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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麻姑真灵(2)

老太婆在发现自己那么年轻、漂亮后也高兴过,不过很短暂,接着便自言自语道:“老都老了,要那么漂亮有什么用呢?家里的油也没了,盐也没了,漂亮既不能当饭,也不能当菜,如果能弄一点油盐给我们,那才是真正为我们老百姓着想呢!”

她那里话音刚落,便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阵油香。家庭主妇对于油的熟悉程度,让她一下子就辨别出那是植物油的清香,一种沁人心脾,令人想流口水的清香。跟着感觉走,她在鼻子的引导下,在梳妆台附近一个比较向阳的地方,发现了两个天然的小水凼,“原来这里就是油香的源头呀!”

老太婆说着,就用手捧了一捧清香的油水,喝了,感到它有些咸味。难道这油里面还有盐?这样一想,才注意到油水上面那块平整的石块上,有一层颗粒状的东西,拈了一点放入口中:“咸的!”于是,她知道了那就是盐。她解下自己的包头布,包了一包盐,正当她为自己没有带装油的东西感到遗憾时,突然发现油盐凼附近有一个碗,便舀了一碗油和盐一起带回去了。

一个月后。带回去的油吃完了,盐也用得差不多了,老太婆又去那个被她叫做油盐凼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并且还带了一个竹筒子,想盛一筒油回来。到了油盐凼之后,她发现那石块上真的又有一层盐,像上次看到的一样,似乎没有被人动过,油也是原来的样子,便和上次一样,将油盐各带了一点回去。

刚开始,老太婆以为油盐凼是麻姑为自己一个人准备的,后来才发现,凡是家里缺油少盐的穷人,无论是到麻姑洞上香,还是到梳妆台去照镜子、梳头,都会于有意无意之间发现那个油盐凼。也就是自从麻姑成仙之后,油盐凼便成了麻城穷苦人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油盐罐儿。凡是穷人到山上打柴,敬菩萨,在这两个凼里打上的两壶水带回家,不仅可以当油当盐,还能够治病消灾。

当然,麻姑给麻城百姓带来的好处远远不只是油盐凼,而是名副其实的有求必应。不过,老实本份的麻城百姓给麻姑的评价只有四个字“麻姑真灵!”评价虽然简单,却是麻城百姓发自肺腑的声音,因此,每天上麻姑山,到麻姑洞去进香的人特别多。尤其是农历四月初十麻姑诞辰日,十月初四麻姑成道日,这两天来往于麻姑洞的人更是难计其数。

刚开始仅仅是麻城本地人来祈求麻姑保佑,后来,由于麻姑的名气越来越大,因此,外地来祈求麻姑保佑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除了到麻城来“朝麻姑”的香客之外,各地的“麻姑山”、“麻姑洞”,也如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了,其中既有改旧翻新的,也有完全创新的,更有从古籍中翻出来的。不过其中名气最大的不是湖北麻城的麻姑山,而是山东宁海的“姑余山”据《宁海志》和《寰宇记》记载:世传麻姑修炼于姑余山。姑余为大昆嵛山之中峰。而《山仙经》上说得更明白:“麻姑于此得道上升,余迹犹存,因名姑余。”那么留了哪些“余迹”呢?

《山东通志》上说:麻姑仙堂创建,不知其伊始。有碑述仙迹,颇详。麻姑塜在祠堂基址下。翻修掘旧址深三尺见塜穴函掩之。有“麻姑大仙塜”五字,字斗大,深寸许。尽管仅仅凭“麻姑大仙塜”五字就可以判断出其建于湖北麻城之麻姑山以后,但《麻姑仙堂碑记》在谈到麻姑为什么会在这里修仙时,仍然说:“……东方云海,自古称羣仙出没之乡。宁海之昆嵛,跨海上绵亘数百里,羣峰嶻嵂秀出天末,山之足蹈于海者三大瀛。蓬莱朝夕相望于晻霭间……若夫中峯,自霄鹤岭磅礴而来……姑余山也。麻姑之余迹故曰姑余。”

此外,还有山西运城垣曲县的麻姑山、湖南境内的南岳麻姑山、安徽宣城麻姑山、福建武夷山的麻姑山等等。至于分布在全国各地的麻姑洞就更是难记其数了。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有:安徽凤翔县麻姑洞、安徽金寨县麻姑洞、四川繁阳山麻姑洞、安徽怀宁县月山镇新光村麻姑洞、四川青城山麻姑洞、湖北英山县麻姑洞、成都三河繁阳山麻姑洞、仇池山麻姑洞、秦岭支脉圭峰山麻姑洞、东石门村麻姑洞和“鬼城”丰都城平都山麻姑洞等等。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浙江省仙居县麻姑洞。仙居县于东晋永和三年(公元347年)立县,原名乐安、永安。其境内“洞天名山,屏蔽周卫,而多神仙之宅”,故改县名为仙居,意为“仙人居住的地方”。麻姑洞在仙居县所属的下各镇。

