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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拂拂轻阴雨曲尘。小庭深暮堕娇云。

好花无几,犹是柳鹂春。

这一夜没有什么温情,对我来说只是痛苦的承受,我分明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敷衍与戏弄。这样的男人就是我的夫君了。反正我也没有期望什么。最多就是再也不见君王面,像我的母亲一样一辈子罢了,不是说女儿随母亲的命吗?但我不会像她那样在等待中生活的。。。

他睡着后我就一直这样坐着胡思乱想,身体上的疲惫让我反而不能入睡,我真的不想竟然会是这样。不过也有一些高兴,这样子的男人更好,我可不希望他爱我,不希望我会他生儿育女,我倒是希望他闽王给马上把我给忘了,再也不来见我最好,就当是第二个青雪宫。。。我本人是喜欢青雪宫的,我会活得很好。我知道我会活得很快乐的。

可是我还是很恨闽王,他到底算是什么呢?我一个十六岁的女人就要这样子过一生吗?要是我不是公主就好了,那么我就随意地出去,也许我的家境不好,但是可以自由地找一个爱我的人做丈夫,那样我便可以得到唯一的宠爱了。想想也好笑,我可以包着头巾,穿着粗布的衣服为我的丈夫孩子煮饭,也可以上山打柴,或者是种田,总之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比在这里强得多,他不会打女人吧?

想着想着我开始在他的脚边睡下了。。。

我早早地起来,昨天的盛装没有卸去,本来就是很难受。我叫人进来伺候,就当是个下马威,一开始我如果什么都做,这些宫女太监就会习惯的,这是十三姐教的。有些想她呢。

虽然素面会平淡一些,可是女为悦已者容,我才不要以色侍君,他也不值得我为他装扮。

闽王醒来了,还是那种别人都欠了他东西的样子,他不怎么清醒地看了我一眼,忽然用双手揉了一下眼睛。他看了又看我,那男人无情的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的惊惧。

不像是因为我太美的缘故吧。

“你过来,快点过来。”

我很害怕,有点磨蹭地向他走进,他的眼光让我很害怕。

他一手抓过我来,如同见了鬼似的盯着我,他手上的力量也加巨了。我无法承受地缩着身子,“闽王,你怎么啦?疼啊!”

他把眼睛眯了起来,锋利的眼光好像能杀人,更是有无限的恨意:“你,你是。。。”

“臣妾是柳鹂国第十七公主,闽王的柳妃。”我低着头回答,不敢猜测他是什么目光看着我的。好久没有听到任何回复,我不安地发抖,下意识地抬头,迎到眼里的是一个男人抑郁的痛苦的目光,他还在研究着我,眼神中有着说不清的爱恋,也有着说不清的痛恨,后来他就气乎乎地走了。。。

显然我是个不受宠的妃子,第一夜就是这样。这样也好,是不是?

这一幕刚好被我叫进来伺候的人看到,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闽王对我的态度宫里很快就传遍了,刚因我初到宫中对我的礼遇如今都简省掉了。好像又回到了青雪宫一样,只不同的是我的娘亲换成了我。我且老老实实地待几天好了,反正也知道我将来的生活了,我才不要那样天天傻等着他来找我呢,我放弃了这个夫君,就这样自己高兴地活着,没有男人我会活得更好。

等熟悉这个皇宫我再开始发展我的私人世界吧,反正我不想让自己闲住,不想无所事事的老去。得不到他的爱,就多找几个朋友给自己吧。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写心事,十里凭栏。

不管我怎么开解自己,毕竟我还是太年轻,思念我曾经的朋友,不习惯这个陌生的天地。百无聊赖我还是要出去走走,可是我发现有些老宫女太监见到我后变的怪怪的,每个人好像都很怕我。不过幸好我有个小锦碧,那是分给我的小宫女,她活泼可爱,还没有变得会察颜观色,圆圆的脸上时时都有着开心的笑,一对酒窝更是让我喜欢。

