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爱情在你我掌心间,醒来想到有你,心里都是甜的。
幸福得让人不知所措的快乐,幸福得让人犹豫和彷徨。
幸福,你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幸福,有没有值班车通向永远?
幸福,我想你永存!
是我贪心了吗?还是恋爱的人都是贪心的?可是这算是贪心吗?喜欢一个人,自然就会想一起到永远的吧!可是,永远,你为什么那么遥远?你能不能缩短一点,让我们一下子就到达?
有些话,是对人说不出的。一一总是跑到墓地里对鸭小痴诉说。
一一说。鸭小痴“听”----也许会听到吧!
那天,岚从朋友处回来,送了一一一怀抱的雪白******,说是朋友家院子长的,想着一一会喜欢,所以折回来给她----岚对白色有偏好,送一一的花大多是白色的,玫瑰例外。岚说,只有白色的花才有真正的花香,一一笑话她,人家说对白色有特别偏好的都是偏执狂;岚呵呵的低笑,暧昧的咬着一一耳朵,我对你是!倒是臊死一一。
两个人,不同外表给人的感觉:一个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温婉楚楚,一一安静的时候,就会给人这种要命的错觉;岚外表清冷淡然,骨子里却风情得要死,-----倒应了她俩常说的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一一嗅着那淡淡的茉莉花香,有瞬间的失神:几乎要遗忘了……庭院里那片茉莉,也该这般的盛开了吧?家里的人有好好照顾打理吗?
有成片的雪白******海在眼前掠过,雪白美丽的花浮云一样“飘”在青绿的枝叶上,清香四溢,美不胜收----一一想跟岚说,可是岚不喜欢她说西南夏家的事,仿佛说了,她就会消失不见了,一一有时候也害怕,怕自己真不像岚害怕的那样不见了,那样,就见不到岚了。光想象,就觉得可怕---家族的阴影似乎是不存在的,可是从来没有消失,不知道什么生活就要把她们笼罩淹没;也许是因为太幸福了,想得到更多所以想得越多越深沉,一一忽然的想到自己西南的家自己的父亲,心里忽然的惊慌,隐约的不安和害怕,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咽回去了。
岚捧着她的脸,眼神深深,一一,在想什么;
一一呵呵的笑,没!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岚,我记得再见到你还是初春,一下又到夏天了,好像才一下子而已!
一一记得,那时候岚穿着白衫黑裤,清水芙蓉一般强烈震撼的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若是没有那次的撞车,她们……怕是要错过了吧!我不是你的一一,你不是我的岚…………
岚说,不会,我们一定会相遇的,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就算没有那次的撞车,我也一定会在某个时候某个地方以某种形式再遇到你,所以,你是我的一一,我也只属于我。
一一把花插在一个大口玻璃瓶里,美滋滋的左看右看,脚下不留神,一不小心撞了在茶几角上,一一痛得呲牙咧齿,人前倾,险些摔倒,手上的玻璃瓶飞了出去,一一抢救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飞出、掉落,碎裂,咔琤一声;一一跟着一起哀叫……。
一一揉着腿,一瘸一瘸的哭着脸走过去,心痛的捡起那些撒落了一地的******,她的花啊……啊……啊……。
难过死!
岚特意折回来的花啊!
忽然的电话响,一一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才发现是袋里的手机在响---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失惊无神的就响,一一不喜欢,为着岚的缘故,才总带在身上。
是岚大哥打来的电话。语气有些尴尬的问一一是否有空,他父亲想单独想见她一面。
单独,意思是岚是被隔离的。岚不知道。一一不知道盛君俊在岚和她父亲或者说家族之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可见的是,来者非善。
一一用肩膀夹着手机,一支一支的捡起她的花。
一一说有空。
盛君俊又问什么时候方便?
一一知道肯定不会是迁就自己时间的,这样问,不过是客套话而已。自己若是说个明天后天,那真是不识好歹了,一一抬头看着天花板笑,随便。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忽然手上传来一阵痛,一一低头,啊的叫出来:手……被割破了!
鲜红的血汨汨的涌出,一滴、二滴……缓缓的安静的无声的滑落,在满是水迹的地面淡淡的化开,隐隐约约的血线,一一有些发愣……。说不出的感觉。
一一,怎么了?盛君俊急忙的问,一一说没事;盛君俊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开口,一一,你如果不想去,你可以拒绝的!
没关系!我去!
总要来的,不是吗?一一用手指捏着自己的伤口,心想。
见到盛君岚父亲的地方有点奇异。是一间布置高雅的画廊。
盛君岚的父亲正在赏画,或者说是假装在赏画。明知道她来了,头也不回,也许是想给个下马威也许是想表示一下漫不经心的不在意和轻蔑,一一也不出声,站在他两步开外,沉默的较量。
比的,不过是谁沉得住气。
无声的厮杀。气势的较量。一一就不信自己会输---在山上寺庙的时候,有时候她要几小时几小时的跪拜着祈福。
“夏小姐,你懂画吗?”好半天,盛君岚父亲淡淡的开口。
一一微微的笑。“不是很懂。”
“画也跟人一样,也分个三六九等,有些画是罕世珍品,可遇不可求;有些是佳品,值得珍藏,有些不过了了,勉强入眼,有些却是不堪入目丑陋难看,让人生厌…………”
“盛伯父……”
“不敢当。”
“盛先生你说得是,只是所谓的珍罕佳品了了不堪入目又是怎么区分的呢?”
