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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农历十月初十,北安一个很重要的节日。韩倾选在这一天重新举行婚礼。由于这次仅是行房之礼,只须在行宫内补办,所以许多人力、物力便节省了很多。但这并不代表可以马虎,所以身为喜娘的风翦翦便忙碌起来。

“双喜偏了——那蜡烛不对——绸子再拉高一点——”。忙的久了,便麻木了,有时甚至是忘了这是韩倾城的婚礼。一边指挥一边后退着,直到感觉身子抵住了一个人才顿住。

“真让人伤心呀,翦儿为我的婚礼竟这般热衷。”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怎么能让他心里平衡?

“职责所在罢了,皇子的婚礼当然要谨慎。”说着,身子不着痕迹地脱开他扶自己的手。

“你还真是敬业。”他嘲讽。

“皇子。”她不想沾惹那些话题,不想谈,是怕惹得彼此到时再没有理由这么平静,他不懂吗?

“起码也装得有一点难过,我也心里舒服些。”低呢,他知道自己最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风翦翦不语,将头转向了园子。他怎么知道她不难过?她也心痛的,她也是人,一个女人。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出身不够尊贵,不够攀上高高在上的他。而且他还是北安人,两人一开始就站在了极端的位置。

“听过双 十节吗?”他妥协地改变话题。

“听安大人说是北安一个很重要的节日。”详细的便不知了。

“北安的双 十节是和家团圆的日子,接近几天会有许多离家的人归家,与自己的父母、妻儿团聚。而皇宫里也会举行盛大的庆祝宴,举国欢庆。”为她讲述着,自己也不禁想起北安。算算时间,他这一次和亲,竟耗了五个月之久。

“一定也是个很美、很温馨的节日。”她看出了他眼中的依恋。

“当然。”他回答。“记得有一年双 十 节看过一出戏。讲述一个浪子与妻子分离十年的故事,最后在******重逢。当时我就在想,我绝不让自己的妻子独自过双 十节,那太惨了。”他那时还是天真、对未来、对爱情还充满憧憬的少年。“可是现在……”他看着她,未将话说下去。

“你会善待她吧?“风翦翦问,那也是一个无辜的女子。

“我会保证她锦衣玉食的过着的,南阳的公主不是一直都很娇贵吗?”至于******,他的感情,他不做承诺。若是风翦翦真的走了,以后任何女子都不配了。

风翦翦望着他唇边勾起的弧度,透着讥诮,却有一抹苦楚。他或许不知道,但让她看了更心痛。

“端阳公主也是这么过的吗?”忽然很想知道这个女子是怎样过的。毕竟事过十五年后的今日,还有人为她抱不平、为她舍命。

“我的父皇一生都很多情,尤其是对每一位有特色的佳丽。”难舍她,但还有别人。可是他韩倾城不一样,至少现在,目前他想他很难再对任何女子动情了,这对他来说太累、太累了。

风翦翦听出他话中的话,却理不清心里的感觉。对云端这该也是一种别无选择的幸福吧,或许这样是对的,每个人都退回原位,做自己身份该做的事,对什么都好,这样就好……

落叶知秋!

津门自那一场雨后,天气方凉下来,渐渐有了秋天的气息。接着落叶飘散。一夜之间几乎散满了整个庭院。这天热的久,冷的却也快。

“天凉那个秋啊。”这个天气才是他们适应的气候,南阳的天气太热太闷了。

“真想念我们京州的大雪。”安政也被他的情绪感染。

“是啊,来了很久了呢。”他低喃。

“皇子。”安政忽然想到了什么。

“说。”别欲言又止的。

“刚才京州来旨意了。”很不好的消息。

“哦?”他意外的不是来旨,而是安政紧张的神色。

“皇上病了,催皇子尽快回宫。”父亲生病,儿子归家,本是正常事。可是在帝王之家,便复杂了起来。

韩倾城听了皱眉,深思许久不语。

“皇子?”既然来了旨意,就说明病的严重。这时,皇子不该不在身边的。

“******过后立即起程回北安。”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必须赶回京州才行。

“是,手下马上命人准备。”安政领命离去。

其实安政心里是庆幸的,他知道韩倾城明明很舍不得风翦翦,却答应云湛放她回南阳。凭他对主子的了解,他一直在担心着,怕韩倾城会有什么不智动作。这样一来,他是无暇去顾及风翦翦了。

安政想的是对的,韩倾城的确不得不因此而要放开她了。若是那云织未达成任务,他就放手让她走。这或许是天意,就把它当作天意吧。第一次,韩倾城考虑着放开她的可能……

高枕软床,床幔半掩,房内充斥着浓浓的药香。天气乍寒,云织公主的身子虚弱,又感染了风寒。人说抑郁成疾,她成了最佳的写照,明眼的人心里都清楚。

“绿水,公主好些了吗?”后天就是******了,公主反而病得更严重起来,任谁不担心?