在人间有这么一句话:“一般人都耐不住寂寞,耐得住寂寞的人便不一般”。其实,在仙界也是这样,种种迹象表明,耐得住寂寞的麻姑一旦(经)修成正果之后,其拥戴者便趋之若鹜。让王母娘娘、赤脚大仙没有想到的是,当别人对麻姑无限爱戴时,麻姑却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心上人。

“她怎么会知道我喜欢研究《麻衣相法》呢?送这包东西的难道她是未卜先知的神仙不成?”张七相公感到纳闷,因为这个念头来得特别离奇,三年前,他做了个梦,一个赤脚老人告诉他,湖广麻城有个名叫熊麻衣的人,是楚国公室“麻衣贵族”的后裔,这个人的父亲曾经写过一本奇特的书,名为《麻衣相法》,这本专门介绍看相方法的书,虽然是到目前为止此类书籍中写得最好的一本,却仍然不太完善。

赤脚老人说,张七瑞上辈子是熊麻衣的外甥,所以熊麻衣想委托他帮忙完善这部书稿。赤脚老人说,这部书交给张七瑞来完成是最合适的,因为“天上有张玉皇,地上有张鬼王,武有张飞,文有张良”,如果张七相公能够把《麻衣相法》修改完善了,那么姓张的又多了一个能人。从那以后,张七瑞便开始留意起《麻衣相法》来。

张七相公虽然不知道那个年青女子是怎么知道的,但坐牢期间的时间最难度过,如果利用这个时间研究《麻衣相法》,也算是一举两得。于是,张七瑞便开始利用坐牢的时间,把《麻衣相法》与各类古今相法加以比较,发现不足之处,立即认真修改、完善。他研究得非常认真,修改得非常仔细,不知不觉中,一本非常完美的《麻衣相法》终于完成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在牢房里已经呆了三年。

在这三年中一共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是坐牢第二年的夏天,麻城久旱不雨,县令到处请巫师祈雨,也无济于事,麻姑委托赤脚大仙托梦给张七瑞,让他在狱中摆香案求雨,张七瑞求了三天三夜,果然全县普降大雨,是年全县粮获得了大丰收。尽管,其他巫师都说张七瑞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但当时的麻城百姓仍然对他感激涕零。县令也因此下令让狱卒们对张七瑞大加关照。

第二件是三年后的一天夜里,张七瑞梦见一个十八、九岁的美貌少女对他说:“明天城里起火,你骑上一匹枣红马,拿上一根红大棒,朝着有火的地方点一点,就能平安地到你想去的地方了。”说完就没了影踪。

第二天,麻城县境内果然起了大火。火起风来,火势越烧越凶,一共烧了三天三夜,官府里的兵丁怎么也扑不灭,急得官兵和前来救火的百姓不知如何是好。第四天上午,火苗已蹿到大牢这边来了。看守的狱卒听说,这场大火可能要烧九天九夜,一直要把县城里所有的房屋烧光为止。就赶紧打开牢门,拖着戴枷锁的张七端往外走。看到外面的人慌成一团,张七瑞不禁哈哈大笑。县令愤怒地问:“大胆狂贼,笑什么?难道你除了祷雨外还有灭火的本事不成?”

张七瑞慢悠悠地说:“只要你们给我一匹枣红马、一根红木棒,我就可以扑灭这场大火了。”

“病急乱投医”的县令大人虽然并不相信让张七瑞有这么大的能耐,但面对灾难也只能同意让他试试看。知县大人很快令人准备好了一匹枣红马,一根红木棒交给张七相公。接过一马一棒后的张七相公像变了个人似的,只见他精神抖擞地骑上枣红马后,立即动作潇洒地挥舞着红木棒东指指西点点。奇怪的是,无论张七相公指到哪里,点到哪里,那里的熊熊烈火马上烟消焰灭。

一场官民奈何不得的大火,被张七相公轻而易举地扑灭了。知县大人见张七相公有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不急不燥,不吵不闹,也不向狱狱卒提任何要求,安安静静地坐了三年牢,觉得很奇怪。便一边好吃好喝地招待张七相公,一边调查三年前的有关情况。这才发现,早在三年前张七相公已经是麻城百姓的救命恩人。

为了表彰其功德,县令当即宣布免去张七瑞的罪名,并应百姓的恳请,答应为他树立一块大型功德碑。但张七相公坚持不受。知县问他有什么要求,张七相公说:“如果方便的话,请大人借给我一匹马,我想回四川老家去看我的两个弟弟。”

“这件事很好办。”知县大人说:“县衙里的马张相公看中哪匹挑哪匹。”

