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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成为欧洲金融霸主(2)

尽管努力保守秘密,但信函还是落到了保皇党人的手上,并很快传到了远在维也纳的梅特涅手中。

他十分气愤,一向保守、否认与自由党人有任何往来的罗斯柴尔德家人,现在竟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金斯受命将此告知所罗门。所罗门费尽心思为弟弟辩解,最终金斯在他的日记中写道:

“我刚与罗斯柴尔德讨论了有关他在巴黎的弟弟一事,他原来是法国部长与一个马德里革命派银行家的中间人,真是耸人听闻。”

与此同时,法国对西班牙进行了严厉干涉。1823年4月7日,国王的外甥昂古莱姆公爵(Duke of Anguleme)进入西班牙。他没受到反抗,并径直向首都马德里前进。维莱尔的任务就是提供法国军需资金,现在木已成舟,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赶忙给部长提供援助。他首先就给了部长一份支持昂古莱姆公爵的银行信用证,信用证的使用银行是一家与罗斯柴尔德家族来往密切的马德里银行。

维莱尔将文件交给公爵。他在附信上写道:“这是出于礼貌,我接受它是因为我不想冒犯罗斯柴尔德,现在财政困难,他对我们还很有用。一旦军队入驻马德里,罗斯柴尔德就会派个职员或兄弟到那儿去。我请求阁下允许用他们的银行资产做您的特别保护,因为他们的加入,无论是提供财政援助还是将来有可能与西班牙签订的贷款协议,都大有用处。”

昂古莱姆不像维莱尔一样认为接受信用证仅仅是出于礼貌。他回复说:“我觉得,罗斯柴尔德在马德里提供的资金将会对我们大有益处。”他认为与从法国调钱过来相比,这不失是一个更为快速和经济的方法。他完全同意维莱尔的看法,应多关照罗斯柴尔德,这显然是得自奥地利人在那不勒斯的教训。

詹姆斯于是走马上任,在法国当时两个最具实力的人的保护下实施着他的计划。但维莱尔对所有的银行家都心存猜疑,认为他们是贪婪的捕猎金钱的野兽。

5月23日,公爵顺利进入马德里,设立摄政政府,这等于变相的赦免,一直执行到国王脱离议会控制为止。但这个政府依赖于法国军队,很快便把智慧和友好的执政官赶走了。他准备与乌夫拉尔(Ouvrard)和罗斯柴尔德家族同法军一起抵达马德里的代理商签订贷款合同,以填补财政空缺。

维莱尔提醒昂古拉姆不要让摄政府放任自流。他写道:“哪儿有尸体,哪儿就会聚集一大群抢食的秃鹰。”这是暗指那些银行家,但不包括为他们提供大额贷款的罗斯柴尔德。

与此同时,议会将西班牙国王押解到加迪斯(Cadiz),昂古莱姆准备围攻加城营救国王。“加迪斯城是问题的关键,”维莱尔在给公爵的信中写道:“我们能通过武力和交涉将国王从反叛者手中救出来。阁下知道正是因为西班牙国王的全权委托我们才得以成功,并且我们的储备金也完全足够您的开销。再者,凭着我给您的信用证,您可以以任何金额交付国王的赎金,伦敦的罗斯柴尔德家族都会支付的。”

为了能够入以敷出,维莱尔各方奔走筹齐高额贷款。部长对依靠罗斯柴尔德家族一事仍感厌恶,他在一封给公爵的信中发泄了自己的不满:“我一无所有,但由于罗斯柴尔德先生的资助我还得感谢他,我宁愿举债也不想依靠他们。”

而事与愿违,由于公开招标的2300万法郎贷款,维莱尔不得不与罗斯柴尔德家族走得更近。在3个公开招标的银行公司中,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受到弟弟内森的鼓励,投标89.55%,而第二高标只有87.75%。这次招标吸引了伦敦的内森,维也纳的所罗门和法兰克福的阿姆斯洛赶来巴黎,足以表明此次招标结果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重要性。

双方都对协议表示满意。维莱尔也很高兴结果超出他的想象,没想到法国在背负着4亿法郎外债的情况下还能干涉西班牙事务。他满心欢喜地把这一消息告诉公爵,直至7月11日,债券已达91.25点,债权上涨了约2.3%。

四兄弟为法国贷款倾其所能扩大欧洲市场。维莱尔很高兴债款能以如此高的价格包销,他是这样谈论自己的成功的:“葡萄牙国王要2500万法郎贷款时,罗斯柴尔德先生先向路易十八国王请求允许。这就是金融巨头介入政治的例子之一。更何况,伦敦的罗斯柴尔德,法兰克福的罗斯柴尔德,还有巴黎的罗斯柴尔德都在这里,他们给了我无比的信心才使得达成了89.5%的金额的交易。”

