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撑不住了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加把力吧!‘
巨剑之上的力量骤然猛增加,刀王感觉自己的那四条刀足像是要碎了一般,圆滚滚的眼睛突出大半,头顶两条绿油油的长须,抖动着,一上一下,猛的一弹,带着劲风甩到了邱道子脸上,邱道子吃痛,不过反应也真够迅速的,落身下来,将手中巨剑一横,拍了出去,像是使一块门板一般,宽大厚实的巨剑拍在刀王身上。
‘啪!’
刀王全身气血都在翻滚,刀王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一直被压着打,心中虽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认,邱道子的实力比自己强太多了,而且据刀王观察他还没有使出全力。四条刀足一弹之间,像是打炮弹一般,将刀王弹了出去,挥舞这另外的四条刀足,嘴唇外两把镰刀一般的口器不断啮合。
面对张牙舞爪而来的刀王,邱道子轮转这手中的巨剑,巨剑起码也有近两丈,宽近一丈,而邱道子本人不过六尺来高,一个人拿着那么大的一把剑,就像是小孩拿大锤一般,不过使起来却是得心应手,威力无穷。
面对砸来的巨剑,刀王四条刀足抗住,背后一直紧闭着的青翅一瞬间展开,展开之时,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速度极快在空中闪耀着光光点点,就像游者说的那样,只能用漂亮来形容,翅尖成弧线下滑,像足了刀锋刃口的流线,完全张开来才发现主翅下方还有一对小的翅膀,不像主翅那般成墨绿色,而是像透明绿翡翠,薄如蝉翼,看起来轻轻一戳就会支离破碎。
翅膀张开时自然带着一种力道,借着这股力量,刀王竟和邱道子拼了个旗鼓相当,双翅一震,刀王飞了起来,另外的四条刀足也是空了出来,急袭邱道子腿部、腰部、腹部以及手臂四处,邱道子自问身体强度不如刀王,当然不敢硬抗,抽身急退,这是刀王第一次逼退邱道子,刀王直立而起,但是八条刀足一条也没有落在流云之上,振翅间,刀王朝邱道子呼啸而来,见识了八条刀足的厉害,邱道子恨不得生出几支手来,每一支手,都举着一柄巨剑,砸也砸死他。
邱道子招手一挥喝道‘剑来!’冷峻威严的声音响彻流云。
姚河手中长剑,竟然脱手而去。
‘哈!哈!哈!双剑在手,你在来试试。’
邱道子在云中拉过一道残影,像是一道惊鸿,双剑齐攻,刀王八条刀足狂舞,时而抢攻,时而防备,灵活多变,出招刁钻,但邱道子都一一的当下,刀光剑影飞散不绝,无论是邱道子还是刀王都感觉痛快无比,酣畅淋漓,招招狠辣,谁都没有任何留手,但是谁都看得出他们谁都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秘术绝招谁都没有使出来。
打着打着刀王心中到是对邱道子生出几分惋惜之情,虽然他不知道骨灵口中的九婴之毒到底为何物,是否真的可以杀死邱道子,但那九婴虚像带给刀王的恐惧,骨灵此时那诡异的笑容足以说明一切,自古以来妖域同神洲都是相互敌对,邱道子也说妖魔一道,这让刀王感觉到很不舒服。
‘也许在你的心中我们这些妖修同鬼王城之人没什么区别吧!我和他骨灵也没什么区别吧!’
‘他是人族,我是妖修,他是名门正派,我是阴险残忍的妖王,我么之间注定了只能是敌人,就让我们这一战在巅峰中结束吧!谁死谁活,都不重要,强者不需要可怜和惋惜,都不需要留手,也不留下遗憾。’刀王圆滚滚的眼睛突然缩了回去,头部前方的一双刀足也是落下,邱道子可以看得清楚。
平静来得太突然,叫邱道子都有些错愕,当然邱道子也没有想过要趁机杀过去,也想看看他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那圆滚滚眼睛中的真诚跟明亮,让邱道子心中对他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邱道子,这样打下去,也打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你我各自使出一招,我输了,便不在阻止你杀骨灵!如何。’刀王传音说道。
‘好!就照你说的办!我可使出全部实力了。’
‘你不使出全部实力我还不高兴呢!’