农历九月初三那天,张七相公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准备回老家去。这时候,从人群中出来四条大汉,也骑上了快马追随他而去。在相公桥(今麻城商场)的地方,四人追上了张七瑞。这时他们五个人突然不约而同地跌下桥去。几乎与此同时,只见桥下升起几缕青烟,这五个人,在青烟中升空而去,这就是麻城著名的“升仙桥”。

原来,张七瑞先因研究并完善了《麻衣相法》有功,后因挽救百姓的生命财产有德,感动了王母娘娘,王母同意麻姑将他引渡升仙,不过,后来当赤脚大仙求玉皇大帝为张七瑞赐封神位时,千里眼和顺风耳却给玉皇大帝打了个小报告说,张七瑞是麻姑在凡间的恋人,度他上天已经是破格破例了,若再封神不太合适。后因赤脚大仙据理力争才封他为福主神,并派他依然回到麻城保佑麻城百姓。

麻姑心里明白这是个折衷性的封号,因为“福”有二解,首先是“副”的意思;其次才是幸福盈满的意思。便建议麻城人民取“察道者帝,通德者王”意思,尊张七瑞为帝主菩萨。

既然成了帝主菩萨,就要享受人间香火。而享受人间香火的第一步是选地基建庙,张七瑞首先选的是麻城最南边的接天山。接天山虽然很高,但是山顶的面积太小,不适合建庙,第二次选的是白鸭山,因为白鸭山上有雁台,也有飞瀑而且山顶上又有一大片可供建庙的平地。但是没想到,帝主菩萨一脚踩下去,白鸭山居然被踩得腰身一凹——至今,人们从麻城白果镇的方向看白鸭山顶,那山尖凹下的地方就是被帝主菩萨踩陷的。

麻姑见帝主菩萨连续两次挑选庙基失败后觉得很是懊丧。便问:“你试过五脑山没有呢?我在那里修真多年,那里松竹青翠,云海茫茫,可是个享受香火的好去处啊。”

帝主说:“那是你麻姑的修真之所,小仙岂敢造次?!”

“北洞南庙互不相扰,香火盛,人气旺,互利互惠,既安心又安宁,有什么不好呢?”麻姑继续说。

帝主见麻姑言辞恳切,心中暗喜,他表明了对麻姑的谢意后又说:“张某也想在麻姑的帮助下为麻城百姓做点实实在在的事,却不知道如何才能从这座山的主人那里,借到建庙之基?”

麻姑从自己身上脱下一件花马褂儿送给张七瑞道:“你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就可以了。”

“谢谢麻姑指点。张某明白了。”张七瑞道谢后,一边走一边观察路边的情况。没走多远,便遇到了麻姑说的那位正在犁田的老人。这位老人,就是五脑山的主人毛祖老。张七相公向毛祖老祈求道:“请问这位老前辈,可有茶给我喝一口?

“茶倒是有。”毛祖老头也不抬地回答说:“可是,我一个人种这么多田地,工夫金贵呀!……”

张七瑞说:“只要有茶水喝,我可以帮你犁田,保证比你老人家自己犁得快。”

“这话未必可信。虽然你比我年轻许多,但看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我们这种耕田种地之人。”毛祖老打量了张七瑞一眼后说:“不过,人在旅途,也不能背着茶水走路,老夫暂且信你一次吧。”

毛祖老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当他提着茶壶回到田边时,发现此前刚刚开了个头的那一大畦的田,不仅让张七瑞犁完了而且犁得非常漂亮。

“就算是变戏法也没有这么快啊!”毛祖老好奇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七瑞笑容可掬地说:“你老人家何必打听那么细呢?”

毛祖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世外高人别误会,其实老朽并无意打探高人的耕田技巧,只是觉得,你帮我的田地犁好了,我不能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吧。”

张七瑞说:“你老人家如果真想表示谢意,我倒想提个小小要求……”

“别客气,你提吧。”毛祖老觉得要是自己去犁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所以很爽快回答道:“只要是能够办到的。”

“我不要你的良田沃土,只想在你身后的这座山上借一块地基……”张七瑞不慌不忙地说。

“不知你要多大一块?”毛祖老问。

张七瑞说:“就借我身上这件马褂儿大小的一块地如何?”

毛祖老说:“那么大一点儿,你自己随便挑好了。”

张七瑞见毛祖老同意了,便脱下身上的花马褂,向空中一扔。只见到一阵“嗖嗖”的呼声之后,那花马褂倾刻间变成了一块马褂状的祥云,停在五个山头上,其阴影刚好把后来帝主庙所在的黄狮脑正殿后山的鸳鸯脑、双虎脑、金狮脑、黄狮脑、凤凰脑,全部遮住了。正当耕田的毛祖老如痴如梦地观看中,忽然发现张七瑞腾云而去,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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