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前首相丘吉尔曾经在一篇口才学论文中认真地分析和论证了口才的语言技能问题。他得出结论:“口头表达艺术主要有四大要素,而其中占第一位的就是口语的节奏。”
我们都说说话一定要“理直气壮”,但是在很多的交际场所,人们更提倡“理直气柔”,即说话时语速要不快不慢,能够掌握一个适度的节律。这往往是成功交谈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每个人说话时,声音的音域、音质都有差别,但都可以使自己的声音动听。太高会变调,太低显得压抑,太快会让人心情急躁,太慢会让人迫不及待。唯独不快不慢、速度适中才会给人舒服的感觉。声音快慢,从音域和美学上分析,在确保对方听清楚的前提下,在你的音域范围之内,声音偏慢一些、偏低一些,会显得更富有魅力,更悦耳动听。
在某期节目中,柴静与同事一起去某地级市采访一位被“双规”的民营企业家。因为这位企业家夹杂在“市长与市场之间而选择市场”,因为“不听话”而被判了三年的“挪用资金罪”。这是柴静从“调查性报道”转为新闻调查“对抗性采访”的一次实地采访。
当时柴静就此次事件去采访当地的这位市级领导,但是领导一直以“出差在外”为由而拖延采访时间。因为时间有限,柴静只好转而与审判案件的法官沟通。
得知这位企业家被判三年的证据只是一个复印的手写材料时,柴静这样向法官问道:“这个案子,您明明知道这份意向书不是原件,为什么还要采用它?”法官愣了一下后,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是原件……有些没有原件,也不是我们非要这个证据不可。”柴静冷静地再次问道:“不是原件为什么要采用它?”法官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地答道:“我认为它是原件。怎么不是原件呢?”
在不疾不徐的一问一答中,柴静不仅掌握了问答的主动权,而且在平静语言中所暗藏的那份犀利也让法官招架不住,最终法官尴尬地转身向外走去以回避问题。
柴静在恬淡中的那一种慢速度的进取,是她长期思考的一种累积与总结。这个时候的柴静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在陈虻面前叫苦不迭、愤慨直言的女孩了,而是像破土而出的那抹嫩芽,努力地舒张着自己,努力地用细致入微的眼神,去不断审视与观察这个世界,以彻底翻新曾经掩盖在泥土下的那些陈旧的梦境,用一种新生的姿态去观察这个世界。
城市的窗总要有打开的时候,这样屋里的浊气才能得到净化。柴静正努力试图去掀开这个城市的窗子,让干净明朗的阳光穿透下来,打散一屋的灰尘。
台湾金马奖影后桂纶镁,从小学习芭蕾、钢琴等各种才艺,被父母当成外交家、音乐家、舞蹈家培养。或许正是这种优雅的教导,使得她每次在记者的镜头前说话总是不疾不徐。当有一次她被记者问及绯闻前男友时,桂纶镁说“在感情世界中我是个很自我的人”,并坦然回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情观,如果对方的自我在事业上或者生活追求上,那没问题。”
出道十年,桂纶镁希望重新为自己量一个坐标,她想被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演员,抛开那些外人施给的符号。在《线人》这部电影拍摄完后,桂纶镁说:“很多人都说这个戏我有突破,但扪心自问,其实没有。甚至有的人说,看到《线人》里的女悍匪觉得那才是我自己,这个观点也蛮有趣……我本人是很复杂、很多面的,有的时候很安静,有的时候像个孩子,有的时候暴躁,有的时候也挺狠的,我也一直在认识自己。”
事实上,不疾不徐的风格不仅能够显示出安然、从容的处世态度,而且从这种平静中还能渗透出严肃、沉重的感情色彩,即让听众也能够不由自主地受到相应的情绪感染和影响,并产生相生相应的心理。
不疾不徐,是一种把握节奏、拿捏分寸的淡定。就像大山内的田野,或许不甚辽阔,望而可及,但是却足够农家人为了收获粮食的快乐而徐徐奔波一年。不论在农家人的梦想中他们所向往的那片田野相距的路有多么远,迈出的步子有多么艰辛,他们却都能始终怀揣着最初的一片热忱,在扎实的步子中,不疾不徐,找寻到心中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