还有更奇怪的,进宫第二天我特意拜见皇后,得不到闽王的宠爱,我得巴结巴结皇后吧,可是谁承想呢?在召见我让我抬头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用手指着我,“你,你,你。。。”竟然吓晕了过去。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吓得我猜测自己是什么地方做错了,难道真的是我长的太漂亮啦。在忙乱中老宫女们都让我赶快走。锦碧戏说在宫里一提起柳妃,就像是念了什么咒符一样,大家都不敢说什么了。这让我很郁闷,我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可怕的人吧。

皇后宫里传来话说:自家姐妹不必拘礼,她如今虔心向佛,希望我以后不用去向她请安了。算了,她不喜欢我就算了。

难道地方不同,审美观也不同吗?我这样的绝色美人怎么被别人看成祸水了?这个野蛮民族也不是一般的土啊。想想也就好笑,我是不是很傻?被别人都视为可怕的怪物,还可以笑得出来。我不在乎而已。

偶尔宫女太监们看到我走了以后就开始交头接耳,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看的多了,我也烦了,可能就是说我初来就不被皇上和皇后喜欢的话,无聊死了。皇宫就是这样子啦。反正也没人告诉我什么。

久了,才知道这个地方的女人一般都不会刺绣,当然也就不懂得画画喽,刚巧锦碧也不识字。我天天除了教锦碧识字外,就是教她刺绣,锦碧很可爱,虽然有些笨了,有时候我教她识字教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至于刺绣,她绣出一个看不出什么的小荷包就乐得到处去炫耀了。时间长了,也有锦碧到处夸赞我的缘故,我的个人魅力又发挥了。本公主应该是个亮点才对吧。毕竟我没有架子,而又是如此美丽多才,而又因为闽王只来过我宫里一次,就不再理会我。本来闽王讨厌我也是事实,我又刻意把它夸大,所以小宫女太监们也觉得闽王不会再来找我,所以闲来无事就偷偷到我宫里学刺绣,我还会教他们染各种彩线,虽然我的技术也不怎么样,可是教他们是绰绰有余了。我最喜欢的就是用各种鲜花的汁来染丝线,又漂亮又有香气。当然我也是等价交换的,我也求着他们带着我熟悉各处,带我到各处玩。

意外中我发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那里是我自己跑去的。隐隐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去那里,在皇后宫的后面有一大片幽静的竹林,在隐密的竹林间竟然有一个小坟,坟上虽没有具名,但是各色果品都贡着,好像还是新鲜的。我觉得宫女太监们真是勤快啊,连这个地方也有东西上供。可这地方太安静了,而且好像有一种深深的幽怨的气息,我就有点怕了。盛夏的天气,这里竟让我觉得有刺骨的寒冷,我下意识地抱着肩膀。这边的气息很奇怪,有着逼人,令人窒息的悲愤。我很后悔自己到这种地方来,我呆站在那儿,四处张望着,定下心我仔细看来,这里的每根竹子都水淋淋的,像是凝聚着非常多的眼泪,真的是像是眼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感觉。而且是不停流着的眼泪,我吓得往后退,但是有一根白色的竹子拉着我的脚,拉着—我竟然用拉着这个词,是,这根竹子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人。我怎么也挣不开来,于是我跪了下来,对着那个小坟堆叩了一下头,我忍住呼吸,求那个竹子放过我,放过我,我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脚上,慢慢地感到那种力量的消去,我闭着眼睛,于是觉得脚边松了,看一下,那白色的竹子从我脚上拿开了,我站起来,确定一下方向,我就飞跑走了。

我可是吓坏了,怎么有这种鬼地方?