刀王没说邱道子输了怎么样,邱道子也没有说自己可能会输,似乎这场决斗已经有了胜负。
‘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这些个正道名门,看透了人类,总爱分什么正与邪,你告诉我什么是正与邪,什么不与妖魔为伍,在你们的心中难道我们这些妖修就真的那么不值一提吗?说我们残忍狠辣,可你们过过那茹毛饮血的日子吗?你知道得意开窍,能够修行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吗?可你们人族呢,与生俱来便拥有不俗的灵智,便可学习那修行之术,可你们还挑三拣四的,满世界寻什么天才,天资不够还不收,难怪出了那么多的魔道宗门,曾今我在一闹市人多之处,看见一行刑之地,有人收那尖刀万刮之邢,行刑这的漠然,受刑者的哀鸣,围观者的愚昧在我脑海中久久环绕,此邢还取了一个不错的名字,叫凌迟!这手段不残忍吗?但在你们看来对付我们这些妖魔何须讲究正不正,狠不狠,我若有所悟,对付你们这些自诩正道之人,就得比你们更狠,更毒。看看我这招凌迟吧!让你感受下什么叫千刀万剐。’
高举着四条刀足,怒气冲天,一把把残刀悬浮,可怕的不是那无数的残刀,而是残刀之中蕴含的怒火和狠辣之意,狠不得将邱道子碎尸万段。
刀王也弄不明白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用,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怒火中烧,会那么恨邱道子,特别听不得他口中的正邪之分,同时心中还带着一种难明的忧伤,是因为他看不起自己吗?他所表现出来的淡然让自己暴跳如雷。
‘我这是怎么了!’刀王难以明了。
‘看透了?人心如此复杂,连我自己都看不透自己,就连市井之中的凡夫俗子我亦不敢说将他们看透,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正邪天定,万物相生相克,我也时常在心中自问我是不是正,但每次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得在那艰难崎岖的修行路上端正自己,处处小心谨慎,因为我知道一失足便是万丈深渊,说到底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正邪,我们不过是一群来自不同门派,不同种族,以不同的方式,踏上了同一条路,又怎会没有争斗,我们继承了前人的遗愿情仇,彼此相互厮杀,这些我们能改变吗?不能!在历史命运的洪流中,我们不过是一叶扁舟,能改变什么呢?但是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走上这条路。’
手持长剑行走间,诉说着心中的感慨,剑意散来,无形而有形,像是光影,又像是水之波澜,又如同云烟,剑吟长鸣,剑意通心,心之所想,剑中所蕴,一路走来如同四季变幻,春雷滚滚,夏雨滂沱,秋意叶落,冬雪飘零,叫人越来越看不清,剑意同四季变化,朦胧时看之不清邱道子隐而不见,不多时邱道子走了出来,又走上了一条崎岖山路,蜿蜒而上,身后便是万丈深渊,邱道子小心谨慎,唯恐坠落,却身姿挺直,一步又从高山踏入苍茫大海,摇着扁舟苦渡,邱道子又像是渡过苦海,来到了彼岸,走上了光明坦途,又一步到流云之海,豁然开来,一阵清风吹来,邱道子刺出一剑,朴实无华,所过之处残刀断裂,势如破竹,明明看起来奇慢无比,却又在眨眼间离刀王只有一步之遥。
刀王举着四条刀足齐齐斩下,邱道子将手中的长剑送了出去,却在这个时候,邱道子突然感觉神魂一阵刺痛,血肉在被啃食,邱道子顿时神魂虚弱,心有力而力不从,不!连心都感觉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了一般,短短一步之遥,此时竟如同天涯海角,不过邱道子还是将手中的长剑送了出去,刀足落下,残刀落下,砍在身上,邱道子境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是因为比起神魂、血肉内的疼痛差远了,阳魂境的强者又岂是这般容易就会殒命,发丝飘落,衣襟破碎,血肉横飞,剑魂残缺,果真千刀万剐,比死更痛,比死更冷,不过邱道子还是刺出了那一剑。
邱道子手中长剑直指刀王圆滚滚的眼睛,却是差了那么一点,还未刺进,邱道子输了,输在了九婴之毒上,而不是刀王的凌迟下。
‘我败了!’刀王说道。所有参见论道试炼大会的同道愕然,明明是邱道子受了重伤,为何刀王说是他败了。
是的刀王败了,败给了邱道子的豁然,败给了他的坚韧,败给了他的道。
‘这招叫什么。’刀王传音道。
‘君不悔!’邱道子回道。
‘君不悔,好名字啊!’刀王沉默了许久,眼中不断重演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邱道子同刀王之间的交战叫流云之海的所有沧澜同道看的大呼过瘾,同时心中也有些许遗憾。
这不仅仅是一场厮杀交战,还是一次论道与分享,让所有人看到了他们的感悟跟体会。
‘我帮你杀他。’刀王传音道。
‘不用我自己来。’邱道子眼中杀气顿现。
刀王暮然转身,继续传音道‘难道我真的不配跟你成为朋友吗?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吗?’
刀王从来也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失落。
‘不能!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注定刀剑相向,但也可以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