当维莱尔为这笔交易洋洋自得时,债券的价值不断上升,早在1824年2月12日时股金就已达到了票面价值,这给其发行银行带来了巨额利润。

现在维莱尔重归主题,公爵现在应抓紧时机下一个最后通牒,释放西班牙国王及其亲眷。维莱尔认为需要大笔资金处理此事,罗斯柴尔德家族在马德里的代理人柏林(Monsieur Berlin)先生应给他一个无限量的信用支持任由他支配,这样一来他就能让罗斯柴尔德家族支付他在伦敦的所有开销。詹姆斯同意当公爵离开马德里时与其同行。柏林的签名已足以发放极难取得的资金。没有他的帮助,根本无法用行贿来解救国王。

维莱尔给公爵写道:“罗斯柴尔德被那些资助我们所需的人熟知,对于他们而言,与其给他们金币然后冒险从已被包围的城市里取出来,远远不如秘密定价把那些有关他们的负面消息卖给他们的吸引力大。”

维莱尔已把原来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偏见完全抛开,现在无论是在本国还是在西班牙,他都能享受罗氏银行为他提供的便利服务。

他再次给公爵写道:“阁下大人可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资金用于您的财政需要,无论是军队需要还是谈判需要。由于后者的关系,他们代理人的银行与加迪斯各主要银行的联系将会有助于您。”他平定了所有有关让昂古莱姆与罗斯柴尔德密切往来的疑虑。他写道:“金融和贸易与和平相伴而生,但它们常常在损害荣誉的情况下维护和平;然而,有如此一个人做您的保卫和同伴,我们应毫无疑虑地让这些绅士们加入进来。”

在西班牙,一切事情进展正如法国所愿。1823年6月23日,公爵来到加迪斯并准备发动攻击。城市周边要塞迅速被占,实际上已无攻城必要。由于维莱尔建议公爵随意使用罗氏的资金,在内森·罗斯柴尔德那儿拿来用于资助各议会成员及贿赂俘虏国王人的钱已达近200万法郎。

加迪斯的军事据点守住无望,收受贿赂的人在守军中发动叛变,议会迅速瓦解,国王被救出。毫无疑问他是第一个依照宪法被迫签订无条件组织一个温和政府的文件的国王,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守约。西班牙国王感到强大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将他从本国自由党人手中解救出来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公爵也感到在大功告成之后,应归功于罗氏银行,他本人是不可能作为一个凯旋英雄回到巴黎的。

然而罗斯柴尔德家族为法国政府提供的帮助却提升了自己在宫廷中的威信,同维莱尔一样大。詹姆斯开始追求奢华,资助科学和艺术事业;他在拉菲特(Rue De Laffitte)大街40号的住宅装潢富丽堂皇。并获得十字勋章。

在干涉之后,西班牙的事态发展正如梅特涅所愿,与那不勒斯十分相似。君主****重被提起,自由党人被残酷打压。宪法被废止。罗马宗教法庭重获大权,政府的发展已远远超出法国的期望。

费迪南德的新****政府的资金问题不亚于他的上届国王向法国君主求助,希望他好人做到底,能贷款给他做财政基础。维莱尔向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求援,詹姆斯与内森和英国银行家巴林(Baring)、约翰·欧文(John Irving)协力出资1.2亿比索(Piaster)的债款认购了60%。但银行家要求以西班牙政府的所有殖民收入作为抵押,这是西班牙在战争期间唯一几乎不受影响的收入,此外他们还要求法政府提供一份正式的保证书。

由于维莱尔回复银行家们说他首先考虑的应是对法国的职责,于是这一次交易未达成。他不可能同意提供一份会危及法国政治和财政利益的保证书。然而,他却很热衷建议西政府重整政权,在政治上采取温和态度,以此为协议创造必要的信任保证。话说得好听,但这对精明的商人们却毫无意义,最终,他们撤回了资金。

梅特涅和金斯密切关注事态进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金斯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关系反而更亲密了,他在1823年1月6日和9日的日记里真实地记录了这一点:“罗斯柴尔德来维也纳拜访我。事事顺利并且资金充足……1月9日,罗斯柴尔德告诉我1000金币的汇款正从俄国寄来。”

罗斯柴尔德孜孜不倦地向金斯灌输他们家族富有和权势的信息。1823年1月13日,为讨好他而做了一个长达一小时有关家族产业地位及丰富资产的演讲,给他看了一些“极具说服力且有意思的文件”。

