“说得太好了,老姐我佩服你的胆识,老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一个啥也不懂、不会主宰自己人生的小屁孩,与其说小屁孩,还不如说是一个任凭父母摆布的玩具小木偶……”我由衷地感到林思彤有一种我不具备的叛逆,或许这是骨子里带来的,无法改变的。

“这么说老姐是支持我了?”林思彤欣喜地眨巴着眼睛望着我,那目光像一颗星星,闪耀着令人意味深长与梦想飘渺不定的光芒。

眼看着离过年还有十几天,我决定和妈妈一块去昆明旅游几天。

一早我们马不停蹄地去了西山、民族村、世博园,那天世博园搞庆祝,各种憨态可掬的卡通人物随着马车大摇大摆地走过,鼓号声、小提琴悦耳悠扬,广场上到处是观看的行人和供人欣赏的鲜花,所谓的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在此堪称一绝,各国的代表建筑让人感受到了异国的文化与风土人情。

在民族村里,来自各个民族的姑娘与小伙子们为我带来了一幕幕浓郁的少数民族风情的歌舞盛宴。亲临现场让游客们在载歌载舞的热情氛围里深深地感知了五十六朵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的道理。

登上西山,虽然说没有远看成岭侧成峰的气势,也没有高耸入云、悬崖峭壁的威严,却让人感受到了大山与众不同的母亲般的温柔,缓缓的山坡远看像一座座驼峰,层层而上。山林中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与游客们一路上辛酸与喜悦的欢声笑语形成一首首动听的交响乐,声音时远时近,时高时低,弥漫在山林里的每个角落……

昨天游了丽江的黑龙潭、四方街,心情甚爽。

四方街里江南水乡的感觉,让我深深地陶醉其中,庭前溪水轻淌,古色古香的拱桥连接着屋舍与街道。

生意商们在四方街里的店铺上摆着鹤庆的名银饰,东巴纳西的图案雕塑、壁挂,还有很多富有民族特色的服饰、披肩、提包、布鞋,倘若是喜爱小玩意的女孩子们,定会被那些琳琅满目的手机小挂件、手链所吸引,若不是口袋里的钱已寥寥无几了,我也会买上串小挂件以供日后欣赏。

晚餐是在四方街里吃的纳西菜肴,美味可口,个个盘子空着肚皮露出白得泛油光的笑脸。原来丽江的特产是丽江粑粑和米****。呵呵!如此色、香、味俱全的菜配上如此优雅的环境,让人身心愉悦,真可谓一次偶然的邂逅,让人与之有了心灵的交流,我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地方。

今天是大理丽江之旅的最后一天,但是却格外Happy。

又一次的“拼团”让我们认识了一批新朋友,有一位来自哈尔滨的老专家和他的助手,有一个很年轻的在大理品茶时被称作“二千块”就可以打发的小伙子和他的女朋友,最最焦点的就是一个才上初二的小弟弟。

俗话说得好,“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个小弟弟只是年龄比我小,说话、做事比我老道多了,小小年纪也敢和大人们开玩笑。

来自重庆的他身着Converse(匡威)的红T恤,鞋子和我那双新买的匡威样式一样,还带着诺基亚。这“小鬼头”一路上还给我们大家带来了不少欢乐……其实,我挺佩服他的机敏和勇气的,因为在我的眼里只要能做到一般同龄人不具备的东西就需要有一定的勇气,不是吗?每一个困难都是对人的一个挑战,唯有笑颜面对才能有取胜的信心。

跟这个小弟弟比起来,我是那么的惭愧,只有这种见识,才能让我深刻地觉察出自己的渺小与无能。

也许这就是佛祖让我在旅途中结识的有趣的朋友吧?因为他不仅逗趣儿,还去过很多地方,真难得!

看看别人,自己在未来的四年里同样不能放松学习,抓紧宝贵的青春时光,多学些本事,才能创造自己美好的未来。

以前我总是目光短浅,认为学习的课本知识都没有用,一味地消极学习,弄到现在高考大败,做事糊里糊涂,说话一点儿深度也没有。

现在我应该向这些健谈的学富五车的年轻人一样用知识和艺术充实自己,用知识创造财富。

这两天妈妈总是为买的东西没别人便宜而愁眉苦脸,这也许是中年人一贯头疼的事,总认为自己花了冤枉钱。

我又何尝没有过呢?或许我吃的亏比妈妈要多得多,后悔、气愤我当然也有过,但我认为这就是价值观的不同。人们常以钱的多少作为标准来衡量一个物品的价值,那么我花出去的钱起码在我尽量有了这么多分量的价值就够了。妈妈从来不敢想这么多花的一二元钱如果能多挣一二千元又是什么概念,这么多的富翁大概没有时间去为一二元或十几元而磨嘴皮子。

我为自己在短暂的时间里给人生有了一个新自我的解释而欣慰,也为自己重新确立目标、找到自信而雀跃。

火车缓缓地启动起来,昆明城边的屋舍也慢慢地离我远去了,再见了,再见了,这个有着风花雪月美景之称的云南。

城郊的破房子仿佛一个历经沧桑的年迈的老人,农舍边的村民仍在辛勤地干着活,冬季春城里依然遍野的绿,在夕阳西下的照耀下透出了青青的笑脸,云朵在高原上低得讨人喜爱,以后大概很难这么近距离地拥抱阳光、拥抱大自然。

大理的风花雪月让我回忆起段誉、王语嫣的乱世爱情。

一夜的旅途让我离开了植物王国——云南,我来到了贵州,山洞一个一个地来,又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我知道每过一分钟,我离云南就又远了一步。

坐在软卧车厢里的我心情好久没有这样释怀了,优雅的傣族乐回荡在我的耳畔,云南这块热土犹如初恋情人一般在我的心底印下了深刻的烙印,会的,一定会的,我还会来云南的,也许就是这么一次偶然的邂逅让我一生都不能忘记,我的心早已将最美好、最纯真的回忆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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