绿水摇摇头。“刚吃了药,躺下了。”看一眼放下一半的床帐,她惨白的脸在这都看得见。

“那我一会再过来吧。”风翦翦道。

“是风姑娘吗?”云织却在这时出声了。

她虽躺着,却一直未睡着,所以将她的低语听了进来。想是有事吧,不然风翦翦应很少来雅兰园才对。

“公主醒了。”绿水上前查看。

云织吃力地坐起来,绿水帮她身后垫了垫子,被子再拉高些,让她可以坐得舒服些。

“公主万福,民女过来请安了。”风翦翦行礼。

“风姑娘不必多礼了,上前来坐会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她说。

“是。”风翦翦应。

绿水将茶几旁的凳子搬来让她坐,云织又说想喝甜汤,将绿水支开了。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顿时安静下来。

“公主有什么吩咐,请讲吧。”风翦翦看这情景,也知道她一定有话要说。

云织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出自己该怎样说。轻轻勾起一抹笑,更显得不自然。

“公主。”她这样,她让风翦翦不安起来。

“风姑娘也是出身仕族,也曾是千金小姐,只有如此才养得出这一身的高贵气质吧。”尽管穿梭于市井流俗,仍不改她的清雅气质。

“仕族已成往事,至于气质,民女不敢当。像公主这样的出身,高贵本就与生俱来,是任何人都比不得的。”她哪有什么气质?一向随性罢了。

“与生俱来吗?或许吧,却已变成了一种束缚。若是可以选择,我多羡慕风姑娘你的洒脱。”至少心是自由的。

“公主言重了,这种洒脱也不过是别无选择的自慰罢了。“她苦笑,人生多无奈啊。

“至少你拥有一份至纯的爱不是吗?这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那样一个男子的爱,不是谁都可得到的。想到他的眼神,她想这份爱也不是她想放弃就能放弃的。

“公主。”风翦翦惶恐地跪下来。

“别怕。”云织拉她。

风翦翦未动,抬着着她。她知道了,却没有生气的样子,眸子中甚至没有一丝的怨尤。

“公主不怪我?”那是她未来的夫君呀,她这般平静?

云织摇首,示意她起身。“情之所事,本就该两情相悦,由不得人,也由不得已。”她也爱过,至今还爱着。她懂的,且懂得刻骨铭心。“只是风姑娘,既已爱了,可不成全呢?”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不好吗?

“公主?”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想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不可以出嫁北安?”说出口了,苦苦挣扎了两天,她还是选择了自私。

“公主……”她震惊,千想万想也想不至会是这样,公主她疯了吗?

“我没有疯,你既爱他,他也爱你,你们在一起不好吗?”云织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甚至有了乞求。

风翦翦被她手的冰冷惊醒了,她缩回手。“在一起?公主真是这样想的吗?”云织不在乎韩倾城,就如他也不在乎云织一样。可是她风翦翦夹在中间做什么?

“答应我?”那样即便她出嫁北安,至少可以保住一颗“自由”的心,保住凌霄,保住南阳的安宁。

“谢公主美意,我不能。”那对她太不公平了,何况她不想去北安因素还有很多。

“为什么?”她都不计较了,而且他们又可以在一起?相爱的人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即便公主不在乎,但总有人会在乎的。在北安的京州,那些皇室子弟、那些达官显赫,不,不必,甚至任何一个北安人。我曾听闻过,任何一个南阳的人想在那里生活……”她不想让自己过得更悲惨。

“他不会委屈你的。”连她都相信韩倾城,难道风翦翦不相信吗?

风翦翦不说话,但也不松口。她相信他,但她不想卷入北安皇室的是非里了,不想再过被流言吞没的日子。如果她去北安,那么是必定要过那种生活。

“求你,我求你了。”云织跪下来,想到了城外的凌霄,她必须救他,救南阳。

“公主你别这样。”她这样太超过了,完全没有必要。

“你一定要答应,不然有人会死的。”想到凌霄,她不能让他死,不能。情绪激动的云织还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但风翦翦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谁?谁会死?”有人威胁云织公主?

