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霓的背挺得很直,逆着光站定,背影纤细婀娜。
她背着身,听颖熙说,“是和你父亲有关吗?还是说跟我们的父辈有关?”如愿看到沈蔓霓转过身来。
“你牵扯这么广,是要和我攀亲戚吗?”沈蔓霓又戴上了刚拿下不久的墨镜,照旧遮着大半张脸,看不清什么表情,“大可不必啊,你也正当红了。不用拉着我炒作。”“蔓霓姐,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牵扯到这些吗?”
颖熙只能看见她抽动了几下嘴角,才牵扯起一个微笑,一如往常的样子,“不好奇。我真的很忙。再见。”“你这样欲盖弥彰,反而越会让我觉得我的猜测没错。”颖熙说的很急切,生怕说慢了一步,沈蔓霓就会踏出房门。
“那也只是你的猜测。”沈蔓霓关上病房门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响。能有什么事,可以让这个时时刻刻保持着最佳状态,永不出纰漏的顶级明星,这般的落荒而逃?除非,是她的猜测真的没错。“攀亲戚”,沈蔓霓还真是没有说错。
安安拎着饭盒进来,还不住的朝门口的地方看,“我看到蔓霓姐了,刚刚那气场,我都没敢上前跟她打招呼。蔓霓姐人真好,还特地来看你。”颖熙笑笑没说话,看着她支起病床上的桌子,放上饭盒,再一层层的打开,粥、蟹黄小笼、水果, “这是我问了医生之后,给你配的营养餐。”早餐就是这样大的阵仗。
“最近辛苦你了。”颖熙手里握着勺子的长柄,一脸真挚的向她道谢。安安受宠若惊地直摆手,“你可千万别。这是我分内的事,什么辛不辛苦的?”她刚说完,就看见颖熙低着头吧嗒吧嗒的往饭里掉眼泪。“你哭什么呀?白粥都被你哭咸了。”本来以为说话轻松点,能让她止住眼泪,谁知自己一开口,反而让她哭的更凶。
颖熙一边哭,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粥,“还是很好吃啊。”安安无奈,看到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乘着颖熙在哭没有注意到,偷偷把手机揣在了口袋里,“你哭着吃着,我去趟洗手间。”
安安退到门外,计划给傅东城打电话。她昨天吓傻了,都忘记请他帮忙了,结果一直到这会子都没看见他过来,心想着是不是颖熙怕脸上的伤不好看,才没敢通知他?可是病房里面的小姑奶奶实在是哭的太凶了,想着应该找个能镇住她的人过来。
电话打了两遍,才有人接起,语调平淡。安安有些奇怪,他那边看到来电显示应该不是这样的语气吧,“什么事?”对方又问了一遍,安安才回过神来,“请问,是傅先生吗?”
傅东城的手机屏幕上蹦出“颖熙”两个字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父亲生前的老朋友打高尔夫。对方刚刚一杆进洞,助理就拿着他的手机过来了。他拿过电话,盯着闪烁的屏幕,一直到颖熙亲自设置的专属铃声结束,他都没有接。没一会,电话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老前辈拍拍他的肩膀,“怎么光看着电话,它自己就会接通了?”傅东城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模样有些不妥,抱歉的笑笑,便背过身去接电话。
“什么事?”他尽量保持住淡然的语气,他听到对方的吸气声,不知怎的,突就觉得,电话那头的人不是纪颍熙。“什么事?”他又问了一遍。这时才听到有人开口,“请问,是傅先生吗?”
果然不是她。
听到预想的陌生声音响起,他并没有多讶异,“嗯,我是。”“您好,我是颖熙的助理,你知道她受伤住院了吧?”“知道。”
安安听到那边依旧很淡定,打算说的声泪俱下下,“那你好歹也来看看她吧?她想你想的吃饭都在哭呢。”其实她也就吃饭的时候哭了而已,昨天伤的那么重,都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本来脸上就有伤了,别又哭多了,把伤口感染上了。”其实包扎的可好了,除非开着水龙头,才会淋到伤口,“要是不太忙,就来看看她吧。我挺担心她会消极治疗的。”
电话那边自称是颖熙助理的小姑娘说的情况好像很严重似的,搅和的他心思乱作一团,趁着还没有彻底慌乱,他打断了她的话,“你好像逾矩了。”安安被这阴冷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改口,“不……不好意思,您忙吧,忙吧。再见。”
“东城,还没打完电话呢?”老前辈身体前倾,两手撑着高尔夫球杆,冲着不远处还拿着手机的傅东城喊话,“怎么?有事不能陪我打球了?”他笑着把手机交给一旁的助理,“哪能啊?我还安排了地方,等这边完了,再陪您一起去喝早茶。”“不耽误你陪女朋友?一大早就查岗,看的有点紧啊。”“瞧您说的,别说我没女朋友了,就是真有,也该分得清轻重的。”
傅东城说这完这句话,一挥杆,小白球滑过球洞,已然偏离了预定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