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城看了眼东方曦冷冷一笑，却没有将他推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我不觉得我是在伤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就是不喜。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欺骗就是欺骗。我不愿意骗你，九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很小的时候，我真的认为我们是亲兄妹，因为只有你跟我长得一样。大哥对我像对小孩一样，五哥六哥都只会欺负我。只有你跟我一样大，还会顺着我，我就以为你是我亲哥哥。直到我离开以后，我才知道不是。我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你明白吗？”
北爱也不愿意这时候扯出东方曦的事，更何况转移话题，并不是她的作风。其他事情可以虚与委蛇，但感情的事情一定要一清二楚。
九皇子抬眼看她，面上满是泪痕。北爱看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孔上布满湿痕，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她更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痛一时，好过痛一时。东方曦舍得时间，舍得精力，总有一****心上会有他的位置。而她，只是妹妹。
东方曦在一旁，恶狠狠的瞪着北爱。一边却轻手轻脚的将他脸上的泪拭去。纵然知道她拒绝他才有机会，可见他这般还是不舍。甚至情愿他开心，而他默默的看着他开怀就好。
九皇子挥手挡开他，闭上眼睛，泪水还是不断从眼眶溢出来。
玉倾城别过脸，他从来没有见一个男人哭成这样，更没想到他为他的女人而哭，这感觉，他后悔留在马车上了。
北爱见此，叹了口气，说道，“九哥，我以为之前已经说清楚了。”
九皇子声音哽咽，却还是点点头，强扯出一个微笑，“我知道。”可他就是收不回心啊！十多年，他等了她十几年。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们的婚礼，想她会穿怎样的嫁衣，想她会有怎样的妆容。
东方曦想说些什么，可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室静默，原本暖和的马车一瞬间如坠冰窖。
良久，还是玉倾城打破了寂静。
“北北是我孩子的母亲，她不会嫁给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
东方曦见他身子一震，忍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的手掌紧紧扣在手心。
“糖糖，不是因你拒绝我，她只是不爱我。可她也不爱你。”
九皇子轻笑，面上的湿痕已经变浅，比北爱还要娇弱的面容如春光绽放，一室光耀。
玉倾城面上一滞，心底泛起阵阵的疼痛。不过转瞬即逝，爱不爱又怎样？至少有离儿，至少她愿意许他天长地久。他又怎敢奢求太多？
见他面色发白，九皇子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是谁都不爱吗？也许连糖糖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他不一样呢。不爱就算是他是孩子的父亲又怎样？她不喜，大概离儿的父亲也不会是他。可他不知道，让他心里难受，就算只是一瞬间也好。
北爱也没有反驳，爱不爱的，她真的不懂。
东方曦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他骄傲的小师弟，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卑微了？或许在她面前，他就是如此。为了寻求着微末的慰藉，不惜伤人伤己。
“九哥，你们打算去往何处？”
“同你一起，天涯海角。”
“我们要去天外城，你不便。”见他执意，她就直接说了实话。
九皇子是皇子中最博学的，天外城他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传说中比隐世之地还要隐秘的地方，强者如林，以武为尊。她为什么要去天外城？
“之前有人来刺杀我，我知道他们是天外城的，打算去讨个公道。”
见北爱说的如此轻松，玉倾城和东方曦忍不住嘴角眼角抽了抽。这话也就她敢说，去天外城讨公道，外人怕是连天外城的城门往那边开都不知道。
“天外城刺杀你？难道是因为百年前的事？”
“九哥，你知道天外城？百年前是什么事？”
九皇子不愧是博览群书的夫子，又因身份特殊，普通人看不到的书籍，他也能看到。关于天外城的事情，他正是在皇室的藏书阁中看到的。
百年前，天外城混乱不堪，本地的城民饱受欺凌。无奈之下，只能向外求救。他们听说了北氏的战神之名，又知道北氏嫡系天生异眸，以为天人之相。几番波折，终于到了北氏当时的家主面前。算来是北爱的太爷爷。当时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有因无战争之乱。当下他就同意了。他见天外城的城民受尽欺凌，一时气盛，便将那些人全数屠尽。北氏的血脉异于常人，那些被压制的外来者根本无法抵抗。后他又借着北氏的秘法以自身的血制成血印，将那入口封印。虽如此，天外城的上层却没因此庆幸，反而欲对他处之而后快。老太爷也是个聪明至极的，没多久就反应过来了。带着自己的随从匆匆离去。天外城几次派人刺杀未果，便绝了心思。老太爷心有不忿，便将这事记于书中。
原本这书只在北氏手上，后又经北爱母亲的手流入皇宫。九皇子也是无意中翻看到的。
“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书中所记，确实如此。”
“九皇子不愧是学识渊博。”玉倾城毫不吝啬的赞道。
“过奖。”
北爱见他们一来一往，倒有些冰释前嫌的意味，面上也浮现出笑意。就连东方曦的面色也缓和了几分，目光柔柔的看着那个侃侃而谈，自信的男子。
“糖糖，带我去吧。我也想去看看那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去问问他们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又是凭什么来刺杀你的。”
九皇子的嘴皮子可不是一般的利索，往日里，就没人能说得过他。
“我不能将你至于那般危险的境地，不若等我收拾了他们，再带你去？”
她是真的不愿意带上九皇子，更不愿东方曦过多参与她的事。九皇子身弱，不能修习武道，这在天外城无疑是极危险的事。便是她在，也不能保证时时周全。
“小师弟，公主说得对。你若去，说不得带累她。不如等安定下来，再去。”
九皇子默了默。他也知道自己无能，可他哪里是想去看那些，他只是陪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