“不,不能说。”她已崩溃了。

“那谁会让他死?”风翦翦又换了种询问方式。

云织摇头,目光中全是乞求。她不能说,不能。

“韩倾城?”她又猜测。

云织只是哭泣,没有回答。

风翦翦也没有再逼问,看她的表情已经明白了。是了,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在意她去不去北安呢?努力撑起颤微的身子,她离开了云织的房间。

她在颤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可是她的脚步又很坚定,一步一步朝主院走去,朝韩倾城的书房走去。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她,既不敢搀扶,也不敢阻拦,机灵的人已跑去报告。

“翦儿,你怎么了?”闻讯赶来的韩倾城迎了上去,伸手撑起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翦儿?”韩倾城着急地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风翦翦的反应是将虚脱的身子倒下去,韩倾城接住了她,让她偎进怀里。

进入书房,让她坐下来。风翦翦仍像失了魂魄一样,不动也不说话。

“翦儿,回答我好吗?”他蹲下身来凝视着她,口吻很温柔,很温柔的。

风翦翦的反应是看着他,身子又止不住的颤抖,抖得很厉害,仿佛他很可怕。

“去找大夫过来。”他下令。

门外立刻有人走动的声响传来。

“不必了。”风翦翦出声阻止他。仿佛恢复了神智般,并站了起来,身子也不再抖。

韩倾城示意人把门关上,看着她。“翦儿?”她这是怎么了?

风翦翦也看着他,有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却还是没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了?

“韩倾城,我认识你吗?”她问,问的悲哀。

韩倾城的心一痛。

“不,不认识。”她摇头。“我要回洛城去,今天就去。”她不等了,不想再看到他。

“再过两天,******过后。”他头转过去,有些心虚。

“两天?两天后我真的可以回去吗?”她讽刺地笑。“你真的会放我走?”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回去吗?”他也试着做要放弃她的准备了。

“是啊。”她应。“可是你不是威胁公主要我去北安吗?我走了不是会有人死吗?你真的会让我走?”

“翦儿……”她知道了!

风翦翦冷笑。“说吧,了不起的北安皇子,若我不去北安,到底谁会死?”卑鄙!

韩倾城不说话,也不敢看她。他承认自己这么做令她鄙夷,但也却是无奈。

“说呀,谁会死?”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怎么可以……太残忍了。

“谁?你南阳那高贵公主的情人。”不要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他也很委屈。挽留自己所爱,他错了吗?

公主的情人?难怪!风翦翦冷笑,原来是这样啊。他们每个人都在算计,都为了自己。不管是南阳也好,北安也罢,全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凭什么,凭什么逼迫她这样一个本不相干的女子?

“我要回洛城。”她不管了,什么也不管。要谁去死就去死吧,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韩倾城却摇头。

“我要回家,没有人有权力限制我。”她要离开这里。“我要回洛城。”她喊着抗议。

“翦儿,别逼我毁了它。”韩倾城说,表情坚定。如果那是心中牵念,让她离开他的因素,他会这么做的。

风翦翦看着他,心里明白他会做到的。依南阳现在的局势,这是迟早的事。会吗?会因为自己而让南阳提早陷入战乱吗?

“我不会让你走的,任何代价。”他宣布。

风翦翦身子虚脱地坐下来,这就是倾城皇子吧,绝对的残酷,她认识到了。他终以这样的姿态来面对她了,不择手段……

她不吵也不闹,转身奔出了书房。她明白了,她风翦翦一生由不得自己,什么也由不得自己。韩倾城看到她受伤的表情,方知自己伤了她,忍不住追出来。

出了主院,风翦翦还来不及发现****,一个人便硬生生地向她砸来。幸好韩倾城来的及时,将她抱开,才得以逃过一劫。两人定眼看去,北安的侍卫围攻着一个男子,战况非常的激烈。

那男子显然功力很强,虽然北安的侍卫人员众多,但除了地上受伤惨叫的人外,站着打架的人也大都挂了彩。正惊异他以寡敌众时,他转眼已直向韩倾城逼来。

韩倾城迎战,两人打得十分激烈。那男子虽已受伤,又打斗了许久,但抱持着舍命的姿态,打得毫无顾及。而韩倾城则亦攻亦守,显得有些吃力。

风翦翦此时也想不得其它,与北安侍卫紧张地瞧着。那男子忽向攻他头部,韩倾头一偏闪过,但来不及收手,他又一刀向韩倾城的手臂砍来,韩倾城狼狈躲开,但还是让他划破了衣袖。