“那得讲究价值!有些价值连城有些一文不名,个中的区别,自是不言而喻,”就好像珍珠和鱼目,混在一起,珍珠不可能变成鱼目,鱼目以为自己是珍珠,那也是不可能的!夏小姐,你说是么?”
“那自是,只是价值连城和一文不名也是因人而异的吧。譬如,对不懂画作的我来说,你眼中的珍品,于我不过是一张画有图像的纸张,当柴草烧了也不可惜,说不定还嫌弃它单薄;反之,你眼中的不堪入目,说不定正是别人眼中的宝心头好,千金不换连城不易……。喜欢的东西,怎么能用价值来衡量?盛先生,你以为我说得是么?”
盛义海脸色一变,勃然大怒,“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盛君岚的眼中宝心头好千金不换连城不易了?”
“我可不敢妄自菲薄以为自己不堪入目。我也不以为我跟岚的事情有你以为的那么不堪。我相信岚也是那样想的。”一一微微的笑。人极美,笑起来越发的动人,盈盈玉立,只让人眼前生花,美好自若,没有一丝的卑污下贱的姿态,倒让盛义海有些感慨,如此的女孩,若是儿子的女友,即便家世门户不对,他也会乐见其成的。
只可惜,那是女儿的女友!
盛义海脸色难看。“我听说你是个作家,真是牙尖嘴利。你倒是写了些什么,让我也见识见识。”
“盛先生你日理万机,还要拨冗理会我跟岚的事情,怕是没空闲时间看我那些闲书,我怎么敢说出来让你耻笑。”
是笑话他多管闲事了!
盛义海猛然转身。够了,句句顶着他!好大的胆!
看着墙壁上一副波澜壮阔的海上日出图,说,“夏小姐,你知道吗?这幅画两天后会在s市的苏富比拍卖,起拍价300万,估计会拍到500万。我打算出700把它拍到。这是一个不少的数字,夏小姐,如果说,我想把这幅画送给你,你以为如何?”
一一微微的笑。
“盛先生,我的家乡在西南。”
盛义海一愣。不知道为什对方忽然说起她的家乡。
一一继续说,“你知道,那个地方在三年前遭遇了一场罕见的灾难,我侥幸的逃脱了。我跟我一个朋友,从西南出来的时候,真的是身无分文,还是那些义工团顺道载我们过来的,否则我们连买车票的钱也没有,在这里,我们谁也不认识,不,应该说我认识岚,我知道,以她那样温柔的人,若是我去找她,请她帮忙,她肯定会不惜一切的帮助我,可是呢,那样艰难,我也没想过去找她,你知道为什么吗?”一一的声音很悦耳,轻轻的低沉的时候,仿佛带着一种催眠的效果,让听的人不由自主的全神贯注,盛义海承认自己是被这个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女孩子迷惑了,他不由自主的问,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打扰别人,我担心会骚扰到她的生活,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我甚至不敢跟她打招呼…………”
“那为什么还要缠上她?”盛义海大声的叱问。
“你用错词语了。我没有缠谁。三年前,岚喜欢我,三年后,我们互相喜欢,就这样而已。”
“你说,你们三年前就认识?”
盛义海脸色急遽的变化,三年前……西南大地震……。
“那次地震,我们公司派遣了救援队到西南,盛君岚也去了,是她自己要求去的,到了那里,她跟他大哥私自脱离团队失踪了半个多月,回来以后无论怎么问也不肯开口,他大哥也不肯说,她是不是为了去找你了?俊是不是早知道你们的关系?”
“我不知道你这样问是否打算责怪岚的大哥,可是,那时候我跟岚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
盛义海脸色难看,一脸不敢置信的怀疑表情。
“是真的,我没必要说谎话!那时候我身上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很落魄悲哀,是岚救了我,是她免使我更加的不幸,我一直很感激她,她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很美好的存在,所以,盛先生,我实在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缘故而抹杀她曾经的好,这是不公平的……。”一一轻轻的说,“盛先生,我跟你说这了这么多,并不是想说明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最穷苦的时候,都没有因为钱而靠近岚,现在我衣食无忧,你竟然认为我可以用钱收买,这真是很大的侮辱……盛先生,我知道你觉得我不堪而恶劣,是为着钱跟岚在一起,也是可以用钱打发我的,我想你今天来约见我,为的就是羞辱我或者用钱打发我,对吧?盛君俊先生打电话来的时候,说过若是我不想来可以拒绝的,大概他也猜出你要干什么说什么,我也是,可是我还是来了,我总得给你个机会说出你的心里话,也给机会自己说出我想说的。我的确很害怕你的羞辱或者说所有人的,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不会也不想跟岚分开,对不起,我恐怕无法如你愿!”