我虽是离开了,但觉得那阴森的气息混入了我的身体,让我心神不安。跑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皇后宫里的老宫女,她也不向我行礼,因为惊慌因为跪拜也是因为奔跑,我的头发都散下来遮到脸上,加上我一袭白衣,看到我从竹林出来更是吓的魂不附体。张着嘴呆看着我说不出来话。我停下了脚步,本来想训斥她的,我又不是什么怪物,可是我心里正怕的要命,我想回到宫里好好地休息一下,调整我的心情,所以我也不管什么规矩了,跑回我的宫里去了。

感觉那个老宫女还是一直站在那里发呆。我不知道的是那宫女回去跟皇后说她看到花贵妃从竹林出来跑向柳鹂宫去啦。。。。。。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待在宫里,有些心神不宁,脚上竟然有青青的痕迹,这提醒着我,曾经是真的有事而不是我的想像。我真的是吓怕了,我肯定不会再去那个地方啦。太可怕了。这个皇宫看来还是不一般的简单。

这几天没有什么好玩的我觉得有点烦了,一早起来锦碧提说看到有人在做风筝,她问我一起放风筝好不好。这下我可来劲了。在柳鹂的时候我也可经常跟着姐姐放风筝的,以前是跟着,没有我的风筝,所以对放风筝我是情有独钟的,小时候我的伟大梦想就是可以有好多漂亮的风筝,然后自己一只手抓好几个风筝来放。现在有机会自己可以放风筝我太兴奋了。带着几个小太监宫女,我们准备了很久,倒是做了几个很像样的风筝,当然我只是负责画画,我可是有这方面的特长啊。我们出发到御花园去玩。

本来宫中的我就是奇怪的,也没有愿意管我,这可太好了。兴奋的我手忙脚乱,毕竟以前没有亲自放过风筝,不小心我的燕子与锦碧的鸽子缠到了一起,我们两个笨手笨脚的反而将线弄断了,眼睁睁地看着它走飞走,看准了我的燕子落下去的方向我飞奔过去。

只见一个男人高大、儒雅的背影,他手里拿的竟然是我的燕子风筝。我一时愣住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向他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中,不知他是不是该向我行礼,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的绝世容貌,在柳鹂时我身如柳、貌如花,但是我的所有姐妹都是国色天香,再加上我的衣饰最是平常,更是因为青雪宫的冷寂根本没有机会显示出来。但是北闽就不同了,这里的女人多是太强悍,皮肤又粗糙,我到现在还没有看过除了我之外的美女,所以平时从宫女太监的口中我也没少听到赞叹声,只是此人是被我迷住了?有些得意,还没有男人认为我美呢。他也不像是色狼啊,我虽然很美,可是如此看我是不是太无礼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柳妃啊。可是因我一惯的好脾气再加上有些得意,我只是回头叫锦碧把风筝要回来。

“给六王爷请安,这位是我们的柳妃娘娘。”锦碧跟上来说,我想原来是王爷啊。

“请柳妃娘娘安。”六王爷闽立给我行礼,不过他的眼神始终在我身上转。很少见到男人,这个六王爷看起来又是异常的儒雅清秀,我就忘了礼节啦。不过好像听到他低低的说着:“怎么今生你又做了闽宇的妃子?”

“你认识我吗?怎么这样子的看着我呢?”

“请恕臣弟鲁莽,只是娘娘的样子有点面熟。”

我突然感觉到远处有人在恶狠狠地瞪着我,往远看去好像是北闽王闽宇。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急忙叫上锦碧回宫。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一跨进宫门,心里那中感觉更加慌乱,众多的老宫女围成一团,还有个年老的太医。原来是小宫女绣衣死了,本来我还有叫她跟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可是她说她今天负责打扫的。

“她是误食野果中毒死的,”太医说。

一个老宫女走了进来,“传皇后旨意,太医查清死因,将宫女尸体拉出去埋了,会派新的人手给柳妃娘娘。所有人等不得再议论。”

锦碧把嘴巴闭的紧紧的,脸色铁青。等到只有我和她的时候,锦碧告诉我,“皇后面前的宫女今天拿了一盘果子来,绣衣跟我说过她给偷偷扣下来了,还留了两个给我呢,因为要去放风筝,所以没有时间吃呢。可是。。。”

我想了一下,叫锦碧不要说出去。把那两个果子也埋了吧。要想活命就不要说出去一个字。皇宫里的勾心斗角我见的多了,只是原来的争斗都于我无关。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有预感闽王今晚会来找我。真是烦啊!

春索寞。楼上晚来风恶。

愁里花时却过。闲处泪珠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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