袖内有一物滑落了出来,在空中划了了一弧度掉在了地面。那是一把扇子,风翦翦遗失的扇子。原本空白的扇面上已有了画像,是一个女子的画像,不用细看,单见那左颊上的标记,谁都知道。

风翦翦看到了,北安的侍卫看到了,那男子也看到了。画面有一瞬间停止,然后在任何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那男子忽然举刀向风翦翦逼来,回神与未回神的人都看到了,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一刹那间,眼见那柄刀就要刺入风翦翦的咽喉,却忽然停止了。因为那男子脖子上首先出现了一把匕首,直抵着他的喉咙,而那男子的刀还离风翦翦有半寸有余,却已不能移动分毫。

韩倾城快速倾身将风翦翦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北安的侍卫也全涌上来,顿时七、八柄刀剑已架上了他脖子,更显得那把匕首的短小,可是她却握得那么稳,那么笔直,那么坚定。

“为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把匕首的主人——绿水。不相信她竟在这时诡异出现,并阻止了他。

“对不起,凌大哥。”绿水握匕首的手放下来,对他说。“我不能让你伤了我姐姐。”

她从小与凌霄一起长大,情同兄妹。而今她因自己的姐姐阻止了他,断送了他性命、他的爱情,以他教她的武功。

手有意识的缓缓抬起,她扬起匕首朝自己的胸刺下去。身体忽然受到一股冲力,撞开了她的凶器,她倒在了地上。

“绿水。”风翦翦惊呼地奔至她身边,而安政则由于用力过度也摔在地上。

接着云湛等人赶到,正看到这一片混乱。

“南阳的好侍卫,竟敢直闯行宫,刺杀本宫。难道是受了南阳的皇命吗?”韩倾城在此时还先发制人。

云湛痛心地看了一眼被捕的凌霄,他还是来晚了,没能阻止他。“皇子误会了,南阳绝无此意。此人失踪甚久,怕是被有意破坏两国邦交的人收买了。他的所作所为,与南阳绝无任何关糸。”

“不,没有人,他只是来找我的。”云织此时又跳出来,奔至凌霄身边,北安侍卫有所顾及但没有退开。

“云织。”云湛喝斥,这时她怎能这样,要顾全南阳呀。

但云织此时不管了,管什么身份,什么国家,她连自己都管不了。“我会陪你的。”她对凌霄说,已做好了一起死的准备。“皇子,这事本与南阳无关,是我云织让南阳蒙羞了。“

“五皇子。”韩倾城看他。既然云织已如此无顾及,他断不会要这样的妻子的。“我******后必须回京州,南阳要怎么做,看着办吧。”他们的爱情纵然让人动容,但不能让他动摇立场。

听完他话,没有人开口,全看着这位南阳的皇子,如今情况,他会怎样力挽狂谰。

云湛回过身来,缓缓取过南阳的尚方宝剑,再转回来面对众人。只听闻道:“本宫,南阳五皇子云湛,以尚方宝剑为凭,替父皇收下义女风翦翦,册封为云迹公主,于十月十日******与北安皇子成婚,长居北安,以显南阳与北安友好之意。”

“既然如此,云织公主与本宫已无干糸,至于他——”韩倾城故意看了凌霄一眼。“看在云迹公主的面子,本宫可以当作误会一场。”

话音刚落,所有的南阳人都跪下来高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云迹公主万福。”所有的北安兵士也全跪下来,瞻望他们北安未来的皇子妃。

风翦翦目光绕过全场,所有的人仿佛都松了口气,甚至面带喜色。最后目光与韩倾相接,也看到了他得逞的神色。由不得她,果然由不得,她缓缓转身离开这里。

“五皇子,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想你该有许多家务事待处理,本宫新婚再聚。”他已无心应对这些人。

