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儿子的问题上,两个人的立场是一致的。玉倾城并没有考虑太久,只是他对休的实力很好奇,毕竟能够让她称赞的人不多。
“北北,跟我们一起走吗?”
北爱摇头,北家军班师回朝,那场戏她还得自己出马。现在大军也到燕州了吧?过了燕州就是庆安,庆安离圣京就不远了。她要赶在入京之前与大军会和。若是让那帮迂腐的老头知道她擅自离军,又是一场口水仗,何必呢。
“想办法让离儿入皇家学院,或者这个办法让休去想。回京之后,你我就不要再有联系。若有事,拿这块牌找北氏的家臣。”北爱将一块墨色的玉牌放到他手上,玉牌的正面写着北字,反面写着唐字。“这是我的手令,北氏家臣都四散了,但不曾离心。我也通知下去了,他们是知道你和离儿的。圣朝并不如我们想象的乐观,除了沈家,还有三大家族对我虎视眈眈。目前我还不希望,将你和离儿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至于我,不必担心,这世上能要我命的人还没有。况且,舅舅总是向着我的。”
“北北,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离儿还小。何况,你以为和我站在一起就分担?我们无媒无聘,离儿的身份要怎么说?我现在还是沈玉榕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若是你和离儿暴露,那不管沈家做了什么,我都是那个不该的人。我会尽快扫平一切,不会让你和离儿无名无分的。”
玉倾城有些无语,什么叫不会让他和离儿无名无分,这话不是该由他来说的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过去的我不管,也管不了。可是以后的日子,我想陪着你。不管以何种方式,以何种名义。离儿有休照顾,你让我来照顾,好不好?”玉倾城拉着她的手,明明应该柔嫩的双手,手心和虎口却是厚厚的茧子。他给的药,她一定又没用。
初遇的时候,她像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孩。那时候他想这么简简单单的也好。后来才知道她是中了药,孩子生下没多久,她就恢复记忆离开了。刚出生的离儿很瘦小,像一只小猫咪,他不敢丢下孩子去追她。离儿一岁的时候,她又回来了。容貌变了,可他还是在街上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以为她就长那个样子,跟她的性子一样清冷简单。也是这一次,才知道原来她是圣朝的护国公主,拥有一张和第一美男一样的脸。
“北北,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承认我,或许在你眼里我只是离儿的父亲。”北爱动了动唇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可,不管你怎么想。在我心里你不止是离儿的母亲,更是玉倾城爱的人。之前没有深究你的身份,不管你的行踪,是我害怕。可现在南国的问题已经解决,你我的身份也都清晰。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视若无睹,我想站在你身边,就算不能为你遮风挡雨,至少能一起承受。”
北爱静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不过她在乎他。不单单只是因为他是离儿的父亲。前世的五百年,今生的十八年,情字对她而言都太不实际了。
那时自己虽然失忆了,但现在她是记得的,记得那种感觉。或许是爱吧?可她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看中怀中安静的人,玉倾城忍不住叹气。他怀念当初那个悲喜都在脸上的北北,却心疼着这个什么都藏在心底不肯开怀的公主殿下。
“若你不愿,便罢了。只是,要做什么,便是不想我,也想想离儿。”玉倾城无奈的说道,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为什么还是隔着天涯海角?
北爱推开他,面色不愉的问道,“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离儿的父亲?你觉得我的孩子会差个父亲?”
“我…”玉倾城一愣,原来她心里不是没有他的。
北爱看着他懵然的样子,又继续说道,“你什么?玉倾城,你觉得我是随便凑合的人?你对我很重要,跟离儿一样。”
“我不知你所说的情爱是什么,但在我心中你和离儿是我最亲的人。”
玉倾城惊喜的看着她,最亲的人吗?他还以为在她心中,圣皇和圣后的地位要高过他。足够,这样便足够了。
“北北,谢谢你。”
北爱好笑的看着他,谢谢吗?这样便知足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有趣。
“不用客气。”北爱笑道,其实她也很感谢他。若不是他,若不是离儿,一个人在这异世,她该多难熬。
“路上便带着离儿和休,你的身份应该没人知道吧?不过如今,便是知道也是无碍的。”
玉倾城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对突然冒出来的休不舒服。就算只是仆从,可一想到他陪了北北那么多年,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休他不是人,你不用吃醋。”玉倾城不解的看着她,不是人,难道还是妖怪不成?“他是我父亲为我制造的玩伴,从我出生后一直照顾我。他不会老,也不会死,没有体温,没有感情。不过他的厨艺很好,不管是什么他都能做的很好吃。”想到休的厨艺,北爱眼睛都忍不住弯起来。要不是离儿,她是决计不会把休送出去的。
“他看起来和人一样。”
玉倾城感觉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那明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天机府也制造不出这样优秀的机括吧?
生化机器人自然是和人看起来是一样的,他的大脑是一块高级芯片,他的器官是靠光能转换的电源运转,除此之外与人无异。
“他是机器人,完全仿造人做的,自然看起来和人一样的。”
玉倾城兴奋的说道,“北北,岳父大人真了不起。”能够造出和人一样,并且比人还要出色的机括,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真是可惜了,也难怪北北从来都不曾提起。越是惋惜,越是不舍,就越难以言说。
北爱淡淡道,确实如此。她并不愿意多谈父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