家族产业的势力如此之大以至于他们能做成最重大的交易,曾经这些交易都需要康塔德(Gontard)和帕里什(Parish)等其他银行的合作,而现在可独立完成。罗氏兄弟应该想到奥地利财政部会想起他们。最近,英国要收回在维也纳的老账,这意味着所罗门和内森又有事可做了。梅特涅和金斯很担心是否能不费国家一分一厘就解决此事。他们轻而易举就找到了示好的机会,所罗门和伯纳(Borne)一同被金斯召去讨论有关在法兰克福的不幸的犹太人一事。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势力不断上升,从法兰克福开始逐渐成为一个掌控欧洲大局的家族,从而使法兰克福的犹太人更坚定己见。他们像争取权利一样要求曾经祈求的东西成为恩惠。所罗门和金斯迫使梅特涅帮助法兰克福的犹太人,所罗门的同族兄弟们正与对他们有明显敌意的国会代表和主席布奥尔伯爵(Count Buol)抗争着。事情最终以布奥尔伯爵被罢免收场,这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获得的一个重大胜利。

布奥尔的继任者拜伦·孟克贝林豪森(Baron von Munch-Bellinghausen)受命要求尽快解决犹太人问题,而此时奥地利也正打算支持以色列群体。阿姆斯洛·迈耶·罗斯柴尔德肆无忌惮地表露出欣喜之情。当新的国会主席上任时,罗斯柴尔德设盛宴邀请众代表。

孟克向梅特涅报告:“这次我本不打算在公众面前露面,但一切既已安排妥当,我觉得还是不要表现得太吝啬;并且我已在宴席前熟识诸位代表。”

风水轮流转。孟克贝林豪森以完全不同于布奥尔的方式执行梅特涅的指示,1822年8月事情结果使得犹太人大为受益。但仍有许多遗留问题:每年仅有15对犹太新人允许结婚每个犹太人不得拥有超过一所以上的房产,并且犹太人做贸易也处处受限。但是从此以后,犹太人被看作是“以色列公民”;犹太区被废除,他们能在城里自由行走。

他们将政府的这些让步看作是一个胜利,罗斯柴尔德在9月3日设宴庆祝此事,并且邀请了市长和国会代表。然而市长早早离席了,就像施韦默(Schwermer)说的那样,他们没有心情庆祝。1811年,在达尔伯格(Dalberg)的安排下为庆祝犹太解放而发行的企业债券现在被全部召回。这也体现了犹太人的喜悦。于是争论了八年之久的犹太问题,现今以国会的公正司法解决。当然这主要归功于罗斯柴尔德。城镇居民和犹太人共同派代表团去感谢拜伦·孟克,因为他将情况如实报告给关注此事的梅特涅。

帮助法兰克福犹太人的原因众所周知。施塔迪伯爵(Count Stadion)已与罗斯柴尔德和帕里什谈论过有关上次奥地利债款认购一事,这是1822年春时,为补贴近2000万荷兰盾的赤字而贷的款。他们说有意愿认购2000万贷款的67%,之后到68.5%,但经历过一系列的事后,变得谨慎而挑剔的施塔迪伯爵认为这还远远不够,或如他所言的“相去甚远”。于是他便四处寻求资助,这一次奥地利政府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快的找到了援助。

最开始,施塔迪只想借1200万荷兰盾(gulden);他将招标递交最终日期定在了1822年4月14日。巴黎的银行家福德(Fould)作为以拉菲特为首的巴黎银行业代表,出资认购1.2亿债款的69%。帕里什和罗斯柴尔德第二次投标认购69.5%的债款,而威尼斯银行家盖米勒(Geymuller)出资72.75%。4月13日将召开部长会议,做出决定。

所罗门·罗斯柴尔德很担心招标结果,他甚至愿意为此取消与帕里什的合作,近期来他们总是冲突不断,他不想失去此次成功给他带来的好处,他们各分支银行在整个欧洲市场出售证券将会获得巨大受益。他从金斯那儿得知,其他银行不仅是有竞争力而且对他极具威胁,因此他决定写信给施塔迪。

当财政部长出席4月13日的会议时,他在入席前收到一封来自罗氏银行的信。信上只有该银行的签名。信中说他们愿意比其他任何银行多支付50%发行债券的金额。

会议最初决定立即发行2000万荷兰盾债券,比施塔迪所期望的要多,并讨论是否该将罗斯柴尔德的二次投标纳入考虑。会议统一决定罗斯柴尔德银行的信显然是违法的。所有投标结果应在4月12日时就密封的。罗斯柴尔德与帕里什合谋此事,但他们的标金却少于盖米勒。虽然第二封信签署日期是4月12日,但直到第二天才交给施塔迪。会议纪要上写“不合法之处包括未遵守截止日期的规定——罗斯柴尔德显然想掩盖之前的投标,当然招标本身也有不足之处”。

梅特涅和兹奇伯爵(Count Zichy)都认为不应接受罗的投标,但也不应被回绝,整个事情应重新讨论。考虑到法国银行家拉菲特有同情自由党人的嫌疑,梅特涅亲王担心他的动机不纯。他还补充说盖米勒同样让他感到不安,因为他有可能与拉菲特有来往。

梅特涅用他的势力帮助罗斯柴尔德家族,而施塔迪却立场相反,认为不应接受罗斯柴尔德之后的投标,盖米勒银行的投标应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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