“告辞。”云湛带人离开,包括云织和受伤的凌霄,但绿水却没有走。

韩倾城随即朝流水听轩的方向去了,他知道,风翦翦一时并不能接受。

安政则小心翼翼地扶起绿水,指挥其它人收拾残局……

北安皇子的新娘换了,韩倾城要求婚礼如上次一般隆重的举行,南阳则对外宣称云织公主病殁。于是津门城又喜气起来,行宫内外忙碌成一片。

“公主怎么样了?”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她关心的是云织与凌霄。

“我无权处置,要送回京城发落。”自己的妹妹犯了罪,天大的罪,他也不忍处置的。

绿水知道,所以没再问。祈求吧,希望湘妃可以救她,期望皇上念在父女之情。

“绿水,跟我回京城吧。”这是他来的目的。

绿水摇首。“我要去北安,陪着姐姐。”她已经够孤单了,不可以放她一个人。

“不,你不能去。风姑娘有身份护着,有皇子护着,她不会有事的。但你不行,会很难生存的。”此时他不得不佩服韩倾城那个人,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真是心机深沉啊。

“我本就是要陪嫁的不是吗?”此时又有什么区别。

云湛不知道,但他不能让她去受苦。此时此刻他无法放手,对她置之不理。“不要去,跟我走吧。“他要求也请求。

绿水看着他,这个悲情的男子,他三年前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同样的情景,她仍不能答应。因为事至今日,他们面对的更多。

“去哪?京城吗?那个明争暗斗的皇宫里?然后每天提心吊胆,惟恐皇后哪天查出我是谁,然后处之后快,再连累湘妃娘娘?”过够了,她过够了那样的日子。

“那么不回皇宫,我不再强求,放你走,去民间,哪都好,甚至是洛城的“鹊桥楼””。也许她想去那儿,一个风扬与风翦翦生活过的地方。此时他宁愿失去她,也不想让她去北安。那样,至少她还与他生活在同一片国土。

“鹊桥楼?一个从小生长在皇宫的丫头,在民间该怎样生活?我真的生活得下去吗?”连她自己都怀疑。

“绿水?”她要怎么样?怎么样才不去北安?

“没用的。”她摇头,转身走开。

“等等。”云湛抓住她的手。“我们走吧?一起走。”如果这是她想要的。

绿水看着他,看出了他眼中的不确定。然后轻轻地对他笑了,挣开他的手离去。

不会的,他不会走。不说皇宫里有他的母亲,他还有一个妻子,还有云织。他在皇宫的牵绊太多,纵使他爱她至深,仍不能放弃这些至亲的人。

农历十月初十,******,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婚礼的步骤都与上次大同。风翦翦的鸾车由行宫侧门出,行经整个津门城至安阳行宫正门而入。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婚礼的所有人都身着红色,喜气洋洋。韩倾城身坐骏马,也一身红衣。一眼望去尽是一片红海,比起上次是真正有了喜气。

拜了天地,进了新房。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渐渐来临。却犹可听到前院的酒筵喧哗。风翦翦坐在床榻上,喜帕未掀,只看到那对喜烛透着朦胧的红光。

绿水立在一侧,时不时看看她。心里叹息着,也担忧着。自云湛宣布她代嫁后,她便不说话了。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像木偶一样。她明白,这是无言的抗议。可是韩倾城明白吗?

“新郞入洞房喽。”门外传来喜娘的叫声,然后门被打开了。几名喜娘先进来,安政扶着微醺的韩倾城。

“都出去吧,这不必伺候了。”韩倾城说。

端着物件,正准备洞房礼仪的喜娘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带着东西离开。安政最后出去,给他们带上了门。

韩倾城上前,伸手轻轻掀开她的喜帕,手竟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颤抖着。

她很美,身着大红的喜服,连首饰也是红色的,尤其是颊边的桃花,红得那么艳,比唇上的色彩还要艳,美极了,他的新娘子。只是她却唇不带笑,目光无神。

“翦儿。”托起她的脸,他心痛地叫。

风翦翦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不说话。

“你在惩罚我吗?”他心痛地问。“应该的,我这么卑鄙的得到了你。可是你只要稍稍惩罚一下就够了,不要太久哦。我会心痛的,其实我的心很痛。但是如果失去了你,我的心会更痛的。你知道吗?……”他看起来有些醉了,有些语无伦次。

“你醉了。“她侧过头去不看他,心有些软了。

“醉了?对,是醉了。娶了翦儿呢,像做梦一样,能不醉吗?”他悲凉地笑。

他韩倾城是什么人?人生二十五年都很强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可是今日,他堂堂的倾城皇子,用尽心机才勉强留住一名女子,可是心却觉得很满足了,满足的都快死掉了。是不是很悲哀?

风翦翦听着,静静地,不再说话。

韩倾城伸手拨开她耳边的那缕发丝,缓缓吻上了她颊边的花儿。轻轻的,很温柔、很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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