“盛先生,我们今天的会面就到此为止,我回去、你继续赏画,好么?再见!”
“站住!”盛义海脸色难看,低喝,“听你口气倒好像很了不起,搞得别人家鸡飞狗走不得安宁,做一些背德忤逆的事情,你还好意思理直气壮?”
“你所指责的前面的一部分我很抱歉,但是我不以为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们不觉得更多的责任是你们的?你们疏离岚瞧不起她觉得她是怪物,尤其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你知道岚是同性恋后,你有正眼瞧过她吗?若是说你厌恶同性恋,可是同性恋90,是遗传的,你要厌恶,先厌恶你自己吧!岚没做错什么,她只是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不觉得我需要羞耻。”
“你……你……你说是我害的?是我害盛君岚变成同性恋的?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盛义海恶狠狠的瞪着一一,几乎气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是我想问的。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一直像个小孩子般闹过不停,我们妨碍你们什么了?”一一也火了。这个顽固的老头……
“你以为没妨碍?你们以为与其他人无干?你无所谓,我们盛家可丢不起这个脸面!我们就开门见山不要绕圈子了,你说吧,多少,只要不要漫天开价狮子张大口,我都愿意给你……。
“盛先生,你已经老得不相信爱情了吗?在你的眼中,都剩下了钱了吧?”
“放肆!”盛义海终于忍无可忍,暴怒的大喝,“你们违背人常有悖天理,不伦不类不知所谓,败我门风辱我家门,只要还有我在的一日,我就绝不容许你们在一起!”
一一看着他,一股愤怒冲上心头,一一压抑着。
啊啊……啊!小宇宙爆发了。
“若不是你是岚的父亲,也算半个老人家,我会更加放肆!我总想着你是岚的父亲,我总得给岚面子,不至于使岚太难堪,可是你实在很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佛也有火了,何况我只是普通人!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是没关系,我不在乎,因为我也瞧不起你了---我曾经听说你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很有见识学问,胸襟广阔,你可以接纳很多不同的意见和建议,对人也宽容,可是根本不是那回事。你刚愎自负心胸狭窄自以为是,连一丁点的异常也容许不下。同性恋跟普通人一样,只是性取向不一样,人家闺房中的事情,根本只是别人的事情,你也要管,这才是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你可以不容许我的存在,为什么要驱逐自己的女儿,既然已经驱逐了,又私下约见我,想着赶我离开岚身边,这又算什么呢?这实在不像一个有见识有学问有容乃大值得人钦佩的人的行为吧?盛先生,其实你是对岚无何奈何,所以才找我的吧!这真的有点柿子拣软的捏的味道呢!”一一呵呵的笑,盛义海狠狠的瞪视着她,一一一摆手,一副“难道我说错了”的姿态!
盛义海的脸色青青绿绿,异常的难看。他纵横商场几十年,向来只有奉承殷勤从来没有试过今天这般狼狈难堪,这个女孩实在太放肆了,简直是踩着他的脸面在说话!
“夏小姐,我有七个子女,可以说都是不错的人,岚是最优秀的一个,她聪明理智做事有条理,而且有一份难得的细致和细心,别人想到的她想到,别人没想到的她也想到,从小到大,就没让人操过心,我最欣赏的就是她这份性格,我的子女中,若是说合适,她可以说是最合适继承我事业的一个,我也知道,她跟她的朋友开了间公司,很成功,这也是你依仗的我拿盛君岚没办法的凭证吧?我想知道,若是没有了金钱,你们的爱情还能持续多久?我已经老了,不想为子女操劳这份心了,若是钱可以解决,多少我都愿意出,随便你说个数吧,我会如你所愿的。”
“盛先生,我知道你们那辈人,很富裕,受过很良好的教育,也吃过不少苦头,你们不看重钱,可是也坚持钱不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的道理,你坚持认为我是可以用钱来打动的,我再坚持宣称我不爱钱只爱人的就未免太对不起你了,我也不想说钱无法买到爱情这种无聊话,因为本人有时候也觉得钱是可以收买爱情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你不把家产分给岚,就算岚没有自己的事业,就算岚一无所有,若是我喜欢钱我爱钱,岚也会为我弄来金山银山……。我这样说,会不会气着你了?”一一呵呵的笑,“盛先生,到此为止吧。我实在不想再给你机会继续侮辱我了,你侮辱得够多的了!你的那幅价值700万的画作我就心领了,事实上,我研究那幅日出很久了,实在觉得不怎么样,也看不出700万的价值,我觉得岚给我画的画漂亮多了,也好看。这大概就是我们价值观的不同吧!”
一一微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